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符,攻心为上,最好是联络会稽四姓和当地士绅,一起说服王朗,让他归顺。我走以后,伯符一定要克制,千万不要被那些酸腐文人激怒,这些人可用不可杀!” 周瑜嘱咐道。“王朗在会稽郡建立了坚固的防御工事,特别是在钱塘江对面的固陵,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此外,王朗还在萧山高迁桥囤积了大量粮秣军需。据斥候营报,他派出了不少人,前往豫章,勾连刘繇和华歆,意图成犄角之势,共同对抗伯符。我不知他会不会也联络了山越人,那样将极为麻烦。”
周瑜和孙策一时都沉默着,似乎陷入了对当前形势深深地沉思中。最后还是周瑜打破了沉默:“还有,伯符以后出行要多带侍卫,再不可发生上次单挑太史慈那样危险的事。你现在是统帅是主公,性命有关无数人!”
周瑜告辞离开孙策的寝帐,本想小睡片刻,但实在是放心不下孙策,于是他离开了自己的帐子,独自一人到孙静的驻地。天色已晚,孙静本已安寝,听下人禀报,周瑜寅夜拜访求见。急忙穿衣起身,在书房见了带着一身夜风的周瑜。孙静虽然认识周瑜,也知道他是自己侄儿孙策的总角之好,却从未这样近距离地和他交流。
眼前高大英俊的年轻人虽然一身戎装,却浑身散发着儒雅温润的气质。和那雄烈凶戾的黑光铠甲形成鲜明的反差。
“公瑾,有事?” 孙静话不多,是个平和沉静的中年人。相比于二哥孙坚的杀伐果决,他更像一个富家士绅。
“幼台伯父,家母急病,瑜明日启程回寿春探母。会稽大战在即,瑜隐隐觉得王朗不会顺利投诚。若非战不可,瑜想请伯父出面,助伯符一臂之力。”
孙静有些吃惊地看着周瑜:"公瑾公子,你知道,老朽并不若家兄,不擅杀伐,也无甚行军打仗的经验,如何能助伯符一臂之力?"
“我本想给伯符留下一些策划,只怕。。。” 周瑜沉吟片刻,还是下定决心说了出来:“怕因为是我的方略,孙氏将领反而有所抵触,若他们极力反对,伯符未必能顺利实施这些克敌之计。王朗的防御固若金汤,伯符现在的兵马,尤其是绝对忠于他的兵马并不占优。取王朗只能智取,不能硬拼。幼台伯父是孙氏族中的长辈,亲自给伯符献策,必将毫无阻力,伯符也一定高兴得到长辈的支持。”
孙静当然知道孙贲孙辅这些长房一门对孙策和周瑜是什么态度。听周瑜如是说,不由动容:“伯符何其有幸,得遇公瑾!”
周瑜摊开與圖,指点道:“在固陵正面佯攻,派出一支人马从查渎道进袭高迁屯。则王朗两面受敌,必克之。”
周瑜走后,孙策也睡不着了,他觉得心里很乱,于是穿衣起床,不知不觉就到了母亲吴夫人的住处。
一进门,见孙权也在,正在给母亲煮茶,心里一阵愧疚,自己征战杀伐,二弟孙权默默地替自己这个长子侍奉母亲。
孙策抢步上前,夺过孙权手中的小扇,来到炉火旁轻扇,边说道:“阿权,你歇着去,今晚我替阿娘煮茶。”
吴夫人讶异地看着孙策:“伯符,你军中事务都完了?怎么这么晚还不安寝?”
“阿娘,公瑾要回寿春,明早就走。我心里乱,睡不着。”
吴氏还未说话,孙权已经脱口而出:“公瑾哥哥这是回归袁术麾下了吗?”
孙策被他一句话戳中心中的担忧,不无烦闷地吼:“怎么会,公瑾是去接家人,然后就会回来投奔我。”
孙权却不无揶揄地回击:“大哥,你冲着我大吼,不正是我说对了?公瑾哥哥若成了袁术的爱婿,袁术有兵有粮有人有地盘,他的两个儿子还不如袁大小姐有才学本领,公瑾哥哥不趁此良机成就自己的大业,为何要回来帮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