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阳凤舞记·补完版 第2章 第二章：典字楼上玉灼阳

他是典字楼的玉灼阳，“楼主”的七十二弟子之一。平日读过不少诗文，写过不少文章，按说读书人心态最是平稳，不知他今日为何这般急着赶路。

不多时，他便来到典字楼楼下，快步穿过门口，往楼梯上跑去。

典字楼乃大宋之内的文言圣地。如若讲起文字，便不得不提典字楼。它门对马龙客，阁藏万卷书，当世罕见的经史子集，往往会现于此地。除去书籍，典字楼书法亦是一绝，一幅书法，足以拍卖至“一字千金”。而文人墨客，最是喜欢于典字楼聚集，才子济济之下，好文、好诗便如清泉之涌，一天之内，足可几度实现“洛阳纸贵”……

总之，凡与文字相关，典字楼皆是独占鳌头。

玉灼阳快步登上顶楼，房间之内，一个中年男人正在红木小桌前，用紫砂茶壶为自己斟着茶水，玉灼阳风风火火地闯进来，顺便掏出怀中的纸包，气还没喘匀，便对那中年男人说道：“师……师父，你要的全隆顺小烧饼……我给你买回来了。我……揣在怀里，还是热的呢，你快点吃吧！”

中年男人笑道：“谢谢我的小四十二。不过以后不用这么急，烧饼凉了就凉了，我大可以热热再吃。”

这个男人，便是典字楼的“楼主”，是一名不常露面的大才子。他不喜功名，故未曾做官；红颜知己有过不少，却无妻无子；然而，他名下的徒弟却是桃李满园，高徒七十二，皆是才俊。玉灼阳正是其中之一，排第四十二。

在玉灼阳心中，师父就是文曲星下凡，能做文曲星的弟子，是人世间无上荣光。

“楼主”小心翼翼地剥开玉灼阳带回的纸包，里面果然是他最喜欢的全隆顺小烧饼，还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以及朦胧的热气。他轻轻拈起一块小烧饼，咬了一小口，一声脆响，小烧饼的酥皮如下雪一般纷纷掉落。“嗯~”“楼主”心满意足地咀嚼起来，“就是这个味儿！”

见师父吃得惬意，玉灼阳心知自己这趟跑腿，很是值得，嘴角禁不住微微露出笑意。

“楼主”随即从纸包中拣起一块小烧饼，递给玉灼阳，笑着说道：“来，你也尝尝。”

玉灼阳听话地接过，塞到口中，一口吃下：这全隆顺的小烧饼还真是好吃，怪不得师父如此钟爱！

玉灼阳少不更事，不懂师父心意。师父如此喜欢全隆顺的小烧饼，今日却舍得割爱，将小烧饼同自己分享，可见师父有多偏爱他这个弟子。

玉灼阳才刚刚将小烧饼吞下，忽然听到典字楼之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一个嘹亮的女声在高声叫喊着：“让开，都给我让开！不然，你们想领教我的剑术是不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乱糟糟的声音，在不停呼喊着“小姐”、“小姐”。

“楼主”往窗外望去，自言自语道：“似乎是赫家的大小姐。”

“赫家的大小姐？”玉灼阳忍不住重复一遍。

赫家大宅坐落于典字楼旁边，建造得是富丽堂皇。整个赫家，可谓是“白玉为堂金作马”。而赫家的核心人物赫显赫老爷，更是商界有名的人物。因其生意网尤为庞大，翠陵城之内半数事务都与他有关，故得了两个别号：“赫大手”、“赫半城”。

至于楼主刚刚提到的“赫家大小姐”，也是很有说道。据说这赫家大小姐，也就是赫显的女儿，她容貌奇美，不输唐明皇所钟爱的羞花太真，其名更是诗情画意，得“恋凡”二字，乳名清兰。如此美人，据说个性却算不得温和，甚至可以说是刁蛮任性，动不动就跟自己的爹吵架。

俗话说，“女大不中留”。赫恋凡家中虽有如此庞大的产业，但她似乎无意接手，动不动就不归家，据传，她好似是在外面舞刀弄棒。好不容易回一次家，一回来就和赫显吵，吵得左邻右舍不得安宁，尤其是离赫府最近的典字楼，可以说每每是“首当其冲”。

因其太过扰民，“楼主”的大徒弟，也就是玉灼阳的大师兄，雷静云曾提出，要去赫家找赫显理论，“楼主”阻止了他。“楼主”认为，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典字楼不该过分干涉别人的家事。更何况赫显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万一得罪了他，可不是什么好事，典字楼最是好静，无意沾惹是非。

见师父如此劝导，雷静云只得作罢。

典字楼与赫府虽是“邻居”，但玉灼阳还从来没见过赫家大小姐，于是他好奇地问师父：“师父，这赫家大小姐，为何总是与她爹吵架啊？”

“楼主”踌躇片刻，随即说道：“说起来，赫家大小姐之所以吵架，也不全然是她的错，这其中，也有不少赫老爷的责任……”

玉灼阳更加好奇了：“师父，你的意思是？”

“楼主”道：“你还小，有些事，长大以后会明白的！”

玉灼阳撇嘴：“师父啊，我都十七岁了，难道还算‘小’？”

“楼主”恍然一愣，心中似是有所觉悟：是呀，他的小四十二，已经是十七岁了啊，不该再拿他当小孩子看了！于是，楼主改变了口吻：“也对。那为师，就给你讲讲，这是怎么回事。”

玉灼阳洗耳恭听，双目炯炯有神。

当年，赫恋凡的娘还是待出阁的小姐，容貌俊秀，知书达理，家境也很是殷实。赫显为了追求她，可谓百般殷勤，还赌咒发誓说一生一世只要她一人，好不容易才抱得美人归。赫显的生意，最初也是由岳父家资助起来的。

结果，待赫恋凡长大成人，赫显的事业如日中天，家世已远远超过赫夫人的娘家，这时，赫显在外面有了新的相好。

那姑娘年纪轻轻，就被赫显搞大了肚子，赫显最后不得不把那个女人纳为妾室。为此，赫恋凡的娘经常找女儿哭诉，说她爹喜新厌旧，朝三暮四，每每气得赫恋凡咬牙切齿。赫恋凡找赫显理论，但赫显总是顾左右而言他，赫恋凡心中有气发泄不出，渐渐地，就开始不爱搭理自己的爹了。

后来，赫恋凡甚至变得不爱回家。这可急坏了赫显，他一直将自己的大女儿视为掌上明珠，不想如今赫恋凡却对他这个父亲很是反感。

赫显有试图拉着赫恋凡谈心，希望挽回父女之间的关系。不想赫恋凡一句话便将他挡了回去：“除非你能休了家中那个小妾，否则一切免谈。”赫显做不到割舍妾室，被赫恋凡弄得无计可施，父女之间的争吵，时有爆发。

赫显没有儿子，只有原配夫人生的大女儿赫恋凡和妾室生的二女儿赫烟。作为赫家家主的赫显明显是更喜欢大女儿，一直是把赫恋凡当做自己的接班人培养，哪知……他们父女二人如今闹成这般境地。

此时，典字楼顶楼之上，“楼主”从窗外缩回脑袋，笑着对玉灼阳说：“听说赫家大小姐貌若天仙，你要不要去见识见识？”

虽说赫府就在典字楼旁边，但玉灼阳还真从未见过那位传说中的赫家小姐。他心中好奇得紧，听闻师父如此建议，便应道：“嗯……我还真有点好奇，那师父，徒儿这就下去看看。”

“楼主”微微点头，目送玉灼阳下楼而去。

此时，大街之上，赫府附近，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群众。赫家的仆人围成人墙，不停地吵闹着，似是在阻拦赫家大小姐离开。

“小姐呀，老爷这是用心良苦，你就在府上多住几日吧！”其中一个老妈子劝道。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小姐，老爷是你爹啊！”另一个丫鬟说道。

“血浓于水啊小姐！”还有一个男仆在拦着赫恋凡。

赫恋凡此时已是又急又恼，大声说：“都给我让开！我要走！我再也不回这里了！他不是我爹，不是！他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前方人群熙攘，玉灼阳站到高处，总算是看到了赫家大小姐赫恋凡的真容。

她不施粉黛，素面朝天，脸上的肌肤却是吹弹可破。她不穿华衣，一身素裹，束紧的身段却婉若春柳。她不戴饰品，而是佩着一把长剑，她本人虽不爱装扮，那腰上的剑鞘上却是雕龙刻凤，不似凡品。

此女此剑，人是天然出芙蓉，若池中清水；剑如仙界之神器，似遗落凡间。虽人较佩剑输华饰，但女孩美貌，魅胜剑器过三分。

这女孩，虽未是十成妆扮，却也是万分动人。

赫恋凡饱满的胸脯因愤怒剧烈地起伏着，她的手已经伏在佩剑剑柄之上，大声对阻拦她的仆人们警告道：“都赶紧给我让开！不然，我可就要出剑了！‘云瞻老人’亲传的剑术，你们没听说过吗？！”

玉灼阳心中暗想：这赫恋凡也是家中小姐，她要走，也亏这些仆人敢拦，以仆逆主，胆子不小。

这时，一个男人从赫恋凡身后的大宅之内快步走出，他对赫恋凡说道：“女儿啊，女儿！别再闹了，只要你不赶走你二娘，为父什么事都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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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典字楼上玉灼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