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不是一只猫 第66章 两只流浪猫

猫猫们在约翰的棚子里挖了一个大坑，把胖胖放进去，这是自在要求的。猫猫们不太明白为什么要把胖胖埋起来，但自由听自在的，猫猫们也就没有反对。

约翰给他们找来了工具，但自己并不打算帮忙；那些工具是人类使用的，自在他们的爪子虽然比真正的猫的爪子细长一些、但跟人类的无法相比、未经训练也没法像人类那样灵活，没法有效使用工具，猫猫们索性把工具扔在一边、用爪子刨坑。

虽然猫猫们都是宠物猫、平时只等着别人投喂并不需要自己捕猎，但他们很快就挖出一个大坑、也并不觉得累，看来猫猫的体质确实要强于同体型的人类，难怪猫猫和人类亲密玩耍经常被惩罚，原来真的是为了保护人类。

把胖胖埋起来后猫猫们看着凸起的土堆心情不佳。从逃出宠物之家开始、不断地有猫猫死去，他们已经经历了很多死亡，可实在难以习惯。

有猫猫问：“我们还要去宠物之家吗？”

自由很是果决：“那里有很多因为我被抓起来的猫猫，我不能不管，我要把他们救出来！”

“但约翰让我们住在那里、以那里为据点……”自在很是担忧，“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好主意……”

“据点是可以一直住在那里的意思吗？”

自在点点头：“对，据点就是我们长期在那里生活、战斗的地方，人类随时都可以来进攻我们，我们则要和人类对抗、保护那里，直到我们被消灭、或者人类放弃消灭我们。”

猫猫们沮丧而愤怒，他们从小就被教导要服从人类的一切指令，哪怕人类把他们遗弃、要他们死亡他们也不敢有所怨怼。但自由和自在把他们从绝望中救了出来，这些日子惊险疲惫、却让他们觉得真实而充满希望，他们多么渴望能够摆脱人类的追捕、和其他猫猫们好好生活，他们从没有伤害人类，为什么人类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他们呢？

“那我们就战斗！”一只虎斑猫说道，“自由早就说过、我们要战斗！我本来就要死的，我也不怕疼了，我想要一个据点、一个不需要躲来躲去、可以和大家一起玩耍的地方，就像人类的家，我们也要有家！”

其他猫猫也喵道：“每天跑来跑去真的很累，我也想家了……不是人类的家，是只有猫猫的家。”

“如果宠物之家是我们的据点，我们还要住在笼子里吗？可以出来玩吗？会被杀死吗？要是在宠物之家也能像在这里一样的话，那我也愿意去那里。”

自在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愿意安定下来？其实仔细思考，把宠物之家作为基地和据点是最合适不过的，那里不仅有很多猫粮和猫猫用具，还有猫猫医院，医院里的机器人医生可以帮助治疗受伤的猫猫，这对提高猫猫们的生存率有很大的帮助，要知道现代医学是可以轻松把断肢接回的，如果胖胖他们有机器人医生的帮助，说不定可以活下来。

但太危险了，无论是攻下宠物之家还是后续的保卫战，显而易见的差距之下是可想而知的惨烈牺牲，猫猫们想要自由的生活，不是英勇的死亡。

这事一时间难以决定，自由和自在都需要更多时间考虑，他们和猫猫跟着约翰回到木屋，在三楼住了下来。

自在脑子里都是约翰不切实际的幻想，扰得他睡不着觉，他索性走出房间，发现三楼有一小截楼梯通向房顶，干脆爬了上去，卧在房顶吹风。

“睡不着吗？”

自在甩甩尾巴，往旁边挪了挪，让自由挨在自己身边：“睡不着，想事情……”

自在看向自由：“自由，你觉得我们应该听约翰的吗？”

“我一定会去宠物之家救大家，不过，”自由把头搭在自在背上，“要不要留在那里我听你的。”

自在转过头睁大眼睛看他：“听我的？”

自由点点头：“我当然希望有一天像人类一样自由地生活，不需要躲在下水道、不需要藏在丛林里，可以随便乱跑、在街边晒太阳、吃好吃的食物，为什么我们要被人类欺负，我要推翻人类！”

自在垂下头，心想自由还是被约翰影响了。其实何止自由，自己不也有所动摇吗？

但自由话锋一转，说道：“可人类比我想象中厉害得多。一开始我只是听到了你的呼唤、想要你和我作伴，所以才把你带走；后来事情好像就不受控制，越来越多的猫猫和人类被我们影响，我咬伤好多人类和机器人，本来要救的安先生死在宠物之家门外，好多猫猫死掉……我不后悔、不觉得自己有错，可我也不想让猫猫们死掉。我们不能一直逃避，需要一个据点、一个基地、一个让猫猫们自由生活的地方，但这个地方在哪里、什么时候出现，我不确定。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猫，比人类还聪明，我不相信人类，我只相信你，如果你认为我们能做到、我们就一往无前，如果你觉得我们还不行，我们就再想办法。”

自在皱起鼻子，这责任也太沉重，他觉得自己承担不起。

自由歪着脑袋蹭了蹭自在的后脑勺：“没关系的，无论结果怎么样，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一直在一起……

自在忽然想起了成业，曾经他也曾这样许诺、自己也曾深信不疑，自在以为他和成业是彼此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最信任的朋友，直到成业发现自己不是一只普通的猫……现在自由对自己这么好，如果他知道自己并不是猫，他会像成业一样吗？

自在抬头看着天空，安全区的天是人造的假象，星云闪烁、明月隐隐，像诗像文像画，就是不像真正的天。以前还是人的时候他常常抱怨天上没有星星，现在他有点怀念那个丑陋又真实的世界了。

“自由，今天我们被约翰救走之前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自由懒洋洋地挠了挠脖子：“说你是人类、穿越之类的吗？穿越是什么？你穿的不是裤子吗？”

“穿越不是穿衣服的意思……”自在从自由头下爬了出来，坐在他身边看着他，“你听见了怎么不问呢，你觉得我说的是假话吗？”

自由失去了依靠，只好也坐了起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样说，也许是为了欺骗人类？”

自在低下头：“不是的，不是为了欺骗人类，我说的都是真的。”

自由歪头：“什么意思？”

“我真的是人类。”

自由看看自在满身白毛，满脸疑惑。自在解释道：“我的身体是猫、但我的灵魂是人类！灵魂你知道吗？就是你的□□和你的精神是可以分开的，我以前也不相信，但我之前是一个生活在几千几万年前的人类、有一天睡觉醒来忽然就来到这个世界变成了一只猫，但其实我还是一个人、只是变成了猫，所以我不是猫，我是人类！”

自由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不解，他弹了弹耳朵，问：“所以，这个就叫做穿越？”

“是的！但是这个不重要，其实我是个人类，你明白吗？”

自由把头歪到另一边：“你想做人类？”

“不是我想做人类，我就是人类！我的精神是人类，我的身体是猫猫，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自在深深叹了口气，他不是人，也不是猫，作为猫他被人排斥，作为人他能被猫接受吗？

自由站起身走到自在身边，舔了舔他的脸颊：“我也不是猫。在你说我是猫之前，我一直都不觉得自己是猫，你说我是流浪猫，我觉得这个叫法很酷，所以我就是流浪猫了，如果你不知道你是什么，你也可以做流浪猫，我们就是两只流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