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魂又说:“你若是一个制造规则的人,要么就让规则完美无缺,使人钻不了空子;否则,就要承担有人破坏规则,或者钻规则空子所带来的代价!”
地狱道笑了:“有理,有理!”说着,举起身旁一杯水,又道:“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
那鬼魂不由得疑惑起来:“就算你觉得我的这番言论精彩,又何须如此激动?”
地狱道笑而不言。他之所以如此赞同这鬼魂的话,还是因为,他这半生以来,生活的方式,正如同鬼魂所言,“屈从于规则之下”,从未做出什么出格之事。他深知自己的能力,一旦被利用起来,极有可能造成天下大乱,因此,他选择“藏龙勿用”,从未使用过自己的能力干涉人世,他在别人眼中,只是一个略显拘谨、凡事求稳的普通人罢了。
梅、兰、竹、石“少年四大剑侠”逃出修罗尊,兰馨和石一海的动作终于停下了。兰馨拍着脑袋自责道:“我真是鬼迷心窍,居然对石大哥动起了手!”石一海亦心怀愧疚地说:“别提这个了,我不也动手了吗?”
叶问山安慰他们二人道:“别这么耿耿于怀!你们没发现吗?是你们拒绝不了那个神像的指示,我想,这正是修罗尊的恐怖之处!”
石一海问:“那老叶,你和花念音,怎么就没事?”
叶问山和“女剑圣”赫恋凡微微一笑,叶问山说:“因为我和花念音,‘钻了规则的空子’,你们忘了,‘花念音’是谁了吗?”
经叶问山提醒,兰馨和石一海恍然大悟:眼前的花念音,其实是“女剑圣”赫恋凡装扮的,而那尊神像的指示,是命令叶问山和花念音对打——问题是,花念音根本不在场啊!如此一来,那神像对叶问山、花念音的指示,自然便会失效了!叶问山和“女剑圣”赫恋凡之所以会交手,是他们假意听从指示的安排,然后在战斗的过程中,寻找将兰馨、石一海带离修罗尊的时机。
这正是,“钻了规则的空子”!
“前面便是最后一关万灵庄了,我们再坚持一下,一定要拿到‘玉锦灵书’!”叶问山斗志昂扬地说。
“女剑圣”赫恋凡、兰馨、石一海三人不约而同地立刻做出一个“成”的手势。
万灵庄之内,宁波燕和辩机先生的脸色很不好看。
宁波燕阴着一张脸对辩机先生说:“辩机先生,你可一定要配合我行动,切不可心慈手软!”
辩机先生忙道:“在下对宫主一片忠心,宫主尽管指示。”
宁波燕又说:“虽然我还搞不懂他们是怎么通过红莲池和修罗尊的,但我想,日后定有答案!我宁波燕是意在揭示世间规则之人,只要给我时间,没有什么难题是难得住我的!”
这话,像极了自己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梅、兰、竹、石“少年四大剑侠”在万灵庄之内不停探索着,他们警惕地环视着四周,心知这最后一关,宁波燕定然会耍出不同寻常的花样。“哈哈哈哈哈——”一串尖细的笑声打破了现场的平静,宁波燕的声音就此传来:“‘玉锦灵书’就在我的身上,你们倒是来拿啊!”
叶问山急忙提醒自己的伙伴:“宁波燕此言还不知真假,大家不要轻举妄动!谁知‘玉锦灵书’到底在不在她身上!”
“女剑圣”赫恋凡似有所思:“我们得抓紧了,宁波燕既然已经现身,那她很可能已转移走了‘玉锦灵书’。这里是宁波燕的地盘,我们不宜与之缠斗太久,还是得速战速决,尽快抓住宁波燕,逼问出‘玉锦灵书’的下落。”
兰馨和石一海非常赞同:“花念音说得对!”
就在此时,万灵庄之山庄之内,想起节奏感颇强的机关开动声音,宁波燕似是启动了什么机械,意图对梅、兰、竹、石“少年四大剑侠”实施打击。机关“哒哒哒哒”地在运转着,却看不到是何处在发出声响。
“小心!这应该是以量取胜的攻击。”“女剑圣”赫恋凡揣测道。
话音刚落,那“哒哒哒”之声亦戛然而止,宁波燕布下机关的终于正式发动,密密麻麻的小针,“刷刷刷刷”地向着梅、兰、竹、石“少年四大剑侠”飞射而来。“是‘玉皇针’,千万不要中针!”“女剑圣”赫恋凡虽从未见过宁波燕之“玉皇针”的真面目,但凭借素贞贞曾经的描述,她一眼便认定:这定是一旦中毒,连天王老子也拉不回的“玉皇针”!
素贞贞虽然有解过“玉皇针”的毒,但那是建立在复杂的治疗之上,绝不是吃颗解药便能了事的!
四人皆是快剑手,纵使这毒针又快又密,但在四人高速的挡、断、破、击之下,那些毒针“当啷当啷”地不断落地,不多时,便零落一地。
躲在暗处的辩机先生吓了一跳,忍不住向宁波燕问道:“宫主,这么多‘玉皇针’……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宁波燕撇嘴一笑:“笑话!我会如此败家吗?能让我动用‘玉皇针’的,天底下也就素贞贞!凭他们四个小辈,也配让我拿‘玉皇针’招待?你放心,这些只是普通的毒针而已!”
辩机先生又道:“如宫主所言,这四人果真是高手,被这么多这么密的毒针攻击,还能安然无恙。”
宁波燕道:“安然无恙?只是暂时的而已!”说着,她又启动了第二重机关,万灵庄内,一束火焰忽然从屋顶落于地面,那火焰才刚刚接触散落在低的毒针,不想“呼”的一声,立刻燃烧起猛烈的大火!梅、兰、竹、石“少年四大剑侠”见火势凶猛,正欲逃开,不想比起那火势,他们的动作显然是慢了,短短片刻,他们竟已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辩机先生已领回宁波燕之意图:“宫主,在下明白了。那些毒针的材料,可燃性相当强,能在短时间内剧烈反应,迅速形成燃烧之势!”
宁波燕则说道:“其实万灵庄,就是一座废仓库,里面的东西无甚重要,烧了也就烧了。不过,能拉下叶问山他们陪葬,是我赚了啊!我倒想看看,他们逃得出囚沧兽笼,逃得出红莲池,逃得出修罗尊,现在在这熊熊火海之下,还能不能逃出万灵庄!”
火势已经越来越大,避火之地更是越来越少,梅、兰、竹、石“少年四大剑侠”更是感受到,呼吸已经越来越困难,再不想办法,他们必死无疑。
“该死!这次,好像是真的没辙了!”“女剑圣”赫恋凡极为焦躁地想道。然而,就在这时,她无意中一抬头,突然发现墙角似乎不太一样。怎么个不一样呢?她仔细观察起来:原来墙角处,搁着一个大方块,就是囚沧兽笼里的那种大方块!
“女剑圣”赫恋凡有了灵感,她拼着最后一口气大喊:“我们全部躲进这个大方块里去!”
叶问山、兰馨、石一海三人已经几近坚持不住,就算不知这样做有何道理,但已是别无选择。原来这种大方块的后台,有一道可供一人进入的后门,四人连忙接连躲进大方块之内。一番摸索之后,梅、兰、竹、石“少年四大剑侠”皆是愣了:这大方块从外来看貌不惊人、土里土气,但一旦进入其中,便可发现其内部错综复杂,暗合极为高明的机关术,大方块的内部,似乎是一间复杂而又高深的操控室!
还有,刚刚在外面,梅、兰、竹、石“少年四大剑侠”已感觉到非常明显的窒息感,但自从来到这间操控室,便可以大口大口地呼吸,似乎这操控室之内,能够自动生成空气!
神奇,太神奇了!这宁波燕,虽然心肠歹毒,为人刻薄,但她的手段,确实是很不简单呐!
此时,在暗处观察着梅、兰、竹、石“少年四大剑侠”动向的宁波燕,被气得咬牙切齿:“格老子的!我居然忘了,那里还有废弃的机关兽没有挪出!这下,可被他们捡了大便宜了!”
辩机先生却是临危不乱:“宫主,莫急。就算他们躲进机关兽之内,但他们又不懂操控机关兽,是逃不出万灵庄的。而他们躲进去的那个机关兽,早已年久失修,里面的‘生气’有限,我想他们支撑不了太久的。”
“嗯,”宁波燕的情绪平静下来,“你说得对,等到机关兽内的‘生气’耗尽,任凭他们武功再高,也得死在里面。”
所谓“生气”是指自然界之中,空气中一种特殊的成分。这种气体是人类赖以生存的生命之本,最奇妙的是,虽然人的存活离不开这种“生气”,但一旦吸入极高浓度的“生气”,亦可能会要了人的命。后世之人给它起了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氧气”。
而梅、兰、竹、石“少年四大剑侠”所躲藏的机关兽之内,存有一定物质能合成“生气”,另外其内部亦存储一定量的空气中的其他成分,使得内部的空气成分构成与自然界大致相同,以此确保在操控室操控机关兽的人员,能够进行顺畅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