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霁怜惜地搂着小狐狸,悄悄从手心之间给它注入了一点灵力,立竿见影,小家伙顿时好转了许多。
“看看,恢复得还挺快,你就不要担心了。”南宫阅说道。
“我们将它放回山林里去吧!”阿霁看向南宫阅。
“好啊!只是要快些赶路,不然等回来就太晚了。”
“走吧!”阿霁快步道。
二人出了城,径直往山那边走去。南宫阅心里有些疑惑,想开口问问阿霁,又觉得不妥。
阿霁怎会不知晓他的疑问,只是当下无法与他解释清楚,只好主动提起,“南宫阅,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银票来?”
“嗯,是的。”南宫阅如实答道。
阿霁想了想,还是得先找个理由圆过去。便对他说,这些银票是当初离家之时爹爹娘亲不放心她一人在外,给她做盘缠用的。
如此说明,南宫阅也不再怀疑什么了,只叮嘱阿霁,若是之后日常缺银子使了,便及时告诉他。
“我平日里也花不了多少的,今日是个意外。”阿霁笑道,抚了抚怀中的小家伙。
其实阿霁交与那赤膊大汉的银票并不是真的,而是她情急之下一时间幻化出来的,恐怕这会儿都已成了灰烬。
想着那人虽恶,可山间猎户也的确是靠打猎维持生计,当时便将南宫阅那实打实的二十几两白银也给了他,算是让他没有白白入山一趟,不至于银货两空。
“我来抱吧,你歇一会儿。”南宫阅说道。
“还是我来吧,你身上背着篓子呢,小家伙很轻的。”阿霁道,顺便看了看南宫阅身后的背篓,不由得想起了当日在终南山上,也是这样宜人的春光里,南宫阅将她背在篓子中到处游玩的温馨情景。
这回出来没有骑马,两人已是抓紧时间赶路,但靠着脚程实在是太慢了。走了两个多时辰,方才走到山脚之下。
看着山边稀疏的植被,阿霁很不放心,“我再将它往山里送送吧,这儿太容易被发现了,一不小心又会被捉去,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一起去,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南宫阅道。
“有什么不放心的啊!我可是在山里长大的。”阿霁笑道。
“我也是啊!我们一起!”南宫阅坚持。
“好吧,本想让你歇一会儿的。”阿霁道。
“我不累,走吧!”南宫阅边说着边将小狐狸轻柔地抱了过去,“就要放它离开了,让我抱一会儿。”
“那篓子给我吧!”阿霁说道。
“不用,又不重,你去看看前面怎么走。”南宫阅说。
小狐狸这会儿已是完全缓过来了,或许是万物有灵,知道这二人并不会伤害自己,在南宫阅怀里倒也温顺。
“小东西,送你回家喽!”南宫阅逗它。
二人带着小狐狸又走了好一段曲折的山路,直到了一处密林之中,阿霁见此应是人迹罕至的地方,便舒了一口气,对南宫阅说道:“放它下来吧!”
南宫阅小心将小狐狸放下,小家伙迷迷糊糊地正犯困呢,待四只小爪子沾了地,方才清醒过来,两只眼睛骨碌碌地看着他俩。
“小东西,回家吧,我们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南宫阅摸摸它的脑袋说道。
“以后出来玩可要留心了,莫要再被那些歹人捉了去,若再有下回,你可不一定能遇到我了哦!”阿霁看着小狐狸的眼睛认真说道。
小家伙像是听懂了似的,哼哼唧唧地兜了几圈,又在阿霁脚边嗅了嗅,终是跃进了层层密林之中,不见踪影。
“山那么大,你说它能找到家吗?”南宫阅喃喃道。
“能,一定可以!”阿霁坚定说道。
“好了,天要黑了,我们快回去吧!恐怕现在回城,都不一定能在宵禁之前赶到了。”南宫阅有些担忧道。
二人顺着来时的路匆匆下山,春日的夜晚来得还是很早,没多久天就已经黑透了。夜幕笼罩下林子里黑乎乎的,虽有稀薄的月光偶尔照射进来,也被头顶上茂密的层层枝叶遮挡住了,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好在阿霁和南宫阅打小都是山上长大的,这倒也难不住他们。
只是走了许久,仍然没能走出这片山林。二人不禁困惑起来,停驻了脚步。林子里像是渐渐充满了迷雾一般,人也时不时出现了幻觉。
“不好,是雾障!”南宫阅惊道,“阿霁,捂住口鼻,拉紧我,不要走散了!”
阿霁闻言紧紧握住了南宫阅的手掌。
这边城中,夜色已深,城门即将关闭,见二人始终没有回来,砚之心里很是不安,定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未敢惊动太后,将院中安置好,砚之点了几个人随他一起去城里打探。
沿街的商铺小摊差不多都已收摊打烊,路上寥寥些人亦是行色匆匆。问了几个人,描述了二人相貌,并无所获,砚之愈加着急了起来。“去那边酒楼看看!”砚之下令道。
酒楼中倒是还有几桌人在,砚之上前一一询问。其中一桌的几位客人听了他们的描述,想起了白天在集市上的所见所闻。
“这找的是不是重金买狐狸的那俩人啊!”一位客人说道。
“像,一高一矮,出手阔绰,又不是平民布衣,保不齐就是你们要找的这两位。”另一边的酒客附和道。
砚之焦急问询其中缘故,几人将白日里的经过大肆渲染了一番,引得店中小二也跑过来看热闹。
“哦,我知道了!”小二听完忽然喊出声来,“就是晌午来酒楼喝得酩酊大醉的那个粗野汉子,听人说是个猎户,今日赚大发了。喝完酒就去了万香楼逍遥,傍晚出来的时候拎着铁叉破口大骂,要去找那两个买他白狐的人,说是自己被骗了,定要找到他俩,剥了皮方能解恨呢!”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又是哪出?
砚之焦炙问道:“可有人知道那二人买了白狐后去了何处?”
小二答:“那不知道,那最想知道他俩去向的可不是那猎户吗?只是这茫茫人海,上哪找去?我看他呀,也只能自认倒霉喽。”
砚之无心再听闲话,聚了自己的人急急向城门跑去。既然没有回来,市集上也找不见,他二人定是出城去了,砚之速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刚才听到的始末。
甚是不巧,还未至城楼,远远看到城门已然关闭,砚之骤然心慌,不好,出不去了!砚之明白此时无须与守城将士纠缠,他们不见文书或者令牌是绝不会开门放行的。
“先回去!”砚之说道。
如今不知详情,暂时不能让太后娘娘知道此事,瞒得了一时是一时。现下只有硬着头皮去求长公主了,砚之暗自想道。几人速速返回了宅院,砚之令下属们在庭中等候,一人去了华嫣院中。
华嫣刚刚用完晚膳,正欲沐浴,宫人来报,砚之在外求见。此时来见我想必是有要事,“快让他进来!”华嫣说道。
砚之如一阵风般冲进了房中,又怕惊到华嫣,行至跟前暂缓了一下脚步。见他脸色不对,华嫣也跟着紧张起来,“出什么事了?”
“殿下,南宫大人和阿霁恐是出了城,至今未能归来,砚之斗胆,求殿下借令牌一用,属下好带人出城找寻!”
“至今未归?他二人因何出去的?”华嫣问道。
“南宫大人今日带着阿霁本是去集市采买,中途应是有了变数,不知此时究竟身在何处。如今城门已关,属下特来请求殿下相助。”砚之已是心急如焚。
“你此时要出城?不可,已入夜了,城外荒山野岭,你要去哪里寻?这附近地形地貌你又不熟悉,太危险了!”华嫣拒绝道。
“公主!公子是南宫家唯一的后人,属下誓死也要护他周全,请公主成全!”砚之作揖道。
华嫣上前安抚道:“你先别急,他二人迟迟未归,多半是有事耽搁了,说不定这会子已在城外找地方休息了。你如今大张旗鼓出城去,漫无目的的找寻,令自己涉险,本宫肯定是不能依你的。”
“可这些都只是公主的猜测,倘若公子与阿霁此时正身处险境,又当如何?属下断不能在这里干等着,不然岂不成了不忠不义之人?”砚之急切说道。
华嫣听他这么说,不禁动容,可又实在不愿他身入险境。“你可知他俩今日之举,未曾报备而随意出城,且彻夜未归,若是让太后身边的人知道了,定是要治罪的。你知情不报,擅自行动,也是会一并受罚的。”
“砚之明白,可当务之急是要将他们找回来,不然属下坐立难安,求公主殿下借我令牌!”见华嫣仍是犹豫不决,砚之上前拜了下去。
见他如此,知他主意已定,华嫣想:若是今日强行阻拦,如若他二人真出了什么事,砚之又当如何自处?
华嫣扶起砚之,左右为难,深深地看着他,终是叹了口气说道:“好,本宫答应你,可你也要答应本宫,多带些人手过去,自己一定要小心。”
砚之感激不已,接过令牌立即集结了人手策马向城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