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语的江湖(九)
那次白事一共办了一礼拜,后来没再出啥岔子,谁打个盘子摔个碗的,都不算事儿。
完了事,照常上班,没事我就工程部去找吕师傅聊天。
饭店接旅游团,团餐有时候有酒,经常有剩半瓶的,白酒也没人对嘴喝,就拿给他们喝,觉得挺好。
有一次酒算是好酒,有一桌几乎没喝,我直接拿了就奔工程部了。
看的出来工程部那几个人都挺高兴。聊天时候我就问吕师傅
“前些日子您说有两回硬干的。怎么干的?是设坛做法吗?”
“你怎么对这干架的事儿这么感兴趣。”
“我觉得拿着桃木剑,挑着符,掐诀念咒,降妖捉怪的一定特给劲”
“哼~~,真碰上弄不过的就傻了”
说话间递上烟,给点上。
吕师傅那天也高兴,工程部其他几个人说呢
“这是看这瓶酒的份上,以前我们问,都不搭理我们。”
吕师傅抽口烟:
“这是七十年代初的事儿了,正乱着呢。那会儿不敢明面弄这个,村里谁家有个癔症啥的,都偷偷的。
村里有个邋遢帮子(浑小子),见天儿跟他爹妈犯浑,还遥世界生事去,偷鸡摸狗的,他爹妈也管不了。
一次调戏北边村里的一个姑娘,其实也就是冲人姑娘吹了个口哨,也没怎么着。不像现在你们这动手动脚的。人家姑娘哥哥不干了,叫了几个哥们儿,就在路上堵着他给揍了,下手有点重了。回家躺炕上说缓会儿,结果晚上人就死了,估计是伤了内脏或者是脑子了。官人儿来了,人家不承认,没辙。那会儿也乱。反正也知道这小子不是个玩意儿。结果就不了了之了。
土城儿(元大都城墙遗址)有一段是乱葬岗子。就给埋哪儿了。这没娶媳妇儿的小伙子,又算是横死的,这得配个阴亲。哪儿那么巧就正好有没结婚的姑娘死了的,过了有一年多,也没配上就算了。这村里就不消停了,几个姑娘家就夜里有压床的了(夜里睡觉突然醒了,人是清醒的,但是身体动不了),就找我来了。准备好东西,夜里跟村口就摆上了。那是用符给拘来的,开始也是念祷着劝来的,但是我那会儿年轻气盛,打心里就准备直接收了Y打碎了,让Y再投不了人胎。有这心就不好好说了。结果丫特么还挺凶,因为是横死的,怨气重,几道符都没镇住,这可真没想到。用符和咒结手印,连打带挡的。这也挨了一下子,这多少年了,还有印儿呢。”
说着解开衣服,看肩膀上隐约有个印儿,像是个手印,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这会儿有递烟的有给递茶杯的。
我们也点根烟
“后来怎么着了?”
“我一瞧有点弄不过,赶紧从随身的袋子里抓出一把盐冲他撒过去了算是挡了一下。”
“撒盐是起什么作用的?”
“给鬼腌上。”
“你们丫好好听着,别捣乱,往常吕师傅都不跟咱们聊这个”
数落那个搭话的几句,又聚精会神的听着了。
“盐多少都能避避这些个。尤其我们这个盐,是加了朱砂和符纸灰的,能暂时封住一会儿。
然后又弄了道符罩住他,赶紧跑了。”
“等天亮了,我赶紧找我师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