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岛敦他来自明教 第41章 选择相异

高濑三之介，曾用名是白濑。

在中原中也十五岁以前，曾和他同属于大战末期一次巨大爆/炸而造成的擂钵街中，相当有名的青少年组织——［羊］。

那会儿中原中也还是率领着羊群的［羊之王］，而曾经是白濑的高濑三之介则是毫无异能力，却以决定［羊群］前进方向的［十二人评议会］辖制中原中也的普通人。

在中原中也十五岁那年，谁也说不好谁背叛了谁，中原中也被白濑背叛，于是背叛了［羊］，加入了港/口/黑/手/党。

白濑则背叛了中原中也，率领着［羊］，同GSS联手。

但再后来，白濑干脆利落地抛弃了［羊］，用他们作为筹码，换来了跳槽进高濑会的机会。

然而在一年后那场席卷了整个横滨大大小小上百个组织的［龙头战争］中，高濑会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整个高层居然找不出一个人来让整个组织脱离这场争斗。

白濑本来是可以组织高濑会的残部安全离开横滨的。

他的情报搜集能力本来就首屈一指，再加上他越来越干脆利落的作风，他本来可以作为已经去世的首领的结义兄弟的名义率领着高濑会残部退出横滨，躲开赢得［龙头战争］的组织在此之后之后的清洗……但他没有。

他在得知［龙头战争］的结果之后，他的脑海里就被嫉妒而怨恨的心情占领了，这让他再也顾不上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因为中原中也作为结束了［龙头战争］的［双黑］之一，连带着他所在的组织［Port Mafia］名扬整个横滨，

于是白濑的思绪走进了死胡同。

凭什么偏偏是中原中也呢？明明最开始也不过是有着异能力、随随便便就能够被自己和［羊］的那些普通人使唤的笨蛋而已。

倘若自己是中原中也，不，倘若自己拥有中原中也那样的异能力，直接成为组织首领，虽然说称霸世界不敢说，但至少成为整个横滨的老大也没有什么问题。

白濑自信地觉得自己绝对不会像中原中也那样傻乎乎的甘心居于森鸥外的麾下。

【既然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做什么不好呢？中原中也真是个傻子。】他这样想。

他倒是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怨恨的并不是中原中也。

但他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怨恨的，其实是哪怕成长了许多也仍然比不上中原中也的自己。

毕竟选一个讨厌的家伙怨恨，总比清醒地认识到现实，从而怨恨自己容易许多。

所以白濑干脆决定继续怨恨中原中也，连带着港/口/黑/手/党也一起［恨］上了。

一个谎话说许多遍，就连说谎的那个人也会觉得自己说出的就是真相，白濑同样也是如此。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如今这样是中原中也的错、是港口那群家伙们的错。

这也就导致他在三纹株式会社的反对派跟三纹株式会社的死对头找上门的时候，一口答应了用［桂正作遗留在外的炸/弹］去炸/毁港/黑大楼的原因。

*

中原中也沉默地看着这个曾经的同伴。

跟七年前分开那会儿相比，白濑的变化可以说是相当大。

他原本总是打理得干净的银白色头发这会儿看着已经干枯得像一篷杂草，少年时挺拔的身姿也变得发了福，眼下青黑的眼圈和眼袋以及浮肿的脸庞无一不在说明他身体其实不怎么好，甚至有长期失眠的情况。

但中原中也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因为白濑的眼神没有变，甚至里面蕴含的情绪越发的浓厚。

“所以呢？”他在整个大厅里所有人都目光中轻声问，“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复仇］哟。”白濑露出了愉快的表情，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将手中摁下开关、只要手指放开就会造成剧烈/爆/炸的遥控器朝着中原中也的方向挥了挥。

“你的背叛毁了我的［羊］，你叛逃去的组织［港口/黑/手/党］毁了我后来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加入的高濑会。”他盯着中原中也说，“既然如此，那么我回来复仇，也并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吧？”

“你这家伙……”中原中也摇了摇头，“我之前也真没说错，你还真的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你闭嘴！”白濑的脸色一下子涨红了，“你从出生起就有那么厉害的异能力——你没资格这么说！”

“该闭嘴的是你！”中原中也一个箭步，几乎是瞬间拉近了他和白濑的距离，泛着暗红色光芒的脚直接将白濑踹飞了出去，压碎了总部一楼大厅门口的玻璃门，又在台阶上一路滚下去，最终鼻青脸肿地躺在了台阶下动弹不得。

白濑在半空中的时候就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手中的控制器。

所以他从被中原中也踹蒙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并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露出了一个愉悦的笑容来。

【没关系，就算被这大楼倒塌时的碎片压死了也没有关系。】

毕竟他拖着整个港口/黑/手/党的高层一起去死了，不是吗？就算中原中也能够操纵重力，但要保护一栋大楼以及大楼内的普通人，对于中原中也而言也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说不定中原中也还能被那些弱小的家伙拖累而死呢。】

白濑一边愉快地想着，一边睁开了眼，准备迎接倒塌的大楼。

但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无论是倒塌的大楼还是水泥钢筋崩断的声音，抑或是爆/炸产生的热量和烟尘，都没有发生。

只有穿着黑色作战服的、明显不属于港/黑的武装部队朝他围拢，用武器和防爆盾将他困在了人群中。

他们看着一脸懵逼的白濑：“作为涉嫌造成横滨及东京十多起爆/炸/案的犯人，你被逮捕了。”

他们押送着白濑上了警车，冲站在港/黑大楼门口，手中正将拆下来的炸/弹放进警方手中的国木田独步点了点头，拉起手刹，开着车掉了个头，就关上警笛低调地走人了。

*

一个小时前，武装侦探社楼下。

国木田独步匆匆赶来的时候，江户川乱步已经在楼底的漩涡咖啡厅等了有一会儿了。

他面前摆着的草莓蛋糕已经被吃掉了奶油和草莓，只剩下蛋糕胚孤零零地还放在碟子里。

穿着侦探斗篷和配套的帽子的名侦探先生正跷着脚喝波子汽水，穿过咖啡馆落地玻璃窗的阳光正好透过深蓝色的透明波子汽水瓶倒映在咖啡馆内某处的墙面上。

眼看着国木田独步推开门，江户川乱步跳下了椅子，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国木田独步的身边。

“走吧。”他说，“犯人的下一个目标，是横滨最高的大楼。”

出于对名侦探的信任，国木田二话不说直接跟了上去。

他们走过中华街、走过山下公园、走过象鼻公园、绕过了横滨宇宙乐园的摩天轮和红砖仓库……然后江户川乱步停下了脚步。

“我们这是在往哪里走？”他问。

“嗯？不是要去港口/黑/手/党总部吗？”国木田独步一愣。

“所以说——国木田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还没有反应过来啊？！”江户川乱步生气了，他用力地拍打了一下国木田独步的背部，然后发现站在平地上的自己根本够不到国木田独步的头之后，越发的生气起来，“我不想把多余的脑子用在认路上这件事你还想要我说多少遍啊？！”

国木田独步这才醒过神来：“对不起，乱步先生，请这边走。”

他领着江户川乱步穿过小巷抄近道，在二十分钟内带着江户川乱步抵达了港口/黑/手/党附近，正巧看见回来向森鸥外复命的中原中也。

“喂——那边那个酷炫帽子君！”江户川乱步毫不犹豫地叫住了那个男人，“能带我们去一下你们的地下停车场吗？”

“哈啊？你们这群侦探社的想要干什么？”中原中也拧紧了眉头。

“当然是免得你们大楼被炸然后无家可归啦，给我怀着感激的心情带名侦探大人去看现场吧！”江户川乱步说。

“你说什么？！”

“啊？我刚刚说的话你听不懂吗？亏敦君还跟我说你是个不错的家伙呢，看来就算身高不高，脑子也不算聪明啊。”

“侦探社的你找死吗？！”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吵起来了，国木田独步看着两个人仿佛小学生吵架，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做。

既然自己不知道要怎么做，那么社长肯定是知道的。

这样思考着的国木田独步于是摸出手机就打给了社长福泽谕吉。

电话里的福泽谕吉明显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你帮我催促一下乱步……我去给那家伙打个电话。”

国木田独步：……所以那家伙是谁啊。

但不管怎么说，社长的催促能让乱步和这位港/黑的干部之间的矛盾不再激化就已经让他十分满足了。

“乱步先生，社长在催了。”他挂断手机，冲着江户川乱步这样说道。

江户川乱步这才撇撇嘴，决定偃旗息鼓。

就在这时，中原中也收到了来自森鸥外的消息。

他摸出手机看了看那条标注着【首领命令】的消息，冲江户川乱步和国木田独步点了点头，这才带着他们进入了地下停车场。

江户川乱步毫不费力地找出了白濑费尽心思藏在承重柱附近的炸/弹，又指使国木田独步利用［独步吟客］具现出拆/弹用的工具，将那些东西拆除后统统堆在了车库外的垃圾桶旁，这才冲中原中也摆摆手，示意没他事儿了。

中原中也：……这熟悉的感觉，有太宰内味儿了。

*

“那么，你还打算回去吗？”太宰治问。

“当然要回去，不仅要好好教训那不靠谱的老爹一顿，还要想办法尽快整顿三纹株式会社内部。”三井安奈毫不犹豫地说道，“太宰先生应该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性格了吧？”

“唔，确实有点儿像我那个不成器的学生。”太宰治瞥了眼正规规矩矩坐在自己右手边的芥川龙之介，“你们俩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说不定还甚至能给南墙撞穿的家伙……不过我觉得你比他好一点，至少你还会时不时动动脑子。”

三井安奈被太宰治犀利的话语暴击，不由得捂住了胸口：“这么说我也太过分了吧太宰先生？”

“啊呀，可爱的小姐别这么说嘛。”太宰治闻言用甜腻的语气说道，“你看芥川都没有反应。”

“你说一句［安奈酱可比你厉害多了］试试，到时候绝对是（你）试试就（我）逝世。”三井安奈翻了个白眼，“不过太宰先生既然这么说了的话，肯定会帮我的吧？嘛，倒不如说，太宰先生一开始就看出了事件的状况，决定帮助我了，对吧？”

“可别自作多情哦小姐。”太宰治微微眯起眼，似笑非笑地说道，“你猜错了，我根本没打算帮你……至于为什么会达成似乎是我帮了你的结果，应该是阴差阳错的命运所致吧。”

“可是就结果而言，太宰先生您确实是帮助了我呀。”三井安奈眨眨眼。

“安奈酱居然是结果论者啊……这一点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诶。”太宰治说。

“太宰先生讨厌结果论者吗？”三井安奈歪了歪头。

“嗯，超级讨厌。”太宰治恶意地笑了起来，“尤其是那种为了达成想要的结果，不顾其他人，执意选择［最优解］的那种。”

*

泉镜花沉默地左看看右看看，思索了一会儿她伸出手，拉了拉中岛敦腰间的链子。

“敦。”她在三井安奈和太宰治的交锋中轻声对身侧的白发少年说，“我想吃汤豆腐。”

中岛敦思索了一会儿，觉得反正自己在这里也不过是太宰治和三井安奈之间互怼的拦路石，于是他利落地决定了自己接下来的行程。

“我带你去橘堂。”他说，“听说那里的汤豆腐是一绝。”

于是他们俩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无视了太宰治“你们要去哪”的提问，自顾自干脆的走掉了。

“先说好，吃完汤豆腐之后，我会送你去胡蝶医药。”中岛敦说，“那边的大家都很好相处，好好学习提升自己，回头把你介绍给太宰先生说的红叶姐，给你提供一个能让你活下去的工作。”

“那个工作需要杀无辜平民吗？”泉镜花问。

“不用……倒不如说是黑吃黑。”中岛敦叹了口气，虽然他并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至少对于三观都曾被打碎重塑的泉镜花而言，或许更加适合一些。

“我比较想留下。”泉镜花说，“敦……很温暖。”

“是这样吗？”中岛敦摸了摸下巴，“没有关系啦，反正我既是武装侦探社的一员，兄长又是港口的干部，也算半个混/黑的，甚至以前还当过杀手和宗教从业人员。”

“以前是没得选，但现在我有机会了。既然如此，无论如何选择都是我自己的意愿，实现的是我自己的目标。”中岛敦笑了，“现在这个机会摆在你面前啦，镜花酱。”

“无论你想要如何去做、无论你做出的事什么样的选择……”

“我希望那都是你发自内心的想法。”

“毕竟由你的选择决定的，是你自己的人生。”

“正因为这样，所以无论是谁，都不能作为你选择的参考，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该成为动摇你选择的因素。”

“镜花酱，当你排除一切对你的影响，排除所有令你动摇的因素……”

“我还是选择跟着你。”泉镜花打断了中岛敦的话。

这个将将步入少年的女孩儿轻声说道：“因为是你，我才有了选择的机会。”

“所以我选择敦。”

啊。

上周日给同事代课，没时间码字。

今天补更新……然而因为给学生写回访又忘记了。

所以现在补上来。

我这个月八号开始放假，所以大概率从九号或者十号开始隔日更新，不过二十一号之后会恢复周更，因为我又要开始上班了。

以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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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选择相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