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案 第11章 市局

“凌队，技侦部那边出消息了，刚才下雨，上面的指纹被冲刷的严重残缺，要是继续检查的话只能等省厅出报告了。”被临时协助，的刑侦部队员手上拿着手机，给凌宜汇报道。

凌宜全身几乎湿透了，脸色苍白的坐在警车的主驾驶位。

“叫吴慕蕊和陆钦回市局，让张烁他们在这守着，等会雨停了给我打电话。”凌宜抽出边上的卫生纸，大概的擦了下脸道。

“好，凌队，那我先去现场了。”队员应了一声，拉开车门下车了。

凌宜没吭声，目光在周围扫视几圈，这才启动警车准备离开。

吴慕蕊收拾后备箱的尸块，一转头就看见凌宜开着车走了，手上的速度不由自主的加快。

坐在主驾驶位上的陆钦把自己的裤脚挽了上去，她身上到没有被淋湿，看着因为暴雨的原因，眼前雾蒙蒙的天边的雷声响彻云霄，陆钦对着后面半天没有搞好的吴慕蕊叫道：“凌队让咱们回市局，你回去在和你那尸块友好交流。

吴慕蕊正准备吐槽陆钦所说的和尸块友好交流，转头发现凌宜开的车只剩下后车灯能看见，顿时慌了，连忙关了后备箱的门跑到副驾驶上。

“轰隆——”雷声传来，张烁撑着伞在暴雨里，看着一前一后的红色车灯消失在眼前。

“你们都注意着，我去走访问问，别让人来破坏现场！”左明风站在警戒线外指挥着他们。

“走，张烁。”左明风撞了撞张烁的肩膀，后者没动，看着白茫茫的大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本来就是我们刑侦部的事，他们不是专案部的吗？不好好去找自己案件的证据，过来干涉我们干啥，我今天早上刚到市局，本来要迎接美好的每一天，结果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愣是一个人都没给我说今天要出警。”

程科市局内刑侦部支队长蹲在地上，对着副局长诉苦，后者一把年纪了听着崔修的诉苦，手上拿着早点，麻木的往嘴里吃。

“邢副局长啊——，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市局里回荡着崔修的哀嚎，似乎下一秒市局就要被他哭垮。

邢安终于吃完早饭，把垃圾袋往边上的垃圾桶里一扔，缓缓道：“我也管不了啊。”

刹那间崔修表情空白，紧接着他察觉到不对，自己的第六感敏锐的告诉自己这个素未蒙面的专案组队长不是个善茬。

“邢副局长，我不是你最喜欢的警员吗？为什么你管不了？”崔修难以置信的声音传来，尾音甚至都带着一种悲愤的悲凉。

“啪。”刑侦部支队长的办公室的灯被凌宜打开，崔修下意识的转头看去。

只见凌宜脸色苍白，修长的手指指着崔修道：“你有时间在这里逼逼，没时间亲自去现场看看。”

在崔修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凌宜利落的转身就走，崔修想要反驳的话都被堵住。

“我这不是准备去吗？你牛什么啊？！”崔修扒着门框对着凌宜喊。

“没必要，我们专案部把尸体都给你带回来了。”凌宜一脚刚踏进门框，被崔修一说，瞬间转头道。

“你想让我解剖？！”崔修快步走在走廊上，凌宜没有回答他的话，转头拿着张烁给的钥匙准备换身衣服。

“12号柜子。”凌宜心想，伸手打开了灰色的柜门。

“你娘的，你说要我去现场，结果你给我说尸块送到了，你不觉得你自己说话很矛盾吗？”崔修刚转身就看到凌宜正在换衣服，刚才湿漉漉的衣服被他脱下，紧接着穿上了张烁柜子里的衣服。

“你……”崔修愣愣的看着凌宜后背上深深浅浅的疤痕，想要骂凌宜的话瞬间说不出来了。

“我什么我，你要骂什么直说。”凌宜把张烁的柜子关上，心里暗骂张烁的衣服怎么这么大。

崔修以前只是听说说“溯星”这个卧底人员，此刻真真正正的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他后背的刀疤和他的传奇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凌队，你吃早饭没，要是没吃的话我给你点个外卖，或者现在我下去给你买也可以。”崔修话锋陡然一转，眼神看向凌宜的时候带着可怜。

“啊？！”凌宜被崔修这突然转变的态度整懵了。

此刻，在崔修的眼里，凌宜穿着一件严重和自己不合身的短袖，苍白的脸和胳膊上的伤疤刺的崔修眼睛疼，一道闪电把身后的窗户映亮，把凌宜的身影照的更加苍白无力。

“凌队啊——你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啊——”崔修叫道。

凌宜：“……？”

崔修一脸眼巴巴的表情，凌宜被恶心的一哆嗦，伸手将自己刚搬尸的手套扔到崔修怀里。

“这啥？”崔修连忙接住，认真的看着眼前的手套问。

“这是摸过你寻找的尸块的手套，怎么样，你现在摸着他是不是算去了一次现场？”凌宜理了理头发，转头走向对面的法医部。

在听到“尸块”两个字时崔修表情霎时间空白，直直的把手套扔到边上的垃圾桶，相当嫌弃的举着两只手去卫生间了。

凌宜轻笑一声，推开门走了进去。

“你这最近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或者说有没有村里走丢的人员。”左明风用肩膀和侧脸夹着把伞，一只手拿着本子，一手拿着笔。

张烁跟在后面过来，从左明风那里抢走伞，一脸严肃的看着村民。

那村民那见过这阵仗，哆嗦了几下颤抖的声音传来：“我……我们这里的神降世了……她…她违背了我们信仰的神，她的结……结果是应得的，我…我不知道有什么人失踪，别来问我，警察同志你们快走，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张烁和左明风啥话还没说就被人推了出去，紧接着木门被狠狠关上。

“有病吧？”张烁险些被夹到鼻子，瞪着木门骂道。

左明风也感觉莫名其妙，收起本子准备去下一家。

张烁看没有丝毫要开门的迹象，摇了摇头跟上左明风的步伐。

“最近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或者说是有没有人口走失？”左明风撑着伞敲开了下一户人家。

“她是被神降临惩罚的，你们别问我，别问我啊！”下一户人家没好到哪去，嘴里不断的念叨着神。

张烁愣是被眼前的场景整懵了，他知道当地信奉神仙，但是眼下的场景更像是邪教。

左明风显然也意料到这一点，俩人抬头对视一眼，张烁看清左明风眼里的意思，同时向村长家里走。

这个村子是一个整体呈“田”字形，但是只有南北两边的村口可以出去，剩下的东西方向都是被房屋封死，案发地点在田字的最中间那块涵洞里，如果以涵洞为中点的话那向东西南北延伸的话就是一个标准的“十”字。

“十字形。”张烁心想。

如果将这场案子往邪教方向想的话十字形更像是一个十字架。

左明风撑着伞往前走，目光看向向东延伸的道路。

“基督教？”左明风突然问。

“不是。”张烁出声。

“他这个和严格来说的基督教严重不符，你不觉得更像是打着基督教的名义，自己创建的邪教？”张烁指着尸体发现的涵洞方向，又指了指道路，手上比划了一个十字。

“献祭？”左明风试探的问。

张烁摇了摇头，指着尸块发现的位置道：“献祭不是用活人吗？这腐烂的亲妈都不认识了，确定会用来献祭？”

左明风抹了一把脸，走上老村长家的台阶。

“根据村长的反应和这些村民的反应很显然凶手拿准他们信仰和心里害怕的是什么。”张烁敲开村长家的门，木门“吱呀”一声毫无预兆的打开。

张烁下意识去摸后腰，早上根本没有配枪出警，边上的左明风手上举着枪，示意他到自己身后。

“什么鬼玩意。”张烁跟在左明风身后，顺手从大门后面抄起一根锄头。

一阵风吹过，带着窗外的水汽吹到两人身上。

“我怎么感觉瘆得慌？”左明风开口。

这村长家简直就不想是正常人的家，满墙的供奉神的海报，上面抹着两三道红油漆，又或者说是血液干后的样子，地上从客厅一直延伸到卧室的地毯，地毯上的图案黑红相间，上面有黑色的影子图案，双手向上似乎在作着挣扎，边上蜡烛忽闪忽闪，暴雨天可见度本来就低，现在连灯都没开，只有卧室和客厅的四根蜡烛作为光源。

“站住，别跑！”左明风看见黑影翻过后窗户，整个人迅速的冲上前去。

张烁几乎和左明风同一时间冲上前去，后者中间打了个趔趄，险些绊倒后面来的张烁。

“现金？！”左明风匆匆的看了一眼地上绊倒他的东西，似乎是整整齐齐摞在一块被保鲜膜裹住的现金。

张烁一脚踹开挡在外面的柴火，手撑着窗台翻了出去。

左明风没时间管绊倒自己的现金，同样翻身出去。

“嘭。”在左明风落地的瞬间，原本好好的蜡烛突然间掉落在地，紧接着地毯被蜡油溅到，火势顺着地毯开始向四周蔓延。

另外一边的窗户大敞着，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