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前来登记的人都要偷看她几眼,更有胆大的还要和她多说几句。登记越来越慢,她逐渐有些不耐,六十三人才登记了三十二个。她原本含笑的脸也阴了下来,讲起话也没那么客气,头也不抬的不耐烦道:“还请这位师兄快点。”三十三号正巧是风回峰的曾书书,他们去年在通天峰见过,萧纯熙对他印象还不错。他一报上大名,萧纯熙就脸色缓和了些,也有了些笑意:“我道是谁,原是曾师兄啊。”曾书书满脸笑容:“是啊,萧师妹可是累坏了吧,你看,脸色都不好看了。”
萧纯熙顺坡就下,边笑边点头:“我还以为曾师兄贵人多忘事,把师妹给忘了呢。”曾书书眼珠一转,笑的有几分狡猾:“我忘谁都不敢忘了师妹啊。萧师妹的孔雀是否还好呢,我这回可是带了我的黑白孔雀来的。”萧纯熙到底是和他相熟,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断言拒绝:“两只孔雀毛色不匹配,我看这事还是作罢吧。”
曾书书见她毫不犹豫地出言拒绝,只能带着失望的神色向她告辞。她在通天峰养了一只孔雀,尾长六七尺,展开如车轮,金翠煜然,展若云霓,绝非凡品。曾书书一见它就摸个不停,恨不得能把它弄回风回峰去。这次他专门带着他的黑白孔雀来,就是打着配种的主意。她决不能忍受尾羽华丽孔雀的配偶是一只毛色奇怪可以称得上是丑陋的异种。
曾书书一走,她的脸又沉了下来,同时也寡言少语起来,直接让旁边道童代劳说话,自己闷头写起名字来。剩下还没和她搭过话的弟子失落起来,也不敢再多嘴多舌,只得安安分分报上名字就退下。
终于结束了登记,萧纯熙也再次露出了笑容,嘱咐了道童几句,她便转身回玉清观等着见师傅道玄。
玉清殿里空荡荡的,各脉首座都已经离去,唯有依然坐在椅上的道玄真人和立在下首的萧纯熙。
萧纯熙偷偷往上看去,随即笑道:“请师傅恩准明日徒儿去看几位师兄的比赛。”
道玄端起茶盏,轻轻吹了一口浮沫,徐徐开口:“明日擂台比武,你不要东逛西看,好好观摩师兄师姐们的比试。”道玄心知小徒到底年少,还是爱玩闹了些,总得加以约束。
萧纯熙见道玄一语道破自己的盘算,讪讪道:“徒儿只是想去给常师兄和段师兄加油助威吧。”道玄微笑道:“明日你去跟着长老们守在擂台旁,八个擂台你都要走一遍,不过顺序你可以自己选。”
萧纯熙闻言苦着一张脸道:“师傅,八个有些多吧,徒儿还是陪侍在师傅身边,为师傅端茶吧。”
道玄见她天生的一张笑脸皱了起来,心情倒有几分愉悦,笑道:“师傅自有你几位师叔陪着,还有道童端茶。明日你便替逸才去孝敬师叔们去吧。”萧纯熙知道他说话一向一言九鼎,也没再开口,而是低头恭敬道:“徒儿领命。”
等出来玉清殿,她也并未唉声叹气,而是走回自己的住处,对着自她回来就跟着她的孔雀大声抱怨:“八个擂台,四轮比赛,得看起码八次比试,希望明天比赛的快些!”此刻孔雀不知道她嘀咕什么,只睁着一双小眼睛迷茫的看着她。她看着这只神采奕奕的孔雀忽然想到什么,露出笑来:“对,快些。明日我便专挑修为高的人的比赛看。”
孔雀见她露出笑靥来,似是高兴,“唰”地展开光彩熠熠的尾翼。它尾翼极长,竖起来就像一面织金镂翠的屏风,也得亏她住的地方比普通弟子的房间大了足足五倍,孔雀开屏之时也不显得拥挤。
萧纯熙微微一笑,从案几下的箱子摸出几枚果子来,喂到孔雀嘴边。她养的这只孔雀非常喜欢吃果子,尤其是梨子。只见孔雀拖着尾羽脚步欢快地过来吃食,边吃边抖动尾羽,显然是高兴的很。她等它吃完,拍了拍它的头,打算带着它在后山四处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