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仇觉得累极了,不是身体上的疲惫,是心理上的无力。
他直接忽略了闻从毫不掩饰的无礼。
电梯缓缓运行,闻从的目光隐晦的游离在陈仇的身上。最终他的目光落在陈仇的手上,不禁的皱了下眉。
陈仇的手已经凝了血痂。
闻从从内心不屑,就冲那张脸,就知道会是个“不消停”的。他没忍住,扯了下嘴角。.
“看够了没?”陈仇受不了闻从猥琐的眼神,忽然开口说道,却没有看他。
闻从一愣,目光左右闪了闪,偷窥时被发现的心虚让他的脸泛了红。毕竟混了这么多年的圈子,脸皮毕竟也薄不到哪儿去。迅速调整好情绪,轻咳了一声,双手叉腰,抬高的下巴,细声反驳:“你!”字刚开口,就听“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闻从犹豫了,下还是不下,这会下是不是显得有点怂。
电梯的门已经开了,陈仇见对面的人还没有要下去的意思。不耐烦的抬了抬眼皮,眉心慢慢的收紧,深而漆黑的瞳眸看了闻从一眼,下巴点向电梯外面。
在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闻从瞬间读懂了陈仇的意思“滚”粗暴又简单。
陈仇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冷意,闻从瞬间打了个哆嗦。
毕竟,在闻从这里,陈仇是有前科的,被他如同小鸡一般令起来时,呼吸的局促感仿佛现在还能感受的到。
闻从走出电梯,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时,回头说了句:“我可是纯爷们~”
电梯彻底关上,陈仇蹙眉“有病!”
闻从刚踏进贺云升的家门,鞋都没来得及换,开口抱怨道“Jasper,你猜我刚看见谁了,就那个蹭你流量的十八线小明星。”他冷哼,他不承认刚才认怂的就不是自己“我早就说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知道大晚上的跟谁出去打了一架,哎呦···那一手的血呀···。”
闻从边说,边轻车熟路的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受伤了?”贺云升本无意听着,闻言手顿了下,抬头看向闻从目光瞬间聚焦带着些忧色。
手上悄无声息将关于陈仇的资料迅速的收回档案袋,放在抽屉的最里层。
闻从猛灌了一杯水“嗯。”
他说话的间隙,贺云升已经走向了卧室:“晚了,你该回去了。”
“嗯?”闻从的眉眼一挑,有点诧异:“大晚上的,我就在你这里凑合一晚得了。”
贺云升的声音从卧室里飘出来,回答的很决绝:“我不习惯,注意安全。”
闻从一滞,双手握拳,朝着卧室的方向比划了一番。心里气,嘴上却客气了一声“行,那你早点休息。”
“我真走了啊?”
得!小兔崽子,真有你的。
贺云升在柜子里翻找着,忽然皱了皱眉,楼上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安静的午夜更加的明显。
片刻后,三楼的电梯门打开,贺云升提着医疗箱跨出了电梯门。
楼道里的感应灯亮起,贺云升站在陈仇家门口,抬起手准备叩门又犹豫了。收回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深吸了口气,心莫名的有点慌。
当贺云升再一次抬起手时,感应灯忽然一灭。贺云升的余光一闪,红色的小光点落在了他的眼中。
眼中的不安迅速的褪去,一股清冷覆盖住他漆黑的眸子,目光寒的蜇人。
已经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好多年的贺云升,那种东西可是见得太多了。
贺云升脚尖转了方向,感应灯再一次亮起来。红色光点在灯光下暗淡了许多,他走到一株绿植旁,手指轻巧一拨,隐藏在叶子缝隙里的针孔摄像机便掉落在了地上。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一脚踩了上去。“咔吧”一声脆响,红色的小灯瞬间湮灭。
贺云升轻车熟路,这种事情闻从倒是经常干。平常他根本不屑一顾,他在碎片中捡起内存卡,两指捏着卡片两端,手指稍微一用力,卡片便碎成两节。
他用手机给闻从发个短息,只说门口有摄像机。剩下的,他便不用在操心。
一切办妥,他才再一次站在了陈仇家的门口。
贺云升叩响了陈仇家的门,只觉得心也跟着那敲门声,重重的跳了两下。
等了半天也没有反应。
难道是休息了?
本想下楼的贺云升走了两步,又转回了门口,加重了手上敲门的力道。
半响里面传来陈仇声音:“在敲,把你手剁了。”他的声音有些飘,有些燥。
贺云升:“······”
贺云升出道的时候也是一步步熬过来的,什么苦都吃过。后来爆红之后,所有人都将他捧着。
能把他拒之门外的,陈仇还是独一份。
若换了别人,贺云升无奈的笑了下。别人?除了他,谁还有这本事?
贺云升又敲了两下。
在一次听到敲门声,陈仇彻底怒了。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嘴上骂了一句“祖宗”,从沙发前的地上坐起来,冲过去一把拉开了大门。他本想骂两句,却在看清屋外站着的人时,眼睛缓缓的眯起来,冷笑了一声。
他回来之后,心烦透了。猛灌了几杯酒,这会脑子里昏昏涨涨的。
但意志上算清醒。
贺云升?
陈仇倚着门框,另一只虚虚的搭在另一边,看着贺云升,手指轮番在门框上敲着。因为酒精的关系,他的脸上泛着红晕,眼中透出的讥诮也似乎更深了几层。
陈仇冷眼看人时眼中有种特别邪行的东西,明明是无礼傲冷的却又仿佛带着勾子,让人沦陷,移不开眼睛。
找他的时候,跟个孙子一样躲着不见。
事情闹大了,他倒是自己送上门。
这缺货,到底想干什么?
陈仇略带挑衅的目光,将贺云升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贺云升穿着白色的衬衣,解开了上面两颗扣子,线条流畅的锁骨若隐若现。似乎是因为刚洗过澡的缘故,身上还带着一股清淡的味道,闻起来很舒服。像是某种茶香与墨香混合着的味道!
门一开,贺云升立刻就闻到了一股让人眩晕的酒味。不由的皱了皱眉,目光最后定格在了陈仇撑在门框上的手上。伤口虽然已经干涸,破口的地方依然宣红,仔细看能隐约看到骨峰里的白骨。
贺云升的心蓦然一紧,眼中泛起一丝疼惜,又迅速的消散被他压了回去。
陈仇的目光落在贺云升的手上,贺云升握着医疗箱的手指紧了紧。
前仇旧怨,陈仇没好脸色:“干什么?上来遛弯了?是嫌我不够糊,还是嫌自己不够红?”他讽刺道:“这是怕我把你打残了,还自带医疗设备,准备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