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阳听说了捐赠的事情,表示也要加入。接着是刘淳、詹丽娟、吴克书。。。。。唐之信接受了他们捐赠。捐赠人也由唐之信一人变为云鼎资本高层的集体行为。在奠基仪式前夕,王东阳建议匿名捐赠。
唐之信问为什么。王东阳说旗下子公司可以光鲜亮丽的出现在公众面前,云鼎资本作为幕后控股的公司,还是低调一些为好。
唐之信略微思考了一下,同意了王东阳的建议。接着,他又把这个建议转达给了谭校长。谭校长想坚持,但见他执意如此,便不再勉强。
奠基仪式落幕后,唐之信安排人进入施工现场。。。。。三个月后,小学宿舍楼和餐厅落成,谭校长打来电话感谢,唐之信婉拒了他的谢意。
一场大雪,把商城变成了“雪城”,到处白茫茫一片。大路上,车比人慢。唐之信和徐梦蕾决定步行去公司。路上,唐之信笑说:“这大雪像小时候,雪大的一脚下去没膝盖深。”
徐梦蕾说:“又回忆起小时候了?”
唐之信充满哲理道:“人生何时不回忆?”
徐梦蕾笑了,说:“你知道,我印象最深的一次雪是什么时候吗?你一定猜不对。”
唐之信说:“小时候。天真烂漫的年纪。”
徐梦蕾摇了摇头,说不是。
唐之信又说:“大学时候?”
徐梦蕾又摇了摇头。
唐之信又想了一下,说:“那就是咱们认识那一年。我记得那年雪下得也很大。我用带蓬的三轮车,送你回家。路上,雪很大,轮子在雪里走得很吃力。后来,你坐前边儿,我在后边推。大雪天的,我累得浑身是汗。你看着我,咯咯地笑。要是,应该就是那一次。”
徐梦蕾还是摇摇头,说不是。
唐之信问:“这样的大雪一共也没下过几次。”
徐梦蕾说:“你不知道的那次。十年前,你进拘留所的那几天。下了很大的雪。那时候我不知道对方到底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和自己开会的人是不是全部值得信任,任何方法都没有,只得死死撑着。就那一次。”
唐之信怔住了,她伸手抱住了徐梦蕾,雪中的她真美。
徐梦蕾说:“那次。我才真正理解你工作时候有多难,你的工作强度我体验了几天都受不了。再想想回家时的状态,我也就理解了。那时候,我一个人站在雪里,我就想,等你出来。我再也不给你耍小脾气了。如果从我们认识到那之前是爱,那以后比爱多了理解。我从那时候理解你了。”
唐之信柔声道:“所以,除了依琳,其他的事儿你都依着我,从来不干预。再后来,依琳的事儿你也依着我了。对吗?”
徐梦蕾点了点头说:“是啊。每次我心里烦躁,想找你事儿的时候,我就会想起那天晚上站在雪里的情景。那种感觉刻骨铭心,我至今都忘不了。假如没有云鼎那次事儿,你说咱们是不是还经营着原来的云鼎集团,你梦想着打造一个民族品牌?”
唐之信弯腰抓了一把雪,扔向了路边儿的树上,雪花纷飞,透过阳光,晶莹透亮,像是漫天飞舞的珍珠,煞是好看。他站起身,说:“我估计,可能惠尔斯已经退出商城市了。我当时的目标就是独霸这个市场。现在想想,那时候真幼稚。其实商业上哪有独霸一方?全是强强联合。如果再回到当年,我争夺市场时,可能不会把翁百川逼得市场丧失近百分之四十。那时候,只想着痛快。没看到商业背后,任何一个小事情都能把我们打得一败涂地。任何一个人,就算他只是一个小人物,如果他想报复你,他都会有机会。何况是翁百川这样的老狐狸再加上布兰诺这样的老妖精。”
徐梦蕾说:“红山资本的产业整合势在必行,没有翁百川,他们也照样会对你发起攻击。这是不可避免的。”
唐之信笑了笑,说:“按说,红山资本这么大的一个公司,没有信誉是不可能做成跨国投资集团的。一开始,我相信这句话,后来怀疑。直到把南云起加入我们团队之后,我才发现,这句话是完全正确的。你知道约翰现在在做什么吗?”
徐梦蕾说:“什么?”
唐之信说:“那现在在惠尔斯,秦风下边儿做投资总监。南云起上次在京北市碰见了他,本来他怎么待见约翰。约翰见到昔日的上司,主动去打了招呼,两人就聊了起来。约翰说放弃了和咱们对抗的念头。当年那次事儿,是受了布兰诺的蛊惑。”
徐梦蕾笑道:“当年他那嚣张劲儿,像是被蛊惑了?他不是声称把握全局了吗?”
唐之信说:“还真是。当年协议、于浩洋、冷库租赁这些事儿还真都是布兰诺一手策划的。只不过他做的很巧妙,他想,约翰做。约翰心里只想着赢,并没有想到自己其实就是一个站台的。当然,我不是说约翰是个好人,在商业上,他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但不择手段的底线是不违法。有些事儿,知道布兰诺引渡回西国之后,他才知道。所以,他放弃和我们对抗后,秦风就去请他出任投资总监。”
天空又阴沉下来,太阳藏进了云层,东北风呼呼地刮了起来。。。。扫过大楼,扫过两旁的树,扫过行人。
徐梦蕾不禁裹紧了衣服,她依偎着唐之信。唐之信搂着她,继续往前走。唐之信看了看瞬息万变的天,不禁叹了一口气。
他下意识地说:“天要变了吗?”
徐梦蕾说:“什么?”
唐之信说:“天要变了。”
徐梦蕾望着路上来去匆匆的行人,一时不知道什么。良久,她问:“你是不是预感到了什么?”
唐之信说:“不对呀。约翰怎么能进南国资本呢?惠尔斯是南国资本和德成资本共同收购的。”
徐梦蕾问:“你是说约翰?”
唐之信说:“那也不一定。约翰没了资源,什么也不是。秦风收拾他还是绰绰有余的。更别说南国资本和德成资本这些没出场的人。刚才也就是那么一哆嗦。天气还真能影响人的思维哈。”
徐梦蕾笑:“你也属于胡思乱想。对了,谭校长昨天打来电话,说临近小学去了他们学校后,很是羡慕。于是就问起了这个事情,谭校长就征求咱们的意见。”
唐之信问:“你说怎么回的她?”
徐梦蕾笑了笑,说:“还能怎么回,咱们做捐赠是出于自愿,为了在那儿上学的孩子。但不能把咱们当成冤大头不是。看来,这东阳让咱们匿名捐赠还是有道理的,要不用心不良的人随便儿网上一说,咱们公司就得和打他们打口水战,花钱落埋怨。”
唐之信笑:“慈善不是好做的吧?”
徐梦蕾不好意思,突然她打了唐之信一下,说:“你早就知道?”
唐之信笑得更欢了,算是吧。
徐梦蕾说:“那可是三百多万呢?就这么白白打水漂了?”
唐之信说:“咱们惠及的是在那儿上学的孩子,又不是那儿的校长,不算打水漂儿。自始至终,预算都在咱们自己手里握着,目的就是这个。如果你把钱捐给他们,指不定钱花到那个地方呢。但这样的好事儿仅限一次。实际上,咱们把公司做好,多招员工,也是在尽社会责任。企业的社会责任我认为指的就是这个,而不是去做慈善。当然,如果主要业务是做慈善,那也是在尽社会责任。有些时候,正确的花钱比挣钱更难,苦恼更多。”
徐梦蕾叹了一口气说:“这隔行如隔山,还真是这个道理。算了,这慈善的事儿以后我是不做了。想做,就捐到基金会,他们知道怎么花钱。”
唐之信拍了拍她的头,说:“对喽。我的傻媳妇儿。”
说话间,他们走到了云鼎大厦。
徐梦蕾站在大厦钱感慨万千,这个大厦给予她的记忆只有三次,第一次是大厦竣工,她和唐之信一起参加竣工仪式;第二次云鼎事件儿,她和詹丽娟应付混乱的局面;第三次,唐之信希望她负责招商部。三次来到云鼎,三次面对不同的事业起伏。徐梦蕾说:“你知道吗?每次看见云鼎大厦我都忍不住想流泪。有些刻骨铭心的东西,至今还是忘不掉。看到这些,我就能想起于浩洋。现在只要想起来,脊背就发凉。天天和你在一起奋斗的人,竟然会被背叛你。人心啊,唉。”
唐之信说:“我也一样。有一次,我见于浩洋在这儿,我上前揍了他一顿。你说,就为了那么几个钱,至于吗?”
徐梦蕾笑道:“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呢,现在看来咱俩一样。你说,咱们是不是太小心眼儿了?”
唐之信说:“是吧。这种事儿,谁好像都会小心眼儿吧。咱们退一步想,加入没有大师兄的及时介入。我这会让可能在监狱里。你和咱妈天天都会被债主敲门儿,也不会有依琳。更别说,现在的一切。我觉得,人活世上,无论如何面对什么样的人和事儿,都不能违背自己的本意。可能咱俩的本意都是不想接受原谅背叛的人吧。勉强不得的事儿,就别为难自己。除非,真得达到小院里老师傅所说的境界。那倒另当别论。行了,进去吧。”
王东阳打来电话,问唐之信到哪儿了。唐之信说在楼下。王东阳急忙下楼,见到唐之信说:“惠尔斯那边儿准备撤离商城市了。”
唐之信惊讶:“撤离商城市?好好的撤什么啊?”
王东阳说:“我也不清楚。听惠尔斯那边儿的人说要撤离。让咱们接手惠尔斯。这事儿你是不是问问秦风那边儿?”
唐之信在云鼎大厦旁边儿找了一个稍微偏僻的地方,拨通了秦风的电话。秦风电话显示关机,他又给袁野打了电话,袁野电话也显示关机。没办法,他又给现任第一副总裁田丰源打了电话,田丰源电话也提示关机。再接着,他给商学院副院长苟启阳联系,电话同样是关机。
无奈之下,他拨通了老师唐天鹏的电话,而他的电话也提示关机。
这时,唐之信心中基本有答案了,南国资本极有可能正在召开高层会议,而会议的议题一定和惠尔斯有关系。再加上商城市惠尔斯要撤离这个消息,那极有可能和惠尔斯战略调整有关系。
唐之信又给杨朔打电话,杨朔低声说:“正在谈并购天阳水泥。一会儿回话。”
唐之信找来刘淳,刘淳说:“按照咱们搜集的信息,博科维和南斯基金有笔资金可能要入市,但是具体到哪儿不清楚。”
唐之信说:“他们会投资惠尔斯?这不太可能。做空惠尔斯还差不多。”说到这里,心里不禁一惊。连忙给黎万国打了电话,他的电话倒是畅通无阻。唐之信问,惠尔斯那边儿有什么事儿吗?黎万国犹豫了一下,说,可能有些麻烦,正在想办法解决。唐之信问什么麻烦。黎万国说,这次是博科维、南斯基金和希斯克三家联手做空惠尔斯的股票,企图从二级市场进入,然后联合惠尔斯家族,里应外合来共同掌控惠尔斯。
唐之信说:“不对啊。惠尔斯和我这边儿一直在联盟,他们?”
黎万国说:“当时我们都忽略了博科维、南斯基金,希斯克的迪诺那时候实力还不够。这三家联合起来,力量不可小觑啊。按说这南斯基金和博科维各有各的投资理念,此时不应该参与这个事儿。但现在结果是,他们不仅是参与者,更是策划者。对于,你是不是联系你老师了?”
唐之信说:“他们都关机了。”
黎万国说:“他们正在开会,开完会后就来商城市。估计下午,他们就给你联系了。”
唐之信把心提到了一级精被,看来,这次可能又有大事情了。
他上楼,召集王东阳刘淳、詹丽娟、吴克书等云鼎资本高管,告诉他们惠尔斯的事情。虽都是已于猜测,但这绝不是空穴来风。山风欲来风满楼,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真正的大雨要来了。这可能是东国资本机构和西国资本机构组团较量,是一场真正的封神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