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少女才是世界老大 第14章 幸存

神秘的宗教仪式还在继续进行，唐明月耳边的声音也渐渐变成了“你还在等什么，怎么还不快点把仪式做完？”“搞快点吧，不要耽误了自己的时间。”“别催她，是不是刚才在外面被那些东西吓到了？”

这种传声的形式她总觉得有点熟悉，但这会儿又实在想不起来是在什么情况下见过。

唐明月在这些人的带动下，开始学着他们的动作加入了这场仪式。就在双手合十的那一瞬间，她的耳朵听见了诵经声，细密的语言蕴含着某一种特殊的力量排山倒海般袭来，这时候，仿佛真的有传说中的神佛高坐莲花台、高举十字架。这些声音好像很远，来自不知名的天际；又似乎很近，仿佛只是身边的耳语。

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但是唐明月现在只关心这个问题。

以及这处基站里她要找的数据是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看上去似乎都相当友好，在这场仪式结束后纷纷走上前来关心唐明月。兴许是因为她最晚从“外边”归来，这些人都在担心唐明月和李李是不是受到了伤害，言语之中的热切和忧虑不像是假的，有些甚至还直接开始“上下其手”，检查起俩人的身体来。

这里的“外边”百分百就是指这处城堡之外的被原虫和巨花马兜铃占领的地方，但仅仅是这两样东西的话，又会对人类这种已经“形成体系”的生物造成多大的伤害呢？唐明月一边原地扭了段古秧歌躲避“袭击”，一边分出脑子想问题。

－你怎么跟新来的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唐明月直接就是一个激灵定在原地，一双手趁此机会把她全身上下三百六十度检查了个遍。

－没受伤，看来没遇到那些残次品。

－不一定，没准是小姑娘身手了得，三下两下把那些东西打趴下了。

－别想了，赶紧回去休息吧，马上还有别的事情要干。

城堡中的人类掌握了某一种特殊的技术，依靠某种媒介可以得知同伴内心想说的话，这种与唐流玉的强制读取信息脑不同，更像是将声音“无声化”。

唐明月抱着赌一把大不了完蛋的想法，在生物脑中编辑了一段话：“残次品是什么，谁发明出来的代指。”

这句话被半径两米内的人捕捉到，他们用相同的表情给出了同一种答案：

－今天早上的通讯，城堡主人正式将那些变异了的东西更名为残次品。你回去看看城堡新闻就知道了。

－真是新人，什么都不知道，看上去应该没见过那些恶心人的内脏。不过原来外边现在还能有存活的“纯血”，是不是要让先遣小队再仔细搜查几遍？

唐明月这下明白了。残次品是“变异体”，而且百分之九十就是那些器官人偶，剩下的百分之十大概率是变异了的动物，就像她最开始在空间里杀掉的那些虎狼结合物以及蟑螂鼠。

简单搞清楚信息后剩下的路就会好走很多，反正现在完全不知道在这个基站里要收集什么数据，不如就先跟着这些人类的行动线走下去。唐明月这么打算着，低头去牵李李的手，结果发现这小姑娘还保持着刚刚听诵经文的姿势。

她的目光紧紧钉在那块巨大的黑水晶上。唐明月心下了然，轻轻拽了下小丫头的手，做出唇语动作：“走吧，你哥他牛得很，不会出问题。”

而后她一把捂住李李的嘴：“想说什么跟我一样，只动嘴唇不出声，你哥肯定教过你控制音量的吧。”

李李脸涨得通红，唐明月连忙松手。小姑娘喘了两口气，道：“那当然但是你读得懂唇语吗需要我先写一份教科书跟你补习吗还有为什么哥哥会在上面？”

唐明月：“读得懂、不需要、想知道答案就跟我走。”

这些幸存者口中“马上要做的事”，便是去报到处领今天的工作任务，然后立刻到达工作岗位。唐明月和李李混在人群里，还被扯走全做了个信息登记，才领到自己今天的工作岗位。

“打扫祷告厅？”唐明月看着看着就笑了，这么合她心意，到底是关棋安排好的还是李李这个幸运星实在是太靠谱了。唐明月心情非常好。她用了一个最标准的笑容，激动地握了握对方的手，眉开眼笑抱上李李就溜。

－不愧是新来的小孩，这么有活力。

－哎，这样的人才是我们的希望啊！

有没有活力、是不是希望不知道，唐明月只知道她好像又要轻轻松松实现“小目标”了。

人走光后，整个祷告厅空空荡荡，一些不容易被注意到的东西便显露出来。比如，祷告厅的空间相当大，里面的氛围冰冷阴森，好似随时可能蹦出一切诡异恐怖的东西；再比如，这个祷告厅里居然有一排巨大无比的书柜。

唐明月一瞬间就联想到了自己要找的资料。她两眼放光，迈开脚就要往那边跑去。结果还没跑两步，一个人影鬼一样突然出现在了自己身前。而后便是脑中响起的一道冷酷无情的声音：前方禁地。

笔挺的制服配上随身携带着的武器，加之对方拽到不行的说话劲儿：唐明月打量着眼前这个人，突然觉得怎么看怎么熟悉。

电光石火之间，她对上了对方的眼睛。

这不就是那天在“炬火”，那位间隔好远对着她翻白眼的人吗？！

对方很显然也根据自己身上的显著特征认出了自己，唐明月简直要气笑了。

她还说进入了收集数据的剧情线后，就不会被那些竞争对手打扰了呢。

原来还有人在这儿等着呢。

新仇旧恨加起来，唐明月变得相当不客气。你一个参加选拔的人在这里装什么大蒜，她直接向前一步，伸手就要把对方赶到一边去。

－既然进入祷告厅，就请认真工作。

唐明月和李李同时扭过头，看见关棋身着和这位挡路者一模一样的制服，正站在远处看着这里。李李一瞬间就要往那边跑，唐明月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人抓住。

等下，他俩怎么穿上了一样的衣服。

都是来参加选拔的玩家，怎么有人就当上领导了有人还在哼哧哼哧到处打工？

唐明月很郁闷，但她只能老老实实去角落拿了把扫帚，在距离那排书柜最远的地方干起了扫地机器人的活。

关棋和对方好像真的就是来阻止唐明月进入“禁地”似的，现在都离开了祷告厅。

－那还想拦住我？

唐明月对着李李招招手，小姑娘会意，直接摆出放风姿势，片刻后对唐明月摆了摆手，俩人相视一笑，随即撒丫子直接跑到了书柜正前方。

不让看，那就说明有东西。

唐明月开始仔仔细细地翻找着书柜。书柜上面的书看上去都被翻阅过很多遍，每一本书的封面都有着很深的折痕，纸页边角处已经摩擦出了毛边，手感很是奇怪。唐明月三心二意地想，这不就是三十一世纪追求的“始祖复原感”吗。

从菜谱到工匠大全，书柜上的书数目齐全种类繁多，唐明月整个工作时间都在弄这些东西，但直到那位“斜眼先生”再一次来检查工作，她都没有翻完整个书柜。

“斜眼先生”象征性地在祷告厅转了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那一排书柜上。

唐明月听见自己的心脏在“砰砰”地跳动，一下一下直直冲击着脑膜。

好在那位什么都没说，径直离开了祷告厅。

她刚刚松下一口气，正准备继续干自己的“大业”，就听见李李在脑海中大叫了一声。唐明月整个人都要爆炸了，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发作，整个祷告厅就被各种各样的人塞满了。

唐明月：……

李李：……

李李：“我不是故意要在你的脑子里尖叫的但是这么多人太可怕了而且我的哥哥又跑到那块黑水晶上面了！”

人们像先前一样，密密麻麻地将整个祷告厅填满，扬起他们的头颅，虔诚地注视着他们的信仰，听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诵经声。

这一次，唐明月还是不愿意和他们做一样的动作。

－小姑娘怎么回事，之前不是教过你吗，快点来，不要对信仰不敬。

－还是年龄太小了，不懂得如今的生活有多珍贵，不懂得珍惜。

－小姑娘们我们要学会感恩哦。

唐明月又要爆炸了。

她“嗯嗯嗯”回应着，点头如捣蒜，看上去要态度有态度要行动有行动，但事实上她和李李两个人四只眼睛都没离开过那排书柜，余光快要把那些东西都凿穿。

就在这时，唐明月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有些东西突然发生了变化。

她低头看向李李，发现李李并无任何察觉，目光还在那排书柜上。

唐明月瞬间明白了，是自己“听”到的东西出了问题——关棋念诵的经文不对。

和之前不一样了。

正在参与仪式的幸存者们渐渐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人群开始变得骚动，他们慌乱地张望，想要发出声音却又被遏制下来，唐明月脑中的语言量指数级增长，各种各样的疑问充斥着脑空间，却没有人回答。

她干脆利落地抱起李李，紧紧盯着关棋，终于在某个瞬间听见了李李的声音：“哥哥让我们往那边走。”

她指向的是书柜的方向。

经文再次变化，这次，幸存者们终于不再恪守那些规矩，人群开始骚乱，大家犹如蚂蚁一般四处打转。

在这样的混乱里，唐明月带着李李飞快地冲向了书柜。

整个祷告厅没有人发现她们俩的行动，也再也不会发现这两个人的踪迹。

——唐明月左手碰到书柜的那一瞬间，一道暗门无声地开启，她和李李整个人都被吸了进去！

关棋高高站在黑色水晶上，有一次念起了经文。人群安静下来，幸存者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工作。

没有人会注意到唐明月和李李的消失。

除了像她们一样的选拔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