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的初雪都是殷志源和尹道贤一起度过的,也许在工作,也许在喝酒。庆祝的仪式好像只是往窗外望上一眼,然后——
嗯,是初雪呢。
然后收回眼神。
不过,今年的初雪殷志源好像得一个人过了。
因为,尹道贤决定这天要去表白。
和yg的签约时间已经定下,尹道贤也知道。Yg说可以签下水晶男孩五个人,却没有提,说要把经纪人也签下。
尹道贤最终也要离开,最后以朋友的方式回来。
而宋旻汐和殷志源的关系,好像倒退了一个节点。两人都在努力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会见面,会一起闲聊。
恢复朋友身份,好像轻松了许多。
至于那个夜晚,便成了只有他们俩人心知肚明的秘密,没人会主动提起。
今年的初雪来的很准时,殷志源中午被饿醒的时候,窗外已挂满了白霜。
殷志源摸了摸挤在他腰间的lucy,翻了个身子,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天色已经暗了不少。
在翻过身,却听见有人在敲玻璃。没怎么用力,却很有节奏。
殷志源抓了抓脸,自己爬了起来,Lucy一串小跑穿过没完全关上的卧室门,自己先出去了。
打开门,殷志源才闻到一股辣炖排骨的味道,Lucy已经跑没影了。
转过走廊,殷志源沿着地面找过去。Lucy小小的白白的一只,正乖乖地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穿着单薄浅紫色运动套装的女孩子,那女孩子正戴着很大的防烫手套,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炖锅。
那女孩子正对着他笑。
咕咕也来了,可它就没Lucy那么老实了,总想攀上它主人腿。女孩不得不左右提高锅的位置,好让这只胖胖的阿拉斯加够不着。
“咕咕,口水!口水!给我收回去。”
怎么穿那么少?
殷志源一把拉开窗户,伸出手想先接过宋旻汐手里的锅,宋旻汐却躲了过去。
“烫。”
说着绕过他走到屋子里,殷志源不得不回头去看她。
她找了个垫子垫在茶几上,这才把放到一边的滚烫的锅放在上边。
“你等等我!”声音里充满了雀跃,一溜小跑又跑了出去。
殷志源突然觉得她像只不小心滚上紫色染料的Lucy,让人想摸一摸,逗一逗。
只是那一瞬而已,殷志源摸摸头,进了卫生间,给自己洗了把脸,又换了一件新的白t。等他再回到客厅时,宋旻汐小小的一只蹲在地上,正在捣鼓着什么扁平方块一样的东西。
咕咕看上去几乎和她一样大,只是正被她的一只手臂扼住了脖子,不让它乱跑。
“咕咕,来!”殷志源拍着手,伏着身子,召着咕咕过来。
手臂突然放松,咕咕窜走了,宋旻汐抬头看着前面那人,声音清甜,
“欧巴。”
这是宋旻汐第一次下定决心,要去追一个男孩子。她从小到大还没有怎么追过人。
对此,徐京美倒是给了不少建议,但鉴于她的前科,宋旻汐选择选择性听取。
只是有一点,真心地对他好,这是确实是实实在在确定的。
“你在做什么?”殷志源摸着咕咕的头问她。
“这是,投影仪。”宋旻汐把面前的有些重量的平块举起来给殷志源看看,向他眨眨眼睛,“从我弟那偷偷拿的。”
殷志源拍拍又开始躁动的胖胖狗头,不自觉地也笑了,“你弟要是发现怎么办。”
“不管不管,初雪就是要实现愿望的时候呀。”
“那愿望是?”
“辣炖排骨和看电影呀。”
和你在一起,宋旻汐在心里补充道。
“欧巴,别管咕咕啦,辣炖排骨它吃不了的,那个快冷掉了,你尝尝。”
殷志源一看,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又摆上了两个白白净净的小碗和两双筷子,摆得整整齐齐的样子,很好看。
“我来帮你。”殷志源却坐到这边来了,把头凑过去,和宋旻汐一起研究投影仪。
殷志源接过宋旻汐手里那个硬盒,仔细地看着上边的小字。宋旻汐坐的跟他隔了一个人,此刻她却只顾着看他。
“说明书有吗?”
“嗯……好像没有。”宋旻汐低下了头,拿手去划拉着瓷砖的缝隙,想着又抬起头,“要不然,narve一下?”
……
殷志源和宋旻汐捣鼓了半天也没捣鼓出来,本来宋旻汐都说要放弃了,殷志源却说是愿望。是愿望的话,有已经不容易了,能实现就一定要实现。
等他们俩回过神来,排骨已经凉了半边了。
宋旻汐有些丧气,她的两个愿望一个都不顺利。
殷志源坐在旁边犹豫着,突然开口说,
“要不然,我们出去看电影吧。”
宋旻汐高兴了一瞬,又蔫了下来,
“欧巴,你现在不是可以随便出门的时候。”
“今天不是初雪吗?是要实现愿望的时候。”殷志源指着外边白得反光的雪对宋旻汐说。
那天那个舞蹈老师说的话,又浮现在他眼前,
“……出道之前的话,要把想做到的事情都做了呀。”
他突然发现他想做的事情极其简单。
“真的,我们去看电影吧。”他这样对宋旻汐说,
那现在也是我的愿望了。
“真的可以吗?”宋旻汐有些不安有些期待,她以为殷志源在开玩笑。
“去吧,你想看什么。”殷志源竟然直接打开了手机在网上开始搜索。
宋旻汐愣了一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好。”
……
也许是因为是下着初雪,电影院没什么人。
殷志源和宋旻汐看完电影出来,已经八点钟。
现在的宋旻汐,心情很不错。
“……什么嘛,欧巴中途睡着了,在可能还不到三分之一的时候!”
宋旻汐脸很小,黑色口罩几乎遮住了她大半的脸,说话声音也蒙蒙的。
殷志源也戴着同样的黑色口罩,他头上还顶着一顶黑色鸭舌帽。
“……这个电影太无聊了。”
“那我当时选的时候,你不说?”
“我……”
殷志源正想着,突然看到有一家冰淇淋店,手工蛋卷的香味飘了很远。
“吃冰淇淋吗?”
“欧巴要请我吗?”
“那当然,我今天可是圣诞老人!圣诞老人!”
“噢……”
宋旻汐望向那家店,那家店正挂着“凭电影票可打6折”的横幅,她从卫衣兜里翻出两张电影票塞给殷志源。
“那么圣诞老人,快去给你虔诚的信徒宋旻汐小姐实现她的愿望吧。”
殷志源实在是想多看这样的宋旻汐两眼。
“我在那边等你。”宋旻汐指了指电影院提供的等待区,转身走了。
殷志源握了握电影票,上边还有些许温度,转头走向了冰淇凌店。
……
“先生您要哪种冰淇凌呢?”
“要一个加草莓酱的,一个原味的,草莓酱的那个,加点椰子碎,不要彩糖块。”他记得宋旻汐大约不爱吃这个,他掏出了电影票把它摆在冰柜上。
“好的,请稍等。”
殷志源正想低头站到一边去,旁边走上来一个抱着小孩的女人。
那小孩还拿着一把玩具塑料剑,趴在妈妈身上好像睡着了的样子。
正想着那女人却突然转了过来,露出了她的脸。
“……志源?”她小声的问道。
“……好久不见。”殷志源突然有点不知所措。
“看电影?你一个人?”那人却好像很放松,就像殷志源只是个没有关系的故人。
“阿尼。”殷志源回答地异常简短。
那人往柜台上望了一眼,
“看的是……《内在美》?”
那是旻汐选的。
“……”
“先生,你的草莓酱要椰子碎不要糖块的好了。”殷志源赶忙拿手去接,“还有一个原味的。”营业员又递上来一个蛋卷。
“谢谢。”
熟悉地声音又在耳边冒起,还带着轻笑。
“志源呐,你变了很多呢。”
“是她吗?”
殷志源随着她的眼神望过去,那边有个穿着紫色运动套装的女孩子,正把手跨在宽大的白色羽绒服马甲里,坐在可旋转的高圆凳上晃来晃去。
那个马甲还是今天下午临时从他衣柜里翻的。
殷志源好像现在就可以轻松地笑出来。
他确实这么做了,转过头了,那小孩好像醒了,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手上的冰淇凌。
“他几岁呀?”
说起孩子,那女人满脸的幸福感。
“我们铭宇呀,今年就要四岁咯。快要上幼儿园咯,对不对。”女人好像也在和那小孩子说话,那小孩却只顾着,看着殷志源手里的冰淇凌。
殷志源看了看,微微蹲身,和小朋友视线对齐。把白色的那支递给了他。
“粉红色的这只不可以哦,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愿望,我把白色的给你吧。”
“铭宇呀,快说谢谢。”
“谢谢叔叔。”奶声奶气很是可爱。
“唉,乖。”殷志源摸了摸他的头。
“谢谢。”殷志源这句话是对着那女人说的,他说的尤其认真。
……
“喏,你的冰淇凌。走吧。”
殷志源把冰淇凌递给宋旻汐,转头往大开着的电影院门口走,那里正吹着风。转身的动作很连贯,看起来格外的轻松。
宋旻汐舔了一口冰淇凌上的果酱,赶紧跟了上去。
“欧巴,那个人,是谁呀?”
“一个粉丝。”殷志源明快地回答。
“哇,看来人气不错嘛。”宋旻汐嚼着椰子碎,小跑着跑到了殷志源前边,面对着他,“心情很好?”
“对,心情不能太好了。”
殷志源看着宋旻汐的蓬松的头发,从兜里伸出手来一阵乱摸。
“欧巴!叫你不要动我头发啦!”
宋旻汐拿着她的冰淇凌跑了好远。
殷志源看着宋旻汐的背影又想起了那女人对他说的话,
那个女人是他的前妻,
“志源呐,你已经变成我曾经想要你成为的人了。”
我感觉自己虐的有点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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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