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穿越重生 > 醉过杏花天 > 第7章 第四章

醉过杏花天 第7章 第四章

作者:尉洛子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0-09-29 13:45:25 来源:文学城

04

九月到底,十月开始,天空飘了零星雪花,还没到地就化了。

今年这雪来得分外早。

刘象借着才没的小孩百日,又提着香烛纸扎等物,独自骑马去梅花庵。

这一回去,十分巧合的遇见了庵里一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子,苦苦哀求庵里的主持师太,要求剃度出家。

刘象买了梅花庵的地埋了自家没福气的子孙,自然与师太有几分交情,听得庵里吵吵嚷嚷,便打发了小厮上前去问。

那小厮回来如此这般一描述,刘象心想,“既叫我遇见这不平事,索性做个好人,行善也是积德。”

这一进门,他瞧见那哭哭啼啼的女子痴缠哭诉于地,待要为师太讲个公道话,只见那女子回头含泪轻扫他一眼,端的是眉目如画,那刘象顿时起了心思。

庵堂门口别的女尼说,原来这女子是梅花庵附近村子里,一个秀才的女儿,因其父要考功名,家里没钱了,就要把她卖了做表子。

她偷偷得知了情形,求了母亲才逃出来家里,一路望着梅花庵奔来,跪地就要剃度。

那师太怎么敢要这等家里纠纷不清的女人做尼姑,怎么也不肯。

刘象听了一耳朵,恰到好处的问,“小娘子贞烈,某佩服。”

那女子早瞧见庙门口立着个风流倜傥的男子,正一眼不错的盯着自己,不觉脸颊绯红,连忙低了头,轻啼之声渐渐小了,仿佛被来人吓到一般。

刘象一双眼睛被勾地没处放,只往那小娘子身上钻营。

师太咳嗽一声,便道了“阿弥陀佛”,毕竟外头风雪,遂请了刘大官人进来说话。

三推四五六的,大家议论起来,原来这女子没了相公,婆家不知听了什么鬼话,要逼死她殉夫。

她不肯,逃回娘家,娘家老爹说她罪不至死,转头却与牙婆说好了卖她去做个院子里的,她没了法子,只能逃来庵里出家。

果然听了这些话,刘象就说要救这女子出火海,也不选日子,当即叫宝贵儿雇了顶轿子,两个灯笼打前,将这“贞烈”女子先送回她家,然后派人去她娘家,签字画押掏钱,速速就把人接回了家里,纳为七娘。

行事匆忙,六礼未有齐备,媒人什么全都没有,他就把人弄回家来,着实心急了些。

越氏心里有火,当着人不说什么,背后揪着刘象的耳朵大骂,“什么好的烂的都往家里带?你就凭她一张嘴巴上下一合,就把人拐回来,日后她娘家反悔或者夫家上门来索要人,一张状纸将你告到堂官,告你个强抢民女,逼良为妾,坏人婚姻,仗势欺人,你还要脸不要?!”

这屋里越氏是妇女里的英雄,打骂起相公来丝毫不口软,原本在屋里说话的四娘拉着惊呆了的六娘从门口悄悄溜出去,两人作伴去西厢房看新来的小媳妇。

叶玉杏惊魂未定,就被四娘的举动逗笑了,还问她,“当时我才来,就在这屋里坐着,那时你有偷偷看我没?”

四娘在她白里透红的俊俏脸蛋上拧了一把,忍不住笑着道,“那日我恰好身上来了事儿,就没去。也是第二日才见了你的真面目,小模样俊的叫我好生心疼。真不知你从前是怎么从外头那些阎王手里活过来的。”

叶玉杏不好说自己从前的事儿,只一味笑。

两人说着话走到这边,双双潜立在西厢房的窗户下,听见屋里丫鬟与新娘子说话。

四娘把手指放在嘴里,蘸了唾沫,轻轻点在纸糊的窗户上,戳了一个小洞,然后脸贴在上头,使劲用眼往里看。

叶玉杏心痒痒地也想这么做,猛不防身后有人大声问,“四娘六娘扒着窗子看什么?!”

她俩都吓了一跳。

回头来看,却是大娘子身边的银珠儿。

珍珠儿一走,银珠儿就露了脸,此时竟是大娘子身边最标致的一个丫头。

年龄也正好,水灵灵的,看着就叫人心疼。

可惜说话不好听,叶玉杏心想。

银珠儿说完这句,抬着下巴绕过她俩,径直进了西厢屋子里,对里面的新娘子道,“老爷说了,叫七娘自个先睡,他今日困了,就不来这里。”

四娘在门口啧啧,指着屋里趾高气昂的银珠儿,对六娘道,“这个小贱人,平常仗着老爷对她有几分颜色,又是大娘子身边的好人,常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也是你来了之后,她才晓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要我说,指不定她心里把你恨成什么样了。”

叶玉杏笑着拉着她走了。

第二天,大家伙都立在大娘子身边,看这个新媳妇的模样。

新娘子抬起头,爽利地喊大娘子“姐姐”,眉目流转,当真有一番风味。

越氏赏她首饰。

四娘旁边咬耳朵六娘,“早起就听见银珠儿与人说起,那都是铜打的空心镀金首饰,看着像回事,一点也不中用。”

叶玉杏随即想起自己的那些个首饰,好像是实心的,去不知道是纯金还是镀金。

等这边七娘见完了主母,叶玉杏想起自己的事儿,她还没给越氏送鞋脚,匆匆忙忙别了众人回自己新院子,找自己的丫鬟金钗裁剪布帛,要开始做针线。

她屋里有三个人,都是外头买来的,两个小的从此就是刘府的人,年纪稍大一点的金钗却不是,她只卖了十年契约,听说家里还有个未婚夫。

不知道怎么就买了这样一个身份的人回来。

难不成是为了不叫她培养心腹。

先前四娘还说是不是老爷看上这个丫头了,但想也知道,有六娘在这里屋里,任是谁的脸都没法在老爷面前留下印象。

叶玉杏把纳鞋底的剪裁做到一半,四娘就过来找她,一脸神秘赶走了屋里的丫鬟,大大方方蹬了鞋子,没什么骨头似的歪倒在六娘床上。

她感慨这里安静,又嫌弃这里太安静,“我猜你一定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儿,这里连个狗叫都听不见的。你也能待得住。”

叶玉杏抿嘴笑,把剪错了的布扔回篮子里,重新选了新的布来,比划着大小,说道,“清净有清净的好处,我就喜欢这样。别处太吵,我睡不好。”

四娘撑起上半身,冲她眨眼,“好妹子,你猜我专程走来,是要与你说什么?”

“无非是七娘受宠罢了。老爷白日里都要与她玩耍,是不是?——昨夜老爷被大娘子。一顿发作,白白放过了小娇娘,今日怎么可能再让新娘子独守空房。”

“你可猜错了!”

四娘用手理了理鬓发,挑眉冷哼道,“是那七娘家的秀才老爹打上门来,要告老爷拐了她家女儿!这还不算,那秀才老爹收了老爷许多的钱,临走时,还一副施恩的模样说,少不得叫老爷再去打点打点七娘前头的‘未婚夫’家里,免得人家告他强抢民妇!”

叶玉杏手里的剪刀停下,抬头惊讶的看着四娘,“不是说抬人回来时,已经给人家家里许多钱了么?这可是大事,怎么还能叫人抓了把柄!”

大事小事,都是银子的事儿。

关键是银子使力气使在了什么地方。

刘象不肯再被人勒索,给衙门里上上下下都递了银子,平白多花了一百多两银子,才将这事儿压下去,回头就找了结拜兄弟里的大哥,捉了几个他镖局里的好手,准备往七娘前头夫家打去。

然而,还没等刘象找到与七娘定了亲的那家,那家的婆婆就告到了堂官那里,说刘大官人抢了她家守寡的新妇,坏了她家媳妇的名节,声称要告刘大官人吃牢饭。

那家没了儿子,又丢了媳妇,朝衙门喊冤不成反被官老爷打了一顿。

家里老婆婆眼看就要哭瞎了眼,不妨大门被踹开,进来一群凶神恶煞的,吓得她躲在厨房墙角不敢出来。

刘象是头一回到这种腌臜地方,到处透露着穷酸气,他嫌这里难闻,叫人把老婆婆提出来,看她半百头发身上连个整齐的衣裳都没有,顿时就歇了将人恶揍一顿的心思。

自从他娶了六娘进门,吃斋念佛,生怕自己行动不慎被克了去,此时见着这家人可怜,到底留了一份善心,蹲在门口的石头上好生劝道:“老婆子听话,将你儿子那婚书给我,我送你三十两银子,再两个仆儿帮你养老送终,你看可好?”

围观的村里人面面相觑,都说城里钱多人傻,果然这大官人傻的厉害。

买个媳妇才几两银子,这大官人竟然倒贴银子还贴人!

一群汉子虎视眈眈看着老婆婆,这婆子惊吓的站立不稳,哭得涕泪满脸,哪里敢说不好。

她只想哄了这大官人赶紧走,没想到这大官人次日果真叫人拿了银子,还有两个十三四岁的小童来服侍她。

一时乡里人人都知道城里的刘大官人做的好人。

只有那结拜兄弟里的老七气得跳脚,他好容易寻到这样一家绝户,作势要将老六套进去,谁成想老六不但没有将那老婆子打死,还给她养老送终?

最后平白叫他得了慈善名声。

气煞气煞!

老七转头就与老大商量起别的计谋来。

而刘象拿到了那家婚书,不多不少花了快两百两银子,心疼的不行,给越氏埋怨娶个小老婆,娶来了烧钱的婆娘。

因此他故意不给七娘脸面,头一日歇在了越氏屋里,余下几日又钻进六娘床上,跪她面前给她举手发誓一生都爱她一人,这才上了六娘的床,抱着娇儿睡了踏实觉。

叶玉杏是不信他床上那些个混账话的。

次日起来,她梳头,听他算账没了两百两银子,笑话道,“那你还在我这里玩耍做什么怪,不赶快去七娘屋里共效鱼水,好将这二百两银子赚回来。你少睡一日,就少赚回一两银子。”

刘象嘻嘻笑,“院子里可没有这样的价。”

但这话的确说动了他,钱不能白花。

当晚,刘象在六娘院子里磨蹭够了,终于去七娘屋里坐。

坐是坐,但毕竟还要吃几天斋,刘象至晚没在七娘屋里留宿。

七娘备受冷落许久,终于老爷来她这边,喜得殷勤服侍无微不至,倒叫刘象享受了一番当老爷的待遇,待七日素斋一过,他便立刻宠爱了七娘好几日。

叶玉杏终于得了闲,把一双鞋做好了半只,欢喜的给越氏送鞋试穿。

越氏看她针线不错,细细密密的,夸了她几句,拿给陪坐在旁边的二娘看。

此时刘象外头铺子里回来,在越氏这里猛灌了两杯热茶,搂着六娘要看她做的鞋,不成正形的嬉笑说道,“让相公看一看这鞋可合脚?”

六娘才不在大娘子面前放浪。

她闪开身子,并一把将这浑人推开,羞怯地躲到大娘子身后,“谁要同你说话,我是什么人呢也给你做鞋?!这是我做给大娘子的,你少来惦记,你快去西厢那屋里吧,人家都等的望眼欲穿了。”

可巧四娘进来,当头就挤眉弄眼说,“七娘在外头偷听呢。”

越氏白了刘象一眼,“快滚吧。”

七娘好似没事儿人,摸着鬓边鲜花,甩着帕子走进来给越氏行礼,“大娘子好性儿,奴那里置办了酒菜,大娘子可要一同去饮酒?”说着,就挨挨蹭蹭到刘象身边,使劲拉他,“老爷,你昨夜怎么说的?”

刘象就被她美目一瞋,稀里糊涂被拉走她屋里了。

越氏吩咐,“刚好,咱们四人开一桌牌局。你们都来下赌!”吩咐几个主子身边的丫鬟押注。

这屋里热热闹闹,西厢的主子早早叫人抬了热水进去屋里,七娘要服侍老爷沐浴。

洗了小半个时辰,闹的整个屋里地上都是水渍。

叶玉杏不知不觉输了一大把钱,她的丫头金钗却因为押注押对了,竟赢了不少。

两个主仆互相埋怨,叶玉杏说,“你是我的丫头,却把彩头押了大娘子,你这是看不起我!”

金钗笑嘻嘻数自己荷包里的碎银子,“六娘手气臭,与老爷玩色子从来都没赢过,我是疯了才押你赢呢。”

这俩一唱一和,哄得越氏十分高兴。

四娘招呼着才要再来一局,银珠儿从外头进来,气鼓鼓的甩着帕子,挤开大娘子身边的小双,坐在那里帮大娘子看牌,忽然斜睨着六娘,不怀好意笑道,“六娘输了这多钱,也不生气?”

这是暗讽她手里钱多。

尤其她是被官媒发卖,转了一手到了老爷手里,进府时身上一分钱都没有的,如今这些钱可都是刘府的。

说白了,就是从管家的越氏手里流出去的。

叶玉杏用帕子捂着嘴巴,望着越氏笑道,“大娘子你看她,不知道在哪里受了气,又来排揎我,我不依,大娘子快罚她!”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银珠儿气得两腮鼓鼓,不说话了。

谁都知道银珠儿早被老爷收用过,这几日横竖看七娘不痛快,不过虽然人家是丫头,却是正房里的人物,其余两个小老婆都没吱声问她怎么不痛快。

越氏看着牌,对最近很是不安分的银珠儿道,“你去后边洗个脸,再出来侍候我们吃茶不迟。”

银珠儿看大娘子也不给她脸,冷笑着往后面去睡觉了。

越氏被个小丫头落了面子,便指着后面训道,“不长脸的小浪蹄子,感情这屋里都没你大,都要捧着你才对?你自己留不住男人,不叫你开脸,怪我们什么。”

后面就传来银珠儿嘤嘤哭泣。

这下前头一窝子女人玩牌的心情也没有了。

二娘服侍大娘子梳头,劝她不要与小孩子计较,四娘不好当面抢了二娘献殷勤的事儿,与六娘胡乱帮二娘一回,趁乱两人手拉手去了外面说话。

这俩人出来了正屋,瞧见七娘屋里抬出一只洗澡的木桶,里面的水只有不到一半。

四娘闻着味儿就凑到那屋子门口,顺着没关紧的门缝往里看,里边满地的水。

六娘站在她旁边,探头探脑低声询问,“鸳鸯戏水?”

屋里不时传来七娘的浪笑。

四娘“呸”了一声,拉着六娘要走。

忽然那里头的七娘停了浪笑声,接着,又提高声音撒娇道,“奴偏要住在六姐姐旁边,日日夜夜与老爷一处,老爷你若爱我,千万答应我!”

外面的四娘与六娘同时变了脸。

“这不要脸的小骚|货!”四娘拉着她赶紧走了,劝她,“老爷一向爱重你,别听那小贱人胡说,分明是方才晓得咱们在门口,故意说给你我听的。这事儿你不同意,她保管不能成!”

“又与我何干呢。”叶玉杏嘴上不说,到底不高兴自己的院子多个烦心的人。

她不在乎男人养许多小老婆,但也见不得这种事儿在她眼皮子底下,要不然也不会孤零零闹着要搬到花园里去,偏和看园子的园丁做个邻居。

七娘服侍老爷睡午觉,她有一下没一下摸着老爷下边的物事,尽管刘象睡着了,那东西也是响当当的。

她的心思却不在这上头。

这院子里,大娘子不必说,性子好,从不与小老婆们计较。

二娘是原先头一个大娘子的婢女,倒是有个六岁的闺女,但听说前段日子弄没了老爷的种儿,失了宠,不足为虑;

四娘独自占着东跨院,听说手里有不少银子,光是放在她房里的嫁妆,就占了满满一屋子,只是到底与二娘有一样不好,年纪不小,一年到头捞不着几回宠。

对她来说,最恨的就是六娘,长得那样好看,还比她早来了半年,占了先机!

听丫鬟们说,那六娘是老爷最爱的,特地修了花园给她一个院子住,那院子七娘自己悄悄去瞧了,正对着一汪碧绿碧绿的清潭,清潭对面是个小小的戏台,景致特别好。

她偏就想要六娘那个院子。

刘象睡了一觉,最后是被七娘手下的功夫给戳弄醒来,糊里糊涂的答应了她说的话。

等从七娘屋里出来,天都黑了,他想着方才七娘再三叫他与大娘子分说,要夺了六娘的新院子,再不成就与六娘一起住那边,不由得头皮发麻。

刘象走到越氏房里,吃了饭,七娘纠缠的话就在嘴边,吞吞吐吐的,满脸纠结。

越氏看得心烦,将筷子“啪”一下拍在桌上,“有屁就放!吃个饭这么着,还叫不叫人痛快了。”

刘象赶紧就说,“七娘想住到六娘院子里。”

说完,他就借口铺子里有事,匆匆擦了脸就走了。

越氏大怒,气得追出门骂他,“一个大老爷们说话想放屁一样,内宅的事儿什么时候由得了你做主了?看好你家那几个大米盐铺子,别想着管到老娘身上!

一个一个都要翻了天,到处整幺蛾子不得消停,我就说怎么最近总是打喷嚏,感情是算计到老娘身上了?

老娘就告诉你这个龟孙子养的小贱人,内宅的事儿再大也是老娘说了算,你好好做你的大官人就罢,再敢越过老娘吩咐,看不扒了你的狗皮!”

刘象跑得飞快,生怕被越氏追上来打。

那外头的男人都走不见影子了,越氏尤不解恨,啐道,“明日起老娘就整修整修家里,叫你知道大家都听谁的。谁的屋子就是谁的屋子,人家新修的房子凭什么你一句话叫人家给你让的?有本事你叫他给你也新修一个,我才算你厉害!”

七娘躲在窗下,听大娘子骂街,骂到最后,竟是都冲着自己来了,不由得一时恼火,心里想,必定是六娘给拱的火。

到了晚上,她专一候在照壁那里,等着听外头动静,待老爷一回来,就要把人无声无息拉去自己屋里。

刘象回来时,果然被七娘听见声音。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出去,在正院门首捉住了他,一叠声娇滴滴的要服侍他。

刘象被她硬是拉进屋子里坐下。

七娘双手捧着热茶递给老爷,跪在老爷脚边哭诉道,“今日老爷不在家,奴可是受了委屈,老爷替奴做主!”

你委屈,他还委屈呢。

刘象没好气道,“谁欺负你了?别跟老子说是大娘子,这个母老虎耍起威风来,连你老爷我都敢打。我惹不起!”

七娘哭哭啼啼跪在老爷面前,梨花带雨一般诉苦道,“不是大娘子,却是那六娘在背后说奴的不是,说奴青天白日哄得汉子在家不做人事,奴服侍老爷难道也是有错的?难不成老爷娶这么些个小老婆回来,竟是要当菩萨供着不成?”

刘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有菩萨来家里给他做小老婆,他也敢日一日。

见七娘不高兴,他立刻扳平脸,一大口灌下那热茶,装作生了气,怒道,“有这等子事儿?我去问问那个!”

说罢便甩手走了。

七娘跪的久了一时站不起来,眼睁睁看着老爷逃走,气得咬碎银牙。

刘象才在越氏屋里站定,还没开口,就被越氏身边的银珠儿用拂尘甩到脸上。

那拂尘弄得他鼻子痒痒的,他回手就抓着拂尘把人往自己怀里带,“好你个小浪蹄子,敢在你姥爷们面前耍怪!”

越氏嗤笑,“闭嘴,你们两个**少在老娘这屋里鬼混!”

银珠儿红着脸跑了。

刘象没追出去,期期艾艾道,“七娘她说……”

“你有钱没处花也甭在家里作祟,你当时修园子买那三进的院子花了多少钱,你买个七娘又花了多少钱?跟我算账,信不信我把七娘卖了都整不回那些钱,倒是六娘卖了,说不定还能回本。”

刘象不敢惹她,他怎么舍得卖六娘,又娇美又有福运。

听了大老婆一顿好骂,最后被赶出上房,他顺顺利利溜达去了六娘的院子。

六娘屋里一片漆黑,已然是睡了。

刘象让开门的丫头不要做声,自己悄悄脱光了,钻进六娘暖烘烘被窝里,闹得她一声尖叫,眼看就要打起架来,不知怎么的,刘象忽然身子一歪,没整好,整整齐齐从床上跌落下去,拽地床帏都扯下了半截子。

叶玉杏用被子合住胸口,在床上笑得花枝乱颤。

她当年是校射箭队的,后来来了这世界,做了多少年粗活,别的不说,对付个床上色狼绰绰有余。

刘象听她终于肯笑了,嬉皮笑脸跪着行至床前,上半身贴着床,将脸放在六娘脚背,蹭了蹭,“好六娘,怜惜小生则个。给小的一个痛快罢。你看看,小生这下边都要哭了。”

叶玉杏笑容收起,佯作生气,使劲拍他的头,冷笑道,“你为着那个七娘得罪了大娘子,大娘子里外不是人,最后还不是要落在我身上,叫我担了那个妒名?

她七娘想抢了我的屋子住,你从头到尾不来问我,这地方是我住的不是?怎么不知道来求我,我难道不会给你一个痛快话?”

说到此处,叶玉杏是真的有点生气,她用白软软脚儿拨开这个人的脑袋,往里坐了坐,拍着旁边的床叫他上来,“你来听一听我的道理,七娘想要住我屋里,不找大娘子说项,偏叫你为难。大娘子是怪谁?

下午大娘子在院子骂了人,大家都不说七娘怎样,反过来嘀咕我怎么就叫你单单给我修了这个院子!你看是不是我受了你们的累?!”

刘象被她说得没了脾气,爬上了床,平躺在那里,发愁道,“你们妇女家的怎的这样麻烦!”

叶玉杏还不放过他,继续道,“话说回来,大娘子为了她的威严,势必要给七娘一点颜色看,七娘一定要怪在我头上。说来说去,大家只看我怎么应对。你说我怎么办?

我与大娘子说,不行、不准七娘搬来与我住,七娘怪我,大娘子亦怪我不懂事。

我说可以,那今日大娘子在院子大骂一通,竟然叫我先反了水,给她个实在的难堪。

我竟里外不是人了。”

刘象猛地一拍床,搓着六娘手儿讨好道,“可不是!委屈了我们六娘,我明日去街上给你买珍珠,叫你开心可好?只给你买!她们那些母老虎一个都没有!”

叶玉杏嗤笑,“我也稀罕那些玩意?”

反正这一晚,她就不让刘象得逞,“我嫌你脏!晌午那会儿跟七娘不清不楚的,……现在想要在我床上胡闹,那是万万不行的。”

刘象求了几遍,实在没了脾气,只能认命,抱着棉被睡觉。

第二天,他乖觉地服侍六娘起床穿衣,甚至还想给她梳头,被金钗怼了,“老爷还是先给自己梳头吧。前儿才弄坏了一把好好地犀角梳子,梳子坏了便罢了,六娘的头那日还是用了我们的木梳子才刷好的,断了好几根头发,跟老爷你说声可惜都是白说。”

叶玉杏也不打断金钗埋怨,从水银镜里看刘象,指使他要早饭,“今早我想喝一口热汤,你叫厨房少来一些粥,做一份羹汤送来我屋里。别的你看着办。”

刘象蹭在旁边,梳头帮不上忙,别的递梳子,挑首饰配衣裳却很在行,叫来门口候着的小厮宝果儿,“听见你六娘的话没,快去后边厨房吩咐。”

梳了头,头上戴了首饰,叶玉杏对着镜子左右看,然而总在镜子里能看见刘象那个谄媚的笑脸,索性放下镜子,冲他道,“我今日看上你头上那根实心的金簪子了,你与我戴在头上。”

刘象巴不得讨好她,立刻拔下簪子,还给她细细指了上面的镂空灯笼造像,灯笼空心里竟有一只蜡烛,那蜡烛上边,刻有针尖一样大小的一行小字:立象游平野,玉凤礼观音。

“怎么样?这可是扬州府有名的老师傅做的,花了你家老爷我十两银子工费!”他十分得意。

这种巧工,算起来与这簪子所做的金子价值差不离了。

叶玉杏看见上面除了有刘象的“象”,竟还有一个“玉”,遂笑道,“我名字里也有个‘玉’,可见这簪子天生就该归了我。——与我戴上。”

刘象喜滋滋给她插在鬓发里,“娘子美如画。”

叶玉杏娇瞋他一眼,“你娘子可不在这里,莫要害我。”

吃了早饭,叶玉杏打发了刘象去铺子里,自己摇摇摆摆与金钗去了正院,找大娘子说话。

才进院子,就被七娘发现了。

七娘本来在窗下梳头,想说两句不好听的话,却不妨从窗户外瞧见那六娘今日十分不一般。

叶氏走过她窗前时,刻意把手抚了抚头上的簪子。

七娘只拿眼一瞧,就立即发现这六娘头上戴着的,竟是刘大官人片刻不离身的那一只簪子,顿时她气得浑身发抖。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四章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