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烧万相 第14章 其光耀耀，愈灰我心

天洞？什么天洞？这里除了他谁也不在，他怎么会凭空呼救？不……现在最重要的是他说师兄快死了。

我又等了一会谢蓝桉再也没说什么话，像是昏迷了过去。我放弃躲藏走到他身前蹲下，正准备拿出寰石测试他的时候一道剑气袭来。

我拔剑拼尽全力挡下，发现来人是师兄。

“师兄！”

又十几道剑气袭来！

不对劲！师兄他眼瞳发红，赫然是走火入魔失去控制的样子！

一道剑气就够我受得了这一下子来十几道就是来送我下地狱的！

“裴枫凌——！”

谢蓝桉不知何时醒来冲到我面前拿出法器替我挡下了这一击，这一档耗费了他全部的精力跌倒在地。

不知因为何种原因被唤醒了理智的师兄看到这一幕很是震惊，他丢掉夹谷剑冲过来把谢蓝桉摆正，给他点穴吃药，勉强做了一些应急手段。

这时我才发现师兄嘴唇发紫，肿胀的左手再也没有以往的细长，要不是师兄中毒，刚刚第一击可能就会要了我的命。

我从差点死亡的惊慌中回过神来，陪师兄一起照顾谢蓝桉，听到声音赶来的蜜蜜看到谢蓝桉受伤更严重，心疼地舔舐他的脸颊。

我们找了个安全的洞穴让他平躺在地上，趁现在师兄还清醒，我好忙问道：“师兄，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重伤还走火入魔了？你们有没有遇到盛，他已经闯进来了。”

“我……”

师兄疲惫的靠石壁坐下，认识他快千年，我从未看过他如此脆弱的模样，总是无坚不摧能够撑起一片天地的伟人渐渐消失，只剩下洞穴里因为疼痛蜷缩起来的可怜人。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承受的东西或许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沉重……

“我中了无尸毒液，那毒液加剧了我的心魔，身心疲惫，走火入魔，毒液渗入金丹灼烧经脉，若是再找不到解药，恐怕时日无多。”

师兄这样的修炼天才居然还有心魔到走火入魔的地步。

“解药是什么？”

“解毒之首，重燃草。”

“它在哪？”

“传闻重燃草生长在秘境的天蛇洞穴里，我和谢蓝桉一众人进去和天蛇激战，最后天蛇带着重燃草死亡，找不到第二株，进入秘境十二人如今只有我和谢蓝桉二人活下来，我……无颜面对宗门。”

不，还有办法。

“别怕师兄，盛有解药，他给我喝过一种药解了我的无尸毒，正好他现在正好在秘境里，我立刻去找他要来！”

“他如何会给你？”

“总有办法，再不行……你拿我去做药引，我体内有药物残留，抽我的血给祁师姐，她应该能找出法子，这段时间还能去打听第二株重燃草在哪里。”

师兄冷眼看我，并不赞成，“不能冒险。”

可现在情况危急，不管冒不冒险我都要去试一试，我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师兄死去，不然我和当年眼看母亲溺亡、无能为力在岸边痛哭的懦弱的自己有什么区别？

我修炼多年，不想什么都做不到。

我正想再和师兄理论一番，突然外面传来剧烈的震动和轰鸣的打斗声。

在这里什么都感知不到，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很可能会波及到我们。

我，蜜蜜和背起谢蓝桉的师兄冲出去避难顺道查看情况。

我们跑到树林里，还没跑走多远一根黑色的触手就从后面冲出来缠上我的腰把我拉走。要不是师兄的剑气和蜜蜜追的及时，我就要被带走了甚至惨摔在地上，我倒在蜜蜜的背上。

同时周围的树木被一阵浩瀚的剑气给震成碎屑，顿时空出一片空地来。

我看见掌门，药王谷谷主，路安染和黄长老他们集合在一起站在我们这边，黄长老拉起我下地，我们一齐看向对面的人。

盛收回无尸变化而成的触手，他的白衣被鲜血染红，看起来似乎是受了伤，他笑看着我，“仙人，你可真是狠心丢下我一人不管，只留‘再会’二字徒增我的忧愁。”

这家伙，说的我像是什么始乱终弃不顾相好独自离开的臭男人一样，你别说了混蛋，路安染都在用很奇怪的眼神看我了！

虽然希望渺茫，我们俩刚宣战不久就要请求他帮忙这种情况很尴尬，但……为了师兄总得说一说。

我抬手挡下准备喊话的路安染，说：“盛，我有一个请求，给我无尸毒液的解药，你想要什么我会尽力给你。”

给不了的话先把解药拿了再说。

盛摸了摸他身边的无尸触手，“仙人求我，盛岂敢不从，解药是无尸的心脏，要想解毒只能成为无尸，那边的兄台能承受成为无尸的代价吗？”

众人惊讶的呆立在原地，知道我喝过解药的师兄更是瞪大眼睛看向我，至于我……已经傻掉了。

什么啊…成为无尸？我吗？我屠戮无尸百年对它们恨之入骨，结果我竟然成为了仇敌的一员。不…这不是真的，盛肯定是在骗人。

可是当盛看向我的时候我感受到我体内海水涌动般的律动，大脑里充斥着听了百年了的无尸的吼叫，那些声音就像千万个惨死之人的齐声嘶喊，把我的大脑折磨的要活生生撕裂般。

众生万相挤进我拥挤的大脑，我看到每一个人、动物甚至是植物的模样，他们的一生我在瞬间经历和体会，死亡的时刻的痛苦却是一模一样。

他们都是被无尸吃掉的人。

之后他们的脸变成我的脸，身体扭曲成我的模样。我成了每一个生物，每一个生物又成了我，我的魂魄像陶泥被它们揉捏牵扯，组合成它们手里的形状，我的眼前出现了幻觉，我看见一滩水，水面倒印我的脸——黑水，无尸。

无尸成为了我，我成为了无尸。

什么我们之间的胜负决定了你我的归处，这场战斗从一开始盛就不会让我赢！什么给我自由什么胜负都是骗人的，他就是在看我笑话！

我痛跪在地上，路安染见状立刻来扶我，“戚槐商！谷主你快来看看啊！”

药王谷谷主医术天下第一，光是远远看我就面露难色，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盛便向我们攻击，其中一只触手便是向我伸来。

“哼！狂贼休想！”

掌门的话是我失去感知前最后听到的声音。

接下来的战斗我不清楚情况，我大脑嗡鸣，痛苦持续不断，除了痛什么都感受不到，我难受的流下泪，泪水划过脸旁流进衣襟里，止不住的泪让我仿佛成了下雨的天。

我的眼泪，能够淹没大海。

“啊…啊……爹…娘，呜啊………谢…谢蓝桉……”

救我。

谢蓝桉救我，你不是说过会保护我吗？你死哪去了还不快救我。

“别哭。”

我的痛苦骤然下降，对周围的感知恢复，我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感到他的手擦去我泪，我睁开眼，看见盛的脸。他身上有很多伤口，血流满了他全身，他揽住我的腰把我抱在怀里，说：“别哭，仙人，结束了。”

掌门他们被打倒在地，蜜蜜口吐鲜血，黄长老更是失去了半边身子。

我哭的喘不上气了，一喝一喝的发出声音，我用尽最后力气推开他，朝他打去一拳又一拳。脸，下巴，腹部，哪里都好，只要能让我泄愤，把他大卸八块也无所谓！

我们之间只有不死不休！

他没有躲开，硬挨下我所有攻击，我听见他的骨头和我的手掌骨断裂的声音，我将他数次恢复的脸再打成肉泥。

我边打边喊：“你个混蛋！你骗我！你害我！你还要吃了他们！爹娘死了傻子死了他们都死了！你凭什么！你不如杀了我！！！”

等能够正常运作灵力时召唤出我的剑准备给他再来几刀。

“不然呢？”

盛被我打塌的左脸颊下有东西在扭曲，下一刻他又恢复如初。

他钳制住我的手他说：“无尸只会接受同类，要救你、留你一条命只能成为无尸，不然你在海上的时候就该死了。不是我吃这世间，而是他们吃，我反抗不了。就像亡国和被押进王府时更甚至被妖精杀死时一样，无能为力。”

………是了，他被无尸控制了…可那又怎样，你害人的事实已定，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我知道你杀戮的时候乐在其中，你把我变成这辈子最仇视的东西还要为自己的恶性辩解。

你总是在装可怜！

害我家破人亡的无尸！害我失去父母踏上这狗屎仙途的无尸！让我战斗了百年的无尸！剥夺了我游历道路上认识的无数生命的无尸！

不管认识多久的人在第二天见到他的时候连尸体都没有残留，只剩下无尸的气息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从你被无尸控制的那一天起不管你无不无辜，你都只有死路一条。我要杀了你，必须要杀了你。就算我不杀你，这世间和天道也容不下你！

此时师兄冲上来把我带走，远离盛，我还想冲上去把他揍一顿。

师兄：“别去，我来。”

此时没了一腿一手的掌门和胸口开了一个大洞的谷主也站了起来，掌门说：“别冲动，离他远点。”

谷主捂住开洞的胸，指着盛大吼：“狂贼！诸仙不会放过你！”说着谷主施灵力把我拉回去以免我冲动行事，盛皱眉低声让谷主把我给他，谷主怎么会肯。

盛低头嘲笑道：“呵…负隅顽抗。”他身上的杀意陡然增加，“装什么团结奋进啊……杀了你们所有人！”

说罢他从袖口里拿出一枚丹药吃下去，他的伤口愈合，修为大增，他的身体开始变形。

身形扩大到能够傲世群山，身体化成黑岩，金色的岩浆从黑岩缝隙中发出光来，他成为黑岩之龙，成为真正的怪物。

盛飞上天空，俯视生灵。秘境里的生物感受到黑岩之龙的威压四处逃串，一时间地面震动好似地龙翻身。

秘境被盛挤压的开了一个裂口，外面的风涌进来，他吼出的龙啸加速了裂口的张开。

我被吹的差点起飞，把剑插进地里稳住身形。

掌门大喊道：“他要冲出秘境屠戮世间了！谷主！让外面的人准备开杀阵！”

“已经传音了，他们说杀阵还需要半盏茶时间！”

杀阵是最后的希望，我们之中现在无人可以和他抗衡，可是杀阵还没开启或许他就已经冲出去了。

现在唯一最可能接近他的人就是我，等他接近我我就把剑刺进裂缝的岩浆里，那里应该是他的肉。

此法危险至极，搞不好我会当场被盛杀掉。

我用灵力辅助扩音，大喊道：“盛子珘！来与我一战！”

黑岩之龙停止了咆哮，他的金眼看向我，低沉的声音仿佛从虚空而来：“仙人……”

“戚槐商你要干什么！给老娘回来！”

醒来的路安染向我大喊，突然我感受到一股吸力将我拉向盛，大概是他用灵力要将我带到他那边。当我要被拉离开地面的时候醒来的蜜蜜的尾巴缠上我的腰不让我走。

“放开我！”

“嗷！”蜜蜜怒吼道，估计它是很不情愿让我走了。

看见我被阻拦，黑岩之龙的龙啸和蜜蜜的虎啸碰撞在一起让我这个夹在中间的人的胸膛十分不好受，感觉五脏六腑下一秒就要吐出来。

我打掉蜜蜜的尾巴任由吸力将我带走，我听见路安染的喊叫：“戚槐商你给我回来！！！”

我不回来，我要了结一切。

“你回来啊！你走了谢蓝桉怎么办！”

谢蓝桉！

我回头看向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谢蓝桉，一瞬间我不想去了，谢蓝桉夺舍之事还未裁断我怎么能走。

听到谢蓝桉的名字，黑岩之龙发出的龙啸更强几度，吸力直接一瞬间把我带到他面前，我直视那双巨大的黄金瞳，无上的威压袭向我后消失，我得以喘过气来。

他伸出爪子准备把我抓在手中，此时师兄赶来和盛一战，夹谷剑的挥出的剑气带着磅礴灵力攻来，盛操纵一部分无尸攀附在自己身上形成铠甲罩住身体，一部分和师兄扭打在一起。

掌门和谷主将自己的灵力传给师兄让他替他们两个身残之人作战，路安染则留在地下照顾他们四人，以便裂口打开之时带伤员逃出去。

蜜蜜飞来支援，它的身形变成小山一般大，一爪一牙紧咬住盛。

因为要对付师兄和蜜蜜，盛暂时没精力控制我，我得以拜托吸力自行御剑悬浮在空中。

蜜蜜和盛肢体接触，盛身上的无尸缠绕上蜜蜜，他们就像吸血虫一般张开无数张嘴咬在蜜蜜身上，痛得蜜蜜仰天长啸，更用力的去攻击。我冲过去把缠绕在蜜蜜身上的无尸砍断，为蜜蜜博得一线喘息。

一旁的师兄和盛打的秘境震荡，两人的灵力对撞之下产生强大的震荡波，加速了秘境裂口张开的速度。

可恶你们两个别打了！要打出去再打！

我脑内传音给师兄：“师兄，裂口张开速度加快半盏茶时间还没挺够，外面杀阵没准备好。”

“好。”

我和师兄左右夹击攻击盛，我修为不够，打在盛身上跟挠痒痒似的，只得在师兄要被攻击到的时候挡在他面前，好让那些攻击绕着走。”

我一边去蜜蜜那挡一边去师兄那挡。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上赶着当挡箭牌，体验也真是有够新奇的。

这一左一右帮来帮去真被我们撑了半盏茶时间，时机已到，谷主配合外面众修士大开秘境大门，因为强制打开迫使秘境不稳，罡风汇聚成一道道龙卷席卷秘境。

秘境里的树木和妖兽全都被卷到空中，我稳不住身形被吸到了龙卷附近，和最外围的罡风擦肩而过。

我调用全身灵力才不至于被卷进去被罡风割裂成切片。

正当我想离开时脑内传来了路安染的传音，还不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一个长条物体就往我这边砸过来。

我来不及躲避，被它砸中了头。

老天爷啊虽然我平时骂你的次数不少你肯定要报复我，但也不必挑这种时候！我被砸的眼冒金星，感觉鼻血都要流出来，要不是我反应及时稳住身形，早就滚进罡风里。

我回头看砸我的东西是什么，不看还好，一看吓得我心都不跳了。

是谢蓝桉！

他被卷进了龙卷风内部，这下我哪里还想着远离，拿出储物袋掏出里面符箓来用。

我也不知道掏出个什么，抓一把看没有要用的丢开，任由它们飞走。最后找不到不管了！直接以灵力包裹自己充当护罩冲进龙卷里找人。

龙卷内部灰黑一片，灰尘泥沙成了里面的空气，无数的石头木头和尖利物品在罡风中乱飞。

一条大张着嘴巨蟒的从我眼前擦着眼珠子飞过，它的毒牙离我只有毫米之差。

我被一颗巨石砸中右肩膀，右肩膀动不了，想来是脱臼了。

“谢蓝桉！”

我的声音被罡风冲散，传不了多远。

我伸出手感应他身上压制狂咒的泊风纹，泊风纹是多年前由我灌注灵力亲手画在他身上，让我能感知到他的存在。

我感知到他在前方五十步开外。

按照螺旋运动的罡风的运动轨迹来看谢蓝桉很快就会飘到我这边。

果不其然我很快就看见昏迷的谢蓝桉往我这边飞来，我冲到附近接住了他。

幸好他身上的护身法衣还有作用，没有受多少的伤，正准备带他离开的时候黑岩之龙的龙头冲了进来。

他身上的黑岩外甲被罡风刮走一部分露出岩浆裂缝，类似血液的岩浆在罡风作用下一同飞进来，让这里的温度顿时上升到犹如火刑灼烧般滚烫。

他的黄金瞳一瞬间就锁定了我。

不妙，他定是来抓我的，我现在根本不愿再跟他呆在一块，被他抓住肯定会被囚禁在某个无法联络外界的地方，到时候想逃出去都难。

我抱住谢蓝桉往龙卷更内部冲，希望能拉开距离躲开他。谁知他不管不顾的一同冲来，速度比我快的多，我只能不停地改变方向飞。

一时左一时右，一时下一时上。

盛的声音在龙卷里回荡：“到我这边来。”

来你个嗨，谁会去啊！！！

突然上方传来天光，我抬头看去是秘境外的蓝天，那里有几名修士飘在空中结印准备开杀阵。

我嘞个娘诶！兄台！我还在里面啊！

“别开阵！”

我的嘶喊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见，反正看动作他们是不会停下了。

完了，吾命休矣！可恶，谢蓝桉还在啊！怎么办？用最后的灵力把他送出去吗？

怎么可能！谢蓝桉你不是一直要让我给你陪葬吗？现在你就跟我一起死吧！老子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心里这么说但还是有一线生机，我拼命地往上飞，企图在杀阵打开之前离开龙卷内部。

呼啸的罡风比刚才更加猛烈，我的耳膜仿佛快要破裂，眼睛痛的跟有数千根针扎进来。

灵力渐渐不足以支撑维持周身的护罩。

我完全暴露在罡风之下，空出一只手掏符箓，还没来得及施展开就被路过的巨石砸歪身形，符箓全都漏出，被罡风割成碎片不见踪影，就像是凡间祭奠时烧的黄纸，慢慢缩小成灰烬，被风一吹剩不下什么。现在剩下的，只有怀中的寰石。

我们逃不了了，谢蓝桉，你真要和我死一块了，你看见没啊？我飞再快也赶不上，杀阵的金光已经照进来，我们后面还有黑岩之龙大张的嘴。

我不知道盛受伤成什么样子，或许他吞食丹药后融合的并不好，他似乎并不能很好的掌握这股力量，我这才足以和他周旋如此之久。

他的声音在我身后咆哮：“过来！过来！”

我拿出寰石，手抖得厉害，看向昏迷的谢蓝桉的脸，他少有这般平静的时候。

我还在犹豫什么？爹娘和傻子的死我都能面对，为什么你的就不能？横竖……只是再承受一次心境的变化。

赌一把，我赌你还在。

我让寰石碰到谢蓝桉的额前，寰石发出的蓝光成了这罡风中唯一的光源。

那光是那么柔和耀眼，又是那么……心寒。

其光耀耀，愈灰我心。

“啊…你个混蛋……”

心痛了一瞬间后，我用最后的灵力汇聚到“谢蓝桉”身上，加速他一人上升的速度逃离，我无力的向下坠落进黑岩之龙大张的嘴里。

这不是永别，我绝对会回来审判你，找回你。

看他的身影在被黑岩之龙闭合的嘴巴彻底掩盖前， 我哭喊道：“谢蓝桉，你他妈的死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