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老大罩着我 第24章 就当你是老大救小弟了

“这颗妖丹不过是让我多些日子罢了。”白雨神尊虽无生念，但好歹没有拒绝。

“若娘亲还在，哪怕能多陪我们一天，也是好的！”

“翁！”我当时的心思都在白雨的身上，直到酒离剑震颤我才猛然回头，发现书池不知何时，早已睁开了双眼，此刻正定定的望着我，我似电着一般扭过头，心几乎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两年不见，我们之间陌生了很多……

白雨在炼化了整个妖丹后总算是稳定了下来，我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只要人在就有希望。更何况他是拂云阁的神尊，就算他肯放弃自己，为了拂云阁的传承，那帮长老也绝不会放过他。

我不敢去看复活的书池，上前扶起昏睡的白雨准备离开，岂料身后忽的狂风骤起，一股灵力将白雨和我一起带进了一边的深沟之中。

我稳定住身形急忙去看白雨，他煞白的脸色此时已经恢复了几分血色。刚才那股灵力是书池的，他大概是要去对付正在吞噬灵石的寒食，所以才将我们藏起来免受波及。

回想起他方才看我的眼神，心里一阵悸动。他看我的眼神并不像我看他的那样躲闪，反倒异常厚重，跟看莫绯华的眼神不一样，他看她的时候只有担心，但看我的时候带着欢喜。

我害怕这些只是我看到他后一味乱想的，捏捏自己的脸让自己冷静下来，难熬的夜晚总会过去，迎来的朝阳会化作希望，带我们走出黑暗。

不，明天的太阳和希望都是别人的，至于我的希望，大抵得后日了，因为我已经看到莫淋潦冷笑着朝我走来！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信的，从怀兰花会到毁她婚约，换做是我，也要啖其肉喝其血的。不过莫淋潦不愧是莫家调教出来的三小姐，纵使心中有气，也没有对白雨下手，只拿下了我这个“罪魁祸首”。手段也并不卑劣，不过是将我浸在这水里每日抽打泄愤。

莫家水牢的水真凉呀，比之极北之地的河水都不遑多让。

那凉意不是铺天盖地的袭来，而是一点点儿，慢慢的侵入你的身体。水牢里也不是都冷，我的上半身就比泡在水里的下半身要暖和些，可这样冷热对比着还不如都冷来的好受……

莫淋潦不在时，水牢里通常都是静悄悄的。那水多的时候能淹到我的胸前，让我一低头就能看到自己在水中的倒影，看着看着我就笑了，这迷乱的场景让我的脑海中不断冒出各种各样幻想。

我曾想过，来救我的那个人会不会是书池，在他跟莫绯华相会时无意得知我的消息，然后看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劝莫淋潦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当然更有可能是银锁姐姐，一条银鞭劈下来，书池和青鸾将她们姐妹二人护在身后，替我们打圆场。

也没准是我现在的老大凝安，毕竟我们的血契还没有解，万一他想起我的长处来，没准也要寻一寻我的。

我最不希望来救我的人是姐姐，她看到我的样子，肯定要心疼的，白雨神尊的事已经够让她难过的了，我不能再让姐姐因为我的事操心了。

……

胡思乱想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了书池这里，那晚匆匆一面我们还没有说话呢。我第一句是跟他说，好久不见，看看他的反应，还是跟他说祝他幸福，试探试探他的态度，再或者给他介绍介绍我未来的老大银锁姐姐。

我这么想着想着，他就出现了！在我耳边很轻很小心的唤我的名字，还说自己是莫离。

我在心里轻笑，睁开眼，喊了一句“书池。”

曾经的种种历历在目，我不想再看到他怀疑自己的样子，既然已经回来了，就更要自在的活着才对呀。

这里的水很凉，他的怀里很温暖……

他抱着我坚定的朝外走，直到被人拦下才住了脚。

他将我抱的更紧些，随后郑重的说道，“如今的我，早已跟从前没有了瓜葛，你这次助我复活，我铭记于心，还望以后管好令妹，我不会前来莫家寻仇，但若日后红离想讨个公道，莫家之外，我定会住她一臂之力！你与我的昔日种种，多少真多少假你我心知肚明，我知你心系莫家，特在此立誓，我在一日，便保莫家一日，其实后来我才想明白，这正是，你们一直以来唯一，想要的……”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每一个字都能被我听到。它们像夏日绵延的雨，起势时淅淅沥沥，让地面渐起烟雾，很快倾盆而下，紧锣密鼓！一滴滴敲打着我的心，绵延至脑海形成阵阵回响，一遍，又一遍……

我既高兴，又害怕，情绪的剧烈波动让我昏睡在了他的怀里。

我在他的怀里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在找果子，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满意的，树上的果子都青绿青绿的，看着就不好吃。我跑了很久，才看到一棵树尖上结了一棵红彤彤的小苹果，我开心极了，费了好大的力气爬上去，将果子摘了下来。等我摘完果子，树就不见了，我着急的拿着果子找回去的路，路没有了，果子也变成了泥土，我越想抓紧，泥土就流走的越快……

我的眼皮很沉很沉，努力了半天都没能睁开，只闻到鼻尖熟悉的竹林的味道。

书池抱着我，回到了我们曾经住过的竹林，我本以为这里对于曾经的他来说是一个暂避的耻辱之地，没想到他竟还愿意回来。

我心底知道他是因为我，但我不愿承认，迟来的在乎，还能当真吗？这一次的交付只会让我在下一次面临“抛弃”时彻底坍塌，断壁残垣，遍体疮痍，成为一个没有愿的躯壳苍凉一生。

“书池，你还能这般在意我我很开心，但是我已经不是从前的红离了。姐姐教我，要珍惜自己，银锁姐姐教我，生命不只有男人，白雨神尊说我坚强独立，凝安让我有自知之明，飞荣告诉我知恩图报，虽死不悔，你说你不恨那些背叛你的人，因为不值得……”

对啊，我现在已经这么厉害了，这次我还帮了大忙呢！

想着想着就很得意，甚至嘴角都翘了起来，眼皮也没那么沉了。

我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银锁姐姐冲了出来。她看到我浑身是血的模样眼底有倾泻的愤怒，再看到我微笑的嘴角直接训到，“看你那点儿志气，能不能学学你姐姐！”

她伸手想将我接过去，没想到书池朝后退了一步，“我来即可。”语气不容拒绝。

银锁姐姐站在原地没有动，反倒是浑身一震，眼中瞬时翻涌出大颗的泪珠，整个人都塌了下去，“都怪我，如今红离也这般模样，我怎么这么蠢，怎么这么没用，连小丫头都看不住。”

我想告诉银锁姐姐这事儿不怪她，我也没有那么不争气，可伤的实在太重，根本开不了口，不过我好歹是回来了，她应该也就放心了。

但银锁姐姐的反应总让我觉得空落落的，想着可能是伤的太重了，便没有再多想。

银锁姐姐本想进来，却被书池关在了门外，难得她没有发飙，静悄悄的退走了。

我的眼皮压的我再次闭上了双眼，神识也是一阵清醒一阵模糊。

书池小心翼翼的将我放到床上，我能感觉到他怕弄疼我连呼吸都刻意的放缓了。他坐在我的边上为我疗了很久的伤，摸了摸我的额头说，“以后你再不用遮住它了。”然后我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裳，我这一觉睡得很好，又踏实又暖和。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对着守在一边的书池问道。

见我醒来，书池眼睛一亮，望向我的眼神竟然有些紧张，他将一枚丹药塞进我的嘴里，指尖触碰到我的唇齿也毫不避嫌，“吃了它，不用担心，你的伤很快就会好的。”

“谢谢。”

那夜在剑灵宗后山看到的一幕依旧让我心有芥蒂，虽然书池这几日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但我还是难以敞开心扉。我看了看简陋的竹屋低声说道，“没想到现在的你，还会愿意回来这里。”

显然，我陌生的态度刺痛了他，他攥着衣角有些生涩的解释道，“红离，我是书池也是莫离！这里是我们六年的家，我喜欢这里，当初推开你，只是因为怕我保护不了你，更怕不能陪你很久，让你以后伤心，失约是我不对，你愿意原谅我吗？”

我不愿意，我不喜欢等人，不喜欢找人，你答应我的事没有做到，心里有再多的想法也没有问过我的意见，而且你还背着我送别人东西，很重要的东西！我认你是我的老大，这次你救我，我纯当你是关照小弟了。

我在床上躺的骨头都要僵掉了，起身下床，准备到外面去走走，而且银锁姐姐也在这里。既然银锁姐姐在，那多半白雨神尊也在，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躲过拂云阁那些老头儿的，不过她们在这小竹林里，这小竹林也算是难得的热闹了。书池已然安全，接下来要是能劝说姐姐也住过来，那时才是真正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