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感觉耳根发烫。
烫得跟火炉子一样。
沢田仍然与我对视着,没有丝毫想要移开视线的意思;微妙的暧昧在此刻像是凝结成了实质性的水珠,渐渐自无声沉默中流淌蔓延。
虚幻潮水拍打在心间的声音好像愈发响亮了,径自在耳畔哗哗作响。
我没能抗住,率先错开了目光,低头去瞧扶着的画框。
“沢……阿纲。”我适应了会,才适应过来这个新称呼,“我们把卡扣解开,移动画框试试。”
“好。”
我垂着头,视野中,那双修长有力的手微微用劲抬起画框,随后又抽空腾出一只,从两旁缝隙内探进去摸索,没过几秒,我感觉画框倏然一轻,卡扣解开了。
沢田解开卡扣后双手重新托住画框,贴心地接过了大部分重量,慢慢往上抬。
最上面也有一个卡扣。
我努力踮起脚帮忙解开。
油画被顺利取下,先前被遮盖的地方完全露了出来。墨绿色的墙壁上,是一块五线谱长板。
白底黑线,蝌蚪形状的音符贴着长板。我抬手试探性地拔了拔,成功拔下。
可移动式音符。
这样看来……好像是要把音符移到正确位置上的意思?
可我完全不懂五线谱。
我盯着手上那块音符,发愁地皱起了眉。
“如果是五线谱的话,应该还会有段匹配的音乐,可以找找。”沢田说。
耳边轻轻拍打的潮水声渐渐褪去,我压下心中悸动,抬眼看向沢田:“你会五线谱?”
听他口气,似乎只要找出音乐,他就可以破解这个小机关。
沢田观察着长板:“算是。高中时期的那位家庭教师要求全面发展,不仅教文化课,还教各种艺术类课程,不过……”
沢田顿了顿,面容浮现一些无奈,“我没什么艺术细胞,那时候光是跟上文化课就已经挺吃力了,所以尽管上了艺术课也没什么作用,但五线谱还是能勉强认认。”
什么家庭教师这么全才,能一手包揽文化与艺术两个领域的课程?
我被勾起了好奇心:“艺术类课程……那你现在是会弹一两个乐器吗?还是会画画?”
沢田笑了笑:“如果拉小提琴拉出锯木头的声音能称之为会乐器的话,那我应该是会的。”
“至于画画……”说到这,沢田忽然看了我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目不转睛地盯着五线谱,眼含笑意,“说实话,不是太好,但比火柴人稍微好一点。”
我登时觉得膝盖中了一箭。
我想辩解几句,但仔细一想,又发现都是事实,只好干巴巴地转移话题:“你父亲找的家庭教师好全能。”
沢田面色忽然古怪起来:“老师他确实很厉害,虽然作风……可以说是非常严厉。”
我点点头,将手中音符重新插/进五线谱中:“那你父亲对你还是挺上心的,找了个好老师。”
沢田忽地不说话了。
等了一会儿却没等到回应,我扭头看向沢田,发现青年方才脸上挂着的笑意相较于刚才,突兀地收敛了几分。
……我是不是踩到了什么雷点?
我有些吃不准。
大约是我表情太过明显,沢田看了看我,眉眼又柔和下来:“我父亲他……由于工作需要,常年不在家,在欧洲一家蛤蜊公司上班。”
蛤蜊?
“是水产公司吗?”我问。
沢田沉默了一会儿。
“应该是吧,他向来不谈自己工作的事,我也不怎么过问。”
沢田说得轻描淡写,语气依旧平和,可我总觉得他的心情比之先前明显要低沉一些。
而且依照话里透露的信息,他似乎与自己父亲关系并不怎么好。
我识趣地不再多问。
音符由金属制成,表面冰冷、光滑。我探手摩挲了一会儿边缘,想了想,说:“其实我父母也是,小时候他们就离家了,也是去了欧洲工作。”
既然沢田允许我逐渐靠近他、了解他,那相应的,我希望他也能渐渐了解我。
沢田愣了一下。
我接着道:“他们走之前托了人照顾我,所以我还算平平安安地度过了少年时期。”
沢田耐心听着,神色严肃而认真,像在等着我继续往下说。可我仔细思索了一会儿,尴尬地发现似乎没什么好讲的了。
过去的人生不算好,也不算坏;称不上津津乐道,也并非不值一提。
我于是点头作结:“嗯,过得还行。”
这不是一个结束话题的好方式,幸而广播里忽然传来了一阵音乐。
与其说是音乐,不如说是一个个音符组成的一小段音阶。
突如其来的广播将我吓了一跳,下意识抬头望向广播喇叭。旋律响得突兀,结束得也叫人措手不及。
“呼,吓我一跳。”山本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个遥控器,“刚才顺着信纸写的线索找了一下,发现了这个遥控器,结果按了一下后,突然就听到了音乐。”
我看向山本:“线索?”
这次接话的是浅野,他展开一封信,信不长,寥寥几行字,末尾签字流畅漂亮。
“这是一封怪盗的预告信,应该是与剧情有关。”浅野说着,举起了另一封,“这是线索,通过这封信,我们在一个展示柜里找到了遥控器。”
然后,他们齐齐望向了我与沢田背后的五线谱。
山本摸着下巴,总结:“所以……这段音乐,看来就是解五线谱机关的关键了?”
*密室有简化夸张处理
想不出有什么能说的,这样吧,我给大家表演一下胸口碎大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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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