衷骅录 第103章 第四十二章 洪水泛滥浪卷齐天，夜深人静以身试药（上）

阿琉这里是有帝渐的衣服的，是因为最初从丞鎏离开的时候穿的几乎都是帝渐的衣服，直到结交轩辕曦铃才有人送衣服。而且轩辕曦铃十分细心地从帝渐那里要来了丞鎏服饰的图样，特意给阿琉准备了很多套。

而帝鸿本身就在这里居住，衣服因此这面有很多。阿琉本身没什么东西，大多数都是药箱或者被封印在笔记纸中，所以空着的部分很多，因为帝鸿和帝渐常来，也就放帝鸿和帝渐的衣服了。至于轩辕谷和轩辕芥的衣服则是意外。轩辕谷的衣服不必说明也知道是谁做的了，轩辕芥则是因为和轩辕谷身形差不多，所以穿轩辕谷的衣服倒也合适。

本来阿琉不想把轩辕曦铃做给轩辕谷的衣服拿给轩辕芥的，然而轩辕谷却抢先一步说是未来族母给他们二人备下的，所以什么都不知道的轩辕芥感恩戴德地收下了，口中不断夸着轩辕曦铃，阿琉在心里默默地为轩辕曦铃叹了一口气。

趁着阿琉去厨房的时候几个人把衣服换下来了，又用灵力烘干了头发，他们知道阿琉的家乡好像男儿之间不会这样坦诚相见，所以也会尽可能地尊重阿琉的习俗。轩辕帝鸿听着外面的雷声也是凝眉。

几个人用过餐之后阿琉才方知如今进展到什么境况了。水深两尺是指低地势的人家，高地势暂时还好。可是之前狂风大作已经毁了很多秧苗，如今又是洪积田野。甚至有几户轩辕族人的家里都被淹没了。

轩辕帝鸿作为族长更是要亲自抢洪救险，把一些受灾的族人迁址到安全的地方，只是问题是这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如果雨势还是这样愈演愈烈，只怕是可以住的面积会越来越少。而且阿琉有一件事没有说，轩辕氏族已经是处于高地势了，可是轩辕氏族都有人受灾，更何况小氏族？

但是此时自身尚且自顾不暇，又何来顾及他人？只是他们都没想到，这还仅仅是一个开始，在暴雨不绝的第十日的夜晚，忽然狂风大作，倾盆大雨更甚前夕。第二日清晨轩辕帝鸿突然接到消息，由于连日降雨，冰江长河江水泛滥，竟然一夜之间山洪暴发，淹没了一个氏族！

事发突然，整整一个三万余人部族的部落居然无一人生还。轩辕帝鸿接到消息的时候沉默了许久。不只因为这场悲剧，同时也是因为主角正是之前违反了与轩辕氏族同盟合约的孽族。

轩辕帝鸿心里清楚，偌大的孽族不可能三万余人都参与了背叛，只是之前孽族反水险些置轩辕帝渐于死地这是真的，最重要的是雨势猛烈，江水滔滔，狂风怒吼，浪卷齐天，不会有任何一个氏族愿意用自己族人的性命去做赌注，来打捞生死未知的他族之人。轩辕氏族最后自然也是袖手旁观。

但是也因为这场暴雨的原因，之前北地各氏族之间暴雨不征战的约定俗成正式被打破了。因为沿江的各部族纷纷往高地移动，不可避免侵犯了高地临近氏族的利益，一场场战争终于不可避免的拉开帷幕。

轩辕氏族作为北地霸主，自然也不是什么氏族的战帖都会应约的，当然也不是什么氏族都敢给轩辕下战帖。因此轩辕氏族的宿敌一直都是九黎氏族，甚至在轩辕氏族有这样一句话，几乎每一个轩辕都有一个命中宿敌的九黎。说的正是两族征战时间历来已久，甚至每个轩辕族人在战场上几乎都能有一个固定的九黎敌人。

终于，阴雨霏霏的夏日终于接近了尾声，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北地之上突然来了一个新的氏族——冬疆氏族。事实上从这个氏族踏进北地境内的时候轩辕帝渐派出去的探子就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只是轩辕帝渐认为作为新出现的氏族想要瓜分北地这块蛋糕并不是易事，况且通常来讲一般保险起见都不会直接对战霸主氏族，而是从小氏族开始。

轩辕帝渐不会轻易拿族人的性命做试金石，所以不会在没有任何敌情的准备下就开战，而轩辕帝鸿作为族长一直都是希望和平，坚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是以轩辕氏族一直处于观望态度，在约有十六万人的大部落的面前就连一向骁勇好战的九黎部族这一次也是选择先按兵不动。

果然不负帝渐所望，冬疆氏族开始从小氏族下手。而在这个阶段阿琉一直处在实验室里，因为她发现关于奇草的用途她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思路了，但是具体效果和剂量问题缺少临床实验，所以她必需慎而又慎。

“阿琉哥哥，你用我来做实验吧。”帝漓轻轻给阿琉擦汗之后突然开口说道。

看着帝漓用着清澈的眼睛望着自己，阿琉到底摇了摇头，“不可以。”

阿琉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果然对于帝漓这种心细如发的孩子，自己的忧虑根本就是瞒不过的，确实她特别需要人体试验，只是……

注意到阿琉说的是不可以而不是不能，帝漓心下明白了阿琉所忧，“阿琉哥哥，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丞鎏是可以进行人体实验的，受试者自己同意了就可以，我相信阿琉哥哥已经研究的非常透彻了，就算出了问题也不会太大的，阿琉哥哥一定会及时把我救活的。”

帝漓笑眯眯地说着，跟着阿琉一年多的时间帝漓现在也算是杏林高手，越是接触她越觉得人体实验的重要性，只是轩辕氏族一直不接纳。虽然轩辕医灵也已经认可了阿琉的观点，但是轩辕药石一向主张用俘虏做实验，可是阿琉主张是自愿原则，不同意枉顾俘虏意愿，因此两个人上午交谈之后隐隐有些不欢而散。

帝漓突然回想起上午轩辕药石临走前的场景。

“你这是妇人之仁！”轩辕药石提出用俘虏做人体实验再一次被拒绝之后怒斥阿琉。

“药石前辈，众生平等。为救一人而杀一人，意义何在？”阿琉低声说着。

“那些怎么能平等？轩辕氏族是霸主，他们是俘虏，战场上的战俘战败能活着就已经是轩辕氏族的恩情了！杀敌人救自己人又何错之有？”轩辕药石气的胡子一抖一抖的。

“可是那些人投降的原因不就是不想死吗？不然直接自杀不就好了。战俘也是人！至少应该给他们选择的权利，而不是直接拉着他们做实验！”阿琉不能同意那种做法。

“你给他们选择的权利，他们选了你想让他们选的路了吗？”轩辕药石质问着。

“既然是选择，就说明有不同的选项，又怎么能要求他们一定就要选到自己所想呢？”阿琉摇了摇头，事实上没有一个战俘选择参加实验。

“你可以完全不需要交代那些可能的实验反应！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有不良反应！”轩辕药石看着阿琉顽固的样子，心里十分不快。如果不是几次去找族长，轩辕帝鸿都不批，他也不至于非要走阿琉的路子。

轩辕药石起初觉得人体实验不能接受，可是随着见识的越多越加认识到这一块的重要性。轩辕药石在帝鸿那里碰壁之后就想要找阿琉，毕竟阿琉作为医灵部负责人之一，不仅医术卓绝更重要的是和轩辕帝鸿只见情分非比寻常，如果阿琉点头同意了，轩辕帝鸿必然不会拒绝。

他本以为需要说服的人只有轩辕帝鸿而已，却不想竟然是阿琉自己就给了他一个当头棒喝，理由竟然是需要取得俘虏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