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总以为我要毁灭世界 第251章 多愁善感

方罗回去后就开始了认真修炼，蹉跎了够久了，被疯二压住时，方罗猛然惊觉，他可不是顺着小孩的意同他玩闹，他讨厌普通的小孩就是讨厌在不识底线的顽皮脾性上，当时他挣扎不起，是因为真的反抗不过。

这样的认识更提醒了方罗这些日子的懈怠。

进入不了深度修炼？那就这样吧，他干脆开始了自己的死磕闭关。

甚至两个月后百冽华从化龙阁回来，方罗都还没有出来。

这阵子，大家也就各忙各的，只是百冽华和疯二都留了监视符箓在方罗院头。

疯二是怕他真去炉鼎院。百冽华，他那只是习惯了。

再度两个月后，方罗还是没有出关。

只是拢共四个月过去，方罗才终于正常地进行了一次数个周天运转最完满的修炼。

而这波修炼异常，方罗是完全靠着自己死磕过去的。他的修炼方式就是这样，不可能因为拜了师就改。因为他深知，拜师那只是锦上添花，拜师拜的是专业技能，拜的是经验，而不是照搬精神上的修炼方式。

包括自己杂乱的心境，靠别人安慰是没有用的，得自己去搜索参考、去摸索纠结、去挣扎选择、去蜕变进化。

因为方罗早就明白，当自己痛苦的时候，没有人救得了自己。因为没有人能真正感同身受所以救不了也好，亦或是因为单纯无人愿救也罢，最后能拯救自己的，还得靠自己。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经由自己的力量从低谷走出是会让人感到蜕变的，以至于当方罗再看到百冽华时，打心眼里多了一股对师尊的敬意，而非此前那些细末的旖旎心思。

大概是几个月潜心修炼，思想被净化了，也可能是长时间没见，不想念了，亦可能是随着修为提升，恋爱脑也大为好转了。总而言之，方罗再看到百冽华，表面淡定了许多，情绪淡化了很多。

虽然这种淡化，其实是一种内隐，只是此时的方罗自己还没有察觉到罢了。

“师尊。”方罗清清出声。

百冽华细看他一眼，方罗便感受到有股威压轻轻拂过周身。

百冽华打量着，神情有些复杂，甚至算得上有些嘟囔道：“闭关数月怎就没一点提升？”而且有些精神恹恹，是数月来经历了一番苦修吗？

“……”方罗无奈，能回到原先状态就很不错了好嘛！而且，这身体本来就性质特殊难修得很啊！

方罗撇嘴：“还以为师尊会夸我。”他也可努力了。

见他还会开玩笑，应当还算顺利。百冽华也放心嗤笑了声，“好好，此物赠你，算是数月用功的奖励。”说着打出一点紫光漂浮至方罗眉间，在得到方罗的认同后，自动沉浸入方罗体内。

对方罗这样的信任，百冽华眉眼更添几分温意，“此物名为‘净月’，乃被动诱发式的护身法宝，伤及要害就会发动。可承受炼虚期修士的全力一攻。”

方罗有点不好意思，想推辞但那光点却早已没入体内，也不好跟推红包似的再拿出来，只好道：“哎呀，多谢师尊了，师尊不必如此费心的。明明已赠给我一件元灵宝甲了，我哪还好意思继续索取个不停。”上次为了陪自己修炼终雷还损毁过那样多的阵盘，自己还没有一一赔偿，这下又收了这么多，真是还都还都还不清还越欠越多。

“但那宝甲，我可从未见你穿着。”百冽华侧目嗔怪，隐含质问之意。本来他还没打算细问，这下方罗自己提出来那可要好好问问了。

方罗挠了挠脸，解释道：“啊，我绝不是嫌师尊给的东西不好，也没有变卖，目前可在我储物袋中好好收着呢，以后去危险的地方一定会穿上的！”

百冽华盯着方罗沉默数秒，突然叹声，“……何必如此生分。为师亦非神人，不可能仅凭一眼就看透徒弟身上全部的修行难处。我也是需要反馈的，方罗，不要让为师太难做啊。”

看方罗平时的作风，就也能感受到对方是个实用主义，元灵宝甲效用之高，百冽华也自信方罗必不会无视可用之物。那放着不用，必然是有其他理由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扭捏下去反而是对百冽华更重的负担，大概当师父的也需要在徒弟身上有指导的参与感吧，方罗想着老实解释道：“那宝甲，每次沾人气血时，有难以吸收的阻滞之感。”

百冽华一听就明白了，炼入宝甲的阵法有抵御侵体元素之效，但竟连方罗所需的修炼元素都一同被视作害物而阻隔在外了。明明当初已经是尽魔修之便设计出的，可方罗还得算是魔修中的另类呀。

百冽华细思着点头，“原来如此，是你心法特殊，为师考虑不周了。既有这种事，你该提前跟我说，我好改进才是。”

方罗点头，安慰式地笑了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百冽华的神情没有太大异常，心里也松了口气。自己修习的心法当然特殊，且不光特殊，杀人之事还跟百冽华的仁善道义不符，他当然不会对这方面有所研究，所以方罗才一直没有提。而且礼物嘛，心意到了就好了。没必要再给百冽华增添负担。

百冽华看他只是笑笑没有多说，当然也意识到可能是顾虑着这点所以才不想跟自己提的，心腔满溢暖意。

“罢了，此净月有相似功效，但生效原理与宝甲不同，应当不会产生那样的副作用，稍后先试试再出去。但，遇险只能抵拒一次，碎了再找为师要吧。”重要的是，净月若是碎掉，他会立马知道。

方罗点头。怪不得，上次的元灵宝甲是化神之下修士不能伤及他，但这净月，竟能抗下化神之上炼虚期修士的全力一招。当下出声感叹师尊的炼器之能过于强大。

百冽华看着乖乖应承还懂得出言夸夸自己的方罗，颇有好徒儿的姿态。心中一动，突然问：“方罗，你可有考虑过……换副身体？”

“？”

方罗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哦，师尊是嫌自己这幅身体修炼过于不便了？

“呃，夺舍不太好吧，不是连魔修都公认的禁术么。”方罗打量着百冽华的神色小心翼翼问：“还是说……有什么借尸还魂之法？”主要是他突然这么问，怪诡异的。

问了半晌，百冽华都没有回答，只是神情中也蕴有一丝古怪。

看着百冽华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显是有什么办法的，但应该是不太好实施或者确实有点什么代价吧，方罗连忙拒绝，还是断了这个念头不要让师尊费心在没必要的事情上。

“还是算了，师尊。我觉得老天让我来到这幅身体内，是一份极大的恩赐哦。我不想背弃一些最初的存在。”方罗认真道。而既然说到这个话题，坦然做出如此回应的方罗已然明白，重生而来的百冽华早便知晓自己心魂非那魔门尊主了。

而百冽华听到方罗这样的回应也了然了，心里也明确少了个需要让方罗回答的问题。

百冽华笑笑，微微望天叹道：“老天……吗，你们的世界，亦有神说？”

方罗看着百冽华的侧脸，“当然有吧，不论哪个世界，总有人不可看透之物嘛。”

百冽华看着头顶的高天沧云有些怔神，“天……吗？”

随着百冽华的喃语，一阵微凉的风吹拂起百冽华的衣袍。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看着这样的百冽华，方罗突然感到一种对方有如尊神祇般的不真实感，好似自己就要失去他。想起上次于鬼王令中听说了这个世界的本质，这人也突然有些不对劲吧。

可能他修为境界高，活了百年又重生，必然有自己无法理解的思想与境界。想到这里，方罗也想起了自己经由这数月的闭关修炼，也会隐隐感受到几丝有点玄妙的感觉呢。那师尊已至化神的修炼途中，又体会到了种种如何的玄悟呢？

方罗低下了头，心底有些不愿再看，突然自己累赘了百冽华。明明不想失去他，但又好像不得不放手……

他只是突然感到自己和师尊的道，真的注定就是不同的呢。一开始就不同呀。虽然他之前还在花岱山面前信誓旦旦，认为让强者孤独是跟不上的人的错，但如果……他只是志不在此怎么办呢？

譬如，他师尊若一心想成神，而自己仅仅只是想当个长生不老的俗人怎么办？他是为了很世俗的快乐活着的。杀恶人，开心；装比，开心；郊游，开心……但如果师尊的志向就在成神呢？

而且，人都是会变的啊，心也会变。甚至一朝修炼突然开了窍心就变了呢。

他和师尊，早晚都会分离吧，就算真的失去了师尊，又如何呢。个人有个人的路要走罢了。

心底猛然出现了这样的想法，方罗嘴角沉了下来，如果没有绑定之契在，自己可能，或许，真的不会喜欢上他呢。自己，还真的……某些时刻真的无情得很呐。

突然，一直温暖的手抚了抚他的头，“怎么了？缘何如此悲伤？”

是吗，他表情这么明显得不好看吗，方罗抬手拿袖子擦了擦脸，“哦，没事，修炼久了，有点多愁善感了。人果然还是不能一个人待太久的啊。呵呵。”

百冽华担忧地看着他，方才一低头，就看到他一副好像都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是怎么回事，还想多问，就被方罗打断，“师尊来找我有何事吗？数月万里宗内可有发生什么？”

方罗说着也正了神色，一扫愁容，只余坚毅，仿佛百冽华刚才看到的只是幻觉一般。

“确实有事，先随我来吧。”百冽华再度细看了眼方罗，确认对方没事才转过身带路，背身时还有些不放心告诫道：“有任何事，随时都可以找为师商谈。”

“嗯。”方罗低低应了声，没有再多说什么。却只是看着前面百冽华的背影，自己的，可能根本不是什么喜欢吧，只是缺爱之人碰到个稍微对自己好的人就感动了依赖了而已吧。

不是喜欢，只是不想离开。他要阴暗地跟在他背后，这样就够了。这是绝对不能让师尊知晓的情愫。

就好似数月的修炼就能这样洗去他内心的浮躁与欲求一般，

是自己任性地对他产生好感，终有一天自己也会任性地失去好感而离开。放在心里，才是最能满足任性的状态。

自己的情感永远放在自己心里才最自由，日后若想走，他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