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案 第18章 审问

“麻痹的，我上去翻墙抓他，他就往后面扔东西，老子的额头都给搞成什么样了，他妈的气死我了。”左明风仰着头坐在专案组的办公室内，额头上全是血，手上拿着碘伏仔仔细细的对着伤口消毒。

“叫你跑步不长眼。”沈文翻了个白眼骂道。

“大晚上那么黑，谁他妈能看见?”左明风闻言不干了梗着脖子和沈文对峙。

“我没被砸到。”沈文道。

左明风：“……”

沈文耸了耸肩，又点开酒吧监控，想要搞清楚王许谦是怎么消失在他视野里的。

“姓名。”

“李柏。”

“知道为什么抓你不?”张烁敲了敲桌子问。

李柏原本在东张西望，听到张烁敲桌子的声音于是迅速的坐直。

“我贩毒。”李柏道。

“贩毒什么后果你知道吧？”张烁问。

“知道，最低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最高死刑。”李柏道。

“知道还贩毒。”张烁挑眉问。

“知道贩毒赚钱才贩毒的，不然警官你以为我们想干这种事情。”李柏悠闲的靠在椅子上，一副看穿人世的表情说。

张烁强压下心里的怒火，继续问：“是王许谦给你介绍到这里面贩毒的，还是你要求去贩毒的?”

“当然是俩人联手啊警官，我提供货，而他提供人员和场地，互利共赢的方式谁不喜欢。”李柏伸手在张烁面前比划出一个数钱的姿势，带着挑衅的神情看着他。

张烁皱眉看着他，李柏铐在审讯桌子上的手向上摊了摊，继续道：“王许谦那家伙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东西，谁给他的钱多就帮谁卖货，据说就因为这事还和他老婆打了一架，而我只是价钱给的高而已，又不是经常在这里卖货。”

这下不但张烁脸色变了，就连一直在单面玻璃外的凌宜脸色都不怎么好。

“问他为什么和他老婆打架。”凌宜连忙对着张烁的耳麦道。

“他为什么要和他老婆打架?”张烁收到凌宜的命令问道。

“还能因为啥，钱呗，世上哪个人和钱会过意不去。”李柏没有看出张烁眼底的不寻常继续说道。

“难道你们合作和林希有关?”张烁试探的开口问。

“和林希的关系?！”李柏说话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在张烁的目光中道：“其实吧，王许谦那人真怂，不像他老婆，长的不但好看，就连做事和说话都很爽朗，从一开始的货物运输，到现在的宣传和买卖都是林希和我们对接的，那个王许谦就啥都不是，一天天的害怕这里的警察，又害怕那里的扫查，这种人活该一辈子赚不到钱，井底之蛙，目光短浅，做事不往长处想，买卖交易犹犹豫豫。”

张烁很显然没料到李柏会这么说手上记笔录的手稍微顿了一下紧接着他就想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写到。

“林希和你合作?那王许谦是什么？”张烁反应半天才反应过来刚才话语里的信息接着继续问。

“他就是个接货的，在我们这里拿话说就是个接线人，实权和货都在他老婆手上，他怕归怕，但是贪财也是真贪财啊，不然他怎么会和他老婆吵架呢？”李柏活动了一下脖子，在张烁的目光中无奈的说。

“王许谦为了钱要把你们换了。”张烁虽说是疑问句，但是话语里却十分肯定。

“对，你猜的没错，就这事林希还和王许谦打了一架，要不是我和兄弟在边上给拦下了，不然高低得进医院一个。”李柏一副老好人的表情道。

“你们日常是怎么买卖的?”张烁翻开一页档案问。

“口头啊，我们这种要是一个被发现了，另外一群就要全部被拔出，所以我们互相连电话都没留。”李柏道

“林希失踪的事你知道吗？”张烁没有搭理李柏的话，看着李柏重新问。

“啥玩意？林希不是去出差了吗？”李柏很显然不相信张烁的话，尬笑一声问道。

“林希亲口和你说她要去出差吗？”张烁问。

“本来就是啊，人家林希电话里给说我的。”李柏争辩的脸都红了，紧接着他像是意识到什么愣住了。

“说吧，你和林希什么关系。”张烁挑眉问道。

李柏表情瞬间变的苍白，几次说话都没说出口。

“我……我们只是有了个电话，这有什么问题吗？”李柏刚开口就打了个绊，硬着头皮在张烁带着打探的目光中道。

“是吗？”张烁翻开下一页的档案，上面的聊天记录显现在张烁面前。

“你和林希的聊天记录是怎么回事，你不会有第二人格吧？”张烁敲了敲眼前纸质打印的聊天记录问。

李柏彻底慌了，他冲着张烁怒吼道：“是王许谦让你来的对吧，你们警察就是和见钱眼开的人一家对吧，是不是王许谦叫你来的，你说是不是！”

张烁被吼得耳朵生疼，连忙揉了揉耳朵说：“你贩毒，老子不抓你抓谁?”

李柏摇了摇头，身体向后倾斜，但是靠垫拦住了他的动作。

“不是的，一定是王许谦让你们来抓的，不然怎么可能知道我们贩毒，一定是王许谦，王许谦人呢？我要见他，快点我要见他。”李柏把手铐撞得哐哐响，似乎下一秒就要上前和张烁拼命。

张烁娴熟的躲过飞溅过来的口水，合上资料用平静的目光看着他。

“贱人，都是贱人。”李柏癫狂的叫喊道。

张烁一拍桌子，李柏下意识住嘴，看着表情十分阴鸷的张烁咽了咽口水。

“你和林希什么关系？”张烁看着住嘴的李柏问。

“你们警方不是知道吗？为什么要问我?”李柏梗着个脖子反问。

“你说出来主动承认和我说出来的意义可不一样哦，你自己可想好了。”张烁见多了咬死不承认的罪犯，只好使出了万年的招数。

“这种属于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类型，张烁别和他废话，直接给他说王许谦交代了，看他想不想减刑。”凌宜白了一眼审讯室里的李柏说道。

李柏依旧是梗着个脖子，愣是不相信张烁的话。

“王许谦在你边上的审讯室，你想想谁先开口才能减刑呢？”张烁手一指审讯门，目光带着玩味问。

这下，李柏冷静下来了，他目光锁在张烁脸上，似乎想要看穿张烁内心。

“真的?”李柏问。

“哪我还是去找王许谦问吧。”张烁站起身来，佯装要收拾东西，李柏立刻叫道。

“别别，我说我说。”李柏连忙叫住张烁。

张烁放下手里的文件，环胸抱臂看着李柏。

“我和林希互相喜欢，王许谦就是感觉我俩关系不一般，所以才要换一个提供货源的人。”李柏叫道。

“据我所知，王许谦和林希领证了吧，你俩这算是婚内出轨。”张烁下意识看向单面玻璃，凌宜和陆钦同时向前微微探身，很显然都想知道李柏的回答。

“什么婚内出轨，我和林希本来是一对的，要不是王许谦出狱了，还能轮到他的事?！”李柏情绪激动，似乎下一秒就要跳起来，去隔壁审讯室掐死王许谦。

张烁没搞懂这是什么情况，只见李柏把手铐敲的哐哐响继续骂道：“操他妈的王许谦，你们警方为什么就不能给他判死刑呢？原本我和林希好好的，为什么要让王许谦回来拆散我们。”

“王许谦入狱前林希就和他分手了，王许谦那个不要脸的货出狱后一直在追求林希，就连林希他爸妈都是见钱眼开的垃圾，看见人家王许谦有一所酒吧，就舔着个脸把林希往王许谦那边送。”李柏的话语像是淬了毒一般，痛骂着王许谦和林希的父母。

“林希死了。”张烁没有对李柏的遭遇表示同情，反而说出这句话。

“你放屁。”李柏没有丝毫犹豫骂道。

“那为什么你这一个多月都没收到过她发来的消息?”张烁懒散的往后一靠问。

李柏身形一顿，随即意识到张烁有可能在和他开玩笑，于是指着张烁骂道：“林希什么事都没有，这就是程科市的警察吗？随便说别人死是吗？”

张烁轻笑一声道：“你他妈爱信不信。”

“张烁，出来。”凌宜在耳麦里叫道。

“你最好自己好好想想，林希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你自己知道。”张烁站起来，转身准备出去。

“不可能，林希的死怎么可能会和我有关系，我没有任何动机。”李柏急了，冲着张烁吼道。

“我又没在现场，如果林希和你口头说自己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想要和你分手，你情绪激动，然后失手杀死了她。任何一个破绽或者说是漏洞都能让你被警方认为是嫌疑人，最好证明自己不是凶手的方式就是不在场证明，你最好在明天早上给我说明林希失踪后你的所有行踪。”张烁抱着文件出去了。

李柏彻底怕了，杀人和贩毒的定罪可不一样，而且他的身份在警方这里最容易被怀疑，如果漏掉一个时间点都是对自己日后不好的证据。

“凌队。”张烁关门就看到凌宜沉默的站在门口，后者手上把玩着一支烟，似乎在想自己要不要抽。

“今天晚上加个班，让户籍部的把林希父母的身份信息调查出来，明天早上和我一起去林希父母家看看。”凌宜“咔哒”一声点燃了烟，吐出一道烟雾道。

“明白。”张烁点了点头，凌宜没有多说什么，转头往法医部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