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笏绽放的碧光笼罩雷狐时,地底传来的轰鸣震裂了十二重封印。我抱着逐渐凝实的雷狐急退,脚下青铜砖块突然翻涌如浪——每块砖缝里都渗出漆黑的冥河水!
"是九幽通冥阵!"雷狐尾尖刚重生便炸开银毛,"天机阁主用星陨血祭撕开了阴阳路!"
骨龙残躯突然腾空盘成结界,玄铁棺中的玉笏自动飞旋,在空中拼出初代兽主的警告碑文:「贪狼陨而冥门开」。碑文最后一笔尚未成型,七十二根白骨立柱破土而出,每根柱顶都燃着青色魂火。
"不对..."我盯着魂火中沉浮的鬼面,"这些是历代兽主的残魂!"
冥河水漫过脚踝的刹那,河面浮出万千青铜棺椁。棺盖齐开的声响中,九道缠着锁链的身影踏浪而来。为首者头戴冕旒,手中哭丧棒上挂着七颗星辰——正是天机阁主的三魂七魄!
"本座该谢你,"他的声音带着九重回响,"若非双生魂印相撞,本座如何借星陨之力褪去凡胎?"
哭丧棒挥动时,冥河水化作巨手抓向兽主印。我挥翼斩断水幕,却发现每滴冥河水都在腐蚀魂力。更可怕的是,那些沉在河底的青铜棺正在吞噬骨甲兵,每吞噬一具,九幽气息便暴涨一分。
雷狐突然咬破指尖,在我眉心画出血契:"用那个禁术!"
我立即会意,双生魂印脱离眉心,在空中交织成阴阳鱼。当两枚印记嵌入初代兽主碑文,整座星陨大阵突然逆转——原本砸向大地的陨石竟倒飞回苍穹!
"以山河为引,借星劫炼魂!"我扯断三根金翎掷入冥河,羽毛化作金乌虚影,"请诸天星君——"
九霄云外传来战鼓声,倒流的陨石群燃起赤金火焰。天机阁主终于色变,哭丧棒捅穿虚空想要遁走,却被碑文中伸出的青铜锁链缠住脚踝。
"师父可知,"我踏着骨龙逆鳞腾空,"当年您私藏的《阴符七术》里,缺了最后一页?"
兽主印烙入他眉心的瞬间,冥河水突然沸腾。那些被吞噬的骨甲兵破棺而出,它们眼眶跳动着星火,手中兵刃刻满渡魂经文。九幽通道深处传来愤怒的嘶吼,似乎有更恐怖的存在被惊动了。
雷狐突然拽着我飞退:"快封阵!冥府十殿的......"
她的话被冥河巨浪淹没。九根白骨立柱轰然倒塌,从中爬出百丈高的牛头神像。它手中钢叉刺向逆转的星阵,叉尖上串着三千修士的魂魄!
"凡人安敢染指轮回!"神像口吐冥火,我周身的金乌虚影瞬间湮灭。
生死关头,怀中的玉笏突然飞向牛头神像。当初代兽主的残魂从玉笏中显形时,神像的钢叉硬生生停在半空。
"刑渊,别来无恙。"兽主残魂轻笑,"当年你偷饮孟婆汤的事,十殿阎罗可还不知晓?"
牛头神像浑身冥火一滞,钢叉上的魂魄突然发出尖叫。我趁机将双生魂印按在地面,逆转的星阵终于完成最后一道轨迹——冥河水开始倒灌,九幽通道被星光缝合。
天机阁主发出不甘的嘶吼,身躯被九幽引力扯成碎片。最后一刻,他额间飞出一道血符,直冲西北方向:"本座在鬼门关等你!"
当最后一丝冥河水渗入地缝,我浑身经脉尽碎瘫倒在地。雷狐将最后的本命精魄渡给我时,星空突然降下甘霖——这是天道对补全星轨的馈赠。
雨幕中,初代兽主残魂拾起玉笏:"当年本座为阻冥府入世,不得不将兽主印一分为二。如今阴阳路虽封,但真正的劫数方才开始......"
他指向西北天际,那里有七颗血色星辰连成弯刀之形。雷狐突然剧烈咳嗽,她耳后的饕餮纹正在蚕食星雨:"是七杀吞月局...他们用阁主残魂为引......"
骨龙突然仰天长吟,北境雪山方向升起滔天黑雾。黑雾中若隐若现的城池轮廓,竟与《太古兽主录》记载的幽冥鬼都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