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不负懒得思考那些,他已出手,掌风瞬间逼近了那名剑客身前。
这一掌带着莫大的吸力,四周的空间都仿佛被它强行压缩进去。
它在打中人的时候,会瞬间将人体之内的五脏六腑全部吸往着力点,只要一下,中招者必定五脏六腑移位并完全粉碎,是非常阴狠毒辣的武功。
它不仅将四周的空气、落叶、碎石吸了进去,同时还吸进去了一道剑气。
那道剑气就像鸿蒙初开时的一道光!
它瞬间就劈开了混沌,撕裂了可以吸纳一切的掌劲,带着无可匹敌的辉煌和锋锐斩向边不负当面!
边不负脸上已满是震惊,他闯荡江湖数十年,用剑的高手见过不知凡几,但绝无一人的剑气能有如此犀利、辉煌、恐怖!
他感觉斩过来的不是剑气,而是对方手中被开锋到极锐极脆的宝剑!
千钧一刻,他正打算爆发压箱底的绝学来发动反攻。
忽而一对双刃从两侧斩来,挡下了这记可怕的剑气。
双刃被无形气劲牵引着回旋,重落回单美仙之手。
她虽然十分厌恶这个心怀不轨的师叔,可魔门当中几人不是如此?
为了阴癸派,她也不能坐视边不负这样的主要战力折损于此,尤其今晚这场聚会还非常重要。
边不负惊魂未定的站在单美仙身后,随即脸色大变,惊怒交加。
“师侄,方才是师叔大意了,没想到此人剑法如此犀利,此人万不可留,你我联手对他。”
单美仙一双秀目盯着对方,问道:“阁下何人,为何夜半时分会在此地?”
那人右手持剑,左手负于身后,身姿挺拔如苍松,仰首望星,神情忧郁。
“今晚可能要杀人,所以我需要将剑磨得锐利些,这样被我所杀之人才不会觉得痛苦。”
单美仙觉得对方的话听来十分荒诞,既然要杀人,怎还会顾及对方是否死得痛苦?
魔门当中的人去杀其他人,还只怕对方死得不够痛苦,只有看着对方死前经历极致的痛苦和挣扎,似乎才能得到扭曲的满足。
她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出来,“你要杀谁?”
那人叹了口气,说道:“可能包括天君席应、倒行逆施尤鸟倦、大帝丁九重、**双修辟守玄、魔隐边不负、子午剑左游仙、魔师赵德言……嗯,还有一些,我却记不住人名了。”
边不负被气笑了,大笑道:“哈哈哈,你可知你说的那些人都是什么人?”
那人不以为然的说道:“魔门八大高手,或者还有些不在八大高手之列的人物,总之在这把剑下,都没有任何分别。”
边不负和单美仙何曾见过如此狂妄之人,边不负眼中杀意沸腾。
“我就是你要杀的魔隐边不负!你有这个本事来杀了我吗!”
对方先是诧异了一会儿,然后微微点头,紧接着他的剑就刺了出来,无法形容的快!
边不负再次滑退,单美仙的天魔双斩已接了上去。
两人以快打快,半空中剑刃与双刀接连碰撞,火星连闪。
单美仙一双美目微微闪过青紫之气,她已将魔功运转到了极致,身法速度更快更诡异!
天魔秘的第十三层初步接触了空间这门秘法,天魔双斩配合天魔缎带的进攻之下,周遭的空间都似在被各种气场压缩。
寻常内家高手身陷这样的缠斗,一生对敌真气会因这种怪异的气场而被牵引旁移,任凭内功修为多么精深,招式多么惊奇,恐怕都难以真正重创到对手。
边不负并不急于出手相助,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武功已比不上这位天资卓越的师侄。
而那个剑客的剑法之犀利,也的确是他难以相抗衡的。
这场战斗,他除了等待那位剑客出现破绽,或者单美仙出现不支,才有机会插入,否则极有可能因气机牵引,同时遭受天魔气场和凌厉剑气的攻击,那绝非他所能够承受的。
看到这里的边不负心思越发阴沉下去,单美仙是他欲得而未得的心底渴望,如果对方的武功已胜过来自己,那么正常办法就已经无法得到她的红丸。
需要想个办法才行了。
而单美仙这边,交战已到紧急时候,对面那名双目狭长的剑客却似闲庭信步,剑法悠然自若,意之所往,剑即所往。
这已绝非寻常武功技法,而是技近乎道了。
他身形缥缈若烟,单美仙的天魔双斩和袖中缎带已有数次明明击中了对方,却都像穿透了一阵烟雾般,不起丝毫作用。
她甚至不由生出与自己交手的并非是人类,而是一个幽灵。
只可惜,即便是幽灵,恐怕也没有那柄绽放着耀眼辉光的利剑可怕。
那一剑点在了天魔缎带端部,原本以她的天魔力场,缎带只需一阵无规则的波浪翻舞,便能轻松化去剑中气劲。
然而这股气劲却精细入微的缠在了她的缎带每一寸位置,天魔力场上的入微真气与那股奇异的真气互相冲撞,天魔缎带立时碎成无数块,漫天飞舞。
对方笑了起来,说道:“姑娘好俊的内家功夫,若论入微之法,我不及你。”
单美仙双刃连斩,弹开了对方,她说道:“你不说我的天魔双斩,是因为你根看不上这门刀法吧。”
那人笑道:“这手刀法尚可堪入目。”
单美仙兀自不服,秀脸因怒而红,喝道:“仅是可堪入目吗?你的剑法却也未能破解,又算什么呢!”
“姑娘本无杀意,徐某自无杀心。剑是杀人的剑,看了以后会死的,姑娘还是别看为好。”
单美仙说道:“你姓徐?”
“单名一个隐字。”
“徐隐!”
“这个名字不算好,也不算坏,但至少它很好记住。”
单美仙点头道:“我一定不会忘记。”
徐隐笑道:“然后有一天武功大成,来寻徐某报仇?”
单美仙摇头道:“我跟你无仇,只是非常讨厌你这副目中无人之态,定要好好教训你!”
徐隐说道:“你娘亲或者有这个可能,我并无把握能赢过她,但是你……”
说着,他摇了摇头,非常遗憾的叹气道:“这辈子都绝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