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杯酒 第19章 奇洞

天穹苍茫，苍老的石林颓然伫在一方石地上。脚下的石路历经千年，纹路模糊，起伏不平。这处石林有着奇异的震撼感，年迈倾颓，却又威严庄重。石缝中生着青苔，地上有的是风化的碎石，清风徐来，沙子糊我一嘴。

我呸呸两口，用袖子挡住嘴鼻。

地上的缝隙里钻出野花杂草，有白色翅膀的小蝴蝶追着我转。

我莫名其妙，走快了两步。

“我发现你很会招蜂惹蝶。”肖白拿我打趣儿，笑得两眼弯弯。

我瞪他一眼，以表抗议。

这地儿呆久了也没什么意思，小雀儿只让我们逗留了一会儿，便叽叽喳喳扑腾着翅膀要去下一处地方。

要去哪里呀？我感到莫名，不过现在日头正早，我们也不急着扎营，便追随了小雀的身影。

哼哧哼哧跑了一路，我跟肖白随着小雀一头扎进了一个洞窟，再前进了两步，才后知后觉起来。山洞里并非一片昏黑，洞口的光还能隐约深入，而真正用于探路的其实是岩壁上的晶体，流光溢彩，剔透的宝石中流动着萤火般的幽光。

洞穴里静静淌着一条暗河，不见天日，清流里窜着半透明的诡异游鱼。

眼前的一切奇异极了，奇石宝玉如星河熠熠，钟乳石上挂如天地倒置，地岩层层叠叠蔓延至深处。

我往水里搅了搅企图抓住那鳃如翅翼的小鱼，只觉得摸到了一团丝绸，滑溜溜凉丝丝。那些鱼儿仿佛不怕我一般，倏地靠近来，在我身边兜转。

我估摸着这鱼也许是不好吃的，不然它们怎么会有如此胆量亲近人。

“是幽冥鱼欸，据说生性胆小，只生活在不见光的地方。”肖白往我这一踏，凑过头来，刚刚还围着我的鱼哄地散开去。

他尴尬地挠挠头，站起了身，若无其事地往前跨了几步。

肩头的小红雀叫嚷几声，似是嘲讽。

洞口的光亮已经全然不见，眼前是紫蓝色水晶的幽光，映在水中如鬼火粼粼，远处的路看不清楚，只朦朦胧胧的一层黯青色，实在是有些诡异阴冷。

肖白往前摸索探着路，地上湿滑，渗下的水滴敲着岩石，滴滴答答。

面前是一处高坎，肖白回过头来提醒我，却在开口的那一瞬间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 “哈，我记得了！”

他的声音很亮，在洞穴里荡出回音。

“你是天灵根，气脉与天地相通，所以这些灵兽都愿意亲近你。”

“是嘛。”这个说法我闻所未闻，很是新奇。

肖白点头，捻着一张咒符，凝神片刻，咒符在空中划出一道黄线，向前飞去。

“估摸着前头便是出口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我们还是走快点吧。”

这寻路符倒是挺可靠，大概一刻钟后，便已经来到了洞口。山头染上了炉火般的红色，雾色浓重，虽已到了洞外，却更觉阴风习习，草木多呈黯青黛紫的色调，如鬼魅般扭曲。

此处阴冷潮湿，以及不知了是何处，只有昏沉的天色。远处一座八角塔高耸在蓝色的雾气里，面月处银辉的色调蚀骨般寒冷。

“欸，小红，这是何处？”我抖抖肩，把肩头假寐的小雀扰醒。

小雀懵懵地睁开眼，在我肩上左右跳着，似乎有些焦虑。

“原来我们已经走了那么久了吗，这就到夜里了？”扫了一眼肖白，他似乎在极力辨认什么，我左右瞧了瞧，并没有什么小道，便顺着眼前的路径向前走，“此处居然有一座如此壮观的僧庙。”

正要再走几步，肖白却忽然抓住我的手腕，一脸警觉地环视四周：“莫要靠近，那是镇妖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