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蓝与玫红交织而成的菱形方块镶嵌在宝红色的坚固石门上,屋内两侧的灰石砖上堆积着半人高木桶,错落有致的木桶交替上升直到支撑住房顶,地面上铺设着长毛几何形地毯。
看起来像是一间红酒庄的地窖,昏暗无光,唯一的光源便是屋子中央木桌上的蜡烛。
白发男人用钥匙将大门打开的时候,便看见被绑架来的武器贩子头目像是白雪公主一样双手交握地平躺在正中央的赌桌上,黑发软软铺散在脑后,雪白的皮肤在光下散发出莹润的光。
呼吸均匀,唇瓣微微弯着,看起来就是已经进入了美梦的模样。
a:“......”
戾气极重的男人也不由愣了半晌,才想起自己想说的话,“......这是安徒生童话的拍摄现场吗?!一群混蛋!谁让你们把客人摆在桌面上的?!”
同时一脚狠狠踹在负责看守的手下腰间,被踢到的下属捂着腹部半天没有爬起来。
a积威已久,作为下属的他们不敢反抗,更加不敢反驳,只能在心里含冤地吐血。哪个正常人会把别人放在桌子上,明明是这个家伙自己爬上去的!
背叛港口黑手党的干部用这种咆哮般的音量教训自己的手下,当然不是闲得发慌,只是想要让他的目标从熟睡的状态中醒来,与此同时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黑发少年慢悠悠地抬手揉了揉眼睛,从他的水晶床赌桌上爬起来,双腿垂在桌面晃晃悠悠地挂着,还打了个哈欠。
少年睁着惺忪的睡眼,“何人敢在此喧哗!来人啊,还不把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拖出去!”
背手挺胸站在a背后的手下闻言浑身一个寒颤,眼眶都不敢挪动,只敢用余光惊恐地瞄着这个真正胆大妄为的家伙,尤其是负责将人抱回来的红发青年,心脏更是砰砰砰直跳,生怕怒火中烧的主-人直接把对方给杀死。
红发的青年一边细小地抽气,一边头皮发麻地在心中感慨。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从未见识过a的手段的少年,才敢用这种嚣张的语气跟a说话。
他也有过这种无知无畏的时刻,天不怕地不怕,甚至胆敢妄想成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但这样无知的幻想,早就被现实击破。
“你说什么?”
果不其然,a冷笑了一声,阴阴沉沉的狭长眼睛凝视着自己的猎物。一分钟后他才收回这样阴鸷的表情,重新恢复了在人前彬彬有礼的人样,脸上挂上了伪装极好的笑容,似乎在通过这样的表情对面前半大孩子释放善意。
白发男人拉开木椅,坐在了光宙的对面。
“现在,你那个可恶的帮手已经落荒而逃。在这间只有我有钥匙的密室里,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来自深渊贩卖者的小发明家。”
a伪善的礼貌像是一层随意可以掀开的浮油,眼中却含着某种轻蔑,满脸都是势在必得,显然并没有将十四岁的孩子看在眼里。
几小时前,
五十人的精锐部队全员出动,在被追捕猎物的逃亡路线上沿着街道逐一排查,顺着耳语般的细细说话声重新找回了被他们无疑错过的小巷口。彼时,织田作还来不及向对面再多讲一句话,用来通讯的电话就被对方的异能者击落在了地面。
织田作之助来不及捡起击飞的手机,直接反手捞起少年就往另一个方向逃走。两人逃走,一行人钻入阴暗狭窄的小巷追击,好几道子弹发出骇人的破空声从背后激射而来,枪林弹雨笼罩在两人身上,大概是知道这个男人会为他们的目标挡下子弹。追兵们的致死攻击可谓是毫不手软。
织田作在子弹雨中飞快地穿行着,凭借着异能力小幅度地调整身体躲避子弹,有无数次子弹堪堪打在他的脚尖。
但拥有如此身手的他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还击的意向,只是一脚踢翻了路过的铁杠,像腿脚不灵便的老人般废铁踉踉跄跄地滚落在里面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除了阻挡大部分枪击外,也挡住了无数人前进的脚步。
借着难得的破绽,织田作之助带着大猫一样的光宙飞速地逃离了那条暗道,猫着腰钻入了另一条幽深的小巷。
织田作之助不敢停下脚步,眼球飞速转动着记录周围的一草一木,在脑海中模拟着路线,同时飞快地分析着双方的情况。
他们只有两人,而对方却有四五十人,要想完完全全甩脱他们是不可能的。但在这种四通八达、地势复杂的小街道却能够掌握更大的优势。
找到一处视线死角后,织田作背部抵在粗粝的墙面上胸口起伏着,不断大口喘息,但是他的眼神却平稳锐利。哪怕他已经放弃了某种生活,但是身体却帮他铭记了行走在生死边缘的感觉。
织田作之助感觉到了不妙。
两人——一人无心战斗,一人绝不杀人。
这是一个注定自取灭亡的组合。
“织田侍从长。”
就在织田作思考着行动方案的时候,一直像是娃娃被抱来抱去也毫不动弹的光宙开口了。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他取走织田作放在双层风衣里的异能竹筒如探囊取物。哪怕织田作察觉了他的动作,也不会阻止,毕竟这本来就不是属于他的东西。
“你还有自己的使命,你知道的,那些无法放下的羁绊。如果不确认的话,你的灵魂就不会完整,哪怕是应该将以帝国荣光为旗帜的战斗,你的脚步都会被那些凡物束缚。”少年像是下定了决心,他的眼神里闪烁着某种光芒,凝聚了异能的竹筒被他双手交握置于身前,“这样的侍从,哪怕具有再强大的能力,也注定会成为帝国道路上的障碍物。”
“去吧!!!黑暗帝国的新任侍卫长!!!上天吧,黑暗帝王完美计划的破坏者!”
织田作之助:“???”
随着这一声洪亮的呐喊,光宙站起来摆出了实心球投掷的标准姿势,猛地把竹筒朝着从小巷缝隙里冒出的天空上扔去。竹筒飞过了建筑物,落下了目光无法触及的远方。织田作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着毫无防备的腰腹部,勒成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