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丹灵辛说话,与种田不一样,很是累。
反倒是种田她还自在些,不要想着该怎么同人说话,只要做自己便行。
之后,无论丹灵辛怎样找话题勾起她聊天,她都默不作声,专心听夫子讲课。
一堂课下来学到不少茶道知识。
可是茶道一行,前期基本上只出不进,所需花费的灵石颇多,她还是先学习能快速赚灵石的选修课吧!
一下课,她飞速冲向门口,忽视身后白落落的呼喊,径直跑下山。
反正她是不想和这些人再上选修课了,也怕丹灵辛继续缠上来。
回到住处九离山,推开门看了一圈没有瞧见师尊,望着地里的小嫩芽,这两日没有布雨,芽子都恹恹的,有几根还发黄了。
她摘去枯叶,一直把灵气用尽,才把菜地这几日缺的营养全都补上。
菜地一旁的冰心果依旧没有冒出绿芽,也没有枯萎。
不久前下山时,她问过店铺老板种植冰心果所需的灵水价格,听到要5块极品灵石一瓶就已经慌了。
更不用说还要每日浇灌一瓶灵水,只要缺一日便会枯死,现在还没死已是万幸。但是这仅仅是一颗种子的花费,之后种子成苗所需要的灵水更多,她根本承担不起。
她太穷了!
绕着小院转了一圈,发现厨房后面还有一块空地,反正下午有时间便又开始开垦土地。
拿起锄头翻开泥地,有时还会碰到一些小石头,撞在一起像是有人在耳边敲锣打鼓,声音刺耳极了。她揉着发麻的耳朵,弯腰捡起地里的小石头,丢到筐子里。
挖土的声音吸引了九离卿的注意,他走过来见她专心捡石头,也取出一把锄头从她的另一侧挖。
她慢慢地走到中间,后背撞上一堵墙,带着熟悉的凉意。
地上投射了一道修长挺拔的影子,转身瞧见他疏离冷漠的脸上带着一层薄汗,他居然散去了全身灵气在挖土。
王招弟打趣道:“师尊也有这爱好,实在是看不出来。”
“为师会的很多,不要小瞧了。何况你什么都瞧出来,还要为师干甚。”九离卿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倒是没有动怒,眼里都是宠溺。
他怎么总是喜欢敲人啊!
她捂着脑袋说:“疼!我本来就不聪明,再打下去就傻了,师尊该改改。”
“傻了师尊也养你。”九离卿又给她脑袋来了一下,然后大手盖在上面揉了揉,一路往下到后脑勺把她的脑袋按在胸膛上,“还疼吗?”
头发乱槽槽一团,他的眼里像是龙卷风要把她卷到里面,搅碎。胸膛也比一般的地方要热,她觉得自己全身都快烧焦。
王招弟回忆两人刚才的互动,察觉到彼此之间有些亲密,应该保持距离。她往后退了几步,想找个办法让他走开,微微沉思。
“师尊我忘拿种子,放在书桌上,麻烦你取下。”
九离卿只是深深望了她一眼,神色复杂,便走了。
她把装石头的筐子搬到杂物间,又开始挖土。
挖到只剩三分之一时,一双红色绣花鞋落在眼下。整个宗门就只要一人十分钟爱红色,而且她今天穿的便是绣花鞋。
她拔出被踩在脚下的锄头,换了个方向,接着翻开新鲜的泥土,挖出来的土垒到小沟上,堆成一条长长的槽。
那双绣花鞋又踩在锄头的锄刃上,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握住她拿着锄杆的手,两只手上下交叠,手背一热,她立即松开手。
白落落似乎没意料到她的动作,抓着锄头的手并不紧,砰咚,锄头砸在她刚垒起的土边,上面的泥巴滑落留下一个深坑。
刚修好的土坑就被她弄坏了,王招弟狠狠瞪了她一眼:“你离远点,不要打扰我种地。”
“现在不是哑巴了,刚才怎么见到师姐都不打一声招呼,没礼貌的师妹。”白落落的鞋踩在落地的锄杆上,地上又多了一道脚印。
自己的劳动心血被人糟蹋,实在是不能容忍,她抽出白落落脚下的锄头,把她往旁边还未处理的空地推去。
“师妹我不过就是想帮你一起松土,手脚有些笨,没有做好,你也不用为了今天大家说你不如我的事泄私愤,就把我推到地上。”白落落的身体朝后倒去,停在半空中稳定住,眼尾瞧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一边说着,一边抓着她的手倒在地上。
她手上的力度很大,不知是不是最近吃饭吃的多,王招弟根本挣脱不开,摔在她身上。
“还不起来,要为师请吗?”九离卿扫视周围乱成一团的土地,才看向两人,见她们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皱起眉头。
王招弟的腰被白落落的胳膊环住,借不到力无法起身,拍了拍她的手。
白落落偷偷往她腰上掐了一把,只觉得触感很好,还想再捏捏,听到师父说的话,不敢再造次怕被他发现,抽回手。
“师父你可千万不要怪师妹,都是我一时没有站稳才会摔在地上。”白落落怕掉身上的灰尘。
“同门内斗,该罚。现在就把这块土地收拾好,种上种子。”九离卿拿出刚回房取的种子,飘到白落落面前。
“是,遵命。”两人同时说着,白落落握住面前的种子收到手镯里,拿起掉在地上的锄头,学着王招弟的样子挖土。
两人效率高出不少,不到半个小时,近十亩地都开垦完,她们又花了十分钟埋种子,施布雨术。
“你们把剑谱招式从第一招开始打给为师看看。”九离卿瞧她们活干得差不多,放下手里的茶杯。
王招弟这几日都躺在床上,招式忘了个七七八八,现在就要检验,她连忙拿出剑谱查看试图唤醒脑海中的记忆。
白落落一瞧她紧张兮兮的模样,便知她没有练剑,笑道:“师妹先,我稍后再来。”
“您是师姐,您先。”王招弟都用上敬语,想着能多拖一会儿,就能多记几招招式,她可不想再被师尊处罚了。虽说种田是一件幸福的事,但被人胁迫着就不太美妙了。
九离卿板着脸说:“拖拖拉拉成何体统,你们一起。”
白落落拿出腰间剑,有模有样的耍起来。而王招弟刚打了两招就忘了,身旁有个现成的榜样,学着她的样子复刻,但是渐渐地跟不上她的动作。
“错了,这样。”九离卿站起身握住她的手,指引她将剑挥到右侧,一转,王招弟的身体僵硬的像个劣质提线木偶,手伸出去了,上半身还留在原地,脚也定着不动。
“转动时整个身体都要随着动作转,你这样不行,会伤到腰的。”九离卿握住她的腰,带动着往右转。
对方的体温透过衣服传到她的腰上,渐渐遍布全身,她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木楞地随着他的动作行事。
九离卿俯身向前,她的后背也贴在他的胸膛上,有点发凉,凉意传过来她拉回心绪,砰地一声,手里的剑掉了。
她的脸颊发红,九离卿捡起地上的剑,塞回到她手里,语气缓和了一些。
“剑就是剑修的命,剑毁人亡,不要再让我瞧见第二次。”
他眼里闪过一丝怒气,王招弟还没见过他生气,一时间有点好奇他真的发火,会是怎么一个样子。
而且看着那张淡漠无尘的脸上染上红,似乎别有一番趣味。
她笑道:“师尊,剑是剑,我是我,剑毁了再买一把就是,我可做不到剑毁人亡的地步。”
九离卿掐住她的脸:“你再说一次。”
“你该放这里。”他动作突然,没想到师尊生起气来喜欢用武力解决,王招弟抓住他掐脸的手挪到脖子上。
九离卿的手收紧,仿佛稍微用点力就能折断她的脖颈。她的脸色渐渐充红,呼吸像是从肺里挤出来的,短而急促,整个看起来莫名的脆弱。
“这是最后一次。“九离卿收起手离开院子。
王招弟跪在地上,抚上脖子上的掌印,急切地呼吸空气里的灵气才没那么窒息。
她刚才真的有一瞬间觉得师尊会掐死自己,也怪她精准地踩中他的雷点还不自知,又作死般不知收敛,才有了这一遭。
师尊便是师尊,就该敬着,远着。
“你不会这么容易就死吧?”她一直跪在地上头也不抬,喘·息声也停下了,白落落看不到她的表情,担心她真的死掉就没有玩了,踢了下她的腿。
“如你所愿。”她拔开黏在脸上的发丝,重新束发。
“切,小骗子。”白落落想起了小时候那个小骗子,明明说过要自己好好活着,她却过成现在这般,也不知道小骗子现在还活没活着,人又在哪?
白落落陷在回忆中,王招弟并不关心她在想什么,将四处散落的大石块搬到边缘,做了一圈长方形石埂,把菜畦圈养在里面。
*
最近打听到丹修一行很赚灵石,前期投入也少。随便练一瓶炼气丹,即便是最下品的那种都要10块下品灵石。她之前在玄武宗都没磕过丹药,一听到价格后,立马决定上炼丹课。
她刚进教室就看到一身绿袍,浑身浸在药里腌入味的丹灵辛,可是炼丹课每日都有,还有好几节,怎么偏偏就碰上他了。
但这课宗内供不应求,如果师父不是主修丹修,很难抢到课,她受了几天才抢到这一堂,下一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算了,她找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
桌上整齐摆放了一排草药,有带根的,有放水里的,还有长翅膀的,她拿起桌上一棵带刺的草药,上面开着一朵艳丽似玫瑰的花苞,仅仅只有两片绿叶在不停呼扇想要飞走。
她抓住乱动的叶片,叶片似乎察觉到危机朝她手拍打,像是有什么东西扎入手背。
手上多了一根绿刺,她刚准备拔出来,有人喊道:“这是卡洛玫瑰,刺有毒,接触轻则溃烂,重则留疤,很难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