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朝心事重重从员工休息室里走出来, 走得急没看路, 正好撞上陆冽的胸膛,一下没站稳往后趔趄一下,差点摔了, 好在陆冽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的手。xiashucom
周朝朝站稳, 倒吸了一口凉气, 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撞疼的鼻梁,抬头看他, 晦暗中,她眸眼燦然如星。
陆冽皱眉, 话中暗含关切, 问:“怎么样?”
周朝朝鼻头被撞红, 笑了一下,故作轻松:“我没事。”
陆冽不由分说捏住她的肩头,回了句:“行, 先出去,里面太吵了。”
周朝朝刚一出热火酒吧的门, 便只觉得有一股热风涌来, 很快驱散了身上冷气,而耳膜也终于不用再受里面喧嚣音乐声的荼毒了。
陆冽松将手松开, 深深开了她一眼, 然后不动声色挪开视线,声音凛然:“有什么线索没?”
周朝朝将自己和长短发女的对话原原本本向陆冽复述了一遍,又问他:“陆队那里呢?徐长明有交代别吗?”
陆冽掏出烟盒和打火机, 抽出一支烟低头衔住,然后点了火,清脆的金属声响起。
他冷峻面容在火光映照下忽明忽暗,看上去有些颓丧,陆冽点了头,狠狠抽了口烟,这才说话:“没有,他很警觉,我旁敲侧击了一阵,他没透露更多有用信息,但越不说就越可疑。”
陆冽抽着烟,抬腿往前走去,周朝朝也没愣着,紧随其后,声音有些急:“陆队,徐长明和贺惠双都说贺惠双离开是回老家结婚了,我认为可能性不大。”
陆冽“嗯”了声,言简意赅:“说说。”
周朝朝吸了口气,继续:“贺惠双是去年端午节突然失踪的,她欠了一大笔钱,来这里工作是为了还债,付了一万多的房租,对她来说应该是巨资了,很明显是要在这里长做的,钱没赚到就要回老家结婚?这不太符合常理。”
陆冽点头,对她的观点表示赞同。
周朝朝得了鼓励,又继续:“并且徐长明和陈敏韵的关系不简单,两人有嫌疑,对于一些问题都讳莫如深,并有明显的隐瞒举动,不能排除这两人串了话故意来混淆视听,只是现在缺乏直接证据。”
周朝朝说到此处时语气很是斩钉截铁:“他们不一定是凶手,但一定知道内情,不简单,陆队,我认为得找人盯着他们两个。”
陆冽点头,补充:“还有这个陈敏韵,宋贺那边查到了她的资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周朝朝这时想了起来,语气困惑:“因为她是心理学硕士?”
“对,陈敏韵受过良好的教育,不仅是心理学硕士,她父亲也很不简单,江州大学哲学系教授,叫陈庆生,是国内“狼性教育”理念的先驱者。”
在自然界中,狼这种生物狡猾顽强,同时拥有凶猛掠夺厮杀的本性,所谓“狼性教育”,便是在人还是孩童时给其灌输“我要抢肉吃”的观念,用各种方式乃至暴力手段强迫其竞争,培养孩子的好斗心与厮杀心。
陆冽声音低沉:“他有四个孩子,对他们严苛异常,非打即骂,要求他们事事争先,不过最后的结果看似不错,他四个孩子个个成绩不凡考入名校,国内媒体报道过他这种教育方式,还曾一度引发过争议,部分父母也因为陈庆生曾经奉行过这种教育理念,陈敏韵是他的大女儿,”陆冽垂眸,“没想到多年后,陈敏韵居然出现在了这里,还从事这种职业,倒是让我很诧异。”
周朝朝惊讶,她想起那天陆冽问陈敏韵,为什么她一个心理学硕士会来这种地方陪酒?
陈敏韵的回答是——活得太束缚了,想换一种活法。
陆冽说完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回到了案子上:“还有一点,我们目前很被动,一不清楚凶手的杀人动机,二不知道这两位死者之间的关联。”
周朝朝却一直想着陈敏韵的事,脚步骤停,陷入了沉思中。
而陆冽没注意,继续往前走,迎面走来个男的,穿件短t,面黄体瘦,双目无神,视线涣散,手臂上纹了条张牙舞爪的黑龙,身上有酒气,和陆冽擦肩而过。
片刻之后,陆冽听到身后响起那人的声音,醉醺醺且不怀好意:“小美女,上哪去?要不要一起去喝酒啊?”
然后是周朝朝清冷的声音:“你让开!”
陆冽面色一沉,骤然转身,就看到那男的拦住周朝朝不让走,陆冽怒火涌上心头,直接抬腿走过去拉过周朝朝的手腕将她护在身后,面露狠厉之色,眸中阴鸷,沉声:“滚!”
陆冽人高马大,颀长挺拔,那男人骨瘦如柴,四肢不勤,很明显不是陆冽的对手,估计平日里拽惯了,如今吃瘪自然心中不爽,立刻面目狰狞污言秽语扬言要找人来收拾陆冽,说着骂骂咧咧拿出手机开始喊人。
周朝朝朝稍微踮脚,担忧地叫了声:“陆队?”
陆冽握住她手腕那只手稍微用力安慰她,脸上神情不屑,看着那男人的面色,心中犹疑,直接从兜里掏出手机打了沈江的电话。
那个男的“呦呵”了一声,恶狠狠:“你他妈也叫了人?正好,来几个老子砍几个。”
陆冽伸手摸了下巴上冒出的胡须,面上有痞色,回他:“行,我等着。”
果然没多久,两个手持刀具的青年混混过来了,与此同时,沈江他们也带人过来了。
出任务,都没穿警服,混混们依旧拽得很,口放狂言。
沈江过来,夸张地“啧”了声:“当街持刀啊?”
陆冽:“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全部带走,都是来送人头的。”
“行!”沈江忍不住笑出了声。
陆冽继续:“带回去别忘了验个尿,保不齐还有额外收获。”
他们色厉内荏,压根不是沈江几人的对手,没三五分钟就缴械投降。
沈江为他们几个戴上了闪亮的银手镯一齐送上了警车,由另外两名警员负责押了回去。
耽误了一阵,沈江又折返回来向陆冽汇报摸排情况:“在晦色夜店查到了关于第二位死者的线索。”
陆冽又点了支烟,吐出口烟,眸光微狭,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讲。”
“晦色夜店最近也有个陪酒女郎突然没来上班了,里面员工反映,失踪人和画像上的有些神似,脚踝处也有蝴蝶纹身,不过她不是长卷发,是短发。”
陆冽微顿,沉默了下,又问:“有查到这名女子的信息吗?”
“目前只有基本信息。”沈江说着递上手机。
陆冽接过,迅速浏览。
——邵金枝,女,1984年生人,籍贯临江市月宁区龙湾镇人。
不是本地的。
上面还有她的身份证照,明眸挺鼻,额头宽阔,和画像上有出入,但很神似。
陆冽低吟一声,接着问道:“什么时候没来上班的?”
“6月30号。”
陆冽冷声:“一个星期前?倒是能和第二位死者的死亡日期对上。”
“什么时候来的晋州?”
“两个月前。”
“她有和人交恶过吗?”
“问了好些人,她脾气不好,和谁都处不来,只和一个叫陈敏韵的走得比较近。”
陆冽听到这个名字时眸光微微敛起。
又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小仙女们抱歉啦,前两天工作太忙了连假都忘了请~今天双更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