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沫很饿,每次和银天鹅融合之后都很饿。
所以他梦到了烤鸭。
香喷喷的烤鸭酥脆油亮,色泽艳丽,肉汁饱满,没有脂肪,被切得整整齐齐放在盘子里,简直让人垂涎欲滴。
林小沫想拎起一块,却发现每块肉都连在一起,根本拎不起来。
哪位厨师刀功这么差?切都切不利索?
要是在平时,他可能会想办法把肉弄开。但现在他快饿死了,顾不上体面不体面,张开大口就咬了下去。
还挺硬。
但是真的香。
林小沫锲而不舍,下颌不断加大力道。
烤鸭好像感觉到痛,开始挣扎起来。先是想从他嘴里挣脱,后来居然长出了翅膀和羽毛,开始扇他脑袋。
“林小沫!林小沫!”
烤鸭居然说话了。林小沫内心泛起一阵伤感,知道到嘴的鸭子要飞走了,但飞之前至少让他吃一口吧?
“林小沫!”童昕诚的声音近在咫尺,“松口!”
林小沫下意识地松了口。
烤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童昕诚涨红的脸。
就像被轻薄了的闺阁大姑娘。
林小沫眨了眨眼,不知道自己怎么“轻薄”他了。
然后他看到了童昕诚的腹肌。
不是他故意要看,而是那个牙印太明显了,想不看到都不行。
“……”他确实想试试口感,但他发誓他没用概率做过这种事。
他咬到童昕诚的概率应该是0,天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
童昕诚上半身没穿衣服,见他还在盯着自己看,立马下床套了件衬衫。
林小沫闻到了一股味道。
他吸了吸鼻子:“你有没有闻到什么?”
童昕诚僵了一下。
林小沫去找味道的来源,然后发现了一滩污渍。
“这是什么?”他抹了一点放在鼻尖闻,童昕诚的脸更红了。
“你不是说你睡相很好吗?怎么爬过来咬人?”童昕诚怒气冲冲,但林小沫能听出他的窘迫。
他平时睡相很好,但和银天鹅融合太久了,神经可能出了点问题。林小沫编了个理由:“我太累了。你平时不是睡沙发吗?”
童昕诚毫无诚意地说:“我也太累了。”
“……”林小沫看他进了浴室,继续思考那片污渍是什么。
突然,他有了答案。
童昕诚不会……做春梦了吧?
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水声。童昕诚把自己放在喷头下,感受体内的热潮渐渐退去。
林小沫猜得没错,他确实做了春梦。
那是场很荒唐的梦,他在这场荒唐中看到了自己的**。
梦的背景是那片荒地。他和银天鹅面对面,梦中没有其他人。
从银天鹅上下来一名驾驶员,比他在拍卖场见过的还美。一双眼睛澄澈无瑕,却无时无刻不诱人犯罪。
更重要的是,他没穿衣服。
寸缕不着,如同新生的婴儿。
比想象中的更迷人。
童昕诚脱下外套披在他肩上,堪堪遮住了他的腿根。
然后,他把他抱了起来。
他带着“天使”进了机甲的驾驶舱。
童昕诚是少有的全能型驾驶员,任何型号的机甲都能驾驭,但这次,他选的是轻型机甲。
轻型机甲的驾驶舱很窄,只能容纳一人。身材壮硕一点的,甚至塞不进去。
他和“天使”挤在一起,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咚咚,咚咚。
也不知是哪个细节触动了他,他搂住“天使”的腰背,吻上了他的红唇。
于是便一发不可收拾。
“天使”张开了腿,被他压在舱壁上。他像头凶狠的野兽冲撞撕咬。
他想报复这个人,一次次在外人面前让他难堪。
他想让他知道,当那些人贪婪地注视他时,他用了全部的毅力才没有扣下扳机。
他想和他融为一体,让他一辈子都跟着自己,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
机甲在翻转。驾驶舱内热浪扑面,水光潋滟。
外套早已滑落,被童昕诚踩了又踩,脏得看不清底色。
机甲的驾驶舱,曾是他心目中最神圣的地方,此时他却在这里做着最苟且的事——和一个刚刚夺走数十条人命的人。
不能这样。
这是不对的。
可他的身体不听使唤。
“天使”痛苦地扬起头,雪白的脖颈拉出弧线,比天鹅还美。
他朝那里咬了下去。
“天使”在他的怀里挣扎,却被他牢牢地禁锢。
他是祸水,害死了那么多人,总有一天会遭报应。
为了不让他再害人,要把他关进机甲里,永远不放出去。
这样,他祸害的只有自己。
正当他们难解难分的时候,童昕诚腹部忽然传来刺痛。他刚开始没在意,后来痛感越来越强,他不得不吃力地睁开眼睛。
接着就看到了流着哈喇子的林小沫。
“……”
也许这就是报应吧。
体内的燥热完全退去。童昕诚关了淋浴,擦干身体,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林小沫跪坐在床上,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童昕诚有些烦,一边用毛巾擦头,一边在沙发上坐下:“什么事?”
“你是不是做春梦了?”
“……”这没什么可隐瞒的,证据都摆在那,“是。”
“梦到了谁?”林小沫的视线一错不错,似乎要把童昕诚盯出一个洞来。
“不是你。”
“是那个机甲驾驶员?”林小沫不依不饶地问。
童昕诚把毛巾甩到肩上:“是天使。”
说完,他瞪了林小沫一眼,起身进了运动隔间。
林小沫如遭雷击,僵硬地坐在床上。
他们同处一室,共睡一床,对方做梦还梦到了他。
看这污渍的面积,运动量应该不小。
而他还咬了人家的腹肌。
“……”
要不和他摊牌得了,免得他被那假的骗了去。
可他要是不信怎么办?
林小沫怀着半分激动半分好奇,敲响了运动隔间的门。
门开了,童昕诚不苟言笑站在门口。他刚回复了几个询问考核情况的人,脸上是真得不能再真的一本正经。
林小沫清了清嗓子,努力显得郑重其事:“跟你说个事。”
童昕诚洗耳恭听。
“其实我就是那名驾驶员。如果你梦中还没满足,可以在现实里和我约。”
童昕诚看了他两秒,“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好嘛,现在连真话都不信了。
他得多看着点,以免童少将误入歧途。
飞舰里还风平浪静,地面上早已炸开了锅。
先是行政长官的公开专线被打爆,然后是那些蜂群般涌来的媒体,最后是军方各部向行政长官署施压,要求给个说法。
其他七个星域的最高行政长官按兵不动,都在等莫君言统一口径。
莫君言一个头两个大,连夜开了几个会,最后决定把莫若潇推出去。
他们要隐藏概率武器和林先生,尽可能保障林先生的安全感,让他对周遭环境没有敌意。当下只有让莫若潇出来顶包,才有可能压下舆论和各家族的怒火。
莫若潇乐见其成。这个主意是她提出来的,她做好了身处风暴中心的准备,就算那些人要她上军事法庭,她也能让他们败兴而归。
作为特别行动队队员,不光要能挨枪子,还要能被唾沫淹。
童昕诚他们返程的第三天,星系的各大媒体上出现了莫若潇的发言。童昕诚十分关注这件事的进展,听完发言后却五味陈杂。
莫若潇说,自己就是银天鹅的驾驶员,这些军官在抗敌时被感染,已经失去了神智,再不了结就会殃及无辜民众。她为此表示遗憾,但如果再来一次,她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马上有人提出质疑,说那些军官一点不像失去神智的样子,临死前还站成了队列,像是收到长官的命令在那里等死。
莫若潇说:“在场的还有些军官,他们怎么不站出去?要是神智清醒,怎么会在明知有人要杀他们的情况下不做任何反抗?只有死了的人才会任人摆布。”
“莫小姐,您以往操控的都是重型机甲,为什么要转去轻型机甲?”
“任何型号的机甲我都能操控。这台机甲是军方的最高科技,操控起来如同重型机甲。”
“莫若潇,别在那胡说八道了!我儿子的监测数据没有任何问题!他还活着,你为什么杀他?!”
“您问问您儿子,为什么甘愿让我杀?”
……
最后是莫若潇和一位家族领袖的争执。童昕诚关闭屏幕,对着墙壁发呆。
他可不相信莫若潇有这个本事。而且他第一次见到银天鹅是在6年前,莫若潇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她主动出来顶包,让他想起在资源星的那一幕。
当时她保护的人是林小沫和俞醇,林小沫刚刚还说自己是那台机甲的驾驶员。可他也说过他没学过机甲,怎么可能驾驶银天鹅?
童昕诚把林小沫从猜测名单中划去了。
那就只剩下俞醇。俞醇是挺好看,但和“天使”不是一个级别,看起来也没受过训练。
那么到底是谁?
童昕诚心里一动。
难道他就在这场考核里?
银天鹅……天使……就是某个军官或志愿者。
他改换了容貌,但他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