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四年已过。
道场里,一束长达百米的巨大火焰冲天而起,熊熊火焰在半空蔓延开,投下巨大的阴影,仿佛要吞噬整个聚居地,良久后才消散。
“哥,我成功了!”
泉奈回过头,长到及腰的黑发随着他的转身飞扬到身后,早已褪去稚气的清隽如玉般的面容上满是喜悦,他挥了挥手,朝坐在道场外的斑喊。
斑坐在回廊边,整个人被屋檐的阴影笼罩,看不清面容。见泉奈兴奋地朝自己喊,他站起身,缓缓走过来。
屋檐的阴影慢慢从他身上退离,露出他挺拔修长的身躯,脱离了少年时期的青涩,更加冷峻成熟,墨发张扬,桀骜凛然。
“休息一会吧。”他轻轻揉了揉泉奈的头,开口说。他嘴角轻挑,邪肆又略带霸道,成熟冷峻的眉目不再年少轻狂,举手投足间,内敛沉稳又高傲肆意。
“嗯。”泉奈看着他,神情专注又带着羞涩。
由于年龄的增长,泉奈稚气精致的五官已经长开,温和的棱角稍显柔美,身体也抽长了不少,已经快和斑一般高,正是处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俊秀姿容。
斑感叹于弟弟的变化,但随即接触到对方投来的那种含羞带怯的视线,他微微蹙眉,然后移开目光,道:“你好好休息。”说完便若无其事地准备离开。
“哥。”泉奈忽然叫住他。
斑顿了顿,侧头:“什么?”
泉奈走到他面前,眼眸微垂,轻声道:“再过段时间就是我十七岁生辰,你说过可以答应我一件事的。”
“已经想好了?”斑问。
“是不是什么都可以?”泉奈抬起头,紧紧盯着他。
斑心中渐沉,但面上并未表现出来:“自然可以。”
泉奈轻轻笑了起来,随即倾身抱住斑,整个人都偎在他怀里,满足地闭上眼。
斑身体不易察觉地僵硬了一下。
“哥......”泉奈慢慢地抬头,靠近他的脸,轻声在他耳边唤道。
斑眼里很快地掠过什么,没人看见。
泉奈睁开眼,心底叫嚣的感情让他无法忍受只保持这样的距离,于是缓缓仰头靠近对方的唇。年幼时可以毫无顾忌地打着不知世事的理由肆意亲近,但如今那样的理由已站不住脚,所以他必须小心翼翼。
斑还有些怔愣,而泉奈已经吻住了他,就像曾经每次不经意亲他那样。
泉奈搂住他的脖子,唇间溢出一声喘息,然后轻轻咬住他的唇,伸出舌像猫儿一样舔舐。
斑本想像曾经每一次那样推开,却突然又听到泉奈的低声呢喃:“哥,我爱你......”
那一瞬间斑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有多混乱复杂,只感觉突然间一切都脱轨了,有些事情,似乎不能再装作不知道了。
斑眸色略冷,抓住泉奈的手臂就要推开。
“不要!”泉奈立刻用力抱紧他。
斑的手微微顿住,然后沉声说:“你都这么大了,这种事,以后不许再做。”
泉奈浑身一震,接着抬起头,紧紧盯着他,声音略微颤抖:“哥,你明明知道......还是说你只喜欢真凛?他都死了这么久了,我哪点比不上他?”
斑神色顿时一沉,刚要说什么,整个聚居地内突然响起一声长鸣。那是发生紧急情况时才会有的警报。
斑立刻拉开泉奈,迅速往道场外赶去。
泉奈被推开,目光瞬间黯然下去,脸色有些苍白。过了片刻,才跟着赶了过去。
斑来到地中心,看到大部分族人正在集合,开口问:“怎么回事?”
其中一人急忙道:“族长带领的小队遭到了敌人伏击,情况十分危急。”
斑一惊,随即皱紧了眉:“说清楚,父亲怎么样了?”
那人赶紧道出了事情经过。
原来宇智波田岛带队在外巡查时看到一路上都有村民逃亡,询问后得知,边境的战争已经蔓延到这片区域。事态危急,为了阻止争斗规模扩大,宇智波田岛立刻带队前去查看情况,却没想到,半路竟然遭到了围攻。
敌人是一个和宇智波长期敌对的家族,虽然力量不及宇智波,人数上却远远占了优势。事发突然,宇智波参战人数只有十多个,对方却出动了将近一半族人,而且明显冲着宇智波田岛这个族长而来。
等斑带着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
宇智波田岛身受重伤,满身血躺在地上,周围躺着族人的尸体。
看到这一幕,斑眼里骤然翻腾起冰冷的滔天怒火,他抬眸看向包围过来的敌人,勾玉在眼里极速变换。
狂暴的查克拉如同他眼底的杀戮之光,化成擎天巨人,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霸道而恐怖的力量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压,胜负眨眼间分晓。当怒火的查克拉退去,侥幸远远侦查的敌人仓皇狼狈地逃离。
斑不再理会,立刻将宇智波田岛带回了聚居地。
但宇智波田岛受伤太重,等带回族中时,已经无力回天。
临死前,宇智波田岛让斑一个人守在身边,留下自己的遗言。
“斑,我们最大的敌人是千手,虽然现在还没彻底爆发争斗,可是,早晚有那么一天。要彻底击垮他们,最好的的捷径就是得到仅次于宇智波和千手的羽衣一族的帮助。”宇智波田岛半睁着眼,苍老的面容毫无血色,气息渐渐微弱,“本来已经为你安排好,羽衣族长也愿意把女儿嫁过来,这样,宇智波和羽衣,就能成为同盟,彻底除掉千手。”
斑怔了怔,随即蹙眉,用陈述事实般的语气道:“宇智波,从来不需要借助别人的力量,也不需要这些无用的手段。”
宇智波田岛闭眼叹气:“我知道,你现在的力量已经无法预测。但这件事也算是我的私心......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宇智波田岛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然后一下子瘫软下去,嘴里涌出鲜血。
“父亲!”斑赶紧上前,扶住他。
“我大限以到......”宇智波田岛看着斑,眼中的光芒渐渐湮没,“斑,要成就大事,有时候,不得不压制本心。”
斑垂下眸,不忍再说什么。
宇智波田岛张了张口,问了最后一句话:“斑,你能答应吗?”
斑闭上眼,双手缓缓握紧。
宇智波田岛去世之后不久,斑作为宇智波一族威望的代表,成了宇智波新任族长。
但外界纷争不断,就算是宇智波这样强大的家族,在长久以来与众多敌对家族的争斗中,战斗力也逐渐疲乏。
而长久的斗争下来,人心浮躁,族内的安定与建设也面临着严峻的问题。
在这样充满压力和矛盾的情势下接任族长,斑的负担十分沉重。既要保全家族,又要在无止境的斗争里寻找更为长远的出路。
因为他明白,如果不能让战争与混乱彻底结束,不仅是家族,甚至世界,都没有真正安定的一天。他,泉奈,所有的人,都要在这样的世界里永远挣扎下去。
诸多思绪混乱成一团,令人烦躁。
他忽然想起了真凛,那个已经死去的、能够真正理解他感受的青年。
心情沉了下去,陷入回忆。
大概两年以前,那日和平时一样,斑被扉间缠着不让走,却突然看到真凛发出的紧急信号。
当斑赶到真凛发射信号的地点时,只看到触目惊心的血泊,空气里充斥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青年奄奄一息躺在血泊中,那张英俊深邃的脸惨白无比,双眼闭合,眼角不停淌着鲜血。
“真凛!”斑立刻上前蹲到青年身边查看他的情况,却是瞳孔一缩。
就在青年心脏部位,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几乎贯穿整个胸膛,洞口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甚至能看到还在挣扎搏动的破碎的心脏和筋脉。
那一瞬间斑很清楚,对方活不了了。
“斑……”真凛极其细微地动了动嘴唇,声音破碎,闭着眼微微将头转向斑的方向,努力勾起嘴角,想要像往常一样,朝他扬起笑脸。
斑看到,青年紧闭的双眼是塌陷下去的,显然里面什么也没有……
那一刻斑在想,如果不是有某种巨大的执念强撑着,还有什么能够让对方挣扎坚持到这一刻。
真凛微微张口还要说什么,嘴里却涌出了大股鲜血,甚至夹杂着零星的碎肉,他突然急促而细微地喘息起来,心口的血洞汩汩涌出鲜血,他一点一点挪着手,想要触碰斑。
斑紧紧抿着唇不发一语,只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动作极轻地将他慢慢抱起来,然后用另一只手捂住对方胸口的血洞,想要止住涌出的血液,尽管这根本没用,手套瞬间就被温热的血液浸透。
真凛朝他慢慢仰起头,双眼倏然睁开,眼眶里一片黑暗空洞,只有微弱的查克拉萦绕在周围。
斑进入了一个血红色幻境。
他以第一视角看到了真凛遇害前一刻的画面:
没有丝毫征兆,一只黑手猛地从后背穿透真凛的心脏,那只手甚至还抓着心脏的一部分碎肉。
然后另一只手绕到前面,准确地挖出了真凛的双眼。
画面一转,幻境消失,斑低头看去,青年依然躺在他怀里,脸上有一丝违和的气血,斑知道,那是回光返照而已。
青年艰难地张了张口,气若游丝:“我不知道是谁,很早以前我隐隐发现可能有人在窥视你,却怎么也找不出他的行踪,他杀我一定是为了隐藏什么秘密……斑,你要小心……那家伙,是冲你来的,你一定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周围,他在窥视。”
青年临死也全然不顾自己,用尽最后的力气只为斑考虑,只是声音里充满了即将永别的痛苦和遗憾。
“对不起……我可能,无法再保护你了……”
斑动了动嘴唇,声音低哑:“真凛……”
青年抬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你总是叫我老师,可有一样东西,你却怎么也学不会……”
“什么。”
“怎么去爱一个人。”
“我……”
“没关系,你是对的。”青年忽然笑了,眼泪混着血液涌了出来,“记住,斑,不要受任何人的影响,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不要,让任何人成为你的软肋……”
“别说了。”斑闭了闭眼,不忍再听下去。
“斑……最后……再吻我一次,可以吗……”
然而话音未落,青年便已缓缓闭上空洞的眼睛,头无力地垂下,身体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他的面容从未有过的安静,仿佛只是睡了过去。
可斑知道,真凛死了。
那张英俊的脸再也不会露出那种明亮柔和的笑。那双眼睛,也再也不会睁开,炽烈如旭阳。
宇智波真凛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了23岁这一年。
脑海里突然像是有什么快要炸开。
斑脸色猛地一变抬手捂住眼睛,死死咬牙仿佛在忍耐什么,接着一缕鲜血从指缝溢出,顺着脸颊滑落下去……
良久,他面色平复,然后抹去脸上的血,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是惊心动魄的猩红血色,一闪而逝。
他看着青年沉静的面容,眼神渐渐深暗。他低下头,吻住青年已经冰凉的唇。
后来斑将真凛的尸体带回了族地,安葬在家族墓地里。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忍者死亡,可能大部分人甚至来不及伤心亲友的离世,下一刻便要面临生死战斗。
真凛生前,都还来不及去实现他的梦想和抱负。
但青年的梦想是什么,斑无从得知。
因为这个家伙的一生,都在跟随他的脚步,为他而活。
回忆至此,斑无声叹了口气。
对斑而言,真凛不仅仅是他的长辈和部下,又或者情.人,更是教导他的老师,可以谈心的挚友。
论能力,真凛是宇智波最强的天才,在幻术与精神力领域无人可及,若只论瞳术的话,甚至连斑也稍逊一筹。
所以斑怎么也无法相信,竟然有人能在真凛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重伤他并且挖走他的眼睛。
这一年多来找不到任何有关的线索,虽然真凛临死前留下的幻境让斑得以看到对方的遭遇,可那个始终没有露面的凶手,动作干脆利落,没有留下丝毫破绽。
还有真凛说的那些话。
有人在窥视?
斑皱紧眉,下意识地扫视四周,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劲,他的感知力不会欺骗他。
可真凛的猜测一定是对的,毕竟,有能力杀害真凛的人,必然不是泛泛之辈,更不会轻易露出马脚。
但斑又想不通,若是那个凶手有那么厉害,完全可以直接冲自己来,为什么要暗杀真凛?是真凛发现了什么秘密所以才引来祸端?那家伙挖走真凛的眼睛,难道也是为了利用他的万花筒去做什么事?
斑只能猜测,却没有任何根据。但如果那凶手真以他为目标反倒省事。
早晚有一天,那家伙会出现。
然后,他会亲手宰了那人。
翻涌的情绪充斥着脑海,斑揉了揉额头,起身出门。
他离开族地,独自漫步到没有人的地方,靠着树坐下,将手搭膝盖上,然后仰头望着夜空。
林中忽然响起一阵极速的飞掠声,接着,前方不远处忽然出现一个人。
那人披着黑色长袍,整张脸都隐在兜帽里,看不清面容。他站在那里,阴影中的目光紧紧盯着斑。
斑只看了那人一眼,便又移开视线,根本不在意。
那人快步走到他面前,顿了顿,缓缓蹲下来,然后伸出手轻轻抓住他的手。
斑沉默了一下,淡淡地开口:"我听说,柱间成了千手族长。"
那人默默点了点头。
"也算够格。"斑勾了勾嘴角,"说起来,倒是很久没见过他了,不知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闻言,那人抓着他的手忽然紧了紧,然后俯身趴在他怀中,仰头吻住他的唇,逐渐往下。
斑微眯起眼,用手挑起那人的下巴:"你今天好像格外饥.渴啊,扉间。"
那人被挑起下巴,头仰起的同时,兜帽也滑落了下去,露出整张面容。
银色头发,绯红色双眸,正是扉间。他已不再是年幼的样子,眉目愈发成熟俊挺。
而此刻,扉间双目失神痴痴地看着斑,嘴唇微张发出喘息。
"因为......"扉间喘息着说,"你都好几天没来找我了,我一直在等你......"
"我早说过我没那么闲。"斑淡淡道,"你来得这么勤,千手就没有怀疑过吗,还有柱间,也没问过你?"
"我要出来用飞雷神就可以,没人知道。"扉间舔去嘴角的涎液,又将双手缩回长袍里,两三下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
"我倒忘了,现在的你可是禁术高手,有的是办法隐藏行踪。"斑轻轻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扉间的动作,"你上次不是说正在研发一个禁术吗,完成了?"
"还没有,你帮我看看有没有哪里有问题。"扉间将衣服扔到一旁,然后趴到斑身上,紧紧抱住他。
斑不去理会扉间大胆的举动,视线往扉间放到一旁的衣服中扫了扫,随即拿起落到衣服下的卷轴,打开看起来。
"秽土转生?"斑看到卷轴里写的字,微微疑惑。
"一会再看。"扉间见他根本不理自己,于是抽走卷轴扔开,双手楼上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颈间蹭动。
斑也不在意,双手漫不经心地伸入扉间长袍之内。
扉间红着脸不敢看他,只将身体更紧密地贴住他。
斑却收回手,淡淡道:"今天就到这吧。"
扉间闻言睁开双眼,微微撑起身看向斑:"我都满十八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要我?"
斑敛下眸,慢悠悠地说:"真把你怎么了,万一以后柱间找我算账,也是个麻烦。"
扉间眼神顿时一暗,抿了抿唇,抓着斑的手稍微用了力:"你只在乎我大哥吗?"
斑挑起眼睑看了他一眼,无奈地道:"你的重点每次都放在错的地方。"
"谁让你每次都逃避我的问题!!"扉间恨恨地说完,猛地抓住斑的肩往旁边一按,直接将他按倒在地。
斑猝不及防被推在地上躺着,有些讶异。
扉间跨坐在他身上,绯红的眼眸愤恨地盯着他:"你以为只要不到最后一步就行地玩了我这么多年,就不需要负责任吗?!"
"这不是一回事。"斑脸色微沉,"果然还是小孩子,这几年的时间,你都还没想清楚,继续下去的后果吗?"
"呵,"扉间冷笑,"你所说的后果,不就是所谓的家族界线么,宇智波和千手。"
斑蹙眉:"既然知道,你还要继续?"
扉间紧紧盯着他,情绪忽然变得激烈:"我要是在乎这种事,最开始就不会那么做!你把我的感情,当成什么了!"
看着那双因为愤怒而发亮的绯红眼眸,斑一时间说不出话。
就在斑愣神的瞬间,扉间眼底蓦然浮现一丝决然。不等斑说什么,扉间将右手往后一伸抓住那根直接就坐了下去。
斑猛地回神,要阻止都来不及了,脸色迅速沉下去,一把拽住扉间的手就要拉开他,同时冷声道:"胆子变大了你。"
扉间用力按住了他不让他起来,忍着疼痛抬眸瞪向他:"那你就别逃避啊!总说我小孩子,你才是那个胆小鬼!"
斑被他的话噎了一下,脸色有些黑:"什么?"
扉间却忽然红了眼眶,声音微颤:"你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你利用我也好,存心玩弄我也好,我都心甘情愿。你不就是怕这种关系会给你带来麻烦吗,可我什么时候给你找过麻烦。"说着扉间撇过头,不去看斑,只盯着刚才扔到一边的卷轴,声音低哑,"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违背家族规矩这么做,你以为,我又为什么要弄出那种忍术......"
斑听到他前面的话有些怔住,原来对方早就想到了那一层,可听到最后一句话,斑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没在意,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然道:"即使知道我有利用你的成分在里面,你确定还要继续?"
扉间猛地低头咬住斑的唇,用力咬了一口才抬起头,眼眶通红地恨恨道:"没错!"
斑微微眯起眼,眼中情绪晦暗,然后他冷笑一声:"那你别后悔。"说完猛地翻身将扉间压在身下。
良久,情.潮平息。
斑闭上眼休息了片刻,等呼吸平复下来,就要抽离。
"不要,不要走......"扉间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不放,将头抵在他肩上来回蹭动,声音里满是不舍和难过,"就一会,再待一会......"
扉间清楚每次一结束斑就会离开,但这次相比以往,意义始终不同,终于和对方真正结合,他不想再和之前每一次那样,失落地看着对方无情离开。
斑微微一顿,垂眸看去,神情只有平静冷然,仿佛刚才的激烈情事根本不曾发生。他并未说什么,只保持着这个姿势抱着扉间坐下来,然后背靠树,拾起地上的卷轴,打开继续看。
扉间见他没有再推开自己,心中欣喜而满足,整个人都缠在他身上,仰头亲了亲他的唇角,然后埋下头低低地喊:"斑......"
看完卷轴上的内容后,斑蹙眉问:"这个术,是傀儡术之类的吗?"
"不是傀儡术。"扉间抬起头,解释说,"是将死者灵魂从净土召唤,通过祭体,以实体形式复生的术。"
"复生?"斑神色微凝,"你有试验过?"
"没有......现阶段只是理论。"扉间摇了下头,随即神情有些严肃,"这个术通过契约生效,被转生者会受到术者控制,除非,逆向解除契约。我也担心,此术研发出来的话,会带来麻烦和灾难。"
斑扫了眼那些术印,挑眉道:"那你还弄这个做什么?"
"我不想有一天失去......"扉间说到一半突然沉默下来,深深地望着斑,最后低低地继续道:"重要的人。"
研发这个术的初衷,本起于一时的念头。扉间以前每次给斑疗伤的时候,都担心对方受的伤一次比一次严重,可斑却始终不在意,还说就算有天死在战场上也是命运使然,也就是那个时候,扉间害怕于对方的话会应验,一心沉浸在如果真的失去对方的恐惧中,某一瞬间突然产生了研发此术的念头,而这个念头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疯狂,用了几年的时间,才终于将此术研究出了轮廓。
斑盯着卷轴的内容,神色从凝重到渐渐冷然。良久后,他合上卷轴,缓缓道:"你还是放弃这个术吧,也别让任何人知道。"
扉间一愣:"......为什么?"
"以媒介复生,到底不再完整,又怎么能说是真正的复活,不过是带了记忆的傀儡而已。而且,若是此术被人滥用,后果不堪设想。又或者,复活之人脱离了术者控制,也会带来不可预知的危险。"
"可是,"扉间垂下头,双手缓缓攥紧斑的衣角,"要是有一天,失去了重要的人,你就不想让他复活吗?"
斑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良久,才低声道:"既然已经失去,缅怀便可。"
扉间怔怔地望着他,说不出话,原以为他会多少认同,没想他看的这么透彻。
想着,扉间苦笑了一下,大概也就只有自己才这般执着了。
斑盯着空气中某一点,目光幽深,接着自言自语般轻声说了句:"其实真正意义上的复生,也不是不可能。"
扉间回过神,疑惑道:"什么?"
"没什么。"斑敛了目光,恢复面无表情,然后拍了拍他的臀,示意他起身,"不早了,该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