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阳和塔纳都深谙此道,所以双方心照不宣的开始了价格谈判。塔纳认为,最近一段时间,重仓持有惠尔斯股票的几家大公司都不约而同的开始撤资,惠尔斯的股票一路下跌到10美元一股。较高峰时期缩水了近90%。这对于王东阳和塔纳来说是一个利好的信号,有利于双方入场。塔纳说,如果所料不错,最近应该还有卖出的大宗交易,一般投资者是没有能力接住这个盘子的,所以只能靠惠尔斯回购。而它又没有充裕的资金,此时进场正是时候。
“也不排除他们向员工定增股票,如果这样的话,他们就有大量的资金来维持这种恶意的抛售。所以,咱们还是去见见赫南特,听赫南特怎么说。”王东阳对塔纳说道。塔纳耸了耸肩,委婉的拒绝了,他说:“约翰还在前线,我这时候去不合适。不过,你可以代表我们去。毕竟你们是昔日的对手,去见赫南特也在情理之中。”
“在这笔生意面前,约翰好像不怎么重要。你们不是这样想的吗?”王东阳又说道。塔纳尴尬笑了笑说:“谈价钱吧!”
“7美元一股。”
“低了吧?”
“不低,如果我们把时间再往后推一下,在他崩盘之前进场,这个价格算是比价厚道的了。”
塔纳轻轻的敲了敲桌子,说:“这个价格对咱们来说比较合理,但对于他们估计比较难以接受。”
“你担心赫南特会有援兵?”
“不排除这种可能,毕竟对它有兴趣的不仅咱们这一家。希斯克的迪诺不会不动心。他俩是老对手了,迪诺一直眼馋惠尔斯在东国的这块肥肉。”塔纳提醒道。
“谁知道是援兵还是强盗。不过咱们从二级市场里买入他们抛售的股票,还是有必要的。先进场再说。”
塔纳点了点头,认同了王东阳的观点。接下来,他们谈了具体的合作方案。如果是两家公司相约买卖某家股票,特别是大宗交易,有操纵股价的嫌疑。为了稳妥起见,决定成立一个“东西基金”,寓意东西国资本联盟,双方各出资百分之五十,初始规模为1000亿美元。这支基金主要用于惠尔斯商超集团的投资。南斯基金不出面,以云鼎资本名义进行运作。协议达成后,双方即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备事宜。
一周过后,惠尔斯的股价又跌至8.2美元一股,这对于东西基金来说,是一个利好的信号。只要再有一个大型机构抛售股票,离7美元的股价就不远了。而赫南特则异常焦急,他知道股价再往下跌的后果是什么。无奈之下,他只好找到约翰,希望约翰能帮忙想想办法。这正中约翰的下怀,约翰就承诺以7.5美元一股入场。但赫南特没有因惊慌丧失理性,他还是希望约翰能够答应与自己的合作。
约翰思付良久,还是拒绝了他,理由是职责所在。赫南特只好作罢,于是他又给唐之信联系,唐之信把他推荐了给王东阳。王东阳接到邀请后,即赶赴惠尔斯。对于两次交手均处于下风的赫南特,对云鼎资本的王东阳多了一些尊重。赫南特说道,如果你们可以进场,我可以考虑说服工会负责人。但价格不能低于8美元,要不这对谁都不好交代。
王东阳没有接他的话茬,直言6.5美元,否则没得商量。6.5美元,这样赫南特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他说,惠尔斯股价在高峰时期是101美元一股,如果不是最近这些麻烦事儿,它的股价怎么也不可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接着,他又向王东阳说了一堆价值塑造的话,听得王东阳无聊至极。在王东阳开来,惠尔斯未来的价值对他来说并不重要,现在唯一重要的是你多少钱卖给我。都是资本中人,谁都知道价值塑造不过是在抬高股价而已。
二人的商谈持续了三个小时,王东阳从6.5美元、6.6美元,最后上升至6.8美元;约翰则从8美元下降至7.5美元。遗憾的是,最终没有达成共识。
王东阳离开赫南特办公室时,赫南特满怀期望的说,希望他回去再考虑考虑。王东阳点头称是,他驱车去了临时住所。之后,便把电话打到了唐之信那里,唐之信接到电话后,只说了一句:“时间不等人。7.3美元,如果他同意,就入场。”得到唐之信的授意后,他又去和塔纳进行协商,塔纳同意7.3美元一股收购惠尔斯部分股份。
王东阳又拨通了赫南特的电话,告诉他7.3美元,赫南特对于这个结果感到无奈,但他还是接受了。
下午,王东阳与赫南特达成协议,把之前公司回购的股份,约占惠尔斯股权比例的8.39%,以7.3美元一股转让给王东阳所在的东西基金。也因此,东西基金成了惠尔斯的第五大股东。
协议签后,赫南特才告诉王东阳,之前约翰曾以7.5美元一股收购他们的股份,但他没有卖给他。其中原因也很简单,他太相信南斯基金会像他一样经营惠尔斯,虽然它已经扬名立万;再一个,就是王东阳背后的云鼎资本和商超集团,均是“东国概念。”东国的市场价值不言而喻,如果能与未来东国市场里的商超巨头达成联盟,那对于现在的惠尔斯来说,将是一个重大利好。这远不是多一块钱和少一块钱的事儿。
赫南特虽是昔日的对手,但王东阳对于他的坦诚,还是有一些感动。随后,赫南特又带着王东阳去拜访了惠尔斯四世、工会负责人,从相关利益者的口中,王东阳深切的感受到了赫南特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对于敌人,他无疑是狡猾的,但对于一个阵营里的伙伴,他无疑是真诚可靠的。自此,王东阳改变了对赫南特的印象,换句话说,他符合云鼎资本未来寻找“明星经营者”的标准。至少目前是这样。
又过两日,王东阳在赫南特的邀请下,成为了惠尔斯董事会成员之一。这时,他才知道,原来希斯克的迪诺是惠尔斯的独立董事。迪诺对于他的到来似乎早有预知,他先站起来,热情与王东阳握手寒暄。
本次会议的议题是如何让惠尔斯的市值回到巅峰时期。
会议伊始,赫南特就针对“东国概念”进行了阐述,所谓的“东国概念”,就是要和云鼎资本旗下的商超集团结成联盟,利用惠尔斯现有的资源和对方的资源进行融合,和谐共处。“东国概念”是拉升市值的根本所在,而拉升市值需要有一个利好的消息,王东阳的东西基金入场算是利好消息之一,但更重要的利好消息是双方形成联盟。共同经营这个市场。
接着,他又请王东阳发言,王东阳慷慨陈词,表示了他们对于未来东国市场的信心,并邀请在座董事会成员去东国考察。毕竟百闻不如一见,如果去了东国,相信他们的印象更为深刻。
会后,王东阳就把会议内容给唐之信做了汇报,唐之信对于王东阳大大赞赏。然后指示王东阳全权负责惠尔斯项目。话到结尾,唐之信又提醒了他四个字——两只骆驼。之后,便挂了电话。他自然明白,两只骆驼的含义是什么,第一只指的就是自己,第二只自然指的是南斯基金。进场虽是好事情,但一定要处理好双方的利益关系。
王东阳深深吁了一口气,对于南斯基金,他自然清楚,双方一起成立的东西基金,这只基金主要目的就是拿下惠尔斯。而这几日,自己好像突然放弃了要控股惠尔斯的想法,据实而论,赫南特确实不错,相关利益人又对他信任有加,这是经营企业中特有的一种美好,他不想破坏它。可东西基金先天性不足,它的双方共同成立的,此时王东阳所走的道路已经偏离了他们原先制定的路线。
想到这里,他决定在他塔纳会谈之前,先回国找唐之信进行一次深谈。次日,王东阳就赶回了东国——商城市。
一见面,唐之信就给了他一个紧紧的熊抱,热情劲更甭提了。两人到了一家咖啡馆,便喝咖啡边聊天惠尔斯的事情。王东阳把在惠尔斯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唐之信,唐之信边听边点头。
待王东阳说完后,唐之信问道:“你确定你看到的都是真实的吗?”
“应该是,惠尔斯家族和工会负责人不会有假。赫南特确实在他们心中地位非常高。”王东阳肯定的说。
唐之信皱了皱眉,又问:“谁在做空他们的股价,你知道吗?”王东阳一时茫然,怎么把这块儿给忽略掉了。唐之信拿出了一份资料,说:“是希斯克。他们一手授意私下做空他的股价,一手又低价回收惠尔斯的股票。惠尔斯这个事情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顺利。如果所料不错,惠尔斯股价在上涨之后,还会下跌。”
“一手收购,一手做空。这什么逻辑啊?”王东阳疑惑到。
“这个好理解,他们不在乎钱的损失,或者小利益。他们在乎的是股价波动所带来的机会。你想,股价波动时,谁最紧张?”
“赫南特和他背后的股东。”
“所以希斯克的迪诺想利用这次机会,看看后边赫南特还有多少援军。援军出现了,他摸清楚火力后,就会继续做空,直到赫南特顶不住,他才会提出增资。不过,惠尔斯毕竟不同于一般的商超集团,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想吃下去并非易事。他肯定也清楚东国概念的战略价值。”
王东阳这次回忆起来,为什么一进董事会,希斯克的迪诺能那么热情的给自己打招呼,原来他是在物色合作者。接着,他又说道:“他干嘛不直接说,实际上,咱们也不是不能考虑。不过,说实话,我有些于心不忍。想惠尔斯这种美好,我真不想打破。”
“优柔寡断?”
“应该算是同命相怜吧,想当初,云鼎不是也经历过这些事情吗?我现在一看到他,就想到了五年前的咱们。唉。。。。。。”
“迪诺对赫南特的了解应该比你深,要不他也不会做惠尔斯的独立董事。对于赫南特,我建议你还是再了解了解,再下定论。如果他真如你所说,就不会把800亿美元借给惠曼资本资本。你能说,他借这个钱没有私心?”
“这确实不是一个小数目。假如矿业项目成功,那他的收益肯定是可观的。但这毕竟大笔资金的运作,他也不敢私藏收益。”
“那他借给他们那么长时间干什么?说到底这就是笔过桥资金。南云起说,当时他们约定的期限一年,就是看中了f州的矿产。就算有收益,他赫南特也会让惠尔斯资金链断裂。目的,就会控股惠尔斯。”
“他早就预料到了惠曼资本会倒闭?”
“那倒也没有那么神,他也没想到f州的项目会出问题,另外,德成资本会那么快把火石资本收购了,几乎同时,又并购了他的惠曼资本。这是他始料未及的。惠曼资本被并购,是他的无奈之举,如果再不卖,他赔得更多。这就导致了他在惠尔斯之前的布局,几乎成了泡影,局面已经脱离他的控制。没办法,所以他就又变成了‘有道德的惠尔斯ceo。’”
“资本水深,人心似海啊。差点被这小子骗了。”王东阳不禁感叹道。唐之信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还不错,至少咱们已经打进了惠尔斯。剩下的目标就是控股了。你这边找塔纳再接触一下,如果他同意,可以让后续资金在二级市场先进场,先把那些继续抛售的股票吃下来。记着,永远要比那些抛售的报价低5毛。这样,咱们日后会有更多的主动权。”
“如果咱们继续增资,他应该也不会阻拦,毕竟咱们这样做也能帮他暂时稳住股价?”王东阳问道。
“对了。在和赫南特这家伙打交道的时候,你时刻牢记,他的目标是这个惠尔斯,这点永远也不会改变;希斯克和南斯基金,最有可能成为制衡赫南特的盟友。咱们和他们合作,才有可能使惠尔斯的控股权不会旁落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