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愉发现不(lan)会(de)自己做饭真的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特别是这种基本等于居家隔离的情况下。kanshushen
“哈罗,披萨配送~”门铃被敲响。
“放在门口。”
“好的。”
“呃, 顺带一提, 我发现楼下有很多拿着相机的人, 请问你是明星一类的吗还是……”
“你可以走了。”
“……好吧, 祝您用餐愉快。”
周愉看着猫眼里的人坐电梯离开,然后打开门,把披萨拿进来随手放在餐桌上,然后坐在座位上叹了口气。
不是很想吃。
一条黑影不知从哪里窜出来,踮起脚扒在餐桌上挪动着鼻子嗅来嗅去。
“这不是给你的, 吃你的狗粮去。”周愉推开潘宝,后者则百折不挠地把前肢放在他的大腿上,朝着他一遍哈气一边撒娇。
“坐下。”周愉一边打开披萨盒子一边说。
平时受够良好训练的德牧立刻乖巧地坐下,身后毛茸茸的黑色尾巴如同雨刮器般在地面上快速扫来扫去。
“握手。”周愉伸出一只手, 对方立刻抬起一只前肢。
“不,右手。”周愉躲开他。
潘宝立刻换另一只前肢搭住他的手指。
“顺时针转圈。”
小德牧往右捉着自己的尾巴嗖嗖嗖绕了好几圈,然后吐着舌头按照原来的样子坐下,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的主人。
周愉压下稍稍抬起的嘴角,然后抬起手,比出一把枪的样子, “piu。”
狗子抖了抖两只耳朵, 应声而倒。
“乖男孩。”周愉站起身,准备去冰箱里拿一块新鲜牛肉打赏它。
然而他才刚打开冰箱门,门铃声忽然再次响起。
趴在地上的潘宝立刻停止装死, 敏锐地竖起耳朵直起身来。
“有人在吗?”是个低沉的男声。
周愉的脚步顿了顿,“谁?”
“有快递,请签收一下。”
“谁的快递?”
“上面写的名字是乔伊。”
“这有点奇怪。”周愉阖上冰箱门,“我不记得我有网购过任何东西,寄件人是谁?”
“这是个匿名快递。”门口的人似乎有一点不耐烦了,“你能出来签个名吗?”
周愉不动声色地走到门口,从猫眼里看了一下,但门口的人把红色的鸭舌帽压得很低,看不清眉目,在他身后,有一个巨大的纸箱,被固定在推车上。
大到能装下一个人。
有趣。
青年蹲下身,摸了摸自己脚边的德牧那尖尖的脑袋,后者四肢紧紧抓着地面,正从喉中发出威胁性的低吼声。
“嘘……别害怕,没事的。”
周愉这样说着,拉开了门。
“什么东西需要我签……”
一道水雾扑面而来,一个被藏在袖中的喷雾罐子,这是周愉开门后迎接他的第一个东西。
“你……是谁?”
青年踉踉跄跄地后退一步,无力地支撑着身后的鞋柜,眼中流露出惊恐。
……
年幼的潘宝躲在沙发后面,眼看着那个穿着红色快递服的陌生男人将软倒在地失去意识的主人抱起来装进了一个大纸箱里,然后堂而皇之地离开了。
主人有危险!必须赶紧通知那个总是和它争宠的大憨憨!
没人注意到,一道黑影从未关拢的门缝中飞快地窜了出去。
……
“你想他了吗?”医院,正在和盖因插科打诨的丹尼尔正拿乔伊的事情取笑他。
“想他?不,不至于吧兄弟,我们才半天没见。”某个坐在床上吃着医院餐食不知味的男孩口是心非道。
“你不准备打个电话给他吗?”
“打给他?才不,要打也是他先打给我。”
“哦?我以为你们的关系当中你才是主动的那个?”
“是这样没错。”盖因看了一眼床头的手机,又把眼睛挪开,硬着头皮道,“不过我突然觉得偶然冷落他一下也不错,这次受伤就是个很好的契机,他现在一定孤零零一个人在家里,吃着冰冷的流水线生产的外卖,思念我给他做的美食……”
“敢情你就是个厨子……”丹尼尔不屑地说了一声。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明明是……”盖因一下子直起身。
走廊里传来喧闹。
“哪里来的狗!快来人把他赶出去!”
“啊!”
“汪!汪汪!”响亮的犬吠由远及近,一道黑色闪电从打开的病房门中冲了进来,扑到了盖因的床上。
“汪!汪汪!”
“潘宝!”白发青年惊讶地抱住他家狗子,拦住他要往自己脸上舔的架势,“等等!你怎么来了,有人带你过来的吗?”
说完,他用期待的眼神看向门外。
然而,门外除了心有余悸的护士和探头探脑的路人以外,并没有其他人的出现。
“乔伊没有来么……”盖因有些疑惑。
喘着粗气的德牧从床上跳下来,趴倒在地砖上,哼哧哼哧地吐着舌头,肚皮起伏得厉害。
“你该不会是一路跑过来的吧。”盖因挑了挑眉,“丹尼尔,给他找个碗倒点水。”
“好。”
“什么情况,离家出走啊你?”白发青年稀奇地哼了一声,总算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理由拿起床头的手机打给乔伊。
……
被“快递员”随手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并发出悠扬的铃声。
驾驶员冰冷看了一眼那则电话,抬手直接关机了。
在他身后,一个巨大的纸箱在面包车后座的空间内静置着,偶尔随着道路颠簸而些许抖动。
……
“抱歉,您拨打的电话现在暂时无法接通……”
“又挂我电话……”盖因长出一口气。
莫生气,习惯就好。
“我打不通乔伊电话。”盖因假装若无其事的把手机从耳边放下来,“你打一个给他看看,丹尼。”
“我试试。”黑人鼓手从兜里掏出手机。
……
“呃,他好像关机了?”过了片刻,丹尼尔不是很确定地说道,“是不是有点不对劲……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汪!汪汪!汪汪!”
一口气喝完一大碗水的潘宝再次对着床上的盖因发出中气十足的叫声,它扑到盖因边上,用爪子飞快刨着床沿,动作中带着焦急。
“呜呜……”它开始发出不同寻常的呜咽声。
主人有危险了,快去救他你这个憨批!
“嘘!安静点男孩!”丹尼尔拍着它的背,“你怎么了?”
“冷静,冷静!”在床上坐直了身体的盖因低头在通讯录里翻了一下,选中一个人名,然后再次将手机贴在耳边,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在膝关节上快速敲打着。
“哈罗?”
电话被接通了。
“感谢上帝!”盖因的语速快得像是放鞭炮,“安妮,你能帮我看看乔伊在不在家吗?”
“是安东尼娅太太!你这个小混蛋。”话筒对面的苍老声音慢吞吞地回应道,“你有什么事吗?”
“你在家吗?帮我看看乔伊在不在,拜托了。”
“我当然在家,现在正是饭点,我的苹果派还在烤箱里。”另一边,正拄着拐杖站在餐桌边上接听电话的房东太太还系着围裙,“你为什么说话这么快,我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fine。”盖因抹了把脸,“安东尼娅太太,请你现在出门,左转,上楼,帮、我、看、一、看、乔、伊!我很担心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这不是在开玩笑,稍微快一点,好吗?”
“好吧,你等一会儿。”安东尼娅太太放下电话听筒,拄着拐杖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趔趔趄趄地朝着门口走去。
大概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后……扬声器那端再次响了起来。
“那个,盖因,呼……你还在吗?我……我刚刚去你家看了,他不在,房门开着,餐桌上还有一个没吃的完整的披萨……还热着,我说,你们的房间是不是需要打扫过了,特别是玄关,简直一团糟……哈罗?你还在听吗盖因!”
“呃是的他还在,谢谢你安妮,我们保持联系。”
“是安东尼娅太太,话说你是谁……”
丹尼尔挂断电话,看着一旁已经在给自己换鞋换衣服的白发青年,“天呐盖因,我们该怎么办,报警吗?你觉得谁会这么做,早在他们P遗照的时候我就应该料到会有绑架……”
黑人鼓手的声音在盖因那恐怖的眼神中一顿,然后语风一变。
“也有可能他只是在外边找潘宝,忘了锁门,手机没电关机了。”
“可能性很低。”
到了这个时候,盖因的声音反而听着冷静了起来,“他不是那样不谨慎的人,出门不关门,手机没电联系不上……这些事情会发生在你我身上,但不是在乔伊身上,一定是出事了,潘宝很聪明,他是特地过来告诉我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丹尼尔目瞪口呆地看着盖因一瘸一拐地飞快套上外套抄起摩托车的钥匙,“别告诉我你打算骑机车?你还记得你断了条腿吗哥们?”
“我要去找他。”盖因语气坚决,双臂拄着拐杖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而等在门口的潘宝更是早就等不及了。
“等等……我来开车,我去,看在上帝的份上,你怎么走得比我这个两条腿的还快!”
……
麻醉喷雾的效果很强效,周愉虽然屏住呼吸但还是不慎吸入了一点,不过他在半途中就醒来了。
[紧急任务-未知危险:有人突然劫持了你,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对你做什么?这些都不重要,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成功逃离,祝你好运。]
系统界面的字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周愉现在被折叠成一个抱着膝盖的样子塞在正方形纸箱里,头上戴着眼罩,嘴上还贴着胶布,箱子里填满了各种柔软的泡沫,这让里面十分闷热,而且用来“定型“的塑料扎带也让周愉的小腿和后背很不舒服,好在车子开了十几分钟便停下了。
有人打开了后备箱的门把箱子移动下来,箱子微微倾斜了一下,但很快又被扶正了。
有帮手,不止一个。
箱子又开始移动了,看起来是上了推车。
空旷的大堂,地板光滑,根据拖车齿轮摩擦的声音,可能是大理石瓷砖。
空气中有香氛的味道,隐隐有人说话的声音。
“你们打算在这儿待多久?”
“两天,今天是最后一天……”
“先生,您的行李……”
哦,一家高档的酒店。
叮!
电梯到达的声音,从停留的时长和失重感来看,起码在10楼以上。
推车被推了出去,几近无声的。
酒店的走廊铺着地毯,很柔软,将噪音降到了最低。
有人打开了房门,有人放下了箱子,然后将他从里面解放了出来。
周愉还在装晕,由着他们把他放到了床上。
“要把衣服脱了吗?”
“不用,那位先生说他要自己来——只要把他铐住就行。”
有人解开了周愉身上的束缚,抬起了周愉的手,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碰了上去。
周愉猛地睁开眼,一脚踹开了正在把手铐往他手上铐的男人,然后扯下了自己脸上的眼罩。
“唔哼!”
他这一脚可谓毫不留情,男人抱着胸倒在了地上。
“摁住他!”几个黑衣人扑了上来,将青年拧着手臂面朝下摁在床上,周愉感到后颈忽然一疼,如同被针刺了一般。
“Well,well,温柔点,别破坏了我今晚的乐趣。”一个略带磁性的男声从房间另一侧响起。
周愉侧过头去,却看到是一个冒着红点的摄像头和一个小音箱。
有人撕下了周愉嘴上的胶布,说实话那一下了够疼的,他说话了,语气并不好听。
“你给我注射了什么?”
“一些助兴的小东西,放心,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的。”那道声音轻柔地说道,“放开他吧。”
这句话是对其他人说的。
压在青年身后的人慢慢松开他。
周愉慢慢等待手臂恢复知觉,然后撑起身体。
“所以你是不打算现身了?”他一边打量四周一边道。
这是一间总统套房,虽然窗帘拉着,但周愉已经从装修的细节和茶几上摆放的烟灰缸上的印花判断出了酒店的名字。
是加城唯一一家六星级酒店之一,私密性很好,很多明星政要都会来住。
房间里目之所及的有三个人,那个快递员兼司机只是个送货的,没有跟着上来,而这三个黑衣人现在正在忙各自的事情,其中一个(刚刚被踹了一脚的)正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他,另外一个正打开一个银色行李箱,从里面拿出各种看着就令人感到不适的不可描述的东西,还有一个则在检查了一遍他的手机之后并将其锁到了酒店的保险柜里。
“我会在这里欣赏你的一举一动。”听筒对面的人这样说道,“你看起来很反感被束缚,有意思……你曾经参加过这样的活动吗?”
“别把我和你这种人比。”周愉看着那副被他甩在地上的银色手铐,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药物作用,他感到额头上出的汗越来越多了,但他还是笑出了声。
“你为什么发笑?”
“我还以为奈尔背后的靠山是谁,原来只是一个只敢躲在镜头背后的懦夫。”青年直直看着那个镜头,“你该不会是有ED吧?”
音箱里的人顿了顿,“……你听起来很有精神的样子,希望你之后也能保持这样良好的表现,激怒我对你可没什么好处——但是,不得不说,你确实比我那只会装楚楚可怜的小宠物有趣多了,老实说,我已经看够了眼泪和求饶,这些东西只会让我感到无聊。”
体温持续上升,头脑开始昏沉,周愉的余光里出现了一道灰影,他掐着手心抵抗那股晕眩,“既然你已经厌倦了奈尔,为什么还要捧他?”
“至少聊胜于无不是吗?而且他确实是个很听话的孩子,给点奖励也无可厚非。哦,你该不会是在嫉妒吧甜心?要知道,我最开始选择的可是你。”
最开始?
周愉眯了眯眼,迅速从记忆中翻找出一个人。
“本·门罗?”
最初在酒吧曾经想要挖角周愉的经纪人。
“你想起来了?”音箱对面的人高兴起来,“说实话,你拒绝了我的邀请,我失望了好一阵。”
“你是本·门罗?不对,你们的声音不一样。”
“哈哈哈,你误会了甜心,我当然不会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经纪人……很遗憾你不打算发展你的演艺事业,你本有机会一炮而红的,我不是说在舞台上的你就不耀眼了,那同样很迷人,否则我也不会给你们乐队发出邀请函了。”
“是你让我们参加乐队之夜的表演?”
“当然,不然你以为谁会把一个刚刚组建不到一个月的乐队放在眼里呢?多少乐队排着队报名想要进乐队之夜都没有机会。即便你们在网上小有名气,那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哎,从这一点上,小奈尔可比你会把握住机会多了,是他主动找上我,要成为我的‘表演者’之一。”
“呵。”周愉偏过头去,“该不会连瑟琳娜都是你的‘表演者’吧?”
“当然不,我对女性没有任何兴趣,我喜欢的是纤细的美少年,你虽然年龄稍大了一些,但是那张足以和名画媲美的脸蛋,足以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好了,我们聊了足够长的时间了,我想大家都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音箱另一头的男人似乎换了个姿势,他长叹了一口气,然后道,“准备好欣赏我们美丽的歌姬初次镜头前表演了吗?”
周愉看向朝他围过来的三人,以及在一旁陈列开的各种器具,发出一声冷笑。
“当然。”
他那双漆黑的眼瞳在霎那成为了散发着微微荧光的灰蓝色。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预告:
娇爷1V3教你什么叫做社会。
盖盖高级捡漏远水来救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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