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湘见暝 第49章 瞬颜

“不错不错，暝兄，万物生克之法经过诸葛焕那小子一教就很是熟练了，不过，若是超脱八卦生克之外，诞生于神域的东西，你又怎么抵挡呢？”

天上蠢蠢欲动的凶兽们在得到了沈言的召唤下终于是抖了抖身上的风尘，凌空踏出一条阶梯，随之而来的，是朱厌与裂天兕.

古语中对朱厌的记载为其形状如猿，白首赤足，奔跑速度极快，一出世则是代表着战争的爆发；裂天兕，神域中来自北海的神力犀牛，头上有一只独角，有搬山倒海之能，两大凶兽的出现不免使得云泽山生出些许躁动，各门的执法弟子纷纷出来准备迎敌，就连饲养的灵兽也是躁动不安，很是亢奋，伴随着火羽和冰绒的落下，凶兽正面对上了南暝，不过只是沈言利用术法所复制出来的赝品罢了，真身并不在这里，否则早就是生灵涂炭，万物惨寂之状。

洛寅挥了挥手，所有灵兽收起了自身的锋芒，乖乖地回到自己应该看守的地方，原来的禁制也开始扩大了范围，留出了一个方圆三里的场地给沈言和南暝二人。

由于朱厌生性暴戾，见到南暝咆哮着冲了过去，离他五尺之地高高跃起用双拳砸了下去，南暝本能朝左边躲过，此刻早就已经等候多时的裂天兕利用头上的独角伴随这冰绒生出巨型战戟投掷了过去，南暝很是疑惑，这两个家伙本来应该是互不相识，或者说相互厮杀，为何如今能够相互配合？自己设下的八卦阵法无法将这些攻击抵消同化，生克之法失效，只好靠着自己积累的战斗经验来化解。

在恰好躲过朱厌的双拳后南暝即刻架起银枪在八卦阵法的加持下勉强抵消了一二，可自己还是被击退了出去，朱厌随后朝着地上重重砸下一拳，前方生出阵阵火球朝着南暝的方向打去，见之不妙，南暝将银枪甩动着，挥出残影一一将火球挑开，不过火焰的灼热还是从枪尖上蔓延了过来烫伤了南暝，好不容易用坎卦恢复了些，裂天兕竟然生出双翼飞快扑了过来，用角狠狠一撞，将银枪震得作响，南暝忍受不了这股疼痛将银枪丢弃，翻身躲过。

果然这力量差距还是太大了，硬抗更本不是办法。

裂天兕被这一挡并没有停下，依旧朝着前方撞去，同禁制来了个亲密接触，震动产生的灵力波动将周围靠近的人掀飞了去，重重跌落在地上，而裂天兕自己也是脑袋一混，摇摇晃晃地坐在了地上，禁制处也出现了个细小裂口；此刻朱厌眼中生起火焰，重重捶了捶胸口，朝着地上的裂天兕砸去，南暝对此刻的情况表示不解，既然是由沈厌召唤出的复制品，难道不应该还是由他控制吗，怎么开始自相残杀了起来。

“凶兽不愧是凶兽，眼中只有杀戮，一旦看见和自己实力相当或是弱于自己的，便会激起骨子里那股战意，说到底不过还是畜生，没有真正的智慧。”

“风清子，看就好好看，少在这里装什么明白人，你说到底和它们有什么区别？”

“泽清上尊这就贬低我了，我虽然也是好战，可从不会没有缘由的发动战争，不然他们都要说我是个恶贼，我可不喜欢这个名头，所以一定是要找些名头，哪怕是再细微荒谬不过的名头，只要我说，总有人会信的。”

“贼，就是贼，永远改不了骨子里恶心的作风。”

台上两人在拌着嘴，台下则有几个小朋友满脸担心着禁制中的人是否安康。

沈言无奈地摇摇头，无法完全掌控的凶兽，看来风清子还是不肯完全交给自己这套功法，果然还是有所提防，不过沈言相信，终有一日，他会借用南暝之手，让风清子极为痛苦地死去，这样才能告慰在天之灵的父母。

“如此这般拙劣的术法，让暝兄见笑了，不过我倒是想仔细悄悄你是怎么对付它们的。”

沈言挥开扇子散出几根由灵力组成的丝线钻进了朱厌和裂天兕的脑袋里，而后停下了争斗，齐齐朝着南暝撞了过来。南暝朝着后方跳了出去，银枪则是留在了八卦阵里，南暝拿出长弓疯狂朝着它们射去，不过凶兽坚硬的皮肤直接将箭矢弹开了，南暝半蹲了下来，查看着它们奔跑的姿势，而后将中宫缩小只留有巽卦和离卦，巽卦将先前吸收沈言的风漩重新释放了出来，灵力灌入，强大的风力延缓着两头凶兽的步伐，甚至于将它们绊倒，南暝将离火附着在长弓之上，拉满弓一箭射了出去，分为两只箭矢，朝着凶兽们的眼部飞了过去，离卦将四周铺满了大火，借助风力快速灼烧了起来，就连飞行中的箭矢也被全部点燃，在即将命中凶兽之时，沈言从扇子里甩出几根飞刀将它们弹开，箭矢偏离了方向仅仅是将凶兽的皮毛擦破。

“暝兄，我好歹还在你后面呢，难道我会眼睁睁看着你将他们击碎吗，我又不傻，多些胜算的事情为什么不做呢？”

原先从沈言那里截取来的灵力也在刚刚耗尽了，自己身上的灵力若是全都用在离掌之上，不仅耗费巨大，作用也是甚微，一时间让南暝犯了难，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看着立在地上的银枪和手中的长弓，南暝心中生起了一个主意。

沈言挥手，朱厌和裂天兕再次站立了起来，虽然眼神中仍旧带着对对方的敌意，但在沈言的操纵下也只好共同应付着眼前的敌人；裂天兕展开双翼，从嘴部射出极其冰冷的光束，所过之处，皆被冰封，南暝凭借着轻云之术快速躲避，在空闲之时用右手接触着被冰封的地方，碎羽有了些许反应，朱厌行动迅速，在南暝将要收集完成之时又是一拳砸下，破开了冰封，显出了一个大坑，南暝落地后再次生出八卦阵法，只是不同的时，右手手链竟然也在散发着微弱光芒，而后在坎卦的助力下，之前被破开的冰块变得硕大了起来，随着南暝双手合拢，形成冰刺全都向朱厌刺去，不过片刻便将它全部围绕了起来，冰刺的尖端还能见到些许毛发，随着南暝一声“散”，冰刺再度伸展，从表面向内又是伸出冰刺，这样一来外围冰刺围绕成的扇形空间被完全填满，而后发生巨大爆炸，冰刺被炸了个粉碎，而那朱厌也化作了火羽消散，成了一束光芒重新朝空中飞去。

朱厌就这样被解决掉了，剩下的就是一头蛮牛裂天兕了。

沈言有些叹息，怎么自己召唤出的凶兽就是这样一副孱弱的模样，面对区区一个八卦阵法竟然还是被击败，摇摇头，不经意间看到了南暝手上闪烁着微弱光芒的手链，原来暝兄还是动用了自己真正的力量啊，那便不足为奇了。

裂天兕看到朱厌消散之后，变得更为躁动了起来，挥动双翼朝着南暝飞来，看了一眼沈言，南暝便就借由着轻云术法快速接近沈言，同时牵动着裂天兕的心情，让它能够紧紧跟着自己，在离沈言很近之时，南暝借由先前在银枪之上留下的标记闪回到八卦阵中，霎时间裂天兕失去了目标直接朝着沈言撞去，在南暝和众人的注视下，沈言邪魅一笑，死死盯着南暝，像是在嘲笑，又像是在赞赏，而后化为虚无，在躲过了裂天兕的冲撞后，重新现身，张开双手，十分优雅，“暝兄，你是觉得我不会躲是吗”

沈言觉得南暝愚蠢的地方就在这里，他定是觉得自己在释放此术时一动不动便就以为自己不能动了，暝兄啊暝兄，你多思慎虑，是好事也是坏事，分析得太多只会害了自己。可当沈言一睁眼，却发现裂天兕冲过的地方留下印记，而后生出锁链封锁了自己逃离的空间，地上的南暝早就用脚将长弓拉满，而那只箭矢竟然是那柄银枪，在锁定好沈言之后，八卦阵快速转动，坎卦随之覆盖了整个阵法，加之手链上自己真正能够使用的灵力，这一枪，沈言躲不掉！

看戏的众人无不瞪大了眼睛，哪里会有人以长枪为箭的？今日还是见了个新奇。

银枪伴随着湛蓝色的云气，摆动着枪身，在沈言越来越大的瞳孔下迸发出巨型的烟雾，在贯穿烟雾后将裂天兕整个刺穿，而后扎在禁制上完全破碎了，空中飘散的碎屑，伴着众人新奇和悬着的心最后掉落在了地上，兰墨率先激动了起来，随后便是公孙湘等人以及台下的众人，南暝已经确认了烟雾中再无灵力波动，那么沈言应当也是败了，不过自己在禁锢他的锁链上设下了护身法术，这一枪不至于要了他的命，最多让他昏迷个几天，这样一来不仅报了之前他出卖自己的仇，也能让他安分几天，不然老是烦着自己。

南暝朝着公孙湘走去，脸上带着清澈的笑容。

“阿暝，没事吧？刚刚那些凶兽有没有伤到你？”

姐姐见到自己的第一句，永远是问自己有没有事，过的好不好，这样一些细微的话语充满着家人的温柔，就像是久经战事归来的将士们，一口烈酒和可口小菜，能够慰藉他们的身心，更重要的是，这是自己心悦之人说出的话，那作用便更甚。

“姐姐，我很好，没事的，你也放心，那家伙也没事，最多睡个几天。”

“那接下来你可要对沈公子好好负责，要照顾着他，若是忙不过来，唤我便是。”

“姐姐，我一人就可，不对，你也要一起来，嗯...也不对，算了不管他了。”

“怎么，阿暝是在担心着什么吗？是怕你一人和他独处我又会生气吗？”

“我，我不知......”

“好啦，我不会生气的。”

公孙湘宠溺地看着南暝，而后者眼中也是幸福，直到看见了一张熟悉但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脸，而身后，则是传来一声空悠的声音。

“暝兄，我说过了，不用碎羽，你根本无法击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