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不是一只猫 第68章 想要的东西

这些日子赛文过得也不好。虽然在攀云的保护下宠物之家事件没有让赛文接受重复不断的调查，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被宠物猫劫持，他被查德上校打倒在地的影像流传甚广，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会抱着关心、好奇或者嘲笑的心情一遍又一遍地询问那天发生的事。很多人都觉得他很可怜，有些人觉得他很愚蠢，还有一些人、认为他和成业跟宠物猫串通一气、合伙帮助宠物猫逃亡。

好吧，最后一种就是事实的真相，但很多时候真相不该为人所知。总而言之，这些议论纷纷窃窃私语让赛文这种并不在意别人眼光的人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他的亲朋好友一再告诫他让他远离宠物猫、远离那些麻烦、好好保护自己，就像成业那样，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休息一段期间，等风头过去再回去上班。

他本人当然是不愿意接受这个提议的，他热爱机器人，让他远离工作简直要了他的命！可在查德被判决无罪、他上诉被驳回后，攀云决心要给他和成业一个警告，攀云甚至向他们的机器人管家下达了对三岁以下儿童才使用的“密切照顾”命令，机器人管家成功退化成狱卒、将他看得严严实实。

要赛文说，这真是最糟糕的决定，待在家里有什么乐趣，星网上各种关于宠物猫的消息只会让他更加烦躁，让他忍不住好奇自在他们现在的境况，他几次都想出门寻找自在，都被机器人管家拦了回来。在自在被守卫者围堵几乎丧命那天他也看到了星网的直播，要不是叶子赶来阻止、他早就想办法赶过去了！

不过他的闭门不出让攀云以为他态度诚恳，攀云对他的了解毕竟不如对成业的。昨天，可怕的“囚犯监禁”命令终于取消，他被允许重新回去工作岗位。赛文一早就穿戴整齐，吃完早餐开开心心准备上班，他刚刚走出院子，机器人爱好者协会的通讯居然响了起来。

真可怕，他们协会的会员可是不到中午不起床的！难得这么早有消息，是谁遇到了问题？

让人意外的是，协会里的消息不是协会成员发出聊天、通话，而是协会小秘书发送的一个地址，位置正是他们的秘密基地。

协会小秘书是他们自己制作的机器人，就放在他们的秘密基地中，没有接入星网、只添加了协会群，能够通过加密信号在群里发送消息。不过这个功能只是当初大家的炫技之作，其实并没有什么作用，协会小秘书除了帮助他们保持基地卫生之外并不会主动使用这个功能。

除非有人操作。

赛文瞬间明白，操作小秘书发送消息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不知所踪的自在--他在他们的秘密基地里向机器人协会的大家求助。

赛文静在原地，先前帮助自在是因为一时不忍、也是因为心有不平，自在是跟他们一起玩到大的宠物猫，守卫者像对待敌人一样对待它、自己当然无法袖手旁观。可在宠物之家事件，他亲眼看着一些无辜的、无害的、无助的宠物猫把爪子捅进守卫者的身体，这些天他一直在想、自己是否成为了守卫者们受伤的帮凶，自己是否有责任帮助守卫者们把造成社会不安定的因素捉拿归案。

现在，自在主动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自己要去吗，去做什么？

机器人爱好者协会的基地藏在一处山洞里，这里是一处自然形成的山洞，几百年前被修建成避难所，后来安全区越发稳定、避难所失去意义，这里就再没有人理会。最初修建这里时人工智能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因此山洞中几乎没有人工智能的身影，连能源都是使用原始的电力驱动，不过这也方便了协会成员们在这里活动。

基地面积很小，大概只有五十平，使用原始电灯照明，水泥地面上摆放着各种机械元件，还有一些操作工具；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有一张大圆桌，桌上摞着高高的图纸，自在正站在桌子前，挨张翻阅。

外观是个椭圆蛋形的机器人协会小秘书从墙角的橱柜里拿出一袋冻干，殷勤地递给自在：“自在吃冻干！”

这些冻干都是成业准备的，和成员们喜欢的零食一起放在橱柜里，以前他们经常会挤在基地小小的沙发上一起聊天吃东西，然后不洗手就摸自在的毛，自在的身上总是被他们弄得甜甜黏黏的，但闻上去很好吃。

曾经他们那么要好，成业和赛文也那样无私地保护过自己，自在觉得自己不应该给他们添麻烦，可是除了他们，谁还能帮助自己呢？

“吱--”，基地大门打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果然是你。”

自在转过身，小秘书已经迎了上去：“欢迎来到机器人爱好者协会，赛文！是否需要饮料、零食、营养剂？”

“协会都很久没人来了，营养剂过期了吧？丢掉吧。”

“好的，现在处理过期营养剂。”

小秘书一跳一跳跑去冰箱工作，自在颇为紧张地捏了捏自己的爪子：“赛文，你还好吗？之前你被查德上校打倒在地上、我本来应该把你带走的，但是太混乱了、我实在没有办法……你没事吧？有受伤吗？后来，后来守卫者找过你麻烦吗？”

赛文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又来了，每个人都要问我一次，我怀疑大家要把这件事刻在我的墓碑上！”

自在赶忙低下头：“对不起……”

赛文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轻轻笑了笑：“不过没事，我很好。查德只是把我打晕、很快就好了，什么后遗症都没有，之后攀云保护了我和成业，我们两个都没事。”

自在松了口气：“这样就好。”

“我们是还好，你呢，自在？按照原来的计划里你和你的猫猫同伴不是应该躲在地下、等待我和成业吗？你们怎么跑了出来、还被守卫者追捕？”

自在本想把事情全都告诉赛文，但想到弗里，自在还是把机器人集市隐瞒下来：“安全区的防卫等级提升了、地下世界的机器人也开始搜捕我们，我们没有办法、只好回到地面，然后就被发现了……”

赛文眉头紧皱：“怎么会这样……”

“我们真的没有办法……我们现在躲在把我们救走的人的家里，可是没有多久就会被找到，我们必须要主动出击、为了活下去……”自在乞求地看向赛文，“我们需要帮助。”

“我猜到了，”赛文说，“但是自在，已经不一样了。宠物之家之前你是可怜的被伤害的宠物猫，我们想要做的是把你带回到我们身边；而现在，你和你的猫猫同伴们已经变成了施害者，你们亲手伤害了守卫者。我看过视频，那些残忍的画面不断在我脑海中循环，我不敢相信那是你，自在，我不知道是否该继续帮助你。”

自在的耳朵低低地塌了下去。

“很遗憾，我是人类，我再同情你也不得不顾及自己的同类。我讨厌查德上校，可我不能看着他去死，”赛文叹了口气，“实话告诉你，我已经通知了其他成员、说那条消息是我发送的，让他们不用在意、也不必过来：包括成业。成业，叶子，其他人，他们都不会来，只有我，而我来这里只想知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知道成业不会来，自在整只猫都颓丧了，他深深吸了口气：“我想要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