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不依 第43章 那日的聚会

说回那日聚会。

夏羡由和霍洋然离席之后，大家还是热闹了好一段时间，直到夜已经很深了，哪怕再不愿，严东云也不得不起身告辞。毕竟，不像剩下的人只要不接师门任务就可以无所事事，严东云第二天还要帮严裕达处理门中事务，连众人约好的次日一起去山下玩都无法成行。这便是大人的无奈了。

严东云走了，易红也醉晕了，场上差不多少了一半人，大家便就此散了。

易白一边扶着易红回屋一边按了按自己的头：“我怎么觉得今天这酒特别烈些。”

涵涵笑眯眯地说：“怕是大家都开心，所以多喝了几杯吧。”她又转头看向蔺晨霜，“晨霜，我们许久没有这样聚过了，不如今天去我那边睡吧？”

蔺晨霜也喝多了，只想快点一个人躺着，再加上这些年与涵涵已经有些生疏，下意识就想要拒绝她，话到嘴边时想到了什么，应了下来：“好呀。”

任问春如她在宴席上一般毫无存在感，她默默地跟在二人身后，回高兵悼那边。

高兵悼是任问春血缘上的爹，涵涵又和任问春来往密切，高兵悼这儿一直给任问春留了个房间。因此到了地方，任问春没有打招呼，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涵涵挂着惯例的可爱笑容，给任问春圆场：“问春师妹不常与人来往，不太通人情世故，晨霜师妹包涵。”

蔺晨霜温柔点点头：“那是自然。”

涵涵前面带路，把蔺晨霜领回了自己的房间。蔺晨霜本以为涵涵邀她过来睡是睡客房的意思，没有想到涵涵直接邀她去自己的房间，一时怔愣，停下了脚步。

涵涵发现蔺晨霜没有跟上，倚在了房门的门框上，回头甜甜一笑：“怎么了晨霜？总不至于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吧？”

这话一出，不想打草惊蛇的蔺晨霜便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走，还要笑着缓和气氛：“怎么会呢。”

提起十二分精神的蔺晨霜刚进了房间，身后便传来了关门的声音，她心中立刻喊了一句“糟糕”，刚转过身就被压倒在了地上。涵涵附在蔺晨霜的耳边，湿润的呼吸和鬼魅般的声音钻进了蔺晨霜的耳中：“很遗憾，猜错啦。我真的要对你做些什么。”

蔺晨霜大惊，立刻调动灵力挣扎起来。明明她感觉到涵涵的灵力和她不相上下，但挣扎起来却像是幼兔在反抗猎人般无力。

涵涵不见以往可爱娇美的模样，语气里充满恶意和攻击性：“你说……我要对你做些什么好呢？”更看不起人的是，她又收回了一只手，只用一只左手把蔺晨霜的两只手都按在她的头顶，另一只手轻挑地动作着。

蔺晨霜脸色通红，愤怒地又剧烈挣扎了一下：“你混蛋！”

涵涵贴在蔺晨霜的脸边，笑着说：“怎么气狠了也只能骂出这种话，这可不行啊，晨霜，要是我做出更过分的事情你要怎么办呢？”

涵涵的右手动作着，语气调戏：“我今日喝着酒一直在想，究竟是我哪里话说错了，让晨霜开始怀疑我了。然后我想到了，怕是因为我画蛇添足说我和蔺师兄不熟吧？你和他一向亲密无间，尽管他说没有将我们的事情和任何人说过，你依旧可能是知道的。”

涵涵笑了两声：“被和你哥哥睡过的女人压在身下是什么感觉啊？会不会……”她咬了一口蔺晨霜的耳垂：“……特别刺激啊。”

蔺晨霜使了全力挣扎，却无法反抗半点，眼角发红：“我杀了你！”要说身材，涵涵明明比蔺晨霜娇小得多，可此时限制住蔺晨霜行动时就像一个铁架子般，让蔺晨霜挣扎的力气如泥牛入海。

“要怎么杀了我啊？让我欲.仙.欲.死？”涵涵的动作更加大胆起来。

蔺晨霜扭动身子，试图躲开涵涵的手，强撑着的气势在此刻终于装不下去了，句尾也带上了些颤音：“放开我……”

涵涵没有被挣开，却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亲了亲蔺晨霜眼角落下的、不知道是生理性还是哭了的泪水，叹了口气：“好不经逗啊。”她扭过蔺晨霜的头，突然吻住了她的双唇，并把舌头伸了进去。

蔺晨霜“唔唔”了两声，依旧无法挣扎，只能让涵涵把不知道什么甜甜的东西推进了自己的喉咙，并被迫咽了下去。

确定蔺晨霜吞下去后，涵涵突然放开了蔺晨霜，站起来整理自己的衣服。

蔺晨霜一下子被松开，立刻逃远一些，系好自己的衣带，然后从地上爬起来想要攻击涵涵。

涵涵背着手，笑眯眯地看着她，不躲闪也不还击。

蔺晨霜刚凝集好灵力，手上的动作就突兀地顿住了，她挣扎了几番，依旧无法动弹。蔺晨霜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涵涵，满脸都是不可置信，想起来刚刚被迫吞下的东西，立刻问：“你给我吃了什么？”

涵涵不回答，只笑着说：“闹够了？闹够了就坐下，听我说。”

蔺晨霜挣扎了一下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去攻击涵涵，最终放弃，收回了手，也没有坐下，语气冰冷：“你要说什么？”

“刚刚只是在和你开玩笑，我可没有杀你哥哥。”她说得很轻松，仿佛是在开玩笑，又仿佛是在说一些不太重要的实话，“杀你哥哥的另有其人，我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才假装我和你哥哥不熟。不然，她必然会怀疑我想要调查你哥哥的死因。”

蔺晨霜完全没有信涵涵说的每一个字，但仍然顺着她问下去：“你说的她是谁？”

涵涵没有直接回答，勾起了嘴角：“记得你兄长的尸体刚被发现时，长老们就说了有些头绪吗？那并不是敷衍之语，他们的确查出了头绪。我近年来代师父处理大部分事务，也略微能接触到一些本来只有长老和门使们才能接触到的东西，比如当初所说的头绪。紫阳院人勘查现场时，发现了极少许没有被清理干净的毒药粉末，在让多名灵药师反复检验后，也查不出什么线索。这粉末后来自然到了极天门最通灵药的师姑手里。而师姑一直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自然这“有些头绪”也再没了下文。”

涵涵展颜一笑：“你真觉得世上有师姑查不出配方的灵药吗？是查不出，还是查出了也不愿意说？”

蔺晨霜皱眉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难道你想说任玥师姑是魔道？”

“任玥师姑就算是魔道，也和你哥哥没有交集。你再想想，任玥师姑最在乎的是什么？”

任玥最在乎的，自然就是她的两个女儿。而这两个女儿里，和蔺旭阳有过交集的，只有任问春，刚刚还在和他们同桌吃饭的任问春。

“你是想说问春师姐是魔道？”蔺晨霜皱着眉，认真思考。

涵涵露出了神秘的表情：“想知道吗？不如眼见为实。”她先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再笑着勾勾手，示意蔺晨霜跟着她。

蔺晨霜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两个人几番跳跃，上了任问春的房顶。涵涵再次做出噤声的动作，然后手指对着屋顶画圈，小声念着咒语，随着咒语念完，涵涵画的圈中变得透明，可以清楚看到屋里的景象。

蔺晨霜往下看，房间内出现了让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任问春脸色惨白，仰着头，翻着白眼，脸上的神色扭曲。她双脚离地，漂浮在空中，身边围绕着古怪的灰烟。这些灰烟从她口鼻耳中钻出，又重新钻回她的身体。任问春的身体随着灰烟的钻入钻出颤抖着，仿佛在经历极大的痛苦。

蔺晨霜大惊失色，不知道该对自己看到的画面做出什么反应。

涵涵附在蔺晨霜耳边，鬼魅般一笑，说道：“别告诉我，你从未察觉到她有不对劲。”

蔺晨霜细想，确实，任问春非常不对劲，且是所有人都能感觉出的不对劲。除了夏羡由能毫无察觉般地和她来往，大家再想对她友善，却也总下意识隔着屏障般不愿深交。但这种不对劲也没有到多夸张的地步，顶多让人觉得是性格问题。

“有何不对劲？”熟悉的沙哑嗓音响起，蔺晨霜猛地抬头，却见刚刚还在屋里的任问春此时已经出现在了房顶。她向下看，屋中空空荡荡，并没有人影。

蔺晨霜的第一反应是自己被涵涵和任问春合谋设计，她下意识看向涵涵，涵涵却是一脸戒备地看着任问春，并做出了自卫的姿态。蔺晨霜还没来得及再次看向任问春便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昏暗之中，头疼欲裂，蔺晨霜想要醒来却睁不开眼。痛苦挣扎之际，忽觉脸上湿润，蔺晨霜猛一起身，终于醒了过来。

“啧。”涵涵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终于醒了。”

涵涵此时分外狼狈，脸上沾着血污，衣服破了几道口子，右手臂看上去受了重伤，似乎经历了一场苦战。

蔺晨霜此时对涵涵已经全无好感，并不在乎她的伤势，只认真观察周围环境。刚醒来时还有些恍惚，现在定神看才发现，这里的环境布置非常熟悉，正是她来过好几次的有朋客栈。

“没错，就是勤宁庄的有朋客栈。”涵涵脸上笑着，声音却有些咬牙切齿，“狗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了这么些本事。”

蔺晨霜性子柔，不代表是个没有脾气的圣人。见涵涵伤确实挺重的样子，想起之前的受辱，现在不动手复仇什么时候动手？蔺晨霜手上聚集了灵力准备攻击，但是如之前一样，一有想要攻击涵涵的念头，身体就不再听使唤了。

涵涵发现了蔺晨霜的小动作，嘲笑道：“想要趁机杀我？这不是可惜了嘛，就算我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你也杀不了我。”

就在涵涵说这话的同时，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接着是和涵涵一模一样的声音在楼下语气关心地大喊：“晨霜！”

……什么鬼？

蔺晨霜没工夫回怼涵涵刚刚的话，涵涵也没有心思继续逗蔺晨霜。二人对视一眼，一起站起身来，小心地往外走去，走到楼梯处往下看，却不见有任何人影。

“晨霜！涵涵师姐！你们没事吧！”忽然背后传来易白的声音，蔺晨霜立刻拔剑，转身警惕地看向声音来源。

易白没有想到蔺晨霜就是这个反应，顿住脚步。后面追来的易红没有收住步伐，一下子撞到了易白的背上。

蔺晨霜和涵涵摒弃前嫌，背靠背站着，做出防御的姿态。

她们刚刚可是听见了和涵涵一模一样的声音从楼下传来，谁知道这里的易白和易红是真是假！

易白不明白蔺晨霜为什么是这个反应，说话也犹豫了起来：“晨……霜？”

易红把易白拉着退后两步，提醒着关心则乱的易白：“易白，冷静一点，这里有问题。明明我们刚刚从大门进来，现在却在二楼。”

易白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紧张地观察四周，袖中的千银丝圈探出了几根丝。这时易白才发现用来标记路的两根线早就断了，慌乱更甚。

易红也小心地拔出了刀，警惕地看着对面很有敌意的二人。全神贯注之际，耳边突然传来自己的声音：“易白！你在哪里！”她被吓了一大跳，刀都差点扔出去。

霍洋然和夏羡由跟着易红的声音上了二楼，却什么也没有看到。走廊一览无余，包厢的门都紧紧闭着。

霍洋然拔出了剑，对夏羡由说：“我从这头开始找，你从那头开始找。”

夏羡由死命摇头，紧紧抱着霍洋然的手臂不撒手：“不分头行动！不分头行动！话本里的小跟班都是因为和英雄分头行动死的！”

霍洋然的动作僵了僵，难得露出些无可奈何来：“好，不分头行动，你跟紧我。”

前两个房间打开都没有东西，夏羡由极小心地躲在霍洋然背后，只等霍洋然确定了没问题才偷偷钻出来看一眼。

第三个房间比前面两个大些，站在门口看不全，霍洋然小心地往里走。夏羡由为了不妨碍霍洋然的动作，只抓着她的衣角，尽量远地跟在后面。

霍洋然两只脚都踏进房间后，夏羡由才敢抬脚。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任问春的一声“羡由师妹”，夏羡由虽没有回头，但晃神了一瞬，说时迟那时快，眼前两步之遥的霍洋然突然消失无影，房间门“砰”一声关上了，夏羡由目瞪口呆，只剩手中霍洋然的一片衣角提醒她刚刚发生事情的真实性。

“羡由师妹！”任问春冲到了她身边，关切地拉着她的两只手检查，“你没事吧？”

夏羡由还是懵的，看看门又看看任问春，也忘记问任问春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只呆呆地回答：“我没事……但是，阿洋……”

“霍师姐？”任问春的语气困惑，“哪里有霍师姐？你刚刚跟在一个两米多高的可怖妖物身后，吓死我了？”

什么？夏羡由呆住了。她低头看向手上，手中不是霍洋然的衣角，而是一滩肉泥状的东西，还在往下流淌黑黑红红的液体。

试探晋江底线11次，失败11次，耗时30小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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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那日的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