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不是一只猫 第54章 人类和猫

飞行器在不停的地方的分别停留三次，最后一次成业独自驾驶飞行器停在了绿区，这里是当初自在被扔下悬崖的地方。成业走下飞行器，看着远处葱郁茂密一望无际的绿色，心中五味杂陈，不过他并没有惆怅太久，因为很快守卫者就追踪而来，将他带回守卫者联盟总部接受问询。

此次守卫者联盟可以说颜面尽失，不仅有十几个成员受伤，在场民众也受到无辜牵连，即便做出如此牺牲仍然让罪魁祸首逃之夭夭，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他们想从成业这里得到尽可能多的消息来对付自由挽回声誉，但成业并不配合。

“我知道你跟你的猫感情深厚，但你是人类，你的猫差点杀死一个人！你怎么还能无动于衷？”

面对质问，成业平静地回答：“那不是自在的本意，他是为了自卫。究根结底，是查德上校的粗鲁行动导致了大家受伤，这一切本来可以不用发生的！我真的不知道那些猫现在在哪里，我觉得相比起在调查那些猫的去向，联盟该优先向受伤的民众解释。他们、包括我的朋友赛文，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询问者冷笑两声，靠在沙发背上，目光扫过询问室：“你以前没有来过询问室吧？觉得这里怎么样？”

成业不明所以，老实回答：“跟普通会客室没有区别。”

“是的，没有区别。我上学的时候学习历史，惊讶于远古人类的残暴和野蛮，他们居然会为了**相互残杀、还搞得地球生态毁灭、逼得我们只能孤独地生活在小小的安全区之中，简直愚蠢又可恶。我们是安全区里唯一的原生生物，宠物猫的出现给孤独的我们带来很多快乐，我也很喜欢它们，但你应该明白，宠物猫是为了服务人类而被培育的，本质上来说，它们不算独立物种，它们只是人类的附属品。”

成业有些不耐烦：“您不必跟我说这些，我的猫只有自在，其他猫和人类的关系，我并不关心。我没有妨碍你们的意思，但我确实无法提供更多信息。”

询问者仿佛听不见成业的话，还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孤独并没有让我们人类变得团结，相反，因为大家太过追求自我，虽然看上去彼此友好，但其实每个人心里想着的都是自己。因为机器人的存在，人类工作只剩下满足自己被认可被称赞的**，大家彼此之间其实缺乏强固的利益联系，我们不像远古人那样野蛮，却也不像远古人那样亲密，就算谈情说爱也都透着疏离和冷漠。有时候我会想，也许暴力才是跟爱连接最密切的行为，当你愿意为了什么不顾一切、甚至抛弃自己接受的教育使用暴力，那才算拥有了真正的爱。”

询问者看向成业：“查德上校就拥有这份爱。”

成业嗤笑一声，没有说话，意思了然。

询问者并没有生气，继续解释：“即便是在守卫者之中，也有许多人讨厌查德上校。但你们都不明白，守卫者联盟是人类唯一的暴力机构，守卫者的职责是用暴力来保护人类。你觉得查德上校的行为太过粗暴残忍，可事实是你们眼中无害的猫伤害了许许多多的人。如果当初在猫猫餐厅杀死了那个入侵物种，就不会有宠物之家的事；现在它们从宠物之家逃离，你以为它们对人类的伤害会就此停止？不，这只是个开始，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卷入这场骚乱。这不是主人和宠物的矛盾，成业，这是人类和怪物的战争。”

成业无法认同：“它们只想活下去！”

“只是想活下去，你的猫为什么会离家出走？”

“他是被挟持的！”

“那它为什么没有回来？”询问者静静看着成业的眼睛，“你很清楚，它们有自己的诉求，它们的诉求不被满足它们就不会停止。这场冲突本来可以在刚刚出现时被消灭，是你、萝拉、你们这些所谓爱猫的人类对异端的偏袒让这场冲突不断扩大，你们在分裂本就不团结的人类。到现在你都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成业抱起胳膊，拒绝说话。询问者还要再问，询问室的门被推开，进来的守卫者面色不佳：“信上校，攀云先生来了。”

守卫者侧身让开，攀云从门外进来。他穿着笔挺的西装，眼镜后的目光有些许疲惫，看样子似乎刚刚结束一场会议。他向信上校礼貌一笑：“您好，我来保释我的儿子。”

守卫者怀疑成业和赛文是自由和自在的同谋--说实话，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但毕竟没有证据，攀云又是编程，即便在现代社会职位不等于权力更不等于地位，但惹到攀云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他会向道德委提出申诉、要求对守卫者进行质询，然后开始对守卫者无尽的调查和询问，那些机构管理者就喜欢干这个。

信上校还有一肚子的哲学思想没有向成业传达，但看成业的样子他也没打算接受，今天的问询恐怕不会有进展，就此结束似乎也没什么遗憾。于是上校站了起来，转而向攀云道：“这是您和成业的权利，我们只是询问一些细节，已经结束了，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不过之后有需要我还会登门拜访。”

“欢迎之至。”

攀云看向成业，成业立刻起身走到他身边，信上校把他们送到守卫者总部门口，在他们离开时，信上校叫住了攀云：“您的儿子很优秀，但似乎太过天真，您是编程，对事件的严重性应该有更深的认识。守卫者联盟是人类最可靠的后盾，您应该信任我们。”

攀云停住脚步，回头看他：“当然，我们以后会密切合作的。再见。”

回到家，阿宝立刻凑了上来，他先在攀云脚边蹭来蹭去，又扑到成业身上闻了闻，然后喵喵直叫。攀云将外套递给米勒，感叹道：“阿宝是闻到了自在的气味，他在问你，自在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成业避开攀云的目光，蹲下身摸了摸阿宝的头：“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不仅仅是阿宝。”攀云走进客厅，坐了下来，他似乎有些累，整个人都靠在椅背上，但目光锐利，气势十足，“说吧，今天究竟怎么回事。”

成业抿了抿唇，将除猫猫们藏身之地以外的事和盘托出，问出了一个困扰了他一天的问题：“爸爸，究竟是自在不一样，还是所有的宠物猫都跟我们想象中不同？”

攀云深深叹了口气：“为了防止专权，道德委、编程、基因委相互独立，基因委每年只向我们提交研究计划、汇报研究结果，宠物猫计划也是三百年前开始的，到我这里相关规则早就写入首脑程序，根据无错误程序不可见的‘黑幕’原则，我是看不到的。”

攀云向阿宝招了招手，阿宝立刻跑了过来，亲昵的蹭着攀云的掌心。攀云笑了笑，说：“无论如何，人类都是第一位的。信上校说的没错，这件事的严重性远超你的想象。”

“爸爸……”

“我知道你舍不得自在，但它已经不算宠物猫了。事情不会就此结束，之前的事已经发生，之后，”攀云看向成业，眼中满满的警告，“别再管。”

水水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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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人类和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