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急速刹车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地硌耳。
“疯女人,眼瞎啦,找死!”
白色suv驾驶室里跳下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脖子上挂着条明晃晃的金链子,骂骂咧咧地朝我走来。
我根本就没反应出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整个人的被后面的大力推搡倒地的滚了一圈,而扑倒我的那个人见车停住了,起来就走。
胖男人一把掐住我的的右膀,就像老鹰捉小鸡一般地让我整个身子凌空,用力一甩,我的身子飞进了路边绿化隔离带。
“碰瓷也不看主,你以为老子是冤大头呐!......你还笑,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打吧,打死我吧,反正,我现在不死,早晚也是要死的!我嘴角以奇怪的弧度扬着,定定的仰视着他,看着他像大锤似的拳头就要砸到我脸上来,突然就顿在半空。
谁啊?我慢慢偏头,看到个熟悉的面孔。
他的头发依然乱糟糟的掩到耳底,又脏又茂密的络缌胡,像是天然生长地跟头发连到一起自然而然的隐住了他的半张面孔,眼睛似醒非醒,一只胳肢窝下夹着个破烂的包裹,另一只臂膀伸长捏着胖子要打向我的腕部。
“死叫花,管什么闲事!”
胖子想撤回手,缩了几次都没挣开,脸上表情一下就变得难看。
我看到老叫花嘴角微咧,手轻松的一放,胖子猛地就连退几步,趄趔着稳住身形。
“想英雄救美啊,嗯?老子让你救......”
胖子恼羞成怒,涨着瞬间变成了猪肝色的脸,冲着老叫花扑了上来。可下一秒,他就跪倒在我的面前,手被老叫花反扭在背后,整张脸按了紧贴在柏油路面,发出了杀猪般地嚎叫。
“滚——”
一个清冽凛厉的声音从黑色乱毛里吐出。
呵,他会说话,他不是哑巴啊!我唇角更弯,发出怪异的冷笑。
胖子像被鬼撵着般的飞速跳上车离开,老叫花这才垂眸瞥了我一眼,眸光中掠过一丝惊讶。
大概他没想到抱着翻滚避让人车的人会是我!
可他瞬间又恢复了不认识我的冷漠表情,朝一片还在兴建着的工地走去。
走了几步,他蓦地转过头看着呆呆跟在他身后一瘸一拐的我,冲着我呲牙咧嘴的比出恶狠狠的表情,还发出“呼、呼”奇怪声吓唬,我没被吓走,笑眯着眼睛傻望着他。他大踏步过来,凶恶的瞪了我半天,粗鲁地用力推了我一把,伸着长腿想迈开时,我一下抱住了他的脚,眼泪扑簌簌的掉。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冲着他哭?只是我这哭相有点惊悚,整个人都是笑的,眼泪却像泉水般涌着出来。
他踢了几脚,想甩开我的手,可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怎么也不放,他无奈的蹲身,用力掰我快掐进他肉里的手指,可他掰开一根我就固执地用另一根抓住,费力的玩了几秒掰手指游戏,他猛地就捏起我的下巴,眼神复杂地瞧着我的泪眼,对我重重的叹了口气,立起身。
他什么也没说,我却无比聪明的知道这是同意我跟着他走了。
我们一前一后,一高一矮地朝建筑物深处走去,许是我又冷又饿又疼地拖着脚走得慢,他走得飞快一会就不见了踪迹,等我想着他也丢下我,踽踽独行时,他的身影又在不远处的前面若隐若现。
我跟着他进了个很空旷的地方,大概像个地下停车场之类的建筑物,里面笼着一大堆火,火堆旁围着许多像他一样衣裳褴褛的乞讨着,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吵吵嚷嚷的。
见老叫花子进来,刚才喧闹吵嚷的声音立马就安静,乞讨者们自动地让出条道,看着叫花带着我穿过他们,好奇的对着我上上下下打量。
柴火“噼噼卜卜”响着,热气腾腾的气息里夹杂着各种让人欲吐狂呕的臭味,我胃液里早没了东西,周身散架似的痛,伸着手指攥紧老叫花的后衣襟,火光之中靠近他的后背,温暖极了。
“哟,找了个女人了.......”
“我就说他那大的力,不用在女人身上可白长了......”身后有猥琐的笑。
“力气大有什么用?除了蛮劲,不会说话,怎么哄女人......”
“你会哄?你会哄的话,你老婆也不会跟人跑了......”
“......脖子挺白的,不知道里面......嘿嘿......”
“要死,你敢打哑巴女人的主意?!小心他像拧断阿海脖子一样的‘咔嚓’拧断你的......”
我的全身还在湿哒哒,上下牙齿冻得咯咯发抖,可听到有人说他坏话,想向说话的人辩解他不是哑巴,我也不是他的女人,却觉得身子一紧,老叫花竟然反手揽过我的腰,把我紧裹在他怀里,我微弱地抬头,看到他眼里警告的目光。
我有些诧异,难道他不想让他的同伴们知道他会说话?
“哑巴,今天的事办得怎么样?”懒洋洋的声音从火堆的最顶处传出。
我虚弱地瞥了一眼,大火堆五六米远的距离,还燃着有另外一堆火,几个刺着纹身光着膀子的男人,体形彪悍地围着一个瘦高尖脸的白衣男子。
这个白衣男人双腿悠闲地搭在他面前的一张废弃桌子上,慢条斯理地剥着手里的香蕉皮。
距离有点远,我又虚弱的快要晕倒,看不清楚他们的模样,只是觉得男子手里的香蕉让我不由地咽了咽口水。然而,当我的眼睛落在他们干干净净的那小块地盘上时,瞬间又被他们火堆上面那口“咕噜、咕噜”翻着泡的大锅里煮着东西吸引住了。沸滚着的热水中弥漫着一股让我快要发狂的香味,这股味道把空气里的尿骚味、体臭味、泔水馊味全冲没了,让我不和不觉就放了抓着老叫花的手,摇摇晃晃地朝锅走去
“滚开!”一个光膀子冲了下来,耀武扬威的对我晃了晃拳头,“这不是你能吃的!”
我被他的凶神恶煞吓得赶紧缩回老叫花身边。
老叫花把夹在胁下的包裹丢给了白衣男人,垂着眼睛等候发落。
我恍恍忽忽的瞟了一眼,只见白衣男人打开包裹,拿出件泛有棉絮的旧衣,“嘶啦”匕首划过,他手摸索了半天,拿出一袋白色粉沫的东西,挑在鼻尖嗅了嗅,狂笑起来,“不错,不错.....”
白衣男的称赞,使得几个从我们进来就缩在角落里萎糜不振的乞讨者“忽拉拉”地围了上来,他们昏暗的眼神发出野兽一样的亮光,贪婪地盯着光膀子大汉们扯得旧棉衣“茲啦兹啦”作响声中抖出的白色东西。
白衣男捡了最小的一袋,示意吼我的男子把它洒进锅里,又递了一袋吩咐另一个光膀子分给那些围上来激动万分的乞讨者。我看到那几个乞讨者分到后,立即就原地爬下,对着纸上可怜的一小撮,不一会儿脸上神情就如痴如醉。
白衣男扯着嘴角走到老叫花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说:“哑巴,干得不错......”
我心里有些怀疑,又瞥了瞥其他没爬在地上的乞讨者们,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满脸恐惧的往角落里躲,小部分人神情犹豫的走向那口锅抢着接汤,耳朵里听到光膀子说:“你们听好了,今天吃了这个,你们就跟七爷一条心了,要是谁不吃,那就是背叛七爷,不替七爷做事,就像他一样......”
老叫花子身子挡着我的视线,我听到了一个男人被拖拽,被木棒击打求饶的痛苦惨叫声,可伴随着“砰”的脆响,求饶的声音戛然停止,无数惊慌的脚步朝我身边涌来,伴随吓哭的尖叫,“死人啦!”
我听到有什么东西从老叫花的脚边过去,下意识的想低头望一眼。
老叫花就像是故意的,左脚往前想挡住我的视线,然而我还是在他移动脚步的时候瞅到一张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脸一闪而过。
这个人应该是个成年男子,只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打死?现在是法治的社会,杀人是犯法的!可为什么他们会当着所有人面肆无忌惮把人打死?我吓得双腿发软,整个地就从叫花身边滑坐到地上,全身抖得像筛糠。
死人诶,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鲜活的死人!我害怕得不管受伤的膝盖是如何钻心的疼跪着就要挪出去,可惜四肢软得不像是自己的,直接就五体投地的爬睡在地面上。
那些慌乱的脚步差点踩到我脸上,老叫花手一捞,就把我提了起来,我颤抖地对上他仍然是警告的眸光,也不管他臭不臭,脏不脏,整个脑袋就埋进他胸膛里,一双手死死掐着他的腰,惶恐的牙齿透过他的衬衫缝咬着他的肉。
我以为我能咬穿他的肉,可入嘴的皮肤硬得像是石头......而衬衣缝里靠近他胃部的地方他的气息又没有他衣服上的味道那么臭,有着阳刚男人很重的荷尔蒙气味,不是臭鸡蛋的腐臭。
我愣了愣。
“闭嘴!”
白衣男“噔噔噔”跑到一个台阶上站着,恶狠狠地叉着腰杆大声说:“今天的事谁敢告诉【条】子,我就弄死他!我们都是替七爷做事的,只要是听他的指令行事,荣华富贵那是享之不尽!......难道你们想一辈子都乞讨度日?只要你们做的好,七爷就会提拔你们,所以今天在这儿的人,都给我把这锅狗肉吃光!谁要是认怂,敢跑,不听话,老子就让他立马见阎王。”
虽然烧得神智不清,可我不笨,活活的人瞬间就打死在我的面前,乞讨者们又被逼着喝掺了白面的东西,我已经隐约猜到老叫花带来的东西是什么了?
可是我也害怕,我害怕自己也会像刚才那个人一样被他们用砖头砸得脑袋稀烂!
真是天大的笑话,明明自己想出了一百种死法,最后还是没想到让人用砖头敲死的这种。
我深知毒品的危害,而这些毒品又是老叫花带来的......刹那间就对这个身份诡异的老叫花胆战心惊起来。
没想到这么个衣不蔽体的叫花子竟然是个贩毒者,我真是发了疯,倒了八辈子霉,怎么会跟这种丧心病狂的东西混在一起,现在好了,我掉进了毒窟,还得像她们一样喝汤染上毒。
“滚开,你们这些恶魔!”
我用尽身体里的最后力气在他怀里拼命挣扎,可这种挣扎在叫花子的眼里只是轻微不适的哼,他默默地裹挟着我就要离开。
“慢着,哑巴,你先喝。”
可能是怕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我整个人都被他一只手按着脑袋圈在胸腹上,他下摆的纽扣由于我的挣扎扯飞,在外人的眼里看着,我是急不可耐的吻着他肚腹。我没时间顾忌这些,一门心思就想着要赶紧离开这里,只听到他喉咙里有“咕嘟咕嘟”液体吞咽的声音,他似乎喝得不过瘾,又示意光膀子给他盛了一碗,我惊悚得努力睁大快晕厥过去的眼睛,牙齿就在他的肉上死命硌。
嘴里有腥甜的味道,他像没有痛感神经,任着我咬。
猛地,我肩膀一疼,一个光膀子大力揪得我转过脸,凶恶的示意我赶紧喝了凑到我面前的汤。
奶奶的,老娘我不喝!
我咬紧牙关,把脸倔强地扭到一旁。老叫花放开我,猝然往前,手舞足蹈咿咿丫丫冲着白衣男支吾半天,又回来搂着我,用脸贴贴我的额头,又用手指指我的伤腿,拧着我衣服的下摆挤了些水出来。
装,你装,明明会说话,你偏偏不张口!
我气愤地脸就探到他的臂膀上,张着嘴狠劲地咬上一口,却听白衣男低低嘲笑,“想不到,你一个哑巴还挺疼女人的,好啦,你先带你女人把湿了的衣服换了......”
换衣服?我心里呆了呆,手不自自主的就按紧我的胸口。大概是我的举动过于明显,周围传来暧昧的爆笑,老叫花竟然在这个时候,拉开我的手,脸就埋进我胸口蹭了蹭。
“嘻嘻......刚才是女的等不及,现在是哑巴等不及......"
“哈哈哈......哑巴今晚要洞房了......”
“经得住吗?嘻嘻,别明早被哑巴弄死了......”
...........
“我.....唔唔唔......”
耳朵里有无数的污言秽语传入,可我连反抗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哑巴在我要开口说话的瞬间头低下来,嘴唇按在我的嘴巴上,手一托,我身子一下就踩不到底,只得惊吓中双腿自然就环在他的腰上。
“喔、喔、喔......啧啧啧....."
我顿时反应出他们为什么会笑得这么兴奋?我现在环着叫花的这种情形【暧】昧得让过来人都心知肚明,气急得拿着小拳头只管对叫花乱打一通。
但在他们眼里,我是在跟叫花打情骂俏,冲着花子撒娇发嗲。
光膀子大汉们笑得更肆意,哑巴也“呵呵”的笑得猥琐,抱着我快速的朝聚集地的一个角落里走去。
“呵......”
“哈......”
“哑巴,要不要我们帮你啊......”
“你们别去影响哑巴,他睡的五米内你们不要去......”白衣男也在笑。
“......”
到没人看到的地方了,哑巴迅速放开我,拉过角落里的一包东西,立马铺好,把我放到上面,手开始解着我的裤扣。
我脑袋“轰”的一声,羞【耻】的血液奔涌起来,想都没想一巴掌就抡了过去,“【畜】牲,放开我!”
几个小时都没开过口了,这下猛地出声,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声音弱弱嘶哑,哪是我的声音?!
他愣了愣,没在意他被我扇,伸着手触了下我的额头,他的手指很粗糙,退出我脸时不小心划过我被夏明生和芷馨推倒时擦伤的额头和脸颊,我“嘶”地倒吸了口冷气,仰着脸怒瞪着,手脚并用的撕打他。
他喉结动了动,眸光幽深地继续解着我的裤扣,等我想张开嘴大骂时,他唇又堵了上来,可能是我反抗的动静过大,躲着想看我们洞房的人在不远处嘲笑着老叫花。
他的手指灵活又敏捷,三下两下就把我裤子扯下来,按着我拼死抵抗着的身子,瞧了瞧腿。
“你敢动我?你敢动我你试试!我要是不死会让你死,我要是死了变鬼也要你的命!”
心里突然间涌过一阵悲怆,我这是什么命啊?走哪都会遇到坏人,而且遇到的这些坏人,全部都是我自已送上门的,我怀疑我长的不是人的脑子,是猪的,猪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