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前,夏羡由已经提前使用通讯法器把大家都要过来玩几天的事情告诉了严安贞。夏家准备好了房间。夏羡由的院子里有四间客房,正好给四位师姐住。两位师兄便被安排在了离夏羡由的院子最近的另一个院子里住。
易红在夏羡由的房间里绕圈,一会儿敲敲这里,一会儿摸摸那里,啧啧称奇道:“我知道夏家富裕,没有想到富裕成这个样子。”光是她们四人的客房已经大得吓人,夏羡由的卧房更是大过穷苦人家一整间房子。
要问夏家为何如此富裕,那就要谈到上古时期。
那时还没有修真界,凡人界有许多顶级修真者都修炼到了能够移山填海的程度,然而也仅限于此,无法再往上精进一步。唯一一个突破了瓶颈的修士便是如今被尊为上神的存在。
上神成神后,看凡人界到处生灵涂炭,不由得心生悲悯。修真者与凡人的力量差距和寿命差距导致凡人沦为蝼蚁,动辄便是数千数万的生灵被修真者间的斗法波及丧命。
上神不忍,开辟了修真界,将所有修真者带到了这里,之后因灵力消耗过多,陷入了第一次休眠。
而在凡人界修行到顶级修真者的那些先祖,全都生出了各种不同的血脉可以传给后代,夏家先祖便是其中之一。
说来有趣的是,凡人界灵力远不如修真界充沛,可修真界这么多年下来,再无一人修炼为顶级修真者,更妄论成神。
说回夏家先祖,她最出名的事迹是,发明出可让男子生育的灵药后,蓄养了无数美男子在后院,让他们为自己繁衍后代。也许是与灵药成分有关,夏家血脉只会在女性后代身上觉醒。而且,若是连着三代都是男性,再后面的后代即使为女子也不会再觉醒血脉。也因此,夏家家规第一条便是,夏家女三代之内的后代,不论男女,绝不外嫁。
夏家先祖善占卜,夏家的血脉便是预言。然而,除先祖外,无一夏家后人的灵力能完成真正的预言,有人试过强行预言,结束后还没来得及写完预言结果便已吐血而亡。
因此,夏家后人大多只是使用先祖传下的占卜术配合血脉对未来进行模糊的窥视。而这个不上不下的占卜本领,虽说改变不了修真界的局势,却在赚钱上特别有用处。这也就是夏家现在是修真界最富裕的世家之一的原因了。
易白大概从夏家的富裕联想到了夏家血脉的事情,好奇地问夏羡由:“哎,羡由,那你也会占卜吗?”
霍洋然喝着茶,看了夏羡由一眼。
夏羡由没在意,大咧咧地回答:“占卜术倒是学过,夏家女都必须学这个。可我血脉没有觉醒,占卜结果的准确度比街上神棍高不了多少。”然后她又兴奋起来:“但是!因为年后我便要驾驭法器了,曾祖母说,过年时便引我觉醒血脉!等年后回到门内,我便是一个了不起的卦师啦!我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给易红算算她的真命天子在哪里,把他绑起来,省的被易红吓跑。”
“说什么呢你!”易红立刻追着夏羡由打闹起来,二人跑出了屋子。易白和蔺晨霜笑着跟了出去看热闹。
霍洋然依旧坐在屋内,慢慢地品茶。
夏羡由知道的那些事情,会不会和她的血脉有关?可若是如此,尚未觉醒血脉的她预言能力也过于强大了一点。除了夏家先祖,从未听过有任何人能预言到如此清晰的未来。夏羡由可是连极天门幻境中的细节都能知道。况且,若事情与夏家血脉有关,夏羡由说的书又是什么?
“阿洋!阿洋!红师姐欺负我!”夏羡由跑回了房间。
霍洋然笑着环住躲在自己背后的夏羡由的腰,装模作样地问:“哦,怎么欺负你了?”
易红不爽地叉腰:“哼!有靠山了不起是吧!”
正好此时下人让她们去饭厅用膳,于是易红与夏羡由二人又打闹着跑出去了。
易白背着手,摇着头:“这两个人,简直就是三岁小孩。”
蔺晨霜扑哧一声笑了,挽住易白的手臂,一起往外走去:“阿白这话说的像个老头子。”又回头和霍洋然打招呼:“洋然,快来。”
霍洋然点点头,不动声色地环视了夏羡由屋内一圈,跟着出去了。
夏羡由的父亲和祖父都在外面忙生意,只有已经不再管事的曾祖母和在城中有着自己单独产业的严安贞在家。
夏老太太头发全白,精神却很抖擞,笑起来时眼睛眯成一条线,看起来分外和蔼可亲。
众人依次向两位长辈问好,夏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好,都好,都是乖孩子。”
站在夏老太太身后的老嬷嬷掏出了一叠红纸包,给除了夏羡由以外的人一人发了一个。
按照这边的习俗,拒绝长辈给的红纸包是不礼貌且有霉运的。因此,众人虽没有想到第一次见面就收到了红纸包,却也没有推辞,道谢后收进了百宝袋。
夏老太太说:“我家由儿被宠坏了,平日定给师兄师姐们添了不少麻烦,多谢大家的照顾。”
严东云笑道:“怎会?羡由古灵精怪,活泼可爱,我们疼她还来不及。”
夏老太太拍拍夏羡由的手,开怀大笑:“你瞧瞧,别人在长辈面前被夸,都是乖巧啊,懂事啊,你倒好,师兄憋半天只能夸一句古灵精怪出来。”
夏羡由抱着夏老太太的手便开始撒娇:“曾祖母,羡由好想你啊。结果曾祖母就会说羡由坏话。”
严安贞笑着摇头:“你倒是有脸说想曾祖母,次次让你回家看看,次次推三推四,没见过比你还懒的懒骨头。”
夏羡由一听又在说这个事情,不敢在严安贞面前放肆,只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师兄师姐们难得见夏羡由这么乖的样子,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严安贞又转头温柔地和蔺家双子说话:“你们母亲知道你们过来吧?”
蔺晨霜点点头,蔺旭阳答道:“昨日出门前,我们便用通讯法器和母亲说了。母亲还劝我们不要来打扰,我和她说了是所有师兄姐都来她才放心。”
严安贞点了点头,又关心了易家双子同样的问题,再问严东云:“你父亲近来身体可好?”
严东云回答:“多谢姑姑关心,父亲身体很好。原本听我说要来夏家,正巧年末没什么事情,还想着跟我一起来寻夏叔叔狩猎。”
除了霍洋然以外的所有极天门弟子停下碗筷,一脸震惊地看向严东云。
严东云忍俊不禁,继续道:“我劝了他,寻夏叔叔狩猎何时都行,这次是小辈们特地来玩,有师长在她们哪能放得开玩,他这才作罢。”
刚刚一脸震惊的人又都松了口气,继续吃饭。
严安贞笑着说:“幸好族兄没来,夏度骅被生意绊住脚步,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呢。”
严安贞与夏老太太都是好说话的人,也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大家吃饭吃得很融洽,吃完几人又风一般打算出门去安之城中逛逛了。
夏老太太看着小孩子们奔跑的背影,笑得很和蔼,眼神落在夏羡由牵着霍洋然的手上时,表情却滞住了。
严安贞注意到夏老太太的表情,误以为她对于霍洋然是个女人不满,毕竟夏家女血脉宝贵。她有些小心地说道:“如今听说有了可以同性生子的灵药,再不济去夏家旁支抱一个女孩回来养也行。”
“我哪里会在意这个?否则当初只生下羡由祖父一个孩子时,便去旁支抱养了。”夏老太太笑着摇了摇头,“我是觉得,这个姓霍的孩子,身上透露出让人不安的感觉来。”
听到这话,严安贞的表情也变了。虽然自己没有感觉出什么来,但夏老太太可是觉醒了夏家血脉的人,她既然这么说,那霍洋然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夏老太太见严安贞紧张了起来,安慰道:“莫要过于担心,儿孙自有儿孙福。说不定我的感觉与血脉无关,只不过是老人家想多了罢了。”
严安贞笑了笑,却依旧没有安心下来,对夏老太太说:“不如我们尽快引由儿觉醒血脉吧。”
二人说到这里,下人跑到饭厅前通传:“老太太,太太,石落盟紫阳院蔺萦心蔺大人来了。”
夏老太太露出了洞悉一切的笑容:“你们师姐妹好多年不见了,去叙叙旧吧。觉醒血脉的事情,等由儿回来再说。”
蔺萦心被晾在夏家大门外许久,又坐在待客厅喝了半天的茶,最后才跟着带路的下人七绕八绕,最终进到了一个院子里。院正中摆着一张矮桌,上面放着一个棋盘,严安贞正坐在棋盘前自己与自己对弈。
“蔺师姐,好久不见。”严安贞抬起头看她。
带路的下人已经离开,院子里只剩下了蔺萦心和严安贞两个人。
“过来坐啊,客气什么。”
蔺萦心依言走到严安贞对面,却没有坐下,表情严肃。
严安贞又落下一子:“人人都说紫阳院的蔺大人难请,我一直深以为然。当年你查清了有关羡由的案子,我让羡由请你来家里喝杯茶,向你道谢。你却推辞忙,拒绝了,惹得我伤心好久呢。在我女儿面前大胆地说我们二人是同门,让她管你叫蔺姨,却是连见我一面都不敢吗?”
蔺萦心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旭阳和晨霜不懂事,过来叨扰了。我恰好路过这边,把他们带回去。”
严安贞抬头对着蔺萦心笑:“怕什么?虽然你当年狠辣无情,但我可不是你一样的心毒之人,难道你担心我会杀了你的两个孩子不成?”
蔺萦心不再说话。
严安贞加重了语气:“坐下!”
蔺萦心最终还是坐下了,她拾起一颗棋子放在棋盘之上,棋盘中的局势瞬改,原先白子稳操胜券,一子过后,便是两方势均力敌的状态了。
严安贞盯着棋局半天,将棋子全部扫到了地上,举起棋盘作势要砸向蔺萦心。蔺萦心坐在那里,不惊讶也不躲闪。
严安贞手上动作一转,把棋盘砸到了旁边的地上。
“蔺萦心,我有时候真想把你胸口剖开,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算了一下,不把没有开始写的剧情算进去,光是把前面埋的伏笔写完都要写好多,救命。
蔺姨终于再出场了,蔺姨只有名字里有心(不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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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