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湘见暝 第28章 荣城

“方才我已经再向大家表述了一遍，那么各位，我们第一次的历练，现在开始了。”师卿竹十分激动，带动着众人那股与生俱来的好奇心。

进入荣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佛像，威严庄重，街道十分宽阔，每隔几家就会有一家从事石材的店铺，刻些牌匾，石狮子等等。因为新县在荣城最北部，以防万一，众人决定先向当地人打探一番情报，跟手上的对一对；由于走得太快，食物消耗也会与往常有所增加，所以要准备些吃的。

狄嫘提议向饭店这类人多的地方询问消息，诸葛焕拒绝了她：“饭店人员流动太多，一不小心又会被盯上，而且我们这身装扮，有点引人注目，所以不便前往。”

“那去哪儿？”

“那儿。”诸葛焕指了指叫卖着烧饼的小贩。

“小贩能够有更广阔的视野，由于自身行情不稳定，所以会时不时同顾客搭话来勾起他们买东西的心思，所以相比于饭店，他们，更好套出些消息，诸葛兄，是这样吗？”

“沈公子真是聪颖。”诸葛焕与沈言相视而笑。

按照计划，兰墨在周边巡视，南暝与书烨与队伍保持距离，注意异动，其他人便准备东西和套话。

苏源带着狄嫘朝小贩走去，一见面狄嫘就问道：“这位哥哥，你有没有觉得周围有什么奇怪的情况？”

“情况，什么奇怪的情况？”

“就是那种看起来举止很怪异的人啊物什么的。”

“我看你们就很奇怪，动不动就跑过来问我，也不买东西，还有，那边那个东张西望像个傻子一样的人，是你们的吧？”

两人朝着小贩手指着的地方看去，兰墨正在到处观望，来一个人他就要上去瞅几眼，路人都抱着异样的眼光，而他自己浑然不知，也许是觉得自己在很好地完成任务。

师卿竹无奈，让沈言去提醒下兰墨，顺便让他跟着一起去巡视。沈言走到兰墨跟前拍了拍，让他看向师卿竹她们，见到几人生气的神情，兰墨直接躲到沈言身后，悄悄探了探脑袋。

“对不起啊小哥，刚才失礼了，这烧饼多少钱一个啊？”师卿竹打着笑脸。

“哎，这才对嘛，一文钱一个，四文钱五个，七文钱十个，要多少？”

“那来二十个吧。”

“好嘞客官，您稍等。”

在小贩收罗二十个烧饼的期间，师卿竹将钱放在桌上，顺便问了句：“小哥，这新县，离这里远不远啊？”

“新县？你说那个和邪祟一起为非作歹的新县吗？”

“对对对，不过，为什么说他们为非作歹呢？”

小贩停了下来，叹了叹气继续说：“这新县啊，原本还是很富饶的，不过在幽皇山开始吞并其他两山的领地后，新县是第一个遭殃的地方。先是里面的人被屠戮了一番，死了的被炼化，供养那风清子，没死的，要么被奴役，要么就被那六风之中的风萧植入一种奇怪的毒素，让这些人意识丧失了大半，变得和邪祟一般攻击人，之后也奇怪了，原本应该没有活人的新县，不知道从哪儿又来了帮人，邪祟竟然也不攻击他们，各自划了地界，互不打扰。至于为什么说他们为非作歹，最开始人家仙门来镇邪，他们开不肯呢，说是什么那些东西又没做什么坏事，但拗不过仙门子弟，还是让他们去了，不过中间会有些阻挠，你说说，这帮人没事干，让邪祟自由滋养，不是为非作歹是什么？新县人啊都该全被邪祟杀了。”说到情深处，小贩竟然不自觉地大拍桌子。

“那新县的人，有伤害过小哥你吗？”

“没有啊。”

“那小哥你这样说他们会不会有点......”

“怎么，我打抱不平，义愤填膺不行啊？没经历过就不让说了？”小贩说着就将打包好的烧饼递给了师卿竹，后者点了点头，拿起便走了。

向大家转述了一番小哥的话，沈言和兰墨也回来了，同样带来了一个消息：新县里那个起雾的地方，原先是一块陵园，还有个祠堂，供奉佛像，不过不知是怎么了，住在周围的人活生生将看管陵园的一家给打死了，留下个妇人，不知去到了何处。

“这么说，那歌声，就是这妇人唱的？”

“应该是，不过我们要先搞清楚他们为何伤害这家人；其次，这妇人从何处习得的术法能够吸引旁人；最后，弄清楚新县人为何阻挠仙门镇邪。”

众人点了点头，明白此番历练的任务，公孙湘走去向南暝和书烨说了他们获取的情报，书烨倒是满脸笑意，不过公孙湘不曾多看，盯着南暝一字一句放慢了讲，可后者，还是低着头。

“阿暝，你究竟怎么了？是不是姐姐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才让你对我不理不睬的，告诉姐姐好不好？”

“不是的姐姐，是我自己，是我自己太过分了。”

南暝不敢再多说几句，他怕姐姐察觉到他的心思，便又走开了。

“暝兄可真是奇怪，从前可是和公孙姑娘形影不离，怎么最近是这番模样。”沈言来到公孙湘身边，满不在乎地说着。

“对吧，慢漫姑娘？”

“我，我不知道。”不是为什么沈言突然提到了自己，让花慢漫心惊肉跳。

“慢漫，会不会上次我拜托阿暝寻找一番小云，他生气了？”

“湘姐姐，应该，应该是这样吧，毕竟是我先惹怒他的，也许，也许他迁怒于你了。”在沈言的注视下，花慢漫只好将先前沈言教她的，一字一句说了出去。

“这样吗，看来是我的不对了。”公孙湘原本有神的眼神黯淡下来。

“好啦各位，大家上路吧。”沈言招呼了大家一声，各司其职，正式前往新县方向。

南暝和书烨在前方快速奔袭着，排查路上可能会出现危险的地方，兰墨在后面跟着，每走到高出便唤出震锐，拉满弓，凭借其获得的大范围灵力侦测和视野指引着二人搜寻可疑的地方。

在快要正午之时，众人终于接近了新县地界，师卿竹示意队伍停了下来，让苏源唤辰骁出来飞到空中，描绘地形图，南暝和书烨先行进入新县，小范围排查一番。在得到安全的答复后，才让队伍踏入新县。只不过在一旁杂草覆盖的石碑上，“新县”两个字十分醒目，但是却少了一笔，随后待众人完全进去后，两个字慢慢变化开来。

进入县内，大家看到的是十分祥和的景象，与外人所说的凶县完全不同，邻里相待有礼，店铺热闹，好像是大家来错了地方一样。

“南暝，书烨，确定探查完了吗？”

“嗯。”

“探查完了。”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师卿竹思索了起来，这新县完全和他们了解到的不一样，是外面的传闻被加以丑化，还是眼前的一切根本就是假象。不管怎样，都要进去历练，师卿竹便示意队伍向前推进。

身后跟着的六人组追到了一处地界，便跟不上这群人了，或者说是他们完全失去了方向。

“小聪，你确定他们往这儿走了？这人鸟不拉屎的，全是废墟啊？”

“老黄你别抱怨，听小聪怎么说。”

小聪并不理睬众人，缓步向前，将手贴在地上感知着，确定那群人就是进入这里后，满脸不解：为何，他们不是去新县吗，这里是哪儿？这个地方自己怎么从来不知道，荣城北部是这里吗？

想不通，无论小聪如何思考，他都不明白，这里明明不是新县，那新县在哪儿，他们又是怎么进去的？

“我们，先进去，仔细找找。”

“是。”

六人组也进了去。不过他们进去的地方，是一个白骨森森，雾气缭绕，充斥着死亡气息之地。

新县人见到有新面孔便很是热情地上来打招呼，有的推销产品，有的让他们进自己家坐坐，有的则是要收他们做徒弟，十分繁杂。

师卿竹连连回绝，但见到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队伍难以前行，便让众人按照之前规划好的任务四下散开了去。

十个人，往四个方向走去。

去往北方的，是南暝和沈言，东方的是花慢漫，公孙湘和师卿竹，西方则是苏源狄嫘，南方的是诸葛焕书烨和兰墨。

离开原地后，所有的新县人露出恐怖的笑容，扭着头，嘲笑着，嘴角越来越大，直到将整个头颅覆盖，可这声响，众人好像听不到，回头看去，仍旧是那群淳朴的“县民”，只有沈言一直怀着期待的眼神，不知道接下来的一切，是否，会和那个人说的一样。

“暝兄，你看前面。”

南暝顺着沈言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对夫妇，带着两个孩童，从身形来看，应该是一对姐弟。

“暝兄，像不像你们？”

“不像。”

“暝兄这次居然没有让我滚，让在下很是欣慰呢。”

“滚。”

“......”

南暝一直看着那四人，妇人买了糕点给两个孩子，孩子们接了过来，吃着，姐姐还喂了弟弟一块，弟弟很是高兴，小手舞了舞，男人便是捋了捋胡子，一脸慈祥。他们好像还在说些什么话，但因为离得太远，南暝听不清。

“暝兄，要走近点吗？我陪你。”

在沈言的陪同下，南暝一步一步走近四人，声音仍旧模糊不清，他便更是想走近，因为自己心里也有个声音在同他说话，不过他好像忘记了自己原有的任务，只是在两个声音的引诱下，慢慢向前走去，不知不觉间，沈言跟不上他的步子了。南暝开始跑了起来，他要听清楚那个声音，他要听到那个答案，可这距离，怎么这般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