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个孩子全部的资料。”
手冢将一叠文件放在不二面前,继续说道:“他的生母来自中国,在日留学期间取得日本国籍,未婚生子,在生下他不久就离世了,而他的父亲是谁没人知道。”
因为羽迦的母亲已经入了日籍,所以当时无父无母的羽迦并没有被送去中国大使馆,而是由安倍夫妻收养。
“他的母亲原姓明,入籍后改姓明日,所以他原本叫明日羽迦。”
“他的母亲是黑龙江人?”不二仿佛自言自语道。
“嗯。”
“手冢前辈觉得是巧合还是人为,亦或者是天意?”
“我希望是天意。”
“好巧,我也是。”
不二的目光落在手冢搭在文件袋上的那只手上,莞尔一笑,从抽屉里取出指甲刀,伸出手将手冢的手拖过来。
“你的指甲劈了都不知道。”嗔怪着揶揄了他一眼。
“是昨天吗,我将你书房的仙人掌挪了下位置。”
“你动它们干什么。”
“出太阳了,给它们挪一下位置,它们看起来很喜欢不是吗。”
“确实,手冢前辈的细心连我都自叹不如。”
“嗯。”
这时保镖走进来说羽迦来了,话刚说完羽迦就冲了进去直奔手冢而去,手冢一个眨眼的工夫这孩子已经坐到手冢大腿上,给了手冢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看起来格外开心,像一只黏人的小狗毛茸茸的脑袋在手冢颈窝拱来拱去。
手冢揉了把他脑袋,手感不错。
“爸爸,我听说过两天有个花火大会,你和爹爹带我去玩好不好?”
“你倒是自来熟。”
“去吧。”
亮晶晶的双眼渴望地看着手冢。
手冢还没开口国助就来了,生拉硬拽把羽迦给拽到自己怀里,面无表情说道:“对不起,我以后会管教好他的。”
说完捂着羽迦的嘴把人拖走了。
不二双手交叠抵在下巴处目送他们离开,感慨道:“怎么办呢,国助年纪轻轻就要给人当爹了呢,手冢前辈你被打败了哦。”
“夫人,我们去看看光助吧。”
“诶?”
不二略一想就猜到刚才羽迦让他想到了光助,说来光助以前也爱这么撒娇,回想起那些画面突然就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现在就出发吧。”他回道。
手冢勾起嘴角嗯了声。
“我不走!你放开我!”羽迦使劲捶国助的后背,气得脸都红了。
国助将他放下,大手按着他脑袋不许他跑走,低喝道:“你要是打着想让我在这个家混不下去的主意,那我告诉你,别白费心思了,我爸爸和我爹爹非常爱我。”
“你在你们家排最末位。”
一剑封喉。
羽迦继续输出道:“而现在我来了,你嫉妒我比你排名靠前,所以不让我跟爸爸相处,你才是有坏主意的人。”
“不可能,我至少排在你前面。”
“爸爸非常喜欢我,他救我的时候眼神特别温柔,他还让我认爹爹的照片,才不像你,一天到晚都在被他挑刺。”
“你倒是挺自信。”
国助对他这张嘴就来的戏码直接无视,这小屁孩估计是怕自己不要他,所以才演这些戏在手冢和不二面前刷存在感以博取同情和好感。
手冢和不二牵着手从二人身旁路过,不二笑眯眯举手朝他们打招呼。
“爹爹你们要去哪儿?”羽迦双眼亮起来。
不二弯着嘴角说道:“我们要去看光助呢。”
夫夫俩上了车离开,看方向是去机场的路没错。
“你们家是不是所有人都更喜欢光助哥哥呀?”羽迦坏心眼道。
国助横了他一眼抬脚走人。
“喂你干嘛这么小气,光助哥哥的醋你也吃啊——喂我还没上车!混蛋!手冢国助你欺负孩子!”
车子倒回来,停下。
国助摇下车窗,冷酷无情道:“道歉。”
“对不起。”
羽迦能屈能伸。
顺利上车,羽迦立刻翻脸不认人对国助做鬼脸,嘲笑他不被爱所以才那么刻薄。
“听着,如果你想留下来就不要在我面前提光助。”
“他是你的亲弟弟。”
“所以我心疼他。”
“哈?”
国助却闭目养神没再继续说下去,小屁孩一个,没必要跟他解释。
羽迦将脑袋凑过来,盯着他的脸左瞧右瞧,长得跟手冢真像,比现在的手冢更像他记忆里的手冢,可是他为什么当时就是没想起来呢?
算了,现在他已经很满足了。
原本以为这个世界只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没想到居然让他遇到了手冢,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幸福。
“我说,”
国助睁开眼,直视他的眼睛,“你可以把你的手从我脸上拿开吗?”
“小气鬼。”
羽迦松开被他扯得变形的国助的脸皮,嘟囔着一脸不爽。
国助本以为手冢和不二去了中国羽迦没有戏台子能少演几场,没想到这人居然在学校里搬出手冢和不二的名头反客为主,将之前霸凌他的一帮人全给揍了,并嚣张扬言就是他们父母来了他也照揍不误。
“羽迦小少爷说了,手冢先生是他的靠山,得罪了他就得罪了手冢先生,如若不服尽管来试试,到时候连他们父母一起给扫出东京去。”
“他很自信。”
“国助少爷您最近又得罪他了?”
秘书只当羽迦是找到了新点子折腾国助。
国助让秘书将刚买的熔岩可颂给羽迦拿去,“告诉他,甜点可以治愈心灵,如果连甜点都堵不上他的嘴,那他就是个坏孩子。”
“国助少爷您不进去?校长说想跟您聊聊羽迦小少爷的情况。”
“他是校长不是保姆。”
“明白。”
对这件事纵容的结果是不到一周就被人校长客客气气请家长了。
秘书一般是不敢招惹刚开完会的国助,但今天他必须要勇敢,于是他先给国助泡了杯降火的茶,才颤颤巍巍开口道:“校长说,今天您要是有空的话还是去一趟吧。”
羽迦不仅把人揍了,在对方家长来理论的时候还疯狂嘲笑人家的长相和身材,他们要是再不去校长怕羽迦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怎么嘲笑的?”
“他说长成这样可以出栏了,宠物猪的话建议买荷兰猪。”
“荷兰猪?”
“对,对方是鼠尾太太。”
“……”
国助没忍住笑了一下。
秘书心道完了,就国助这么个养孩子法,这羽迦不能要了。
等他二人到的时候,办公室人挤人吵吵嚷嚷的,秘书心道这帮老师看热闹也不挑时候,没想到挤进去才发现居然都是学生家长。
“手冢先生您可算是来了。”
校长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这些家长都有权有势,他哪个都不敢得罪,要是国助再不来他可就保不住羽迦了。
羽迦看到国助来冷哼了声扭过脸去不搭理他。
“大少爷你跟谁闹脾气呢。”秘书蹲到他前面,看看小脸再看看小手,这凄惨得哟,“你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让人打成这样。”
“他们人多。”还有点不服气呢。
“这到底怎么回事?”
秘书这句话一出这些家长便忍不住了,你一句我一句开始骂起来,怎么难听怎么说,中心思想就是没爹没娘的孤儿就是没教养,要羽迦赔钱道歉还要把羽迦赶出学校。
羽迦撇了撇嘴道:“他们欺负人我教训他们怎么了。”
国助越过他目光落在他身后眼神躲闪表情怯懦的男孩身上,瘦瘦小小的个子,头发是湿的,身上裹着一件熟悉的羽绒服,低着头恨不得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埋进羽绒服里。
“你不冷吗?”
国助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扔给羽迦。
一个举动让全场都安静下来。
羽迦将外套往身上一套,底气上来了,立刻指着那几个被自己揍的男生说道:“他们大冬天的给人泼水,还是在厕所,恶心!”
“你打人还有理了,再怎么样也不能打人吧!”
“对啊,你看他跟条疯狗似的见人就咬,刚才居然还骂我们,这么没礼貌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孩子。”
“他说泼水就泼水啊,有人看见了吗?”
“对啊有本事拿出证据来,凭什么你说泼水我们就得认,我们家乖宝才不会做那种事,一定是这小疯子冤枉人。”
“拿出证据来!”
“打人不开除就是在包庇他,校长你什么意思呀。”
……
羽迦翻了个白眼。
“你看他居然还翻我们白眼,果然是没素质,这种没素质还打人的学生校长你必须得给我们个说法!
“对!必须要处理!”
“学校要是不开除他我们可不敢让孩子继续留在这里,别把我们家孩子给带坏了。”
“必须开除他!”
羽迦掏了掏耳朵,这些话他刚才都听腻了,来来回回就这些东西,词汇量太匮乏了。
国助招呼羽迦过去,摘下他胸前的仙人掌胸针,然后举起来让众人看个清楚。
“这枚胸针里有针孔摄像头,是谁在撒谎它会给出答案。”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了。
显然这些家长都知道自己家孩子什么德性。
国助面无表情道:“我理解各位无论自己有没有占理都想要对方吃不了兜着走的朴素想法,但很遗憾,我也正有此意。”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青一阵白一阵非常精彩。
想仗势欺人无理搅三分?不好意思踢到铁板了。
“我来的时候听说有人受伤了,是叫鼠尾的同学是吗,他的家长在哪?”
所有人后退一步。
鼠尾夫妇没敢看国助的眼睛。
“医药费我们会赔付,至于被你们孩子欺负的学生,希望你们的孩子也能做到赔礼道歉。”
“是是是。”
所有人点头如捣蒜。
羽迦却没打算放过他们,指着鼠尾告状道:“他刚才想揍我!还说要弄死我!”又指着鼠尾太太道:“她骂我是孤儿!还骂我不要脸小小年纪就爬上你的床,说我尖牙利嘴的是不是天天伺候你练出来。”
秘书瞪大眼睛,小祖宗这也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吗?
国助眼皮一跳。
校长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早拿根绳子上吊去不就好了。
“你们两个,带着你们的儿子,滚出东京去!”羽迦抬起下巴宣布了他的判决。
鼠尾夫妇这才觉得慌了,想跟国助求饶没想到国助点头说就这么办吧,这件事到此为止。
鼠尾夫妇颓然地瘫坐在地上。
还躺在医院病床上哼哼唧唧耍大少爷脾气的鼠尾大郎根本没想到自己一家已经被他曾欺凌过的羽迦一句话就定了生死。
“走吧。”
国助没看这些人一眼抬脚走人。
羽迦朝众人做鬼脸,将书包往肩上一甩扯着自己身后的男孩跟在国助身后大摇大摆从众人面前经过。
“国助哥哥你等等我!”
“不许叫我哥哥。”
“哼我就叫,不然辈分不对。”
国助示意秘书把那个男孩送回家,弯下腰重新将胸针给羽迦别上。
“这胸针里真的有针孔摄像头?”
“没有。”
“所以你信我刚才的话?”羽迦高兴起来。
“真相对我来说不重要,你待会儿去医院做个检查。”
“哼我就当你是相信我说的话。”
羽迦不顾国助的拒绝强行挽上国助的手臂,他今天心情特别好,特别好。
“你从厕所出来洗手了吗?”国助的视线落在他抓着自己衣袖的两只爪子上。
“你一定要这么扫兴吗?”
“我有洁癖。”
“你也会这么对光助哥哥说话吗?”
“我数到三。”
羽迦气呼呼松开手。
难得他那么听话,国助还有点不习惯。
消息传得很快,不到一天所有人都知道国助去学校为羽迦出头的事,这难免让众人咋舌,堂堂黑/道太子爷真要栽在一个小男生手里了吗?
所有人对羽迦的好奇达到了顶峰。
“这小狐狸精真有手段,我就说不二平常太放养孩子了,你看给国助惯的,不成体统。”
观月扭着腰肢坐到沙发上,优介立刻递上一杯红茶。
“爹爹你别乱说,国助哥哥只是收养了这个孩子。”
“哼不说他说你,你最近又在做什么?”
“我在……”优介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借口都被他pass了,十秒后他说道:“我最近在研究怎么嫁入豪门。”
“……?”
观月有点后悔刚才把茶咽太快了没能喷他脸上去。
“优介最近在研究网球。”裕太适时回来,一边给优介说话,一边将提着的袋子举到观月面前,笑着让他打开看看。
“都说了不用给我买包。”
“是今年的主推款,我猜你喜欢。”
优介看观月眉开眼笑一副陷在甜蜜里的模样立刻找借口开溜。
“爸爸爹爹你们聊我先去忙去了。”
刚溜出家门他就收到了光助的消息,一看是问国助跟羽迦在学校的事,他就猜到是彻也又跟光助说了什么,这家伙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
小蘑菇那边也同样收到了光助的消息,这一次她打算亲自上阵给光助打探情况。
“安倍羽迦少爷,我们家大小姐有请。”
羽迦是第一次见到只存在在动漫里的城堡,他指着城堡大门问保镖道:“进去后是不是可以学习魔法?”
“抱歉,只有家法。”保镖难得展现了自己的幽默。
“拿鞭子抽还是拿棍子抽?”
“看身边有什么。”
“你们大小姐被家法伺候过吗?”
“我们家大小姐是这座城堡里最受宠的孩子。”
“那她跟我一样,我也是手冢家最受宠的孩子。”
“……”
保镖还是第一次见比迹部家的人还奇葩的。
“你就是安倍羽迦。”小蘑菇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羽迦,长得确实挺漂亮的,有一双漂亮的眼睛,跟她嫂子一样。
不过光长得好看就能把国助给迷得神魂颠倒吗?她不信。
羽迦:“姐姐你好像一朵蘑菇。”
“对呀,大家都叫我小蘑菇。”
“那你可以叫我小狐狸,因为他们都叫我狐狸精。”
“噗——”
小蘑菇没忍住笑出声,这人还挺有趣的。
“你过来。”她牵着羽迦的手来到沙发上坐下,近距离地又打量了一下,问道:“你跟国助哥哥真的是那种关系吗?”
“你们为什么都觉得他是变态?难道他真的是变态?”
“你好利的嘴,说不过你,我们当然不觉得呀,但是他对你确实好过了头。”
“因为我是他弟弟。”
“哈?!”
羽迦开始跟她讲自己怎么被手冢捡到的故事,小蘑菇听完眨了眨眼,怎么还有这么一段,那国助哥哥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们。
“小蘑菇姐姐,你长得好像日吉若哦。”
“他是我爸爸。”
“那你爹爹不就是向日岳人?”
“对呀,怎么样,我长得是不是跟他俩都很像?”
“那你跟国助哥哥不就是青梅竹马?”
“我跟光助才是青梅竹马,光助你还没见过呢,他长得可像不二叔叔了,跟不二叔叔一样温柔聪明善解人意,我最最喜欢他了。”
“那你要嫁给他吗?”
“诶?!”小蘑菇睁大眼睛。
……
等国助到的时候,羽迦已经把小蘑菇的人生都了解完了。
“国助哥哥你怎么来了。”小蘑菇有点心虚。
“我来看看你。”
“骗人,你两手空空的来也没带个礼物。”
“下回补上。”
国助示意羽迦过去,羽迦乖乖站到他身旁,没跟他怄气对着干。
“你知道要跟光助说什么。”国助留下这句话就带着羽迦走了。
小蘑菇挠了挠脸蛋,可是哥哥也问她了,她可以跟哥哥说吗?但是哥哥知道了光助就知道了,这算是从她这边说出去的吗?
“小蘑菇刚才都跟你说了什么。”
“她跟我说她以前养了一头雪狼,还说你们家以前养了一只狐狸但是已经死了很多年,这之后你就再也没——”
国助停下脚步,羽迦差点撞他背上。
“不要在我面前提小狐狸。”
“好吧。”
“也不要提光助。”
“为什么?”
国助没回答他的话。
羽迦紧跟上他的步伐,探出个脑袋问他道:“你们家的那头棕熊去哪儿了,我可以看看它吗?”
国助垂下眼皮斜了他一眼道:“你不怕它把你吃了。”
“我乐意。”
国助再次保持沉默。
羽迦撇嘴,这个小气鬼,这不许那不行的,比大小姐还难伺候。
岳人听说小蘑菇找了羽迦,刚下节目就立刻打电话给日吉告状,这丫头做事就不过脑子,都是你们家给惯出来的毛病!
日吉心道这口锅他至多背三分之一,但嘴上还得解释道:“小蘑菇都跟我说了,是光助让她问的,她没有为难那个孩子。”
“光助都知道了?!”
“你这个反应……”
“才没有呢,我不相信国助是那种人,我只是怕他们乱给光助传话,光助很单纯的,我们不能让他们带坏孩子。”
“他的智商不需要我们担心。”
“不跟你说了,你没事管管小蘑菇,不要再让你爸跟小蘑菇见面了,一身大小姐毛病脑子还不正常。”
“我知道了。”
日吉很想告诉他小蘑菇已经成年了,来不及了,但为了不被挠脸他决定闭嘴。
自从小蘑菇见了羽迦后,大家都来向她打听情况,他们实在太好奇国助的情感动态,这个小冰山明明看起来要孤独终老的样子,结果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震惊警察局。
“可我什么也没问出来呀。”小蘑菇一脸郁闷道。
渡边调侃道:“你就知道人家长得好看,没了?”
“他还很聪明,一直套我话呢。”说到这个小蘑菇就来气,自己什么也没打听到,反而让对方把自己的底给摸清了。
所有人同时看向迹部。
“啊嗯?你们看本大爷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小蘑菇你继续。”
小蘑菇抬头想了想,说道:“他身上的味道有点熟悉,我好像在哪闻过。”
迹部:“贫穷的味道?”
宍户额上一排黑线,这家伙……
“我不知道,对了,他头发挺多的,至少证明他没有英国血统。”
迹部:“……?”
榊太郎道:“宗秀去哪儿了?最近都没看到他。”
宗秀是慈郎给迹部生的儿子,已经十五岁了。
“可能谈恋爱去了,人家这个年纪正是春情萌动的时候。”渡边打趣道。
宍户:“只是谈恋爱吗?”
所有人一致沉默。
没两天国助收到手冢的邮件,让他把羽迦送到四川,说姜算看中了羽迦的练武天赋。
国助像甩包袱一样非常利索地把羽迦打包送上飞机。
“你就是羽迦吧?”
羽迦抬起头,跟不二相像但又年轻些的脸庞出现在他眼前,笑眯眯的春风和煦的模样,但他能明显察觉到若离若即的疏离。
“你是光助哥哥。”肯定句。
光助扭过头对不二道:“爹爹,这个孩子倒是自来熟。”
羽迦听着他语气里的笑意,有点不安起来,光助的目光仿佛可以穿透他的身体看清他所有的想法。
他知道不二也能做到,但不二不会**地表现出来。
光助不像不二。
“我听说你在学校里受欺负了。”
不二温柔的嗓音让羽迦红了眼眶,他点点头默不作声上前抱住不二的腰肢,委屈地噘起嘴来。
“光助的师父会教你一些保护自己的招式,你就先暂时在这住一段时间,到时候我们一起回日本。”
“嗯嗯!”
羽迦开心起来,蹭着不二的胸口用脸打滚。
不二慈爱地抚摸他茂密的头发,余光看到姜算过来,点点头。
“这位就是光助的师父姜先生,你先随姜先生去见见他的师父,等你回来我带你去附近逛逛。”
“姜先生你好。”
羽迦礼貌问好。
姜算背着双手摆出一副严肃模样,略微颔首便转身走了,不二示意羽迦跟上,羽迦一头雾水跟了上去。
“你师父最近是什么人设?”不二道。
光助:“他说现在流行冰山系。”
“那你爸爸又一次走在时尚前列了呢。”
“爹爹,如果确定这个孩子就是小狐狸,您会告诉哥哥吗?”
“我等他自己发现。”
“为什么?”
光助挽着不二的手两个人朝田垄走去。
“如果国助没有认出小狐狸,小狐狸要跟他闹的,我们如果横插一脚帮国助搞不好小狐狸要连我们一起讨厌,所以让他们两个好好折腾去吧,如果他们是注定的缘分谁也拆不散。”
儿孙自有儿孙福,不二的育儿观就是这么朴素。
光助毫不意外他的想法,一个不爱管事的人碰上了喜欢当爹的封建大家长,这甩手掌柜当的怎会不驾轻就熟。
不二突然侧着头盯着他看,光助一看他脸上意味不明的笑就觉得不太妙。
“光助,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现在是哥哥的事。”
“他的事对我来说已经解决了,该你了光助。”
“爹爹觉得那个孩子是小狐狸?”
“那不重要,光助,我一直记得大师给你算的命格,我很担心呢。”
“也许是您和爸爸误会了他的话。”
“是吗。”
不二没有同他争论,他倒宁愿是自己和手冢误会了。
此子命格贵不可言,非日本弹丸之地可供养,须养在福泽之地……为这句谶言他忍痛将光助养在中国十多年,可至今却仍不知这所谓的贵不可言是到何种程度。
手冢这二十多年经营早已积累了巨额财富,近年更是直接插手了军工生产,他想不出光助还将如何富贵,还能如何富贵。
“光助,你说段流能当主席吗?”
“爹爹,这里不是美国,明星当不了总统。”
光助没忍住睁圆眼睛,不二也被自己的脑洞弄愣了,反应过来后父子俩面对面笑弯了眼睛。
手冢走过来问他俩笑什么,光助一脸揶揄道:“爹爹想到了一个为难师哥的主意。”
“请注意用词。”
“爹爹刚才想到了一个可以督促师哥进步的主意。”
“夫人你费心了。”
不二摇头,仍旧没忍住笑意,笑道:“手冢前辈,如果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你一定会说我变笨了。”
“请不要再说这种话,我们之间的年龄差不可以再扩大了。”
不二听到这句更是连头发丝都透着愉悦,也不管光助了,牵着手冢的手就要说悄悄话去。
光助掏出手机点开国助给他发的消息,居然是询问羽迦的情况,他现在承认不二说的对,确实不应该插手这两人的事。
我们已经接到羽迦,他很喜欢这里,师父说他是可塑之才希望他能留下来。
光助微笑着打下这行字发了出去。
不插手但可以逗一逗哥哥。
国助盯着他发来的消息皱眉,他怎么感觉光助是在捉弄他。
“国助少爷,蘑菇大小姐问羽迦小少爷什么时候回来,她从英国给羽迦小少爷带了些礼物回来。”
“如果是糖果就不必了。”
“她说您不能替羽迦小少爷拒绝。”
“给侑介哥哥打个电话,告诉他小蘑菇最近非常关注婚恋问题,让他保持警惕。”
“啊?”
国助一个眼神过去秘书只得照做。
不二他们在四川待了没一个月就回来了——龙隼和耀司被龙马打进医院,淳让他们回来帮忙劝劝龙马。
不二和手冢去了医院,羽迦被送回公寓。国助早在公寓等着他,还给他买了他爱吃的坚果肉桂卷。
“哇这是你买给我的巧克力吗!”羽迦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桌上精致华丽的糖果包装。
“那是小蘑菇送给你的,从英国带回来的。”
“我也带了礼物。”
羽迦从书包里拿出一瓶藏红花,他打算送这个给小蘑菇当回礼。
“你给小姑娘送藏红花?”
“你懂什么,那个阿姨说这个对身体好,美容养颜呢,最适合送给女孩子的。”
“你原本打算送给谁。”
羽迦的视线坚定地移到国助脸上。
国助:“……?”
不对,国助盯着他手上的藏红花道:“藏红花不便宜,你哪里来的钱。”
“爸爸给的,他说这叫零花钱,他还让我告诉你,以后这项费用从你这里支出,这是你应该承担的责任。”
“你自己跟秘书说。”
国助揉了揉眉心,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羽迦放弃从书包里往外掏东西,跪到沙发上爬到国助腿边,抬起手戳戳国助脸颊,“喂,你是不是讨厌我?”
“没有。”
“你最好没有,你这辈子都摆脱不了我了,你最好早点调理好自己的情绪。”
“你很自信。”
“爸爸和爹爹说了,这里永远是我的家。”
国助斜着眼看他,他也瞪圆了眼睛直视国助,国助抬起手胡乱揉了他脑袋一把,说道:“我们家还不缺你一双筷子,无论你想象中的豪门是什么样子,是你在电视上看到的也好,在现实里听过的也罢,别自作聪明代入我们家,我不喜欢主意和心思太多的人。”
“那你喜欢光助吗?”
“当然。”
“那你不怕被爸爸揍进医院吗?”
“别把龙隼和耀司代入我和光助。”国助太阳穴突突直跳,气笑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医院看他们?你们不是朋友吗?”
“我现在就去。”
羽迦挥着爪子跟他说再见。
国助去了医院,南次郎正吊儿郎当地在跟护士**,见他来举起手打了个招呼说道:“哎呀你们怎么都来了,家丑不可外扬呐。”
“南次郎爷爷龙隼他们怎么样了?”
“没死没死,还指望他俩养老送终呢,龙马知道轻重。”
“我进去看看。”
“去吧去吧,你爸爸他们刚走你就来了,我们家一年到头都来不了这么多客人,倒是沾这两个臭小子的光,诶长谷川小姐你别走呀……”
国助来到龙隼兄弟俩的病房前,透过观察窗看到只有拓真在里面,拧开门把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