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靠近我就会变成团子 第11章 第十一章

“肚子有点饿了，随便点一些吃的吧，老师我请客。”

餐厅内，五条悟拉开椅子坐了下去，一边说着边拿起桌上摆放的菜单递给了对面并排坐着的三名学生。

“真的吗？！太好了，我之前还在SNS上看到有人推这家店的，lucky～”钉崎野蔷薇毫不客气，率先接过菜单兴致勃勃地翻了起来。

五条悟托着下巴笑道：“想吃什么就可以点什么，我比较推荐这里的芒果甜点布丁。”

虎杖悠仁立刻乖乖举手道：“报告老师，我想吃汉堡肉套餐！”

“准了，悠仁同学请坐，为了奖励听话懂事的好孩子，老师决定友情额外赠送一个大份炸猪排给你。”五条悟帅气地朝自家学生竖起大拇指。

虎杖悠仁立刻配合地星星眼尖叫道：“歪～！老师好帅！老师赛高！”

伏黑惠：“……”

注意到坐在最右侧明显摆着张臭脸的伏黑惠，五条悟好心地关切道：“惠怎么了，莫非也想吃炸猪排？”

“……”

“不吃。”

“那就是要去卫生间？”五条悟‘好心’提醒道：“回头直走左手边就是哦。”

“不是！”他突然猛地拍了下桌面，声音大得让坐在他身边的虎杖和钉崎都不由得不解地向他看去。

察觉自己用力过猛的伏黑惠顿了顿，他默默收回手，忍不住抵在唇前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不是要解释么，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从庙会出来后这人就直接奔着一个方向走着，他还以为接下来要说什么严肃的事情所以才要去个无人的地方，却没想到直接被这人带到喧闹的餐厅里了。

话又说回来，伏黑惠的眉毛抽了抽，明明刚才还是他身边这两人更为吃惊一些，为什么眼下却变成了他更在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看什么看，尤其说的就是虎杖你这家伙，到底谁才是那人从小到大的玩伴，你这竹马当的有点太水了吧？

黑发海胆头的某人没好气地瞪了身边人一眼。

正巧在这时，服务员端着做好的食物走了过来，大大小小的餐盘铺满桌面，座位上的四个人瞬间置身在食物香气的空间内。

五条悟将一份撒了厚厚一层糖霜的点心端到了自己面前，闻言愣了一下，像是才想起来般，“对了，是要解释一下来着。”

伏黑惠：……喂。

不靠谱的银发男人用叉子切下点心的一个小角，边说着边用叉上的点心去蘸一旁的浓稠的糖浆，光是看着甜腻程度就让对面的伏黑惠头皮发麻。

他语气平静地解释道：“嘛…简单来说，虎杖的小竹马，那个巫娣同学应该算是五条家的孩子。”

伏黑惠：“……”

钉崎野蔷薇：“？”

虎杖悠仁：“？？诶？？！”

“什么意思，是在说巫娣和五条老师可能是亲戚吗？！”虎杖悠仁震惊又迷茫道。

五条悟道：“从名义层面考虑的话，确实是这样。”

伏黑惠不解皱眉，“‘从名义层面’？”什么意思？还能有别的层面吗？

他疑惑地看向对面的银发男人，后者却并未立刻做出解释，而是将目光移到了他身边，虎杖悠仁的身上。

然后说道，“悠仁应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吧？既然你说你和他是一同长大的，大概知道些他家里的情况才是。”

被问到的粉发少年犹豫了一下，片刻，他迟疑地抬起头，像是寻求确认般问了一句：“是……由佳子阿姨？”

五条悟轻恩了一声，算是给予了肯定。

坐在一旁亲眼目睹着这两人的一问一答，钉崎野蔷薇支着半边脸，懒洋洋地晃动着手里的餐巾，“打什么哑谜呢，这两个人。”

伏黑惠没说话，借着刚才那几句对话隐约有了一些猜想。

“巫娣是养子。”虎杖悠仁突然低声解释了一句。

瞬间，钉崎野蔷薇手里的纸巾不晃动了，伏黑惠心下一顿，暗道果然。

这样便说得通了，日本女性结婚后一般都会改夫姓，除非必要原来的姓氏一般都不会特意再提，虎杖刚才又只称‘由佳子阿姨’，估计那位就是原五条家的人，原名‘五条由佳子’，而巫娣则是她收养的孩子。

怪不得五条老师方才只说‘从名义层面’，如果当真是御三家的子嗣，怎么可能直到现在还流落在外，还与Mafia的人在一起，虎杖的这位竹马可是与五条家没有半丝血缘关系，自然不会引起五条家的人注意。

瞧不久前那人对待五条老师的态度也不像是特别熟悉，怕是压根还不知道五条老师的身份。

虎杖又问道：“那老师找巫娣是要做什么吗？”

不会是要将巫娣带回老师的家里吧，他暗想到，话说…由佳子阿姨都去世那么多年了，若是在当年那位养父还没将巫娣带走时还好说，事到如今即便再找上他，想必巫娣也不会轻易跟着走。

虎杖忍不住悄悄腹诽道。

毕竟是那种性子，打小能和巫娣处得来的人屈指可数，不是他自夸，但在同龄人群里，他一定是最清楚巫娣性格的人，就算不说话虎杖都能猜到那人心里想着什么，又是怎样的情绪。

正是因为如此，即便某人音信全无消失了大半年，再次遇见时虎杖悠仁依旧还能挂着笑和那人说话。但在他看来，这样的巫娣会顺从地跟五条老师回本家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不做什么，只是想问问他，需不需要五条家的帮助。”五条悟说道。

“帮助…？”虎杖悠仁愣了一瞬，反应过来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后，忽然变得紧张起来，“巫娣他出什么事了？老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半年前巫娣突然杳无音信，连学校也不来，因为曾经被明令禁止不许跟踪他，虎杖悠仁对于那位养父将巫娣带去了什么地方又在做些什么危险的事一概不知。

虎杖把巫娣当作挚友对待，尽管巫娣没说过什么，但虎杖觉得，在那人心里自己应该还是有一份席位的，不然也不会每次离开时都刻意地避开他，不让他接触丁点那边的事情。

可其实虎杖悠仁早就隐隐猜测，在巫娣消失的这半年里，他时不时就会拿着某人似早有计划提前交给他的钥匙，独自一人到隔壁空荡荡的房子里检查一番。

失去了所有生气的房间内，除了隐约能看到一两件巫娣自己使用的东西外，再也不见第二个人居住过的痕迹。

这不正常。

因为在虎杖悠仁的记忆中，三年前那里应该是个挤满了更多东西，更具有生活气息的地方。

并且，最该出现在屋内的一个东西却并没有出现。

——由佳子阿姨的牌位。

那一瞬间，一个猜想突然涌入虎杖悠仁的大脑，似乎一切都有了答案，却莫名同时让他感到一阵无边的寒意。

他终于知道那一天放学后，那位巫娣许久不见的养父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家门口，明明即便是葬礼两人都没有一句交流，却在那一天之后，在由佳子阿姨去世后的几个月，巫娣突然选择跟那位养父离开了。

——由佳子阿姨的骨灰被拿走了。

并且还是有意图的。

“是…是那个人做的吗？”虎杖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所以这些年巫娣都是被那个人强/迫，逼不得已才……”

他怎么能这么愚蠢，由佳子阿姨生前尤为希望巫娣能像一个普通孩子生活上学，纵使嘴上不说，可依旧那般珍视由佳子阿姨的巫娣自然不可能违背那个人的心愿，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扔掉自己的学业。

可他就是这样傻傻地亲眼看着巫娣这些年一个人承受了全部，亏他还自诩好友……！

像是接受不了这份打击，虎杖悠仁脸上的血色尽褪，可却又在下一刻羞愧地满面通红起来。

“不好意思，在你情绪饱满的时候打扰你一下，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哦，不如说根本毫不相关？”似乎猜到他心中所想，五条悟适时地打断了他的自我嫌恶时间。

虎杖悠仁茫然抬头，“诶…？”

“你是把你的那个小竹马想的有多柔弱啊，”五条悟单手支着下巴好笑地说，“虽然最开始的确是因为由佳子的骨灰被那位养父先生故意带走他才跟着走的，但后来在那边他可是混得如鱼得水。”

比在普通学校里时的表现可自由自在得多了。

五条悟动了动嘴，倒是没把最后一句话直白地说出来。

不过他倒是懂这种感觉，这世上总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生活在普通人堆里，强行留在那里也不过是让周边的人越快地察觉到他的‘奇怪’之处，然后再有意无意地将他排挤在外。

既然无论是自己主动走出来，还是被人推出来结果都是一样，那必然不可能存在那些人挤他的份儿，自己先把别人一脚踹出去才是真理。

至少五条悟年轻时就是这么干的。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不信以那人的头脑想不出来，想到了却没有做，反而不断地把自己易于常人的地方隐藏起来，直到现在还在试图回到普通却根本不适合他的地方，如果不是有什么放不下的执念，断然不会如此。

至于这个执念究竟是因为什么……五条悟眸色渐深，若有所思地蹙起了眉宇。

只是没能思考多久，对面虎杖悠仁的声音就打断了他的思绪。

“总觉得……”虎杖悠仁的表情怪怪的，语气还听着有几分犹豫，他忍不住看向对面坐着的即便戴着眼罩也依稀可见俊美轮廓的银发男人。

踌躇再三，他问道：“老师你怎么这么了解巫娣的事啊…？”甚至比他都清楚巫娣这些年发生了什么，这样听起来简直就像是——

“偷窥狂…呢。”钉崎野蔷薇轻描淡写地扔下一个危险的专有名词。

虎杖悠仁：“……”

伏黑惠：“……”

“没有没有，老师愿意用我的人格做担保，我绝对没有对悠仁的小竹马做过任何违法的事哦。”五条悟摆着手道。

他不说人格之类的还好，一说出这两个字，不相信他的和想相信却不敢完全相信的，一瞬间都沉默了。

“……”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好么？

三人头顶不约而同地飞过一串乌鸦。

自我认识不清也是一种原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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