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学习,肖子清就算想躲也躲不掉了。jiujiuzuowen
她只能挑挑拣拣地道:“英语肯定能过,思政也肯定能过,分析化学因为你帮我复习过,还刷了题库,原题加上我做出来的题,算了一下卷面分肯定超过四十了……”
顾南澈愣了一下打断她:“也是满分一百分?”
“嗯,”肖子清点头,“但是跟平时成绩加一加应该能过了。”
期中期末考试的分数都是平时分和最终卷面分一块儿算,根据百分比相加才得出最终成绩,顾南澈点头,没再继续纠结那个令人无语的“四十分”,而是问:“那其他门呢?”
“其他啊……”肖子清想了想,“环境化学应该也能过,可能卷面分过六十了,就是有机化学应该是最后一门没来得及看题……”
说到这里她实在没忍住,低声抱怨:“而且你出的题目也太难了!我看不懂化学式也就算了,不瞒你说我甚至连中文字都不认识,我觉得我可能,真的不行。”
“怎么不行?”顾南澈正了脸色,“之前你不也觉得你其他化学不行?复习之后现在不是说可以过了吗?虽然分数并不高,但至少不像之前那样完全不知所云。”
他站起身来,又扭头看她:“行不行都得先努力之后再看,这次有机化学不行不能怪你,是我没好好帮你复习。”
“学习理工科本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得从基础开始补,你以前没学过,突然接触这么高深的知识的确有难度,不过这不是问题,我帮你规划过,这次去录制节目间隙就可以渐渐补起来。”
“你从高二开始就没好好学过化学了,我会一边帮你补基础,一边教你做题的技巧。”
“对,”他点点头,坚定道,“把大一和大二的教材都带上,录制三天休息三天,哪怕抽一天出来学一点都可以,你看呢?”
肖子清想说大可不必……
但顾南澈却沉痛地看着她,语重心长道:“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们班其他人的基础都比你要好,要是你平时再不学,只想着想考试之前突击是不现实的!你看这一回,几门课连在一起考,你不就来不及了?”
“……”肖子清眨巴一下眼睛,简直不知道好端端的为什么对话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她下意识坐直了身子,正襟危坐连靠都不敢再靠着。
太严肃了。
此时此刻在她面前的不是她男朋友,也不是那个冷静分析娱乐圈形势的影帝,而是个诲人不倦的老学究。
顾.老学究.南澈谆谆告诫:“包括你的化学实验,只有实验才是化学的’最高法庭’,你如果不动手,怕动手,想要真正了解化学的美,太难了,懂吗?”
肖子清艰难地点点头:“懂。”
顾南澈顿时老怀甚慰,抬脚就往书房走去:“那你歇着,我去把需要用的书都带上,反正登机的时候可以托运,到了那边节目组会安排车来接,不怕重。”
肖子清看着他轻快的步伐,发出了无声的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放假了也逃不开学习!!
为什么学习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无缝不钻!!
肖子清有气无力地躺倒在沙发上,本来还很兴奋可以和他一起去录节目,可现在在脑中描绘了一下即将到来的悲惨生活,顿时愁云惨淡,还没学就已经先累了。
好在顾南澈虽然兴致勃勃帮她收拾教材和试题册,却还并没有丧心病狂到想一出是一出现在就让她开始学,而是搬着一垒书从书房出来,又翻出来个拉杆箱将书放好。
因为晚上还要在家睡一觉明早才出发,所以洗漱工具暂时是没法收拾的。
顾南澈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差不多下午四点,他站在那里想了一会儿,转头问:“想不想出去转转?”
肖子清这才稍微提了一点兴头,懒懒地抬了头看他:“去哪儿啊?”
“吃海鲜火锅吗?带你去上次那家自助?”
顾氏旗下的海鲜火锅自助味道一流,肖子清今天浑身上下都累,明天早晨还得早起坐很久的飞机,再加上刚才脑补了学习的画面累到了自己,此刻累到完全不想自己动手做饭。
听到这话,她的一点兴头变成了十点,从沙发上一骨碌坐直了身子:“真的啊?”
“真的。”顾南澈眼看着她从怅然若失瞬间充满电成了兴高采烈,不由勾了一下唇,知道自己这个提议提到了点子上。
从旁拿了她的羽绒服外套,他伸手将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之前去的那天我们时间紧,也没有好好逛一下,那家自助火锅楼上还有游戏厅,这会儿时间早,你要是愿意可以先去玩一会儿。”
“好好好。”
肖子清眼睛都变得亮晶晶的,脸上全是笑意,忙不迭地接过衣服要穿。
结果才刚顺手一甩想从后面披上,本就酸疼的肌肉就因为骤然用力而跟她闹起了脾气,她“啊”了一声,差点没把衣服直接给扔了,人也疼得一屁股又坐回了沙发上。
顾南澈被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拉,却没来得及拉住。
等她整个儿靠在那里深呼吸,他才哭笑不得地从她手中接回了衣服:“你是不是所有的细心都用到厨艺上了,做别的事都这么莽莽撞撞。”
肖子清动都不动,只倒抽着冷静在那呻吟:“让我缓缓……”
顾南澈担心地看着她:“你这样……”他迟疑道,“能出去吗?”
他一时有些犹豫:“要不我让他们打包外送来?你就躺着再休息一会儿?”
“我不要!!”刚才还奄奄一息的肖子清瞬间强迫自己恢复了活力,她赶紧摆出生龙活虎脸,生怕顾南澈又后悔。
睡了一上午,又躺着这半天,她浑身上下都快生锈了。
“我就是累,肌肉酸疼,我又不是坐月子!”肖子清慢吞吞地撑着又做起来,“也没听谁说做了之后就不能动弹啊,你等我一下,我动作幅度小一点就好,我觉得我可以的。”
“那好,反正还早,你慢一点,不急,”顾南澈干脆先让她坐正了,替她把衣服穿好,又转头拿上手机和钥匙,才拉着她起身,“路上你还可以再休息,一会儿把座位放下来,睡一觉都可以。”
“再睡就真成猪了,”肖子清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吃到了放纵的苦果,“吃了睡睡了吃,然后肥了就又可以宰了。”
顾南澈愣了一下,没接话。
等将她一步步搀着走到门口,准备开门之前,他才倏地抬起手来,猛然用力将她抵在了门口。
肖子清完全没反应过来,眼前天旋地转,等回过神,顾南澈那张男默女泪令人每每忍不住尖叫的脸已经近在咫尺。
低音炮在耳边响起,肖子清觉得耳垂都跟着酥麻起来。
而另一股说不出的痒则伴随着他温热的鼻息从耳畔一直传到了后脊,害她差点腿软到直接顺着门框滑倒在地上。
就见顾南澈带着轻笑将脸靠到了她的脸侧:“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乖,今晚多吃点,回来就可以宰了。”
“啊?”饶是肖子清脑子再怎么灵活也跟不上顾南澈这狗到不行的思维。
她微微张着嘴还在愣神,顾南澈已经侧过一点脸,压低身子,轻柔地噙住了她的唇。
一个带着期待和浓浓爱意的吻,并不如之前那样暴雨狂风般的激烈,却让肖子清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几乎是彻底瘫倒在他的怀里。
直到肖子清因为无法呼吸而闷哼了一声,顾南澈才微微将她松开了一些,又眼疾手快地抬手将她托住,没让她真的摔倒在地。
门后的空间狭窄,光线也暗,但肖子清抬起头时,却觉得顾南澈的双眸亮得惊人。
他们身形交叠,气息缠绕。
她甚至能听到他压抑的低喘。
“先收点利息,”顾南澈在她耳边轻叹,“晚上先喂饱你,再取本金,嗯?”
肖子清红着脸蜷缩在他胸口,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又想要?”
“想,”他低笑了一声,“每天都想。”
这人体力好得惊人,肖子清也不敢再像昨天那样胡说八道,只能在心里吐槽,你都不累的吗!!但她也知道他不累,昨晚他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什么叫超长续航……
她的眼睛湿漉漉的,眼尾泛了些红,看着就让人很想欺负。
因为刚才的吻,双唇也再次轻微的肿胀起来。
顾南澈拧了一下眉,差点生出一股冲动不想再让她出去。
她的鼻尖透着绯色,脸颊也是叫人心动的粉,就连眼尾都带着娇媚的红,这样的她,他只想自己一个人欣赏。
好在对她心意的保证超越了自己的私心,顾南澈迟疑片刻,还是抬手在她脸颊描绘了一会儿,低声道:“走吧。”
浑浑噩噩跟着他上了车,顾南澈把车里的空调温度调高。
肖子清穿得有些厚,本来是打定主意不再睡的,结果听着古典的轻音乐,感受着平稳的驾驶速度,还被他把椅背放了下来几乎是躺靠着,温度又格外适宜,迷迷糊糊间意识就开始模糊,等她再次睁开眼,车已经停到了自助火锅店门口。
“到了?”她声音有些哑。
顾南澈“嗯”了一声,替她裹好围巾,才自己戴上了一副金丝边框眼镜,又戴上口罩:“今天店里人有点多,已经联系好给我们安排了包间,这会儿先去游戏厅?”
“好啊。”肖子清自己从座位上爬起来,解开安全带,下意识扭头看了他一眼,忽然有点为难地纠结了一下。
顾南澈微挑了眉看她。
就听肖子清语气怪异地道:“你是不是为了不让人认出来?”
“嗯,”顾南澈点了点头,表情因为她的问题略显迟疑,“怎么了,很容易认出来吗?可上次去游戏厅戴墨镜就被人围观了,而且说实话墨镜戴了之后不太看得清路。”
“噗——”肖子清一下笑喷了,弯着眼睛看着他直乐,“墨镜就算了,你那样别人之所以围观都是因为觉得奇怪,可能心里想的这人不是眼睛有问题就是脑子有问题……”
她吐槽了两句,才道:“不过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觉得你是不是没怎么戴眼镜照镜子?”
“我不太照镜子。”
“看出来了,”她把驾驶座前面的后视镜掰下来对准他的脸,“看看。”
“看什么?”顾南澈一头雾水,“我觉得和不戴眼镜还是有点区别的。”
“当然有区别啊!!”肖子清忍无可忍嚷嚷着评价,“区别就是你戴眼镜从禁欲变得欲了你自己没发现吗!!一戴眼镜比平时更显眼了,就算戴口罩也没用的,别人会下意识去看你的眼睛,然后……应该很容易就认出你了!哥!!”
说到最后一句时,情绪已经是肉眼可见的激动。
那声“哥”更是掷地有声。
顾南澈动作顿了一刻,捏着眼镜的手指却紧了几分。
修长的食指在细长的镜框上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会儿,他看上去一如既往的平静,慢吞吞把眼镜摘掉,转过头问:“那就这样?算了,我再戴个棒球帽好了,反正天气也比较冷,这样不算突兀。”
转身伸手从后座拿了顶帽子戴好,等两人下了车快到游戏厅门口时,顾南澈才忽然停下脚步转头对她道:“刚才,你是不是叫我哥了?”
“什么?”肖子清这会儿满腹心神都被即将到来的游戏吸引,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就听顾南澈又道:“你叫我哥了,很好听,以后都这么叫?”
“哥?”肖子清歪了一下脑袋,嘀嘀咕咕地算道,“你比我大八岁,我叫你哥……行吧,也可以。”
她笑眯眯的,因为也戴上了口罩,所以迷人的笑眼变得更加醒目。
肖子清怕万一会有狗仔蹲守,又或者不小心被人认出来,因此两人原本还隔着一点距离,这会儿却因为说话变得靠近了些,她索性没再犹豫,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好,那赶紧走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