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2
私人别墅内提供免费的酒水和自助餐,一行人玩牌最终等池闻和毛达都淘汰后,累了,不约而同走到了自助区。
池闻端着餐盘,先挖了两勺通心粉,夹了一块鹅肝和牛排,他平时运动量大,食量也大,但一直维持很好的体脂率。
“哥们,你怎么光吃素啊?素食主义者?”毛达端着餐盘看向旁边的时清酒,表情有些震惊,他们几个基本都是无肉不欢、无辣不欢的。
池闻望过去,发现时清酒端的餐盘上摆的都是生菜、西蓝花和西红柿,唯一的素菜怕是只有盘子边缘一小勺牛肉粒,生菜叶夹牛肉粒也是一种吃法。
这么素,难怪他兄弟那么瘦。
时清酒往盘子里放了一小碟辣酱,边说:“自己做惯了饭,有点不太想尝试外面的东西。”
池闻走过去:“怕不合胃口是吧?”
时清酒:“嗯。”
不仅瘦,胃口也挑剔。
注意到时清酒添的那碟辣酱,池闻想起上次爬山时清酒自己带的青椒炒牛柳,长手一伸,拿了餐桌最里边的一盘炒牛柳放在他的盘子里:“这道菜中午我吃过,虽然没你上次自己炒的好吃,但味道还可以,你可以试一下。”
时清酒:“好。”
程玲刚来,本来想先吃点东西,结果看到了时清酒和池闻站在一起,她走过去:“好啊,原来你说的有约是和池哥一起出来玩啊。”
池闻疑惑:“什么意思?”
程玲也端了个餐盘,拿着夹子冲他夹了夹:“意思是我前天相约他国庆节出来玩,他说有约了,那里想是被池哥你带出来玩耍了。”
“任骁,这里,快过来!”程玲看到了门口一个人,倏地摆摆手中的夹钳。
池闻看了一眼,他知道这个人,上回祝明表哥订婚假装程玲男伴的人。按道理任骁应该先看向在场他熟悉的程玲,可是池闻却发现任骁状似无意地把目光划过了他的身后。
他的身后?
池闻回头一看,他身后站着时清酒和祝明。
时清酒对上池闻略显疑惑的目光,抬眼看他:“嗯?”
池闻:“没事。”
任骁走过来,先和程玲打声招呼,目光在一行人之间逡巡一遍,像是在确认这些人他都认识,最后落到祝明旁边的时清酒身上。
他伸出手,端正的五官挤出一个阳光的笑容,露出一口健康洁白的牙齿:“你好,我是任骁。”
池闻当即心里就在想:程玲这男闺蜜什么癖好,每次一上来就自我介绍。
不过他兄弟肯定不会握手。
“时清酒。”时清酒把手伸出去,礼貌性握了一下。
池闻有些震惊,之前第一次和程玲见面,程玲说他兄弟冷得要死,还说不喜欢和人接触的。
他看到任骁和时清酒简单地握个手后,右手放回去,躲在裤缝边不自然蜷缩了两下,然后低着头去拿餐盘了,看神色似乎很紧张。
程玲今天不用见长辈和参加宴会,又自然恢复成一贯的浮夸妆容:“不错啊,看样子,大家在国庆节不约而同玩到一起了,以后都是朋友了,嘿嘿。”
毛达偷偷凑过去:“那啥,这个party也有不少女同来啊。”
程玲想起什么黑历史,哼了一声扭头就走:“毛达,收起你的嘴脸。”
祝明听到了,哈哈笑了两声,毛达这人是直男,骨子里喜欢看两个大美女搞姬,还偷偷看过百合本子。
一番打乱过后,池闻又回到时清酒身边,听到他说:“你经常来这种派对么?”
“为什么这么问?”池闻顺着时清酒的眼神望过去,看到餐厅门口一男一女已经互相摸上了,男的手往女人后背攀上去。
池闻有点不自然,感觉像是在和时清酒一起看现场直播,把人拉到了沙发上坐下来,开口说:“这次的派对确实有点乱。”
“但是我不经常来的,你别误会,我是正经人,才刚成年呢,这种东西不敢乱搞。”
池闻这幅焦急解释的模样让时清酒眸子微微弯了一下:“我没说不相信你。”
池闻松了一口气:“我们几个,毛达、祝明和一铭都是正经人,虽然你可能感觉程玲最不正经,但是她也不乱搞,现在你加入的我们这个交际圈算是燕城的一股清流。”
时清酒:“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这种派对?”
池闻:“算是一种交际方式,能来这里参加的派对基本都是燕城富商的子女,有时候可能会得到一点消息。”
他说得含蓄,时清酒点头,表示了解。
“我们一般十五岁就需要跟着父母一起参加大大小小的宴会,在别人面前混个眼熟,或者交合适的朋友,以后自己成家立业,在燕城谈生意或者搞项目的通行证不至于那么麻烦,消息也来得快。”
“交合适的朋友?”不远处毛达和祝明坐在一起和程玲说说笑笑,时清酒又把目光放在池闻脸上:“你觉得我是合适的朋友么?”
池闻看着他:“我真心玩在一起的人在我心里都是兄弟,和那些‘合适的朋友’不一样。”
合适的朋友,家长眼中的“合适”。
时清酒天生霜冷的眉眼融化了些:“你还挺重情重义。”
“当然。”池闻搂过他的脖颈:“我要是认定一个朋友,一生一世都会是好兄弟。”
两个人的肩膀像磁铁一样挨着一起,池闻听到时清酒说:“那池哥以后要是谈了女朋友,也会是这般忠诚。”
搂着他的手突然松开了,他看见池闻低头搔搔后脑勺,有点羞涩:“这个不一定吧,说实话,我还没想象以后谈了恋爱的模样。”
时清酒眨了下眼睛:“从没想过么?”
池闻点头:“难道你能想象出来?”
时清酒顿了一下,似是在当场想象:“大概能想象出一点。”
池闻好奇:“什么?”
时清酒笑了一下:“也没什么,很老套的一点,如果我和一个人在一起,肯定是非常非常喜欢才会想过在一起。”
这明显的,不是非常非常喜欢为什么要在一起。池闻说不上来有哪里感到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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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达跑过来:“池哥,听说二楼有超大的钢铁侠模型,而且是等身比例的。”
“不早说。”池闻拔腿就往楼上跑,毛达和汤一铭也跟着上去。
时清酒继续呆在一楼沙发区:“他们上去做什么?”
祝明耸耸肩:“其实我们都是漫威迷,嘿嘿。”
“兄弟,我问你一件事可以吗?不要感到冒犯。”
时清酒神色淡淡:“你问。”
祝明咽下了口水,紧张道:“你真的不是gay吗?”
时清酒:“……”
祝明连忙摆摆手:“不是我,我刚才出去玩一圈,好多人……男人问我你是谁的,感到冒犯就算了,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还被时清酒身上的冷肃气息激得不由自主鞠了个躬以表道歉的诚意。
时清酒知道他也不是故意的:“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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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清酒对钢铁侠模型没什么兴趣,出了餐厅走了走,透透气。这座私人别墅的后花园也种了不少名贵的花草。
“哟哟,这不是时清酒吗?”
徐越国庆放假来参加这场私人派对,无聊得很,没想到却看到了时清酒。
他几个月前被“时清酒”勾搭上,对他挺感兴趣。因为不愿出比张扬更高的价格,计划等着张扬睡完,他再搞,可前阵子他得知时清酒把他们都耍了。
徐越看着回头看向他的时清酒,眉眼是陌生的霜冷,眼神沉黑泛着冷意,他心想,挺有意思啊。
几个月不见,气质和相貌都提了一个档次,还装作不认识他了。
他把袖子撸上去,露出一整只右臂上的刺青,是一只盘踞在手臂肌肉上的龙纹身,回以时清酒的眼神并不大友好。
他身后还跟着三个男人,看向时清酒的目光无不带着惊艳。
来者不善。时清酒刚往后退了一步,结果一个徐越身后矮个子男速度很快地跑上去堵住了他的后路。
时清酒压着眼皮看向徐越,目光肃冷。
徐越摸了下嘴角,抬步靠近时清酒,猛地抓了一下时清酒的手,被躲开了。
被触碰的刹那,手臂上还是传来不适的痛感。
在餐厅自助区夹菜的时候,毛达不小心碰了一下时清酒的手,手臂上没有反应。
后来抱着尝试的想法和任骁简单握了一下手,也没有反应。
看来只有和流露恶意的人接触才会过敏。
像是身体应激出来的恶心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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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越笑道:“这么冷做什么,跟看陌生人一样,我还是喜欢你几个月前跟我撩|骚的模样。”
“既然你都来参加这种派对了,想走也行,陪我玩够了,自然放你走。”
他看着时清酒说道,整句话的重音放在了“玩”字上,配合上下流连在时清酒脸上的视线,意味深长,明显在暗示着什么。
时清酒不跟他拐弯抹角,抬脚就往他腹部上踢了一脚。
猝不及防的。徐越根本没反应过来。
“哟呵,时清酒,几个月不见,长胆子了是吧!”徐越走过来,撸起另一只袖子,摆出准备打架的架势:“就你那小胳膊小腿,打得过——”
最后还差一个“谁”字还没说出来,时清酒干脆利落,又一脚踹上了他的腹部。
马丁靴的鞋帮子坚硬,徐越痛得捂着肚子直抽气,咬紧牙关后吩咐手下们:“把他摁住。”
从大腿边抽出一把带鞘的军刀,徐越看着一身白衣黑裤显得清冷的时清酒:“看我不把你衣服划烂。”
徐越的三个小弟搓着手嘿嘿笑着朝孤身一人的时清酒靠近。
啪嗒。连续三下。他们三人腿弯处被石子击中,差点都跪在时清酒面前。
“卧槽,是哪个缺德的?”
池闻慢悠悠走过来,沉黑的眼神落在徐越身上,笑得有些玩味:“这么恶趣味,还划烂衣服?”
毛达也过来了,他看着徐越,死都不会忘记他十岁那年就是被徐越带头的一群人推下了泳池:“哥,我看把他衣服划烂差不多。”
池闻也知道毛达和徐越的恩怨,点头:“把他摁住。”
祝明跑上来帮毛达把徐越摁在墙上,徐越自从看到池闻后,瞳孔一直发颤,说不出话,也不敢反抗。
池闻鞋尖一抬,徐越手上的军刀一个反转落到了池闻手上。
他拔掉鞘,刀锋映入他漆黑的瞳孔。冰凉的刀面拍了拍徐越的脸颊,徐越立即求饶:“别割唧唧。”
刀面抬起徐越的下巴,池闻迫使他的视线转向前方的时清酒,问道:“你觉得我兄弟像gay?”
徐越:“……像。”
下巴上的刀加了力道,徐越求生欲拉满:“不像,不像。”
池闻接着问:“那你为什么要纠缠他?找死?”
刀口子快要划破皮肤了,徐越声线发颤:“池哥,我错了,我是gay,我图他好看,图他身子。”
池闻有点反感:“你们这些gay怎么老是gay眼看人基?”
徐越眼珠子转一下,视线放在池闻身上:“池哥,其实……我们看你也像gay。”
池闻脸色发黑:“??”
徐越像是死到临头,胆子大起来说心里话:“还有毛达,祝明本来就是gay,你们几个天天和他玩……还都不谈女朋友……很像啊……”
毛达恼了:“什么鬼?我老婆都好几个了。”
池闻:“嗯?”
毛达一本正经:“二次元,好几个。”
池闻:“……”
祝明恍然大悟:“难怪池哥那么招gay喜欢,难道真是因为和我一起玩,还不找女朋友。”
池闻冷漠脸:“那以后你滚。”
祝明哇一声哭诉:“池哥,你不爱我了。”
池闻踢了他一脚。
刀子重新架上徐越的脖颈,池闻说:“以后谁再说我们几个,包括我兄弟时清酒是gay,这就是下场,知道么?”
徐越身子一缩:“割唧唧?”
池闻:“……”
毛达:“对,再说就割唧唧了。”
好像一群小学鸡。时清酒扶了下额头。