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诛目光转看向了真武大帝,道:“大帝,说了这般多,您似乎还未说清楚为何由夫诸亲自降服化解夫诸泪这件事不能实现?”
真武大帝一愣,随即笑笑道:“倒是我跑题了。夫诸乃是天泪,天泪未寻到下一个容器之前,绝对不能脱离现有容器,现有容器也不能失去生机,一旦天泪脱离现有容器超过一个时辰,或是现有容器失去了生机一个时辰内,乾坤内外将会水脉尽枯,万灵就会失去生命之源,后果不堪设想。夫诸被封印,看似封印的是夫诸之身,实则封印的是他的戾气,人间千年水患尽,夫诸的戾气也便被化尽,解开他的封印自然无恙,可若人间千年水患未尽,夫诸的戾气便化不尽,一旦解开夫诸的封印,将又是一场动摇三界根基的大祸。故而,夫诸戾气未化尽前,夫诸封印不可解,夫诸既无法回归,又如何能亲自降服化解那夫诸泪,故而不能实现。”
“想必化解夫诸泪之事,并未走到绝境,不然大帝不会想方设法引我二人到这玄帝殿来。”鸣诛皱着眉头说道。
“哈哈哈哈,坐鹿尊者不愧是坐鹿尊者,一念便洞悉本帝的心思,不错,此事虽错综复杂,看似已成为一个死局无解,但天帝慧智,想出了一个倒行之法,便是先找出幕后主使,令其解除加注在夫诸泪身上的变异法力,如此,这最后一滴夫诸泪,天帝自己便可化解,如此,人间千年水患除尽,夫诸封印解除,七弟也便能顺利回归金身神位,而坐鹿尊者在人间的使命,也便功德圆满了。”真武大帝说道。
“原来如此。”鸣诛恍然。
“只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是否是天帝下令屠杀的我鹿家满门?”鹿冰花盯着真武大帝直白问道。
真武大帝震惊,连忙道:“天帝绝不会如此,此事定有其它缘由。”
鹿冰花沉默。
鸣诛拉了拉鹿冰花的衣袖。
鹿冰花自是明白鸣诛之意,回以微笑,以示他相信天帝。
鸣诛问向真武大帝道:“当初在大雷音寺佛境时,天帝所言,夫诸之封印,非夫诸鹿角不得解,是何意?”
真武大帝犹豫,来回踱了几步,他看得出鸣诛与鹿冰花之间关系的密切,鸣诛对鹿冰花的关心超乎寻常,鹿冰花亦是很听鸣诛的话,神途漫漫,难求一知己,真武大帝便叹息一声,开始了讲述。
三界自上古时期,流传下来五件治水神器:开天斧、息壤土、定海神针、河神图、玉简。
其中河神图奉真武大帝为主,玉简奉夫诸为主,定海神针本是镇于东海,后认了斗战胜佛为主,开天斧与息壤土皆下落不明。
但是,一千年前,真武大帝凭着自己水系第一神兽的敏锐,察觉到了息壤土的方位,便是敖岸山,若是他猜测不错,封印夫诸的阵眼,便是息壤土,也就是说,息壤土其实一直在玉皇天帝的手中,此事他后来向玉皇天帝确认过,息壤土确实是奉了玉皇天帝为主。
五大治水神器中,唯息壤土与玉简相辅相成,息壤土乃是五大治水神器中威力最强者。
换言之,能解开夫诸封印的,唯有玉简,而玉简,便隐在夫诸神兽真身四只鹿角的主鹿角中。
鸣诛惊讶道:“封印夫诸之阵法的阵眼,确是息壤土,这是我亲眼所见。难怪世儿总能引来沙尘龙卷风,原来,在世儿的体内,隐匿着可度量大地之寸的玉简。”
“玉简在夫诸主鹿角内,而夫诸主鹿角,当年是随坐鹿尊者一同降至了人间,便是鸣世。这些,天帝也都告诉本帝了。”真武大帝说道。
“原来鸣世是我前真身的一部分,难怪他会使我产生心悸之症,对我产生召唤之感。”鹿冰花恍然,继续望着真武大帝问道:“那究竟该如何找出整件事情的幕后主使?天帝或者大帝您可有妙法?”
鸣诛亦是点点头,等待着真武大帝的回答。
真武大帝神色严肃道:“那幕后主使之人,必会想尽办法,抹除能够控制甚至解决人间水患的一切阻碍,如今开天斧下落不明,息壤土被天帝用来封印夫诸,定海神针在斗战圣佛的手中,乃是斗战胜佛的血契神器,不可能会外借。目前这三大神器对治理人间水患均提供不到任何帮助,由此也便对这幕后主使之人造不成威胁。玉简如今隐匿在夫诸主鹿角也就是鸣世公子的体内,而河神图在本帝这里。三界尽知,五大治水神器中,唯一能够给人间老百姓指明治水方向且能够长远实际实用的,便是河神图,本帝推测,眼下河神图便是那幕后主使之人的重大目标,本帝将河神图在武当山的消息散布至人间江湖,并谣传得河神图者得天下,除了看看能否将你二人引来之外,更是为了引出夫诸泪,只要夫诸泪来打河神图的主意,本帝以夫诸泪为引顺藤摸瓜,幕后主使之人的真面目,本帝很快便能知晓。”
“所以大帝便纵容夫诸泪轻易盗走了河神图,本是顺藤摸瓜欲查明夫诸泪背后之人,却不料,我与六出这般快便出现了,夫诸泪为了摆脱我与六出的擒拿,不惜以河神图为代价来陷害我与六出,让人间江湖各门派的掌门宗主拦截我与六出,只为换得自己逃命的机会。”
鸣诛说道,心想这夫诸泪竟是这等心性不定,处事不忠之人。
“这个夫诸泪,还真是...为了活命,误主之事更是不在话下,好歹也是神兽夫诸的真身之物,品性竟如此恶劣。”鹿冰花冷嘲一句道。
“如此,倒是我与六出误打误撞破坏了大帝引出幕后黑手的计划。”鸣诛与鹿冰花惭愧,双双抱拳向真武大帝歉意作揖。
“尊者与七弟不必如此,利用河神图引出夫诸泪幕后黑手的计划既已破坏,便是终止。本帝与天帝商议过,若是利用河神图引出藏在夫诸泪背后的幕后主使的计划有什么变故,那这幕后主使之人,为降低自身暴露的风险,定会调转目标,将矛头指向玉简。”
“玉简?那世儿现在岂不是很危险。”鸣诛着急起来,鹿冰花亦是紧张起来。
“七...,额,鹿公子,天帝交代本帝,若河神图事了,便将此图转交于你,请你将这神图转交于明王朝首辅宰相张居正,依此河神图治理人间水患,可事半功倍。”
真武大帝说道,伸出手来便将收起的河神图再次拿了出来,递给了鹿冰花。
“在下谨记大帝的叮嘱。”
鹿冰花躬身再次作揖,向真武大帝行礼诚恳道。
“眼下你二人的重中之重,便是守护好玉简,引出幕后主使的第一步,便是守株待兔。”真武大帝说道。
......
鸣诛乘着甪端,与鹿冰花至了武当山下,此时已是第二日晌午时分。
“端儿,将结界解了吧。”
鸣诛望向不远处还在与结界作斗争的江湖各大门派之人,对甪端说道。
“是,主人。”甪端乖巧应答。
江湖各派的掌门及宗主直将鸣诛与鹿冰花当成神仙,为先前对二人的不敬深感罪恶,皆跪地叩首请求鸣诛与鹿冰花莫要降罪。
“真武陛下也已是解了笼罩整座武当山,阻拦咱们离去的结界,咱们走吧。”鸣诛说道。
鸣诛乘坐在甪端的背上,与鹿冰花相视一笑,二人一兽便是化作一金一银两道光芒,消失在了天际。
江陵鹿府——
鹿冰蕊在鸣世、风听、风南山姐妹以及甘红和秦善的帮助下,很快操办了父亲鹿进元和母亲关氏以及鹿家二十余口死去家仆的葬礼,鸣诛与鹿冰花不在鹿府的这一天一夜,大家简单的将鹿府整理了一番,暂且住下了。
鹿府被传为鬼宅一年多,街坊邻居皆害怕不已,鹿冰花与鹿冰蕊虽然回来了,但却没有亲朋好友敢来探望。
“阿蕊,我们回来了。”
鹿冰蕊与鸣世正在院中打理着花草,只闻得一道过于熟悉的声音传进了耳中,不见其人,却闻其声。
“是哥哥,他们回来了。”
鹿冰蕊高兴道,拉了鸣世便往鹿府门口奔去。
在客房内休息的秦善与甘红以及风听和风南山闻声都行了出来,到了院子里。
鹿府院内大门口,鹿冰蕊奔上前去一把抱住了鹿冰花,开心道:“哥,鸣诛哥,你们回来了。”
“哥。”
鸣世恭敬问候鸣诛,又看向鸣诛身后的甪端,道:“端儿。”
“嗯。”鸣诛点头应道。
“鸣世公子。”甪端朝鸣世抱拳见礼。
“哥,这一天一夜你们去哪了,我和鸣世还有大家很担心你们。哥,看你现在的状态,与昨日可是天差地别,你能节哀,阿蕊真的很欣慰。”鹿冰蕊松开了对鹿冰花的环抱,红着眼眶说道。
“是哥哥让阿蕊担心了。”鹿冰花安慰鹿冰蕊。
“哥,你们去哪了?”鸣世问向鸣诛。
“去了一趟武当山,我看大家都在,我与六出有重要之事同大家商议,莫堵在大门口了,咱们到前厅细说吧。”鸣诛说道。
鹿府前厅中,鸣诛与鹿冰花、鹿冰蕊与鸣世、风听与风南山、秦善与甘红以及甪端,九人齐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