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里骄阳似火,高楼林立的大都市热得像蒸笼似的。
一眼望出去,连空气都似乎在轻轻摇晃。
临江集团写字楼二十三层,窗明几净的总裁办公室里,冷峻的年轻男人西装革履,正在伏案工作。
“咚咚……”两声,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霍成泽头也没抬,开口道:
“进。”
得了这声,总裁特助高煜进了门来,手上拿着手机,似乎正在通话,一进门就说:
“霍总,梁小姐说给您打电话没人接,打到我这儿了。”
闻言,霍成泽这才抬起头,有些无奈地将手中的事情放下,说道:
“拿过来吧。”
手机的听筒还没有靠在耳边,电话那头娇嫩嫩的女声就传了过来:
“霍成泽你又不接我电话!你是不是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她大约是等生气了,尾音拉得老长。
霍成泽看了一眼自己手机上的五个未接来电,抬手轻按按太阳穴,不自觉放软了声音:
“没有,手机静音了,没接到。我下班了去接你,晚上想吃什么?”
梁潇今天考完了最后一门专业课,马上就要放暑假了,心情本来就不错,也知道他不可能有别的人,这时便懒得跟他计较:
“那你快点啊,我在学校找个地方等你。”
等到一个小时后,霍成泽的劳斯莱斯幻影停在江城大学门前的时候,梁潇已经一扫先前的不悦,一看见他,就像每回似的,满面笑意地冲着他跑过去。
她今天穿了一身蓝白相间的水手服,短袖短裙中筒袜,黑发长长披在身后。这么一跑过去,清风扬起她的裙摆发梢,散发着点点少女的体香。
梁潇跑过去一把勾住霍成泽的脖颈,吧唧一口在他侧脸上印下一个口红印,然后才看着他笑盈盈说:
“哥哥你终于来了!”
她说完,还没等霍成泽插话,便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然后志得意满道:
“你今天让我等了四十五分钟,还不接我的电话,我一定要好好惩罚你。”
她这样俏皮说话的模样,让霍成泽原本紧绷着的神经都不自觉地放松下来。他笑了笑,未达眼底,声音有些低:
“好,晚上你要怎样惩罚都行。”
听到他这样一说,梁潇到底脸皮儿薄,抬手就往他胳膊上拍了一巴掌,嗔怪道:
“流.氓!教坏纯.情少女。”
闻言,霍成泽不禁低笑一声,拉起梁潇的手往车里带,边走路边凑在她耳边说:
“纯.情少女?在床上穿女仆装的纯.情少女么?”
饶是做过那么多次,青天白日的,梁潇还是不免涨红了脸,莹白的手捂着嘴,只剩一双眼睛瞪着霍成泽。
偏偏人家像是瞧不出她眼底的警告似的,侧过身帮她系安全带,还有意无意地打量她身上的水手服。
梁潇被他看毛了,干脆抬起另一只手去捂他的眼睛,手心接触到男人脸上光洁温凉的皮肤,像是在隐隐发痒。
痒得她下意识想收回来。
身旁的男人替她系好了安全带却不再调侃她,只是衷心地夸赞:
“今天这一身好看。”
其实她穿什么都好看,只是莫名觉得今天格外漂亮,总勾着他想再多看一眼。
梁潇缓过神儿来,见对方说了那几句话之后还能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地跟她说话,羞窘地摸摸自己泛红的脸颊,强自镇定地接话:
“谢谢夸奖,哥哥今天也比昨天更帅了一点呢。”
霍成泽开着车,边看着路况边开口问:
“今晚想吃什么?出去吃还是回家?”
他们有一个家,位于江城北城区的高级别墅区。自从那个冬夜,霍成泽将她从贴满封条的梁家带走之后,她就跟着他住在那里。
那是带着温馨感,和他们生活气息的家。只要他提起“回家”两个字,她的心里都会不自觉地暖一下。
大约是因为霍成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会对她好的人。
梁潇还记得十六岁那年的冬天,爸爸犯了事,梁家被连夜查封,她蜷在梁家大门外的一处墙角,瑟瑟缩缩。
如果不是他向她伸出援手,她可能就要冻死在那夜里。
她记得那时他说:
“跟哥哥走吧。”
刚开始的时候,他说要叫他哥哥,她就真的把他当哥哥。
后来她长大了,成年了,还叫他哥哥,只是这声哥哥,不知不觉变了意思。
梁潇从过往的记忆中抽身而出,认真地思考了对方的问题,然后才答道:
“去我们常去的那间餐厅好不好,我想吃他们那儿的草莓冰淇淋。”
开车的男人不无宠溺地颔首应下,修长白皙的手掉转车头,驶向了另一个方向。
熟悉的餐厅,熟悉的人,梁潇拿起菜单,驾轻就熟地点了一桌子菜和甜点:
“草莓冰淇淋、巧克力榛子酱蛋糕、番茄浓汤、海鲜通心粉各一份,两块西冷牛排、一杯摩卡还有一杯鲜橙汁,谢谢。”
她其实并不怎么挑食,但是更喜欢奶油蘑菇汤一点,不过霍成泽很挑剔,最是受不了一点蘑菇的味道,所以她跟着也不吃任何有蘑菇的食物。
他们朝夕相处这样久,早就已经形成了不必言说的默契。她点的食物,都是按照他的喜好口味选的,看着他没有任何异议,才将菜单交回给服务生。
今天霍成泽和梁潇所坐的位置也是他们来这家餐厅一贯坐的位置,二楼靠窗。窗是落地窗,随便一眼看过去,就能将楼下繁华景致尽收眼底。
霍成泽漫不经心看着楼下,右手端起杯子浅浅啜了两口,过了一会儿,才问:
“明天就是你二十岁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
闻言,梁潇抬眼看他一眼,笑着说:
“哪有你这样的?马上就到了才来问我,临时抱佛脚啊?”
男人听了她的话,面上瞧不出神情,只是听他略略轻声说:
“我准备了,怕你不喜欢所以问问。”
“这样啊,”
梁潇似是而非地点点头,咬了咬娇艳欲滴的红唇,然后才假装随意地开口继续道,
“我听说送礼物和对方心意的办法,就是送对方最缺少的东西。就比如说,十八岁成人礼的时候女孩子会受到高跟鞋,二十岁的话……”
这个丫头,有意思。
霍成泽稍稍挑眉,没等她说完就发了问:
“哦?你缺什么?”
梁潇有些羞赧地笑笑,然后才故作正色道:
“天地良心,哥哥对我比我亲爹还亲,我在哥哥这儿什么也不缺。”
霍成泽被她逗得勾起唇角,克制地轻笑:
“少来。”
“想要什么,直接说。”
听到他这句话,梁潇在桌底下的左手大拇指狠狠掐了一下食指,她暗暗深吸了一口气,才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我知道哥哥对我好,可是,我不想要哥哥了。”
霍成泽的眼神顿住,心跳有一瞬间的凝滞。
漏了半拍儿。
然后就听梁潇缓缓开口:
“我不想你当我哥哥了,霍成泽,你考不考虑娶我?”
她知道这样的话由她说出来显得她很急,很不矜持。可她本来就是从小没有妈教的女孩,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霍成泽给的,她的一切,也都是他教的。
梁潇很珍惜现在的生活,也想要和这辈子最喜欢的男人共度一生。
不管是男人女人,勇敢追求自己的爱情,她觉得这没有错。
霍成泽下意识想开口,可是薄唇微启,最后到底是合上了。
他的眼睛一直看着窗外,好久好久,久到梁潇的心跳一点点由慢到快,再由快渐渐缓下来。
她拿起面前的橙汁咕咚咚几大口喝下去,并不文雅,只是为了掩住满溢的尴尬。
喝完了,也只能给自己找台阶下:
“其实,其实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别那么认真……”
“潇潇。”
话还没说完,就被面前的男人打断了。
他的眉总是微微皱着,只是此时此刻,眉间的点点沟壑好像深了一些。
霍成泽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才说:
“你还太小了,过几年再考虑吧。”
谈话就这么不咸不淡地收场,饭还是得吃下去,所以这一顿饭就吃得索然无味。
一直到回到他们在北城区的家里,她都始终垂着头,闷闷不乐。
就连“三少爷”见着她扑上来,她都表现得兴致缺缺。
三少爷是梁潇和霍成泽养的一只阿拉斯加犬,因为霍成泽在霍家行二,外头人称一句霍二少爷,梁潇给狗狗排了辈,跟在他后头,叫“三少爷”。
他们家除了三少爷还有一位煮饭的阿姨。阿姨见梁潇一进门什么也不说,垂头丧气地跑回二楼的房间,忍不住看着楼梯的方向,问霍成泽:
“先生,小姐她……?”
“没事,你下班吧。”
霍成泽脱了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这才转身上楼,推开卧室的门。
一开门,就看见小小的一团缩在床头,像极了那年冬天,她在梁家门外的样子。
霍成泽的眸色晦暗了几分。
他顿了顿,才抬步走过去,轻轻揉揉她的脑袋,将一小团全都揽进怀里。然后垂头去看她的脸,低声哄着:
“让哥哥看看,我们潇潇是不是哭鼻子了?”
啊啊啊艾维巴蒂我来了
霍老狗太骚了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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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年相遇
15年重逢
七年,她在吹巴塞罗那的晚风。
他在港城狂飙缉凶,跟人以命相搏。
重逢在同学的婚礼,陈柏钊坐在宾客席烟抽了半盒,噙着笑跟所有同学打过招呼,唯独看也没看何诗曼。
人人都说,他不再爱她。
后来,何诗曼被困在烈火熊燃的演出现场,一身警服的男人以身涉险冲进火场,将她从鬼门关里捞回来。
那次她毫发无伤,他却在医院躺了足足两个月。
何诗曼永远记得那天浓烟飞呛的火场里,她问他是不是疯了不要命了。
陈柏钊双目猩红,抱着她死命往外跑。晕厥之前,听见他说咬着牙说。
——“说了要保护你,老子就不会食言。”
-
“我给你写了那么多封信,你为什么一次也没回过?”
“案子那么多哪有时间搞那些风花雪月的玩意。”
直到她在他柜子最下层的抽屉,发现了几百封没寄出的信。
——如果可以。
就把我的命给何诗曼。
无数个无人知晓的夜里。
他的想念早已刻入血肉,深入髓骨。
(文案21-12-6)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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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