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凉如水,冷风喧嚣。
不,这个世界本没有风,是人的内心在刮风。
在外面看着别人热闹的穆青脑子里忽然响起一个bgm——
寂寞的人听着伤心的歌,只为寻找曾经的快乐~
啦啦啦啦,中间忘记了。
寂寞的人听着伤心的歌,才发现爱情如此的脆弱~
呸呸呸,我的爱情才不会脆弱!
“咳咳咳——”
穆青重重地咳嗽两声,提醒帐篷里的两个人外面有人收敛点。
帐篷里的声音瞬间消失了。
赵穆恒猛一哆嗦,动作敏捷地从唐舟身上下来,不打了也不闹了,闭上眼睛像死了一样,安详地跟唐舟一起平躺在帐篷里。
老天爷,求求你了,千万别是那个瘟神!
“哈哈,听说晚上的熊会假装咳嗽吸引路人过去,这是深林,包是熊的。”
“肯定是,”赵穆恒眼睛不敢睁开,肯定地附和道,“自己吓自己。”
穆青并没有非礼勿视之类的美德,冷飕飕地在赵穆恒后面补充:“是人,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唐舟和赵穆恒垂头丧气,灰溜溜地从帐篷里出来,看到穆青熟悉的脸,更想死了。
穆青学着赵穆恒的话,阴阳怪气道:“自己吓自己~”
赵穆恒头低下,痛苦且努力地闭上眼睛,将世界静音,聆听我破防的声音。
唐舟小心翼翼地看穆青脸色,面色不善,他们要完蛋。
“叫你们起来没有别的事情,”穆青指了指他们辛辛苦苦搭的帐篷,“把你们的帐篷挪开,这片地我有用。”
“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
唐舟连连答应,连踢带踹地把帐篷移过去,生怕动作慢了穆青揍他们泄愤。
歪歪扭扭帐篷本身就不堪重负,经过唐舟无情的连环踢终是一命呜呼,嘎吱一声,将自己平摊在地上。
“您请,您请——”
唐舟点头哈腰,恭恭敬敬地拎着赵穆恒,刚要开溜就被穆青按住肩膀。
“跑什么,还有事让你们干呢。”
“好的好的,听您吩咐。”
跟穆青对上,要么小命不保,要么晚节不保准,谁能救救他们?!
穆青拎着他的铁锹,摆好架势,吭哧吭哧开始挖土。
没有穆青的允许,唐舟和赵穆恒不敢跑,瑟瑟发抖地看穆青挖土。
“他他他……他不会是想把我们埋这吧?”赵穆恒惊的话都说不利落,死命摇晃唐舟肩膀。
“不能吧……活埋吗?好歹先给我们一锹把我们打晕啊!”
“我我……我晕土啊!能先自杀吗?”
赵穆恒摸遍全身上下,只有半块没吃完的面包。他绝望地闭上眼睛,把半块面包全部塞进嘴里,不嚼,直接咽,企图把自己噎死。
唐舟一巴掌劈过去,赵穆恒强大的求生欲还是盖过求死欲,将嘴里的面包全部吐了出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怎么不吃死你!”
赵穆恒幽幽望过去:“你怎么知道我想噎死自己。”
“……蠢死了你。”
“你聪明你聪明,你说怎么办!”赵穆恒哀伤地看着地上的面包。
“你看,我们两个人,他就一个人,此乃一胜。我们一胜,他零胜,此乃两胜。我们两胜,他零胜,此乃三胜。三战三胜,我们怎么输!”唐舟气势昂扬,重重地拍着赵穆恒的肩膀,“支楞起来啊!”
“支楞个头!你是不是疯了?”赵穆恒甩开唐舟的手,继续盯着地上的面包。
“你在看什么?地上除了你的呕吐物还有别的东西吗?”唐舟好奇地往地上瞅,除了面包没有什么特别的。
“别吵,我在思考。”
“就你,还思考,来来来,说说思考出什么人生哲理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唐舟愿意听赵穆恒放气。
“我们在林子里老是被鸟追对不对?”
“对。”
“浪费粮食是不对的对不对?”
“对……不是,”唐舟瞪大眼睛,“你不会是想……”
“把这些面包喂给那些鸟,既不浪费粮食,又能讨好鸟让它们别追我们,简直是一石二鸟,一箭双雕,一举……”
“停停停,你神经病啊,”唐舟白眼翻上天去,“恶心巴拉的,你敢碰地上那坨呕吐物,洗干净之前离我三米远!”
“唉,”赵穆恒仰头45°忧伤,“不行啊,看那个坑大小,我要是跟你埋一起肯定是紧挨着的。”
“……”
唐舟无话可说,穆青边听他们说相声边挖坑,他们一唱一和的时候坑已经成型了,听到赵穆恒的话,穆青贴心补充道——
“我可以挖深一点,让你们两个一上一下,中间隔点土,完全0触碰。”
很贴心的服务,只是被服务的两个人看的出来不太高兴。
“啊,终于找到了。”
穆青的铁锹碰到一个硬家伙,挖开周边的土块,一个大木盒赫然出现在三人面前。
“你们两个过来一下,”穆青招手,“帮我把盒子搬出来。”
“你你你挖坑不是为了埋我们?”赵穆恒松了口气,语气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
“哎,对付你们用那么麻烦吗?当然是别的事情。”
穆青无奈地摊了摊手,意思是你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一通,但是不用死了,对唐舟和赵穆恒来说是个好消息,两人合力,将坑里的盒子搬出来。
“给你们两个立功的机会要不要?”
“什么意思?”唐舟面色戒备,感觉穆青不安好心。
穆青将铁锹扔给他们:“等会儿会有人过来,用这个把我敲晕,明天把这个盒子丢到镇子里最大的火堆里。”
“你想干什么?”
“不需要知道的不要多问,知道的越少活的越久。”
夜晚的深林本就阴冷,穆青的话更是让本来就害怕的唐舟和赵穆恒寒毛直立,没有穆青的允许他们也不敢放下盒子,就这么一起捧着盒子僵持着。
时间好像被无限拉长,穆青背对着他们摆弄手上的丝线。
主系统对他的戒备过高,送个大的,降低这个自大系统的戒心,天天在主系统的监视之下也不是个事。
“沙——沙——”
狂风起,树叶劈头盖脸砸向唐舟和赵穆恒,踩碎树枝的清脆声从他们后方传来,有人来了。
风未止,唐舟松开木盒,迅速弯腰捡起铁锹,高高举起,胳膊连着腰部发力,用尽全身力气拍向穆青的后脑勺。
“砰——”
铁锹有些变形,尴尬的是穆青没晕。
穆青脑袋够硬,好在演技在线,没有一丝丝迟疑,身体轻晃几下,直接扑到在地。
穿着白裙子绑着麻花辫的菲林轻轻哼着童谣,她好像又变成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脸上挂着纯真的笑容。
她完全无视唐舟和赵穆恒两个人,迈着轻快的步子慢慢走到“昏迷不醒”的穆青旁边。
装晕的穆青毫无反应,菲林站定低头,细碎的头发遮挡住她的眼睛,旁边的唐舟和赵穆恒大气都不敢出,一人紧握铁锹,一人抱紧木盒,紧张兮兮地看菲林下一步动作。
菲林好半天没有动作,就这唐舟他们以为菲林只是单纯看一看穆青的时候,菲林从腰间抽出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用尽全身力气向穆青的心脏捅下去。
一刀,两刀,三刀……不知菲林捅了多少次,期间匕首有被穆青肋骨卡住,被拔出来后又捅了进去。
直到穆青的后背面目全非,周围被鲜血浸染,菲林白皙的脸庞全身溅上去的血迹,她终于停下来,与吓傻的唐舟和赵穆恒对视。
温柔的月辉撒向地面,轻柔抚摸菲林的脸颊,也让唐舟他们看清菲林的脸——
脸上被溅上去的血迹惊心动魄,双目无神盛满泪水。
似乎是嫌弃泪水遮住视线,菲林快速眨几下眼睛,微凉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泪珠滚落的触感引起她的不适,她抬手抹去泪水,扔掉匕首,然后直直地看着唐舟的眼睛。
“他让你们做什么。”
冰冷的机械音,陌生中带着熟悉。
“就……就把这个盒子扔进火堆里。”
“给我。”
菲林抬手,有血从她的手中的缝隙中滴落,落在地上溅开一朵血花。
赵穆恒哆哆嗦嗦将木盒递给她,用带着哭腔颤抖的语气询问道:“我……我们能走了吗?”
今天过的太刺激了,他想回家!!!
菲林眼中闪过一丝嫌弃,接过木盒,虚空画一个圈,一扇普通木门凭空出现。
“从这里出去。”
“里面是什么地方?”唐舟仍抱有戒心,还拉住了迫不及待要进去的赵穆恒。
“你们该去的地方。”
菲林声音冰冷,带着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
高傲的态度,熟悉的机械音……唐舟忽然想通了什么,拉着赵穆恒头也不回进入木门。
菲林随手一挥,木门化作点点闪光消散在空气中,她没有表情的脸上吝啬地挤出一点怜悯,依旧是高高在上。
“穆青,你还当这是个游戏吗?”
“你的实力让你看不清前路,你设计好一切又如何,我有能力打乱你的一切设计,你已经一败涂地了。”
“……”
呵欠——
游戏?我可从来没当这里是游戏。
趴在地上没有呼吸的穆青默默地在内心打一个呵欠,罗里吧嗦的主系统有完没完?不是都说反派死于话多吗,主系统对自己的定位还挺清晰的哈……能不能说快一点,我快睡着了。
“战胜”穆青的主系统絮絮叨叨说了五分钟对穆青对自己实力太自信的批判,终于动手要处置穆青。
“你毁了那么多副本,就那么简单让你死了可不行……”
说到这,让昏昏欲睡的穆青终于来了兴趣,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你就去副本中当npc赎罪吧。”
得,又是当npc,主系统你也太缺人手了吧?谁都要!
我,穆青,堂堂副本终结者,怎么老想着让我去打白工?!能给你很多成就感吗?!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将你的记忆洗掉,哦对,还要删去其他人有关你的记忆。”
好歹计划达成一部分,穆青不加反抗,老老实实接受主系统的“洗白”。
至于木盒,成功夺取副本一半权柄的主系统一眼就看出这是神明的五脏,也是另一半权柄所在,之前被森林的大阵遮盖,难怪之前有一半权柄的菲林找不到。
“呼——”
菲林,不,主系统的手心窜出半米高的幽蓝色火焰,顷刻间便将另一半权柄收入囊中。
一道阳光挣脱树木的层层遮盖打到趴在地上血肉模糊的穆青身上,天亮了。
主系统挥手将穆青的尸体收入空间,转身离开这里,只留下一滩血迹记录这里发生的一切。
天蒙蒙亮,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众人也幽幽转醒。
“啊我的腰,我的背,我的胳膊,我的头……”
趴在桌子上的王尔德从醒来开始就哀嚎个不停,成功地将所有人吵醒。
刘羽愿拇指指腹用力按压太阳穴,头好疼,疼的好像要裂开一样。
罗凡歌抱着手臂,低头看着桌子,面容掩盖在阴影中,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你怎么还没走?”刘羽愿拧着眉,向同样捂住头的宋明阳问道。
“我……我为什么在这?”
宋明阳看着比她还晕圈,右手捶打头部,企图用物理手段恢复记忆。
“不是你说……你说什么来着,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刘羽愿按摩太阳穴的手一顿,她把手放下环顾四周,没有异常,因为她们来的最晚,被小镇的镇长分配到靠近森林的荒废已久的猎人的小屋,她们之前打扫过,小屋破旧不堪的样子并没有变化。
“吱呀——”
有人打开房门,老旧的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阳光与微尘被一同带进房内,有些刺眼的阳光让刘羽愿不得不用手稍微遮掩一下。
“刘姐你们醒了?”段泽安将手中的面包举起来,“饿了么?我刚刚去领了点面包。”
看到段泽安的刘羽愿如梦初醒,她想起来有什么不对劲了,原来是小段不见了。
“小段,下次别单独行动,太危险了。”刘羽愿先是皱着眉训他,然后才将注意力放到面包上,“面包还不少,他们过节出手还挺大方。”
“是啊,毕竟一年一次。”段泽安笑着说,看到后面捂住头的宋明阳,惊讶地说到,“原来你还在这,我拿面包的时候碰见你同伴,她们到处找你呢。”
“给我点面包,我快饿死了!”王尔德看到面包双眼发光,腰不酸背不痛了,生龙活虎地扑向面包。
“哦哦,谢谢你啊,我先走了。”
宋明阳听到同伴两个字内心不由自主浮现出难过的情绪,脚步踉跄若有所思地离开猎人的小屋。
“哦我想起来了,他给同伴吵架赌气在林子里瞎晃悠被我们带过来的,真是的,那么大的人了还闹别扭,跟小孩一样,不知道这里的副本吗?那么危险,真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伴随着刘羽愿的数落声,四个人开始慢慢悠悠吃早饭。
“小段,”罗凡歌右手握拳,重重地向自己的额头捶打几下,“你一个人出去的吗?”
“是啊我一个人,”段泽安面带疑惑,反问罗凡歌,“这里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吗?”
“不对,”罗凡歌摇头,“总觉得还有一个人,是……是谁?是谁来着……”
“嘶——”王尔德打了个寒颤,努力抱住自己,“真的假的,有个我们都记不住的人在这里跟我们同吃同住?”
段泽安眨了眨眼睛,一副努力思考的样子,至于到底有没有真的在思考,除了他自己,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
今天去做针灸,医生扎我下嘴皮的时候,我感觉针灸针扎我牙缝里了,我舌头过去碰到了针,非常平静地对医生说:“医生,这针好像扎穿了。”
医生同样淡定,淡淡的“哦”了一声,直接把针拔了再重新扎。
平白多挨一针,一针好几块钱,还是我赚了(苦中作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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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向世界献上菲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