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阳凤舞记·补完版 第7章 第七章：女剑圣对风雷枪

此时，台下观众已经分成两派，一派夸赞“女剑圣”剑法高明，无愧“女剑圣”之名，深得云瞻老人之真传；一派觉得龙雷轻的枪法不比“女剑圣”弱，他看起来年纪不大，但论速度、力量、技巧，已足以媲美一方掌门。

就在这时，龙雷轻忽然双手握枪，两手发力，那长枪顿时被拆分为两截，左手一节短棒，右手一节□□。他双手运劲，左右双手上的武器聚起雷电之象，开始向“女剑圣”赫恋凡还起招来。

此时，“女剑圣”赫恋凡之剑术，逐渐稀松开来，剑式不似方才那般密不透风。她感觉到，龙雷轻的双手枪棒，似乎比他刚才的长枪沉重许多，自己的“雨霖铃”，已经压制不住。

二人又过三招四式，“女剑圣”赫恋凡已有些窥破龙雷轻的双手招式：他左手是补天门的“三花杖术”，右手是长生岭的“狼牙枪法”。至于这雷电之力，既非出自“三花杖术”，亦非源于“狼牙枪法”，似乎是出自龙雷轻所修习的内功，能够驱使雷电。

“三花杖术”和“狼牙枪法”虽属一流武功，但还不达绝顶，应当比不上“女剑圣”赫恋凡的“雨霖铃”。但偏偏在龙雷轻双手器法的配合之下，再加上强大的雷电之力，竟已经与“女剑圣”赫恋凡战成平手。

“这龙雷轻，拿出真本事了！”台下观众评价道，明眼人都看得出，龙雷轻虽在此之前略显劣势，但依旧游刃有余，应当是还未尽全力。

只见枪、棒、剑交接之间，雷光四闪，火星四溅。棍棒冲击处，接连开出花朵一般的气雾；□□则如同一匹敏捷迅速的壮狼，在不停撕咬着“女剑圣”赫恋凡的手中长剑。

但见“女剑圣”又是一招“燕过云”，如雨针般的剑气聚而为一，宛如海燕穿过乌云风暴，直冲龙雷轻由棒、枪二器所形成的雷光之网。“女剑圣”赫恋凡是想以力劲强大的招式，攻破龙雷轻的防御。

龙雷轻不敢大意，急忙运使内力，提升棒、枪之上雷电的强度，雷光聚为护盾，最终勉强接下“女剑圣”赫恋凡的“燕过云”。龙雷轻拿左手棒一冲，紧接着又拿右手枪一断，雷电释出，成功将“女剑圣”赫恋凡逼退，而龙雷轻就此从“女剑圣”赫恋凡完美无缺的攻击中脱身。

打到此时，识货之人早已是心潮澎湃：这赫恋凡年纪轻轻便是“女剑圣”，而这龙雷轻亦不似年长之人，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战斗，却已经有江湖一流门派掌门间切磋时的水准。

“女剑圣”赫恋凡向后一滑，以自己的身法稳住脚步。再出招时，剑式却已经变了。她的剑尖之上，散发出精巧闪亮的剑气，色呈微黄，剑气随剑刃而走，如影随形。那剑气所过之处，如一道水流一般丝滑。

龙雷轻心头一惊：这绝非是徒有其表的剑招，极有可能是带有何种特效的奇招！

“女剑圣”赫恋凡持新的剑式攻上前去，龙雷轻立刻还之自己的雷电枪棒与之相对，然而，就在二人招式交接之时，“女剑圣”赫恋凡之刃上气劲，如流水一般开始游走，激荡于龙雷轻的枪棒之间。龙雷轻的雷电之力，竟融于这剑气之中，扩散开来，无以集中。一时之间，龙雷轻的雷电之象已然不受控制，龙雷轻大惊，连忙后退闪避。此时因雷电失散，他面前已露出诸多疏漏，若是继续对招，面对“女剑圣”的“雨霖铃”，只怕是必败无疑。

而“女剑圣”赫恋凡却是立于原地，似乎不急于追击，龙雷轻虽不知“女剑圣”所为何意，但自以为已经脱身，不禁如释重负。

然而，就在此时，“女剑圣”赫恋凡持剑一挥，那流水状的剑气，陡然射出，如同疾风之中的雨点一般向龙雷轻射来，龙雷轻双手并出，枪棒并用，不断格挡着“女剑圣”的剑气，然而，他却感觉，自己的力劲好似发生泄漏，每每运起内力之时，一旦招式出手，便似乎就此泄掉，如泥牛入海，一去不回。

龙雷轻疑惑了：难道是这剑气并非只有攻敌之效？

龙雷轻心中所想，其实已经接近答案。“女剑圣”赫恋凡这套附带着流水剑气的剑招，名为“雨霖铃·百川汇溪”，是“雨霖铃”剑法之第二重境，以滑而有形的剑气附着于剑锋之上，剑气流动之际，便可融化并带走对手的气劲，令对手的攻击或者防御不能成形。如此效果，可以说能在在短短片刻之间、悄无声息之际，直接破掉对手的招式。尤其在近战之中，效果最为明显。

虽然如若将这流水剑气远程射出，破招效果会略打折扣，但一旦击中对手，仍能卸去对手的气劲。因此龙雷轻一旦出招，便感觉力量转瞬而逝，不能持久，如此，消耗大大增加。

“百川汇溪”虽然极为好用，但想要学成，难度极大。云瞻老人钻研几十年，这才苦思冥想出这一套剑招的蓝图，他又花几年时间，方创出这“雨霖铃”第二重境。俗话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哪怕“雨霖铃”有了完善的剑谱，但“女剑圣”赫恋凡仍是花了七年，才掌握“百川汇溪”这层境界。

即使如此，云瞻老人仍是时常夸耀，自己的徒弟，天赋异禀不说，生来更是为剑而活。日后青出于蓝，指日可待。假以时日，他的徒弟，会成为新一任的“剑圣”。

“百川汇溪”之所以如此难练，是因为对修习者剑气的要求极高，首先，修习者要做到剑气纯净，不得混入半点内力，单凭这一点，便筛去大批剑手。正如丐帮帮主魏承乾的掌力混有些许内力一般，很多剑手的剑招，其实也掺杂一点内力。前面已经说过，这是因为内力不能完全转化为招式而形成的残存，在短期的实战中，虽说影响不大，但想要修习“百川汇溪”，已是无望。

其次，哪怕剑气纯净，想要学会“百川汇溪”，还要进行难度极高的一步：以剑气化形。这里的化形，并不是说，有能力将剑气转化为招式打出，便已成功；而是要想办法将剑气聚合为实体之态，能够看得见、摸得着。聚合过的剑气，密集而沉重。想要成功，首先剑气要足够庞大，如若剑气薄弱，连化形的原材料都不够；再者，对剑气的控制，一定要足够有力，当剑气聚合之后，会比平时沉重许多，一旦控制不住，剑气从剑锋上滑落，也只能是备而无用。

前两步的难度已经是常人所望尘莫及，然而真正的难题，还在第三步，是炼狱难度。当剑气成功聚合为实体，才有可能进行第三步，这第三步，便是将这实体剑气，控制为流体，能够像液体一样流淌。到了这一步，不讲什么天赋，亦不讲什么技巧，全看修习者能否找到能使实体剑气流淌的手感。如若是一直找不到，无异于功亏一篑。

多年之前，便已有诗云：

“雨中霖铃继，断魂行人依。

虚怀若有容，百川汇山溪。”

寥寥四句，却讲述许多人对于“雨霖铃”的求学之路。曾经得云瞻老人传道授业之人，绝非“女剑圣”赫恋凡一个。为学“雨霖铃”，前来拜云瞻老人为师者继往开来，一个接着一个。但很多人，在达成第一重境之后，便原地踏步，始终无法迈入第二重境。

云瞻老人也不隐瞒，直截了当地讲出第二重境非常人所能修习成功，与其在他这里浪费时间，不如下山而去，学习新的武功。

最初，云瞻老人的徒弟们还不愿意就此离开，情愿花费时间继续研习雨霖铃。可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丝毫没有成果，很多人就此没了希望，只得拜别而去。终有一日，大家商议好，就此共同离开。下山之时，他们如断魂一般，相互依靠着，安慰着彼此，亦是安慰着自己。

那时，云瞻老人还以为，自己“雨霖铃”中的真正绝学，只怕是要带进棺材，他自己亦有些心灰意冷，觉得自己不宜再收徒弟，以免耽误人家的岁月青春。

不想这时，他日后的亲传弟子赫恋凡出现了。

当初十岁的赫恋凡拜师，云瞻老人很不情愿。赫恋凡的根骨是不错，但比她根骨更好的弟子，云瞻老人也曾收过，如今早已离开。而且赫恋凡还是个女孩，女孩的青春更为宝贵，不该浪费在无以修成的剑术之上。故云瞻老人一开始是拒绝的。

赫恋凡求了又求，精诚至极，云瞻老人不忍直接赶走她，而是赠给她《雨霖铃·一重境》的剑谱，说她学会了再来找他。

云瞻老人本以为，一个天生丽质的姑娘，从小如众星捧月般被照料大，在修剑途中，会因吃不了苦很快放弃。哪知，她修成“雨霖铃”第一重境，仅用半年时间，而且所使出的剑气，竟如映月潭之内的潭水一般纯净。云瞻老人暗自讶异，于是浅浅传她“百川汇溪”的入门口诀，以观后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