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顶山。
江城有名的富人区,苏珊在按响了半天门铃后,才被佣人开门让进严宅。
佣人不停拿眼打量苏珊身上防弹服,在苏珊看向她时,眼神又慌忙躲闪看向别处。
八点半的严宅,严家一家坐在餐厅里正准备用餐,说是一家,也只有一位60多岁女人和一位三十左右年轻人。
被带进客厅让先在沙发上坐下的苏珊抬腕看了下手表,在心中常情地替他们解释下,“任谁的家人去世了,都会没胃口。”
佣人“迎”完苏珊以后,就进厨房里忙碌去了,不一刻餐桌上很快端上来一系列冷盘。
苏珊乘机打量下严宅后,向餐厅这边扫视过来。餐桌上除了一系列冷盘还有四五个热菜,奇怪的是,餐桌上两人一开始都没有动热菜,只是简单捡着些冷盘来吃。
苏珊心中奇怪,八点半,再没胃口,但人是会饿的。
坐在主人位置上的女人见苏珊朝这边看,向佣人招了下手,佣人很快贴上去。女人,“去,给客人端点水果去。”声音虚弱,但刚好能被苏珊听到。
苏珊便不好意思再朝餐桌那边看,不一刻,佣人端来一盘水果。苏珊乘机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有钱人家的生活真是讲究。”
佣人知道苏珊所指什么,回头看了下餐桌上冷盘,“严先生在世时立下的规矩。”说着眼眶打红。
看来佣人对死去的严实很尊重,“怎么讲?”苏珊追问。
“据说严家有食道方面家族遗传病史,严先生在时每次去体检,都被医生警告,不要太贪热食。严老先生知道严家人的确有这个习惯,”佣人说这话时看一眼餐桌上年轻的男主人一眼,“所以就让每次餐前,先上点凉菜,而且规定必须先动凉菜。”
那边的老太太用筷子夹根紫苏放进碗里,轻声咳嗦一声,声音刚好能被这边听到。
佣人便意识到自己话多了,赶忙,“不好意思,我厨房里还有盘江蒿咸肉没做。”转身走了。
苏珊把手指放在腿上敲了两下,“这个习惯不错。”然后装作捡着一两个自己喜欢的果子吃,只好把耳朵竖的更直了。
不一刻,佣人端着一盘咸肉炒蒜苗站在严老太太旁边,神色凝重,但还是说道,“太太,这咸江蒿咸肉以后还做吗?”
严老太太手中筷子停在刚才夹菜盘子一两秒后,“先放餐桌上,以后你自己看着办吧。”
一号羁押室。
梁泯和一名女警员坐在岸雄的对面,梁泯,“说说吧,严实为什么会自杀?”
岸雄从眼睛上摘下眼镜,准备从口袋里掏出布来擦拭。
梁泯看着他这个习惯性的动作,但这一次岸雄却没能从口袋里掏出任何东西来,可能是换衣服时比较匆忙。
岸雄举起眼镜重新戴回眼睛上,漫不经心,“这不应该是你们警察要搞清楚的事。”
梁泯看着他的西服,“严实其实会不会根本就不是自杀。”说完盯着岸雄。
岸雄依然极其漫不经心地还是那句,“这不应该是你们警察要搞清楚的事。”
梁泯朝身边的女警示意下,女警在笔记本电脑里调取出一段视频打开,然后把笔记本屏幕对着岸雄。
“我没有病,是他们,是严厉把我强行关到精神病医院。我没有病,医院却强行喂我用药,大把大把的药……”视频中严实声嘶力竭……
梁泯盯着岸雄。
视频播放完。
梁泯,“怎么?还想装疯卖傻?”
岸雄,“我就说吧,他就是在装疯卖傻。”
女警“啪”地合上电脑,“我们说的是你。”
岸雄轻蔑地笑了下,“小姐!讲话要讲究证据。”
梁泯从一堆照片中取出一张推向岸雄,“你们为什么没有及时进行施救。”
照片上正是半坐在地上的死者严实。
岸雄看了照片一眼,重新盯回梁泯,“已经没有生命体征的人还怎么救。”
“你在撒谎!”梁泯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身体前倾,盯着眼前的岸雄,“已经没有生命体征的人还能以这样姿势坐着。”
岸雄的手又习惯性地伸向金丝边框眼镜。
有人敲门,随即有警员进来,“梁队!”把手中资料交给梁泯,转身出去了。
盯着岸雄的梁泯收回目光,坐回座位盯着眼前的资料。岸雄,年龄43岁,精神医学博士毕业……
眼睛不由比刚才看岸雄时还要震惊,旁边的女警侧头看一眼他们梁队。岸雄也紧紧盯着梁泯。
梁泯抬起头重新盯回岸雄,“没看出来,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却是日ben人。”
岸雄扶了扶金丝边框眼镜,“日裔中国国籍。”
梁泯把手中的资料丢到一边,“继续吧,严实当时并没有死亡,你作为医学人士,这点常识不可能不知道。你更知道这个常识刑警也同样知道,但是你还是刻意保持了这样的现场。”
梁泯加重了语气,“说说吧,为什么。”
岸雄盯着梁泯,习惯性地手又开始扶向金丝边框眼镜。
梁泯紧紧盯着岸雄,梁泯看到的是金丝边框眼镜后面岸雄的眼睛,没有一丝凌乱和害怕,更多的是含有挑衅。
“警官,想问什么就问吧,”吃完饭的严厉在苏珊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严厉,资料上显示严实独子,京力集团的合法继承人,这一刻是正真的掌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