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垣 第96章 排队

羌冰晨震惊了。

“表哥你……喜欢过人？谁？杨颜朔吗？”他快步上前，以看陌生人的目光看他表哥。

“不是。我不记得了。应该是男的，皮肤很白，比我矮。”

羌冰晨倒吸一口凉气：“哥，你不会……”

“不会跟人一夜情吧？”

童昕诚望向远处。

不会吧？他那从小到大被当成道德标杆的表哥和人一夜情？他爷爷知道了岂不是要得心脏病？

“表哥，哥，”羌冰晨拦在童昕诚面前，“这事你没和别人说过吧？”

“和我搭档说过。”

“就他一个，没别人了吧？”

“没有。”

“哥，你听好。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有人知道了拿去造谣，或者拿你的基因造出一个孩子，非要和你一起抚养，你和羌家的名声都完了。”

童昕诚看着他。

“所以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那搭档知道你和人一夜情吗？”

“不知道，他只知道我喜欢一个人。”

羌冰晨打了个响指：“这事就交给我。你仔细回忆一下那天的细节，能想起来的都发给我，我来帮你找。”

“你怎么找？”童昕诚信不过他。

“当然不能以你的名义找。我就说外婆要物色新演员，请他们拟个清单出来。圈内圈外都可以吧？”

“嗯。”童昕诚见他欲言又止，顿时会意一笑，“既然你帮了我，我就告诉你下一赛段的考评重点。”

羌冰晨连连点头。

“下一赛段是生存战。三百名选手会被投放在星际战场，在两军交火中寻求生存。存活时间越长、军功越多的选手得分越高。”

羌冰晨立即反应过来：“是两个星系的战争吗？”

“嗯。”

“双方各有多少人？”

“保守估计三十万。双方都有选手，一方选手全部阵亡比赛结束。”

挺刺激啊。羌冰晨咽了口唾沫：“游戏里的指挥官是谁？”

“待定。但不是现役军人，应该会选军校生。”

“黑玫瑰那边呢？”

“可能会选某个小海盗吧。说是这么说，他们守不守约就不知道了。”

羌冰晨谢过他表哥，立即把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传达给孙兮兰。

告诉他也无妨。再过几天，军方会公布比赛规则，开放操作设备，每支队伍有三次训练机会。

羌冰晨说帮他找人，他对此并不抱太大期望。

但有一点说得很对，不能以他的名义去找，所以他让羌冰晨代劳。

万一有结果呢？

童昕诚在原地站了一会，转身上了楼。

“这跟打仗游戏有什么区别？”尨奇挨着兰珊，翻看第二赛段的规程，“你打过仗吗？”

“没有。”狄一实话实说。

“那让兰珊统筹，你来操作。”

“嗯。”

兰珊抬起头：“我们去训练吧。每组有三次训练机会，一次十五分钟，只有十台设备。三百组全部练完需要22.5小时，加上休息时间至少两天。”

“先练的人更有优势。走吧，我们去排队。”狄一说道。

兰珊点头，缓缓起身。

他最近状态不好，每餐吃得很少，睡着了也想吐。眼睑下是明显的黑眼圈，握东西时还会发抖。

尨奇买了各种补品给他炖汤，疗效甚微。有一次被狄一撞见在阳台抽烟，两个人差点打起来。从那以后，尨奇就没用正眼瞧过狄一。

三个人一齐来到训练厅。

厅里有十块屏幕，实时播放着训练画面。虚拟人物或跑或跳，抑或做一些高难度动作。排队的人看得津津有味。

排队的人有一百二十多个，大部分是选手，也有一些替选手排队，快到时才叫他们过来。

“你和兰珊先回去吧，到了叫你们。”狄一说着走到了队伍最末。

“十五分钟一组，起码还要一个半小时。走过来需要二十五分钟。我们是回去还是在旁边等？”尨奇征求兰珊的意见。

“在旁边等。”兰珊指了指角落的休息区。

这是一个供选手休息的茶吧，出售饮料和甜点。屋里有游戏设施，屋外只有桌子和椅子。

来这块休息的选手不多。两人找了张靠边的桌子，在桌边坐下。

“你俩也是选手？”一名服装精致的少年靠了过来，毫不避讳地盯着兰珊的肚子，“他怀了几个月了？”

“关你什么事？”尨奇没给他面子。

“你把他的肚子搞大的？”少年继续问。

“是又怎么样？”

“男人生孩子很痛的，为什么不选择体外孕育？”少年睁大眼睛，歪着头像在卖萌，“身材都走样了，就不怕他变心吗？”

尨奇猛地站起来：“滚开。”

兰珊抓住尨奇的手。

“这么凶干什么？我只是实话实说。不想被人说干嘛让他怀孕？”少年面无惧色，笑得天真无邪，“他父母也同意这样？你们不会私奔了吧？还是说你们没爸没妈，从小没人管教？”

“我们的事不用你管。体内孕育是合法的，孕者受法律保护。再惹我不高兴我会申请法律裁决。”兰珊平静地说。

“我好怕啊。怀孕都成你的杀手锏了。那我在赛场上攻击你是不是要被判刑？”少年揶揄道。

“赛场上人人平等，你攻击我不犯法。”

“你也知道人人平等啊？那我站在这说话怎么就犯法了？我又没有辱骂你，他态度不好我也没说他。怎么就你这么脆弱？”

尨奇的拳头喀嚓作响。

“怀孕会让人情绪不稳。”兰珊两只手都抓住尨奇。

“所以我就得处处让着你？那还比什么比？想要这种优待就去怀孕中心，别跑到赛场上。”

兰珊站起来挡在尨奇和少年之间：“我们换个地方坐吧。”

尨奇没说话，危险地眯了眯眼，搂着兰珊走了。

少年没跟过去。人家不待见他，他再纠缠就会落下把柄。这点分寸他能把握。

选了一个更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兰珊开始和尨奇玩游戏。起初是“你说我猜”，接着是“你画我猜”，最后是“你哼我猜”。两人从科学聊到艺术，从艺术聊到人生。狄一叫他们的时候，尨奇只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他还有好多话没说出来。

狄一站在队伍最前面，等兰珊过来一起登记。后面的人见他久久不动，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是你搭档？”

“嗯。”

“看起来脾气不是很好。”

“不是他，是另一个。”

“另一个？”那人吃惊地瞪大眼睛，“你和一个怀孕的人组队？他不是你老婆吧？”

狄一没有否认。

“你老婆旁边那个是你朋友？我说句不好听的哈，你朋友像是对你老婆有意思。”说完观察狄一的脸色。

“没关系，我不介意。”狄一微微一笑，搂住兰珊的肩膀，“在这里签字就好。”

兰珊正要签字，负责监督训练厅使用的女军官忽然开口：“他没排队，不能进去。”

三个人都愣了一下。

“他是我队友，我排了队。”狄一说道。

“那只有你能进去。训练厅的规矩是只有排队的人能进，你们没看告示牌吗？”女军官疾言厉色，话里话外带着谴责，“不排队就别在这里堵路！还有那么多人要练。”

“他身体不好，就不能通融一下？”狄一面无笑意。

“不能！身体不好就回家去，来参加什么比赛？这么多人哪个没有难处，凭什么给你优待？”女军官的声势越来越大，仿佛兰珊犯了什么天理不容的错，“所有选手一视同仁！不能排队就别用训练室！违规的立即取消比赛资格！”

“那些找人替排的人怎么就能进去？”尨奇冷冷地审视女军官。

“你替他排了吗？你们要是有两人排队我也可以放他进去。问题是你们排了吗？你也不用瞪我，再瞪我也不会为他破例！”

狄一搂着兰珊转向大门：“我们回去。”

尨奇搂住兰珊的腰：“别理她。这种人迟早遭报应。”

两人一左一右，夹着兰珊走出大厅。

排在狄一身后的人若有所思：“这是养了两个老公？”

“喂，到你了。”

“哦，好好。”

这件事给兰珊留下了阴影。他们没再去训练厅。狄一经常沉默地望着窗外。

比赛这天，兰珊和狄一戴上面具，去了他们专用的操作室。

操作室里有两面屏幕，每面屏幕前有一张椅子。一张屏幕是弯曲的，圆心角200°，左手的轴体可以360°转动，右手有两百多个按键，脚下有两个踏板，显得很复杂。另一张屏幕是直的，是个长和高足有一米的正方形，又显得过于普通。

狄一坐到那张弯曲的屏幕前，机器自动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