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策!” 吴氏看了一眼仍然在昏睡中的周瑜,压低声音:“你怎么像个女子?还什么不离不弃,哪里有点主公之气?”
孙策咧嘴一笑“阿娘,主公的架子是对别人,对自家好兄弟,用不着装模做样。”
“人是要随时势而变化,顺势而为。你呀,太讲义气难成大器。”
“阿娘,阿瑜对我那是左膀右臂,我怎样也离不开自己的臂膀。不离不弃没问题啊。” 孙策认真地说。
“你当然离不开阿瑜,可也要学会变通。不是你不离不弃就能永远拢住他的心。他也会变啊,你不妨把他从好友变成亲人。比如,成为妹婿。对内对外,都明正言顺,家里家外,你为长兄,又为主公,他岂不是更会一生追随,唯你马首是瞻。”
见孙策不语,吴氏接着说:“你爹不是长房,他去了之后,你堂兄理所当然地承继了孙家族长的职能,他领了你爹的部曲,被袁公路重用。如今让他全力辅佐你,他焉能服气?阿瑜对我孙家帮助越大,越被视为眼中钉,你对阿瑜情同手足,信任有加,会被孙家长兄们利用,说你不顾血脉亲情,只信任外人。若是阿瑜成为妹婿,便可理顺长房的怨气。”
周瑜被孙辅的手下在水中做了手脚,自己也不知道混沌了多久。耳边时不时传来断续的谈话声。
完全醒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身无寸缕,正仰面朝天地躺在孙策的榻上,被孙策一张俊脸对着凝视。
他忽地坐起来,一把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同时一巴掌呼到孙策脸上:“孙伯符,你竟敢羞辱我!”
孙策略偏偏头用左手捂住脸颊,右手也一拳捶到周瑜胸口:“周公瑾,你个混蛋,敢打你大哥,这是以下犯上.”
他嘴里的酒气仍然很冲,直接喷到周瑜的脸上。
“孙策,这么大酒味,你喝了几个时辰?” 周瑜闻到酒气,满脸的怒气竟然瞬间消失。
孙策一把搂住周瑜,拍着他的背:“公瑾,我一百轻骑横扫笮融,能不庆贺么?今晚一直和部下们痛饮,还让人来传你过去,你却躲在这里。 ”
周瑜张张嘴,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穿起衣服,翻身下榻。径直走出了孙策的帐篷。留下孙策一脸惶惑。
刚出帐子,和对面的人撞个满怀。一个柔软的躯体依附在他怀中。周瑜本能地一抱,触碰到长发绸裙,才猛地松开,定睛一看,是孙策的二妹孙媱。周瑜深施一礼,说声得罪,立刻快步离开。
孙策倒在榻上呼呼大睡,半夜口渴,醒来喝水时,隐隐听见远处传来阵阵松涛,内中有种若隐若现的琴声。
孙策立刻酒醒大半,急忙出帐登上快马,朝着自己听到的琴声飞驰。
来到半山腰,一片松林中果然传来淡淡的古琴声。
“公瑾!是你么?” 孙策大叫。
没人回答,琴声也戛然而止。
“公瑾!” 孙策快步走进松林。月光下,周瑜坐在一块青石上,面前一琴,面色雪白。
“公瑾,你。。。”孙策此刻酒意全无, “公瑾。。。”
“伯符,笮融部据守在秣屯,薛礼守秣陵,成犄角之势,你不可再单兵深入,会中埋伏。” 周瑜突然抬起头,明亮双睛直视孙策。
孙策一直对自己今日大胜十分得意,本来期待周瑜的称赞和崇拜。不料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教育自己。一股怒火上头,正要发作,想起自家族兄欺负了阿瑜,又有些内疚,遂淡然一笑:“公瑾你怕了?”
“伯符,据我所知,秣陵秣屯城高壕深,易守难攻,别看你今日突袭得胜,实在是运气好,笮融没防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