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
看到林晨回来了,整理铺盖的人立即停止动作,对着林晨行了一个叩拜里,直到林晨的身影消失到院子的大门里才起身祷告几句,继续整理自己东西。
“外面的人什么时候离开啊,每天吵吵闹闹的,弄得我都没有睡好。”
林晨进入自己的房间,就看到自己早上出门时就已经铺得整整齐齐的被褥被一个穿着红衣的女鬼在里面翻滚,弄得一塌糊涂。
看到床铺的主人回来,红衣完全没有经过林晨同意就随意跑到人家床上睡觉的不好意思和女孩子家的羞涩,嘟着红艳艳的小嘴,不开心地对着林晨抱怨道。
“红衣小姐,你来啦。”林晨对着在床上躺着,香肩半裸的红衣微微点头一笑,抱着佛经走到书桌前,放下。
早知道小和尚是一个不解风情的人,没想到这么坐怀不乱,对于林晨没有傻傻看着她跟外面那些恶心的男人一样露出丑陋的面目,红衣是即开心又有那么丝丝的不满,难道她在这榆木脑袋眼里一点魅力都没有吗,不可能啊,前天还有一个臭男人看傻了的。
“小和尚,姐姐我特地来找你,你就这么冷淡,姐姐好生难过啊。”
红衣赤足,白生生的小脚踩在地板,声音带着魅,摇曳着身姿走向林晨。
“红衣施主,天气冷了,虽然你不是常人,但是还是多添一件衣服的好。”
林晨放下佛经,看到衣衫不整的红衣,佛子头次这么直面女子的身体,即使只是一双小脚和肩膀。顿时羞红的脸颊,闭上眼道了声阿弥陀佛,背过身,走向不远处的箱子里拿出一件皇帝刚刚送过来,还没有穿过的斗篷往后一丢。
那纯白色的斗篷在林晨法术控制下,精准的披上了红衣的肩膀,遮住。
“小和尚,姐姐我不冷。”
再一次口花花调戏可爱的道一,被道一恼羞成怒定在原地,安置在椅子上的红衣,身体不能动弹却能够说话,哀怨都成波浪型的语调直往终于可以安安静静抄写经文的林晨耳朵里。
“小和尚。”
“小和尚。”
“小和尚。”
红衣不是一个坐得住的,即使被定住也要对林晨进行噪音干扰,没有得到回复也笑得开心极了。
红衣即使是千年前的玉饰所化,但是成精的年龄不长,喜欢玩闹,初始来到林晨这儿是想完成那个死去小姐的心愿,后来跟这单纯善良的佛子处久了,也逐渐放弃了送佛子下去陪那位小姐的心思。
其实,放弃最主要的原因是,红衣不是佛子的对手。
红衣是鬼,是集合了众多了女子怨气从玉石精华中诞生的鬼,也可以是妖精,而那个玉镯的第一任主人是一位修道的女子,红衣身上倒也沾染上了几分正气,才能够在这妖精鬼怪最为害怕的佛寺中来去自如。
佛子当初也是看到了红衣这点,才希望能够渡这心地还算善良的红衣,谁成想,这渡来渡去,把自己也弄了进去。
佛子的心上人,林晨自然不会做些什么,更会细心呵护着,保护着。
现在外面妖孽横行,皇帝的旨意也差不多该到了,林晨拿这些佛经来就是想抄写一些经文分发给山下的百姓。
由他抄写的经文,即使算不得威力强大,但是对付小精怪威慑一下还是可以的。
“小和尚,外面那些愚昧的人根本配不上你这么费心。”红衣是精怪,对那些肮脏的人类自然是没有好感,“那些男人抛弃妻子,各个勾心斗角,甚至同类相残。”
“红衣,”林晨执笔在纸上书写,听到红衣这话,抬起头来说道,“世间万物有好有坏,你不能以偏概全,人类也是好的,坏人最终会下地狱偿还业债,因果循环。”
“是嘛?你们人类见到我们这鬼怪妖精,就在那儿喊打喊杀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红衣见到过太多的痴男怨女,也见识过人性的黑暗面,“你们会放过我们?”
“可是···”
“小和尚,我知道你是好人类,但是好的人类太少,坏人太多,这次山下发生的事情,定是这人类的报应。”红衣打断林晨的话,小和尚还是太天真,不知道世间人心险恶。
“红衣。”
其实,这些日子,除了逗弄容易害羞的小和尚之外,红衣在和小和尚聊到类似的问题都是这样各执己见,小和尚就算不善言辞也会和红衣解释,希望红衣的想法不要那么的激进,两个人最后都会不欢而散。
但是更多的是红衣不愿意继续这个问题,在她的心里,小和尚一直呆在佛寺,根本不知道世间险恶,读佛经脑袋也读傻了。
红衣不愿意听,林晨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正好就有人小沙弥来通报。
“道一师叔,皇上的使者来大殿找您。”
“好。”
应了一声,林晨放下手上的笔,收好写满经文的纸张,解开红衣的禁制嘱咐不要随意乱走后去了大殿。
“阿弥陀佛,道一,你来了。”
法源寺的主持是真心的把道一当作自己的接班人在培养,可以说在道一成长的道路上,这个主持师兄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本来就比道一大了几十岁,主持对道一是尽心尽力,把道一当作自己孩子一般养育。
看到道一款款而来,即使身着朴素的僧袍也是气质卓越,一举一动都带着几分禅意,雪白的下摆随风飘荡,仿佛踏云而来一般,穿着袈裟的主持花白的胡子,眼角的皱纹都仿佛舒展了几分。
道一的修行是愈发的神速,这下次奉旨下山,他也放心一点。
这山下发生的一切,佛寺又来了那么多的香客住着,主持怎么可能不知道山下面发生的一切,道一修为愈发的精进,这害人的东西就有更大的把握缉拿,为民除害。
“见过主持师兄,施主此次来可是为了这普天之下的百姓?”
林晨左手拿着一串玉白色的佛珠,右手在前胸举平,对着主持和皇帝派来的使者行了一个佛礼。
皇帝派来的使者是一位以神行千里步伐精妙的修行者,简而言之就是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的信使来告诉林晨,尽快出发,力求最大限度的减少百姓的伤亡。
“参见佛子殿下,”这个修行者平时是一个三大五粗的汉子,最不喜欢这行来行去的繁琐理解,但是见到了佛子的风采,仿佛直视这人就是一种亵渎,不由自主的双手合十,行了一个礼,“此次正是传达皇上的旨意,希望佛子此次能够下山协助我们,斩妖除魔。”
林晨也不多说,接过大汉手根本只是当作形式作用的明黄色圣旨,“请先生稍等一会儿,贫僧回去取个东西就马上出发。”
林晨本来就不用带什么东西,但是这红衣留在佛寺还是不够放心,先不论红衣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红衣呆在这儿就是一种隐患,对别人以及对红衣的隐患,被发现了,红衣一定逃不过他们,皇家佛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林晨在皇帝的人找上门的之前,就已经猜到这天,只是没有想到这皇帝等了这么久,才不得不来找他,也是能忍的,看来也是没有人了。
走投无路才会不得已放他下山,皇帝有多担心道一下山去争夺皇位是有目共睹的,宁愿每年亲自带着皇太后来这法源寺,其名曰共享天伦之乐,也真是辛苦了。
林晨与主持商量完佛寺里的事务,趁大汉也被安排和茶休息一下的空档,林晨回了自己的院子。
“小和尚,你终于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红衣在林晨的翻腾,滚来滚去的,完全没有在外面外人面前的御姐风范,头发都乱了,小脸红扑扑的,倒也显出几分可爱,“怎么这么久,不会是那个老和尚欺负你了?”
“师兄对贫僧很好,红衣施主你怎么会这么想?”
林晨拿出书篓,将自己近日抄写的经文取出放到书桌上,再整理好刚刚用过的笔墨,关上桌边小窗。
红衣也是知道这老和尚对小和尚的好,就不再多说,后又见到林晨这般举动,不禁发出疑问:“小和尚,你要下山了?”
“嗯。”
“啊?!”那皇帝不是不敢让这和呆和尚下山吗?
道一要走,红衣自然是定要缠着这老师可爱的小和尚才甘心的,这不,林晨背着书篓来到大殿的时候,手腕上被红衣强制着戴上了红衣的本体镯子。
幸好有宽大的僧袍遮掩,不然这佛子戴着女子款式的玉镯,这一世英名啊。
“道一师叔。”
见到林晨,一个正在给那些长明灯添油的小沙弥看到林晨来了,赶忙放下手中的灯油,双手合十行礼。
“阿弥陀佛,清竹,看这时辰也不早了,剩下的这些就交给我来,你且去休息下。”
“是。”
法源寺里的沙弥和尚全都是佛子道一的脑残粉,佛子说什么都是对的,佛子做什么都是对的,清竹也是道一的脑残粉,听到林晨这么说,给手中装灯油的壶迅速灌满后轻轻离开。
从道一被准许下山救治一些百姓的时候,道一在下山乃至平时都会来这儿给皇帝为太上皇即道一的父皇立下的长明灯添油,说些话顺便告别。
法源寺里的人都知道道一的这个习惯,其他的和尚也撤了出去,让道一自己一个人独处。
“小和尚,这些是什么?”
透过衣服,红衣模模糊糊地可以看到些长明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些的红衣在所有人出去没有其他的生人在,好奇地问道。
“这些是长明灯,寄托着人们对亲人的美好心愿。”
林晨把背着的书篓放下,简单的给红衣解释了一下长明灯,拿起清竹放在那里的装着灯油的壶给其他剩下的长明灯添油。
“这样啊,”红衣变成玉镯子贴着自家小和尚的手腕,温温暖暖的,舒服极了,要是红衣此时此刻是人型的样子,只怕眼睛都舒服地眯上眼睛了,“咦,这个长明灯是谁的?好大好高啊。”
随着林晨添油的步伐,红衣看到了挂在最高处,形状大小装饰用材都是里面最顶尖的长明灯。
“惠安帝,看起来这灯是一个皇帝,小和尚,你知道是谁吗”
等到林晨提着灯壶踩着为那些添油但是学艺不精的小沙弥准备的梯子上去,去到这放置长明灯塔的顶端,添最后的一次灯油,红衣也由此看到那盏长明灯主人的名字。
“知道,那是我的父皇。”
那是红衣第一次见到小和尚露出那样的神情,就算平日里在怎么逗弄都不会生气的小和尚,头一次在她的面前露出了那样落寞的神情,抿着红润的嘴巴,连眉间鲜艳的朱砂痣都暗淡不少。
美色误人,看到这大美人小和尚那么可怜兮兮的模样,心软得一塌糊涂,想安慰,嘴巴都结巴了,“小,小和尚,你别·····哎呀”
老娘该说什么啊,是别伤心还是说别的?她可是从来没有安慰过人啊。
给灯添上油,林晨围着这灯绕了一圈看看情况,知晓红衣这结结巴巴是在想安慰他,笑了。
常言道红颜祸水,但是红衣只觉得身边这小和尚就像是个蓝颜祸水,一笑倾城,现在提什么要求她都愿意赴汤蹈火,要星星都会想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