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的魔术师 第16章 章16

陈风满脸不屑的表情出现了破裂，他嘴唇动了动，还没来及吐出什么话，就又被堵了回去。

“我看你也先别急着说我了，”褚本兴从椅背上起来，双臂交叉叠在桌上，“我江湖混子你陈家二少，我怎么没见你比我好到哪里去？都是世家族里的小辈儿，你看看你，你再看看人家常家，哪一个不比你光文。”

“那是他们装的人模狗样！”陈风瞪眼。

褚本兴：“嗐算算算，咱俩也别搁这儿废话了，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然刑具伺候。”

陈风：“你妈——”

“首先我没妈，其次这里是巡捕房，我请你坐姿好歹端正点儿。”他摊开桌上的记录本，拿着钢笔在上面写了个名字。

“巡捕房的人一开始询问过你们，你说你亲眼目击了死者死亡的过程，是否属实？”

陈风不耐烦地收起腿：“不然呢，都死人了我还骗你不成。”

“还记得时间吗？”

“你不探长吗？自己去查啊，大半夜不睡觉还管几点，我有病啊。”陈二少正嚷嚷，睁眼就对上面前人的视线。

褚本兴：“你要不再想想？”

陈风：“……想想想！这就想！！”

他一会儿支着个头，一会儿抓耳挠腮，想了好半天才终于想到点儿什么：“应该是凌晨4点多……那个时间杨妈不知道在干什么，突然就开始在走廊大喊大叫，我被吵醒了，就开门了。”

赶巧那时候他瞥了眼尽头墙上的摆钟，一看4点多，火气就更大了。

“时间也没过多久，应该就是那个点儿。”

褚本兴在名字后面标了个“凌晨4点”。

“然后呢，你开门后发生了什么？”

“你这问的跟废话似的，我开门问她干什么呗。”陈风掏着耳朵，“她跟我说老头儿出事了，我心想能出个什么事儿，后来就听见东西砸地上的声音，我们就开门了。”

结果开门之后，就亲眼看见亲人的头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掉落。

看其他审讯室人的反应，这打击估计不小。

王国权清了清嗓，给旁边使了个眼色，问道：“门开之前有没有什么异样，或者是你觉得有什么不普通的地方？”

陈风：“大半夜三更的能有什么异样，就算有我怎么可能发现，要不是杨妈碰巧起夜，老头儿什么时候死的……”

声音戛然而止，他咽了咽口水，好一会儿又道：“……锁门算不算？”

“什么意思？”

“就他平常不锁门的啊，这次突然锁门，我以前找他算账都是直接推门就进的。”

“……”褚本兴问，“你刚才说的那声响是怎么回事？”

“就那种砸地上的声音啊，”他绞尽脑汁的形容，“就是……‘哐’的一声，感觉像是椅子倒了一样。”

褚本兴听后，蹙眉：“我们没有在室内发现椅子倒地的痕迹。”

“那我就不知道了。”陈风无所谓的耸耸肩。

冬季昼短夜长，等到审完所有人，天色也开始阴下去。

褚本兴走出巡捕房，望着天：“要下雪了。”

“你怎么知道？”身后的王国权好奇。

他拍拍右侧手臂：“这不、人体检测仪。”

王国权一时间担心起来：“你这还没好吗？”

褚本兴打开门口的车，坐进去，回他：“好了也会有后遗症。”

“你这……”王国权无话可说，“年纪轻轻就搞这么一身病，以后老了可怎么办。”

窗外风吹的有些冷，褚本兴抬手拉上窗户。

他知道那是老一辈儿惯有的唠叨，所以没有理会。

车子驶进华尔园时，天上开始飘雪，雪花飘飘扬扬在天空转了几圈，最终落进了满地泥泞。

“有什么想法？”

再次跨入陈家老宅时，王国权问他。

他停步在一楼，抬头望二楼的走廊：“一轮审讯没得到什么有用的，只能自己查。”

“那不还有陈风说的响声吗？”

“一个响声可以联想很多，但没有证据去证明它的存在与用处，它就只是个响声。”

他抬步上楼，楼梯的封条已被拆除，西侧那间书房也是，赶巧碰到两名巡捕抬着担架走出来，身后跟着法医老赵。

老赵看见他，招招手：“正要找你们，尸/体要搬走了，你们要不要再看一眼？”

褚本兴看了看那担架：“行。”

担架被放下，褚本兴拉起白布的一角把它掀开，断掉的头颅安安稳稳摆在苍白的担架上，侧过来的那半张脸灰白交加，兴许死亡来的猝不及防，那一双浑浊的双眼瞪的极大，正迷茫地注视着前方。

或许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死去。

褚本兴内心唏嘘了一阵，拉好白布冲老赵点点头，就拐进了书房。

没了主人的书房着显空荡，被翻寻的乱七八糟的摆设已看不出先前的模样，厚重的窗帘拉开，喷溅的血迹隐藏在其中不能看见，突有寒风吹过，扑在紧闭的玻璃窗上，“嘭嗵嘭嗵”一直响，像在表达不满，又似呜咽着悼念。

雪又停了，那是一瞬间的事，天边的黑云越压越低，最后罩住了整个通城。

灯在身后被打开，黑夜渐渐来临。

汽车行驶在华征街上。

昨夜天降一场暴雪，清晨的路面还未来得及清理，落雪堆积成片。司机小心翼翼的压过铲成一堆的积雪，后排突然喊停。

还在迷糊当中的王国权看见身旁人开门走了，问：“唉，你上哪儿去？”

“砰”一下车门关上，隔着车门他听见褚本兴的声音：“那儿有卖蟹黄小笼包，早晨没吃饭先去买个饭。”

王国权：“……”这小子。

前排的司机善解人意道：“褚探长要吃就让他吃吧，不吃早饭确实伤身体，等一会儿也没事儿。督察要不要也去买一份？”

王国权“哼”了一声：“我等着他就行。”

司机以为他不想吃，就没再多说。

等了几分钟，后车门被人拉开，褚本兴嚼着包子坐进来，顺带递给旁边一袋东西。

“给你、老头儿，刚出锅的小笼包。”

王国权朝前面的司机使眼色：你看，我都不用去买。

“你也是嫌钱多。”王督察说。

“够我吃住治病就行。”褚本兴把另外一袋递给正看戏的司机，“见你早晨也没吃饭，这袋子给你。”

司机手快的接过后：“啊？”

他求助的看向督察，就见督察朝他扬扬眉：给你你就吃呗，免费的不吃白不吃。

司机：……

“你俩搁那儿挤眉弄眼干吗呢？”褚本兴在两人之间来回看看。

王国权：“啊咳咳咳、没什么，来吃吃吃、快吃，吃完咱好去干活。”

宅子门前积雪，打杂的巡捕正铲雪铲的起劲儿。

褚本兴站在书房窗前，隔着糊光的玻璃往外看，天地一片苍茫景象。

他伸手推开窗，冷风顷刻灌入他的领口，他瑟缩了一下，然后探头朝下看。

楼下的景观没有如他所想那样是片死寂的平地，相反密密地种植着一大片常青树和灌木丛，青翠盎然的生长模样就算是冰冷的寒雪也遮挡不住。

“下面那片林子检查过没？”他问巡捕。

身后回答：“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他没出声，抬头望向更远处。

华尔园似乎极其喜欢种植这种耐寒性的植物，几乎隔几幢别墅，周围便会种上大片大片的常青绿化林。由远这么一看，倒让人有些分辨不出这究竟是寒冬还是初春了。

难怪这里的房价会这么贵。

褚本兴站在窗前，又欣赏了一会儿风景，想起自己在三层还是租的两室一厅的起居室，默默感叹了自己的穷困和资本家的万恶。

“看什么呢？”

原本还在楼下处理问题的王国权此时上来了，进门就看见人站在窗前一声不吭。

“搁这儿赏雪啊？”

褚本兴：“看后面别墅距离多远，如果凶手是现场作案有没有案后开窗跳过去的可能。”

王国权扒着窗户就要往外探：“真的吗？”

“假的。就不说对面那幢了，你就光看斜对面这幢，少说也有20来米，中间还隔着这么大一个院子，又不是鸟人，能跳过去才怪。”

王国权：“……那你说个屁。”

他摊手：“我就猜测一下。”

王国权懒得理他，转身走开。

他跟在身后：“哎王督，我问你个事儿。”

王国权：“有话快说。”

“你在市中心买的那房子多少钱？住的怎么样，环境如何？”

王国权停下脚步，回头狐疑地看着他：“你问这个干吗？想买房还是要改行做房产中介？”

“啥跟啥，”他挥手，“我问问对比一下不行。”

王国权瞥他：“对比了有什么用，比这便宜你也照样儿买不起。”

褚本兴：“……不是、你这也太直白了吧，不对、我不是要买房——”

王国权：“不管你买还是不买，首先你就买不起。小褚，这是事实啊。”

褚本兴：“……”你大爷。

“嗐行行行，我不跟你说了，我忙去了。”他摆摆手，闪下楼梯。

这话聊不了一点儿。

“你去哪儿？”见他头也不回，楼上王国权扒着栏杆朝下大喊。

走出门的人：“你又不跟我说，我肯定得自己找个人问问了。”

“你找谁问？”

“隔壁邻居。”

王国权了然：“要不你再带个人？”

“别了，太麻烦。走了。”

每天都在二次三次的改错字，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打出这么多错字（叹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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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章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